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凱的案子,最後也算是有了一個定論,但針對於彭城現在的麻煩,胡德凱的案子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至少胡德凱殺人的時候,本身對於殺人沒有什麼概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殺過人,但在調查的時候,依舊有一定的方向可以去找。
因爲他並不是一個專業的殺手,殺人對於他來說終究還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工作,反而是對於現場的佈置,他會做出很多的設計。
這樣一來,在現場他總是會留下太多的痕跡,順着這些痕跡,其實也不難找到一些調查的方向,甚至他所追求的東西。
反倒是現在丁凡所面對的人,實在叫人有些爲難。
殺人的手法乾淨利落,現場幾乎找不到一點痕跡,更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眼下可以看出來的東西,就是這個兇手作案有一定的炫耀心理。
別人殺人,基本上都是隱藏的很深,甚至根本就不想有人發現自己殺了人,殺人之後恨不得將屍體都處理的乾乾淨淨,絕對不會任由他人看到屍體。
反倒是這一次的兇手,殺人之前甚至還要提前通知丁凡一聲,好像就是專程要叫他過來看看的。
這讓丁凡多少有點不適應的同時,也想起了有些小孩子,在家長身邊喜歡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甚至這些事情做的都有點出格,而他們的目的,其實都是處於十分單純的想要引起家長的注意。
電話掛斷之後,丁凡終於從秦璐的嘴裡知道了一些新的消息,根據她的檢查報告顯示,死者在生前洗過澡,隔壁的房間裡有浴室,經過秦璐細緻的檢查,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房間之前只有被害人自己住在這裡,排水口上有殘存的沐浴露,還有一些可疑的血跡。
但經過鑑定,這些血跡並不是靜脈血,反而是女人的經血,而死者在死前剛好就處在生理期的階段。
這也是爲什麼,當時丁凡在窗外會看到地上有血跡的原因。
聽完秦璐的話,丁凡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自己趕到現場的時候,在客廳裡並沒有發現死者的身體,一開始他只是以爲自己的視線受阻,所以沒有看到。
但事實上,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在丁凡趕到現場的時候,客廳裡確實沒有死者的身體,因爲屍體當時還在浴室裡面。
丁凡所看到的屍體,其實就是後來警察趕到之後,在客廳裡面所發現的屍體。
而那個兇手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現場,不是說他沒有來得及離開,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走。
在丁凡發現屍體之後,第一時間選擇的就是報警,通知警方趕到現場,而他自己則選擇了退出現場,儘量減少自己所留在現場的生物痕跡。
可也正是因爲他的這個想法,剛好給了兇手一個機會。
他趁着丁凡離開院子的時間,將屍體更換了位置,隨後躲在陰暗的角落中,等待警察到來。
在警察趕到現場之後,周圍的警員很多,他身上穿着一身警服,從院子裡竟然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趁着大家都沒有注意的功夫,跟丁凡要走了通訊設備,還有錢包等等隨身物品。
這個小動作,根本就不會引起丁凡的懷疑,畢竟這本身就屬於正規流程。
帶走了這些東西的同時,他趁着刑警隊的人還沒有趕到現場,第一時間去居委會,利用他這一身的警服,逼迫居委會的主任將死者的所有相關資料全部調出,提前刑警隊的人一步,將東西轉移,或許這會兒已經銷燬了。
但這還沒完,離開之後,他將手機拆開,在手機的內部,做了一點小手段,趁派出所裡面防備不足的時間,將手機藏在了審訊室裡面。
之前應該還做了一些臨時的調整,屏蔽了大量的信息,以及電話的撥通,直到第二天,再一次發來了短信。
整個計劃,堪稱完美,看似將整個警局的人全都耍的團團轉,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破綻,甚至就連丁凡都成了他手上的一個玩物。
好在丁凡現在想通了也爲時不晚,很多事情其實想通了,後面可調查的事情同是也就變得清晰了很多。
比如說死者跟這個兇手之間的關係,就是一個調查的方向 ,雖說這個調查恐怕會有一定的難度,但多少也算是一個方向了。
其次就是當年谷悅的事情,究竟是從哪裡透漏出去的,這件事丁凡需要找人好好的調查一下,畢竟當年丁凡跟個谷悅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多,甚至可以說少之又少。
但這件事,丁凡不方便通過警局的關係去調查,只能將事情交給遠在東北的老煙槍幫忙。
能將這件事拿出來威脅丁凡,想來這個人對於他也算是有點了解的。
另外就是這個神秘人,對於警察內部的調查過程似乎十分了解,從一開始的殺人,到後面的撤離現場,他都做的十分順暢,行雲流水一般的順暢,明顯他不是一般的瞭解現場調查的流程。
