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怎麼打人了,他可是民警呢!
現場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看向劉大明時都趕上看一個發了瘋的怪物了。
劉大明腳踩在龍飛身上,心裡激動的起起伏伏的,但頭腦卻是越冷靜了。
在這冷靜的腦子裡,他現在真恨不得丁凡就在眼前,上去抱着他,狠狠的說一聲“丁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劉大明堂堂的一代神武偵探,今天差點上了鬼子當了。”
“老三,打人不行,監督是咱們的職責,誰也不能打人,我看這個小同志……”陳鐵主任一臉嚴肅的說。
他可是全縣有名的“包青天”,遇到公職人員幹壞事的,從來就沒客氣過,當然以至於後來丁凡和他探討過,呼鹿縣既然有他這種利劍高懸的人,各種犯罪分子怎麼就打擊不乾淨呢。
陳鐵主任總結了下告訴他,犯罪高發是那個時代的產物,加上當地特殊的地理環境和歷史因素,需要一支強有力的警察隊伍和社會綜合治理。
孟三聽他發話了,尤其聽出來對劉大明似乎印象不太好,就夾着包過去了。
到了跟前,他掏出工作證給劉大明看了看說:“唉,我們是工作組的,你這是幹什麼呢?”
他說的夠明白了,這是發現劉大明做的不對了,拿了黑錢被發現後,直接翻臉不認賬了。
“孟委員啊,是你啊,就是專門整人的孟老三啊,咋了?他賄賂我,還拽着不放,我不這是強行制止他繼續進行違法活動,唉,還有你們後面的那個領導,他這麼攻擊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跪下來求他啊。”劉大明氣呼呼的說。
這番話說的,足以看出來他是急眼了,把受了委屈的苦水不管不顧的倒了出來,其實他心裡清楚着呢:“沒準這又是丁凡安排的託,這回更狠了,連老頭都找來了。”
至於孟三,他對他的意見不像丁凡那麼深刻,基本屬於沒當回事的那種。
陳鐵發現這小子見了自己出言不遜頓時心裡不舒服起來,就是崔林和馬龍飛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叫聲主任,這麼個毛頭小子竟然對自己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鄒,這樣我就不和你們局裡打招呼了,這種事我們有調查權限,現在你給我辦個事,去,給我搜搜你們這個同志。”他說話了。
鄒大海看他的時候,臉上一開始是爲難的苦笑,但馬上就變得如同溫順的小綿羊了,聲音發抖的說:“領導,領導,是,是……”
他走到劉大明跟前,小聲說了句“大明啊,求你了,配合着點吧,你要是不配合哥這飯碗就沒了。”
就算是劉大明別別愣愣的不願意,但當着這麼多人,他也沒敢太造次了,結果一會就出來了:他兜裡翻出來幾張鈔票!
孟三把錢從鄒大海手裡強行拿了過來,殷勤的拿到陳鐵跟前讓他過目看了看說:“贓款。”
劉大明站在那裡,都不知道怎麼從馬亮身上拿下來的腳,站在馬亮旁邊,低頭看着地上,地上幾隻螞蟻爬來爬去的,他心裡叫苦不迭的祈禱起來:“丁子啊,這都是你鬧着玩的啊 ,怎麼還有這麼老頭呢,快點啊,你趕緊來啊。”
他在很多事上不敢較真,現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雙腳,害怕的想着:“只要邁錯了一步,自己就進去了啊。”
那邊陳鐵想了想,然後和鄒大海、孟三着小聲說着什麼,看樣子是說怎麼處理劉大明呢,但是劉大明隱約聽到了說找他領導了。
他腦子裡馬上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上小學時,因爲學習不好還總打架,結果班主任就讓他找家長到學校了,他去了街口用五毛錢賄賂了修鞋的劉大爺,把劉大爺領導了學校給他當了把老爸,順利的把這事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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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啓發,他馬上乖乖的舉手,陳鐵看他舉手了,告訴他有什麼事可以說。
“對不起啊,領導,我真纔看出來你們是檢查組的啊,我有情況 彙報啊,我這是執行任務呢,我們領導讓的,他就在外面呢,不信你們他啊,你們領導交流交流就知道了。”劉大明一下子把球踢給了自己的領導。
陳鐵對他們這些普通民警不是很熟悉,愣了愣神,馬上問鄒大海外面有沒有局裡的領導。
“有,有,他們的領導在呢,兩個人,我叫來去。”鄒大海緊張的說。
得到了陳鐵的允許,他一溜煙去了外面,見到車上的丁凡時,滿臉長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丁子啊,趕緊的,出事了,出事了。”
看他緊張的要死的樣子,丁凡似乎早就猜出了差不多,手輕輕的敲着窗戶說:“鄰居家死貓了?”
