聽了老田頭的話之後,丁凡就一直悶悶不樂,時不時的用眼神看看闞亮,心中總是想着是不是有機會在幫幫自己這個師傅,怎麼說自己剛來的時候,也是闞亮來接自己的,算是自己到了東北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了,實在不想眼看着闞亮出事,最後無力回頭。
可是丁凡方看向不遠處的闞亮時,還是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老田頭要是有辦法,恐怕剛剛就跟自己說了,既然老李頭都說沒有辦法了,想來這件事就是對方在想辦法,也沒有用了。
丁凡一邊想着這件事,一邊看着周圍的人在亂哄哄忙碌着,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興奮的笑容,但是丁凡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老田頭的話,雖然沒有什麼根據,但是這件事,丁凡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爲老田頭就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這一點丁凡是可以斷定的。
只是現在事情沒有發生,丁凡覺得這件事應該還有緩和的餘地,眼下還是要將手上的事情都辦好,多少能叫闞亮有個看得過去的履歷。
下午還要到縣政府去一趟,李副縣長欽點的自己要到場,要是不去,那不是不給上面領導面子嗎?
好在下午開會的時間很長,領導們還要商量事情,自己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也就是最後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自己趕過去就來得及。
原本丁凡是不懂這些東西的,還是剛剛跟闞亮閒聊的時候,闞亮跟丁凡說起來的。
丁凡很快就想明白了,李副縣長來的時候,本來就是帶着目的來的,自己這邊的事情,只是恰逢其會而已,知道自己這邊有了大行動,所以李副縣長就想順便的表彰一下,其實就是叫丁凡過去走個過場,順便跟上面的領導都見上一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丁凡就不在着急辦理手上的事情了,因爲周邊的幾個縣城,聽說了丁凡這邊的行動之後,趕忙就將人都派過來了,基本上都是各個縣派出所的副所長級別的人,親自帶隊來幫忙,將自己縣裡掛過號的扒手都一個個點出來,該做口供的做口供,偷了什麼東西,將贓物都點出來,然後叫人都全都帶走。
這期間,丁凡還跟各個縣派出所的領導見個面,說清楚了這一次的行動,要是上面的領導問起來,就說早就通知了,是各個縣城派出所聯合的行動,只是發起人是呼鹿縣這邊,各個派出所的警力相互協作完成了這一次的行動。
雖然這些派出所的副所長都不明白丁凡這樣做的目的,但這畢竟是分功勞的好事,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事情發生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出手幫忙,但是在最後事情都辦完了,呼鹿縣這邊就通知來領人,還分了一份功勞,這樣的好事,誰會拒絕那?
所以這些在場的派出所領導一個個都對丁凡感恩戴德的,別說是這點小事,就是丁凡再說點別的事情,恐怕他們都要答應,更不要說是丁凡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雖然丁凡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但是這份人情,這幫派出所的領導是記下來了,只要是丁凡有需要幫忙的時候,這幫人就不可能拒絕,這一點是絕對的。
丁凡也是打着這個目的,所以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提起任何的條件,就是爲了要他們都欠自己一個人情,等到有需要的時候,這幫人都會成爲自己有力的幫手,就算是丁凡沒有什麼事,現在獲益的各個派出所也是丁凡有力的盟友,就像老田頭說的,這些人都是丁凡一條船上的人,有好事人家會想到你,有小人的時候,這些人就算是幫不了你,也會提前知會一聲。
丁凡畢竟工作時間不長,不像老田頭那樣的老油條,對這種事情門兒清,在這一點上,丁凡聽老田頭的還是沒有錯的。
眼看着手上扣押的扒手已經漸漸分出去差不多了,丁凡又找來了舊報紙,每個扒手都分上一張,自己折成小帽子,然後在上面寫着‘提防扒手,認清長相。’八個大字,叫這些扒手將帽子都扣在頭上,交給各個街道和居委會的人,交完了罰款之後,將這些人都帶回去,但是帽子不能直接就丟了,最少也要帶上一個星期,派出所的民警隨時都有可能抽查,只要是有人敢不帶,馬上就帶走,直接送看守所。