這一點,丁凡需要找人調查一下,不過這個調查的範圍,不會針對現在所有在職的警員,對於自己人,他一向不會輕易的懷疑,這是他的辦事風格,對自己人他一向是是保持信任的。
可那些因爲某些問題,最後被開革掉的警員,他就需要做點準備了,而且這個兇手要真是從警局開革出去的,那麼這個人曾經很有可能就是本地的警局開革出去的。
雖然大部分的警局,調查案件的流程會有一定的相似程度,可有些時候各個地方多少會有一些微小的差別。
而整個案件只要有一點誤差,就很有可能會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
丁凡想這件事的時候,着實想了很長時間,拿着手機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後卻沒有將電話打出去,而是寫了一張紙條,隨後去了一趟醫院,買了一些藥的同時,將這張紙條偷偷塞進了愛麗的口袋裡面。
這張紙條最後一定會落在卓胖子的手上,在通過他的手,將紙條傳遞到該去的地方。
眼下在整個彭城,丁凡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在這裡,能讓他信任的人,其實並不多,可監視他的人,恐怕就不少了。
至少到現在爲止,丁凡還沒有找到那個監視自己的神秘人,究竟會在什麼地方盯着自己。
爲此,他必須要小心謹慎一些,跟之前所有認識的人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還要將自己所懷疑的東西,儘量的傳遞出去。
忙活了一天下來,眼看着天都漸漸的要黑下來了,丁凡趁人不注意,再一次躲進了危房區。
對於這一整天時間時不時跳出來的短信,他都一概不理。
重新回到之前準備好的落腳點,順手檢查了一下房門,隨後從側面的牆壁直接翻身進去。
但走到門口的時候,丁凡突然皺了一下眉頭。
順勢在門口的邊緣處摸了一下,隨後將手上的袋子放在了門口,順勢從後腰的位置,摸出一把匕首。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屋裡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丁凡手起刀落,順勢衝進了房間,將手上的刀按在門口那人的脖子上面。
“是我!”
其實門口的人就是不開口說話,丁凡也看出來門口的是什麼人了,手上刀也早有了收勢,不然剛剛的一刀可能已經將他喉嚨挑斷了。
“你不是回去看你妹妹了嗎?”丁凡明知道眼前的人是陸生,但手上的刀卻沒有想過要撤回,依舊按在陸生的咽喉處,聲音冷厲的說道:“你可不應該回來,我之前確實救了你,但也只是爲了想從你嘴裡問出一些東西而已,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你想要的那個藥丸也給你了,你我之間也算是兩不相欠,你沒有必要在回來了!”
陸生被丁凡身上殺氣逼到了牆角,幾乎退無可退,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立起。
他可以充分的感受到,此時的丁凡,跟早上那個根本就是兩個人,從和煦到殺氣凜然,似乎只是一轉眼的事情。
他不明白爲什麼,丁凡會在短短的時間,有這麼大的變化,但他回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我還是不想殺人,更不想跟那些人一樣,變成沒有人性的畜生,但我妹妹的病需要那種藥,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跟我合作?”丁凡歪了一下頭,有點好奇的看了陸生一眼,冷笑着說道:“你想合作就合作,可你就沒想象,我爲什麼要跟你合作?”
“今天可以給你那顆藥,不代表我下一次還會給你,而且我也不認爲,跟你合作,對我會有更大的好處!”
陸生似乎在回來的路上就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聽到丁凡問出來,他只能用力的嚥了一下口水,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說道:“我參與這個遊戲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其中有些人,我之間見到過,這裡有他們的資料,我覺得你不是爲了什麼東西才參與進來的,很有可能肯這上面的一些人類似,你們想要的根本不是包裡的東西,而是有什麼把柄在背後那人的手上,所以跟你合作,會更加的保險!”
陸生這小子看上去很單純,可現在看起來,他也並不單純,腦子還是蠻清醒的。
至於他手上的東西,丁凡還真挺感興趣的。
而且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妹妹,這讓他很難做出出格的事情,失敗的風險對他來說,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而眼下這個時候,對於丁凡來說,還真是一個缺人手的時候。
神秘人一直不露面,一直隱藏在暗中策劃着一切,導致丁凡則一直以來無比被動。
他想化被動爲主動,剛好也需要一些幫助,而這個陸生到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助力,要是他手上那個名單有用的話,事情或許會更加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