這個說法他經常說的,只聽見身後的任傑捧哏似得說:“多大事啊。”
鄒大海被他倆這種態度氣的嘴脣都發抖了:“我們,我們,被陳鐵主任和孟三盯上了,大明大明那錢出事了,關鍵是在我的這裡啊,老頭要是再繼續查我怎麼辦啊?”
他雖然很着急,但基本說清了問題了,丁凡早有準備的說:“走,我去會會這個老頭去。”
他輕鬆的推開車門時,發現身邊立馬就站了兩個人:鄒大海和任傑像是兩個門神似得的攔住了他。
“他是縣裡的一面旗幟,有名的大人物,你這是去找死呢。”
“丁子,你不想幹了啊,他說話縣裡所有頭頭都得聽啊,他什麼毛病都沒有,多少個當官的,都比你大多了,到他手裡馬上就完蛋了啊。”
任傑和鄒大海搜腸刮肚的說着陳鐵的事,都急的滿頭大汗。
丁凡不管那個,又想了想說:“大明在裡面呢,現在有事了,他就是閻王爺我也得會會去,我就不信了,他還不講理了。”
這倆人本來就不善於和領導打交道,現在發現攔不住他,又不能關鍵時候撤梯子,就硬着頭皮跟着去了。
丁凡進了看守所,到了會見室門口,一眼就看到劉大明蹲在門口,像個馬上就被人家剝皮的胖老鼠,沮喪的耷拉個腦袋。
“起來,你沒隊長啊,咱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啊,給我起來。”丁凡頓時氣的火冒三丈的說。
他從一開始就察覺出這裡面有問題了,可真就沒想到弄的這麼嚴重了,剛纔鄒大海和他又說了一遍剛纔發生的事,現在看來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鄰居家死個貓……”他順嘴說了這句口頭禪,本以爲劉大明能接下來增加點信心呢,但這傢伙的鬥志早就嚇沒了,害怕的看着屋裡,膽怯的用蚊子般聲音回答說:“什麼事有中隊長呢。”
丁凡聽他說的這麼沒出息,這時候了還滑的和泥鰍死的,擡起腳來對準了他的屁。股就要踢,只聽裡面有個蒼老而有磁性的生意說:“誰啊,多大的領導啊,是崔林嗎?”
拿領導嚇唬我?
丁凡一聽這話,馬上底氣十足的說:“就崔林的一個兵,你要是找他你去局裡啊,在這裡發號施令他聽不到。”
這句話雖然樸實務無比,也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但卻像個幹了好幾天的饅頭,那是相當的噎人。
他果斷的邁步進去時,孟三早就氣的夠嗆了,上去伸手抓住他脖領子,無比硬氣的說:“小子,你和誰說話呢,呼鹿縣裡沒有敢和陳主任這麼說話,除非那是不想幹了。”
按說孟三在陳主任跟前心眼多歸心眼多,但向來都是規規矩矩的,這次真就是意外了,問題是誰也沒這麼大膽量敢公開挑戰“包公”的。
他手都伸過來了,丁凡心裡默唸着“讓你乾死也不能讓你熊死”的無名氏格言,手比他還快的抓住了他的 脖領子,毫不示弱的叫號的說:“放手!你敢動一下,本警分秒鐘把你放這裡。”
丁凡這話可不是說着玩的,他一臉的嚴肅,關鍵是手法利索,看起來兇狠無比,而且是十拿九穩的樣子。
這一幕看的滿屋子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就連陳鐵也露出了一絲意外。
當然他還是能壓住場的,馬上敲着旁邊的桌子說:“都放手,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啊,衝動能解決問題嗎,你們都是不是有組織的人。”
此話一出口,丁凡和孟三都怔了怔,趁着這個機會,鄒大海和任傑似乎找到了表現的機會,馬上上去把他拉開了。
陳老爺子急眼了,孟三自然也就不敢再多嘴了,氣氛有了幾分緩解。
可能是剛纔他倆人這麼一鬧,把孟三的氣焰打下去了不少,陳鐵剛纔想好的幾個問題,估計忘了幾個,還有幾個太極端的,怕這時候提出來再激化了矛盾,想了想說:“剛纔這個小胖子說你是他領導,說他拿了錢的事,是你安排的,你說說吧,怎麼回事。”
他滿條斯文的說着,可誰都能聽出了這個口氣有些陌生還有些熟悉,孟三想起來了,每次組織上處理哪個人時,都是先給這種甜棗吃的,然後就重重處理了。
“領導,那個錢嗎,絕對是有點問題的,但是我想我說清了,你就別和小胖同志過意不去了,我是領導,什麼事我負責到底,你看行不行。”他真誠而篤定的看着陳鐵。
“那要看什麼問題,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我看你歲數不大,以後的日子長着呢,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好,怎麼處理你,怎麼處理他,我說了不算,紀律規定上自然規定。”陳鐵直接把丁凡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