對於丁凡的這個辦法,不少人都在拍手叫絕,誰都沒有想到,丁凡還有這樣一招。
雖然這些扒手最後都被放走了,但是回道社區之後,只要是有人看到這些人的頭上都帶着這種帽子,認字的人都明白,這些人都是扒手,以後基本上就是人人躲着的角色了,就算是有點本事,以後在呼鹿縣這邊也別想在翻出浪花了。
以至於丁凡的這個辦法,叫各個基層單位紛紛效仿,果然很長一段時間,在這些個小縣城中,很少有人在丟的東西了,因爲本地的扒手基本上都是被人認識的,想要在動手基本上十分費力,最後不得不轉行乾點別的東西了,或者乾脆離開了附近這幾個縣城,到外地去了。
一來是因爲這裡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自己是扒手,處處防備自己,二來就是有丁凡在這裡,面對這個不怕死的民警,這些小偷還是不想招惹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眼下丁凡還是在忙着眼前的事情那,雖然眼前的扒手一部分都被周圍各縣的派出所帶走了,分擔了一點丁凡眼前的壓力,但這一次的盜門聚首,終究還是在呼鹿縣開起來的,所以扒手最多的,還是在呼鹿縣和塔城縣一帶的最多,因此最忙的其實還是丁凡這邊。
等到派出所大院裡的扒手清空了一部分,眼前只剩下十幾個人的時候,丁凡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了,眼下這些人,雖然都是呼鹿縣的人,但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家裡沒人的貨色,說白了這些人都是於六那類人,一人吃飽了全家都不餓,家裡就剩下一座老房子了,年紀還小,就是街道和居委會的人都十分頭痛。
最後丁凡也懶得收拾這幫人了,直接將口供都錄好了,看看夠判的就都帶走準備材料,不夠判的,直接移交看守所就是了,相信在裡面這些人一定會受到很多的教訓,不叫他們吃點苦頭,終究不會學乖的。
這些小的都好收拾,後面還有幾個大的那,小扒手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還是裡面的幾個賊頭,這些人搞不好就有幾個手上沾了人命,畢竟槍都出來了,還是警用手槍,這要是嚴查下去,恐怕都有人夠斃了。
當然這些人中,丁凡還是最感興趣李貴這個老東西,所以在審訊的時候,將李貴和他的徒弟分開審訊,還有一開始就跟李貴互相對峙的那個黃杉賊頭,都要分開審訊,李貴的審訊壓在了最後一個,就是要給心裡施加一點壓力,先看看黃杉賊頭對李貴的事情是不是知道,最好是知道點有用的東西,可以直接就定了李貴的罪,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丁凡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快兩點了,丁凡在這邊最多審訊一個人,剩下的就只能是交給其他的民警了,因爲丁凡還要到縣政府去開會那。
雖然今天的會議主題不是丁凡,但是李副縣長欽點了,丁凡就一定要去,不然會叫李副縣長很下不來臺的。
丁凡一邊想着,一邊走進了審訊室,對面坐着一個身穿黃杉的中年人,看起來膀大腰圓的,頗有一股兇相,尤其是臉上的那道疤痕,叫人看了遍體生寒,好像一直蜈蚣趴在臉上一樣。
“你也不是第一次進來了,規矩就不用我多說了,自己交代一下吧,大家都省點時間。”丁凡走進審訊室,一屁股坐在黃杉賊頭對面,對這個中年人開始問道,這種老油子了,對派出所立的審訊十分了解,只要肯配合,很多事情都不用一一去問。
“黃大強,男,33歲,濱城縣人,家住土木溝,家裡……沒人了。”黃大強晃了晃手上的手銬,最後一臉無奈的回答了一聲。
黃大強以前就沒少進派出所,對這裡的程序門兒清,反正丁凡也是兇名在外,要是丁凡這邊審不出來,最後換來的就跟有可能是闞亮了,想來想去黃大強還是決定配合一點吧,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丁凡點點頭,對黃大強的識時務很滿意,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好了很多,對黃大強說道:“濱城剛剛來人了,一來是要接人走,順便將你的資料也帶來了,我看了一下,你家裡不是沒人了,其實你還有個弟弟,這麼多年來,相依爲命啊,你就不想以後在見到他了?”
“其實只要你將自己的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相信我,你還有機會的,至少在你弟弟辦婚宴的時候,想來你還趕得上。”丁凡之前就看過所有人的資料,對這些人的家裡十分清楚,誰家有什麼人,家人之間關係是不是和睦,丁凡都知道,所以丁凡選了黃大強,就是這個黃大強的家裡還有一個人能讓他更加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