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夜時間的發酵,胡德凱的情緒似乎漸漸的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而這一點,剛好是丁凡想要的。
叫他跟徐來之間相互的對話,軟化他的防備心理,其實也只是丁凡的目的之一,但也不是全部的目的。
主要是他的雙重人格,需要一點時間消退,丁凡也需要掌握一些他的雙重人格出現頻率以及觸發點。
胡德凱的第二人格說實在的,真是有點難纏,防備心很強的同時,對於他人的反抗心裡就更強了。
這就好像家裡養了一隻護食的狗,在它吃飯的時候,不管任何東西靠近,都將成爲它的攻擊目標。
而胡德凱本身的人格,偏偏又十分懦弱,膽小怕事,一旦感受到了壓力,或者預感到了危險,第一反應一定是躲避,隱藏,不敢面對。
這種情況,對於丁凡來說着實有點棘手,倒不是審訊的方式有多難,主要是應對這兩種不同的人格,所需要使用的審訊方式那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昨天丁凡果斷的放棄了繼續的審訊,與其硬鋼,事倍功半的審訊,他更加願意用點巧妙的手段,生掰硬撬不是辦法,在不換點別的辦法,累死也拿不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
第二天一早,新一輪的審訊也就開始了,不過這一次,丁凡沒有叫上羅隊長。
因爲昨天晚上羅隊長坐在監控室裡面累的睡着了,丁凡找了一件衣服給他蓋上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
而胡德凱就更加不用說了,同樣的一晚上沒睡,這會兒坐在審訊室裡,眼睛還紅着,顯然早上跟他舅舅道別的那一刻,他也是哭的很傷心,也就是說親情有時候還是十分有效的。
“昨天晚上睡的不太好嗎?”丁凡掀開手裡的資料,擺在面前,順勢開口問道:“我叫人送你舅舅跟你在見一面,有些話,我覺得還是你們說清楚會好一點,揹着愧疚生活,太累了!”
胡德凱沒有開口回答,但是他卻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認同丁凡的說法,只是他不喜歡多說話。
而這個不喜歡說話的特點,應該就是他的主人格特性,沒有太強的攻擊性,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交談,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看來,有些話,你們已經說清楚了!”丁凡點點頭,鬆了一口氣說道:“至於你們說了多少,說道了什麼程度,我也就不問了,有些事情,你們自己說清楚,對你們今後都好一些。”
“不過有些與案子相關的事情,我還是要問問,畢竟這是工作,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說道案子的事情,胡德凱明顯有些緊張,手腕顫抖了兩下,這一點他自己也發現了,急忙伸手將雙手相互抓在一起。
“不用那麼緊張,我想問的東西,你一定知道,而且關於你朋友的事情,隨便說點什麼,對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對吧!”丁凡看的出來,胡德凱對於自己提出的問題,存在一定的抗拒,也有點他控制不住情緒,下意識的想要逃跑。
一旦他跑了,那個第二人格八成就要跑出來,這可不是丁凡想看到的。
“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就是那個一直跟在你身邊,給你出謀劃策的朋友!”丁凡故作輕鬆的說道:“我昨天跟他聊了很長時間,他沒少說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看的出來對你很瞭解,只是你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有點緊張啊!”
胡德凱低着頭,用力的點了點,小聲的說道:“你說的應該是胡德新,他脾氣不太好,經常罵我,我也不太喜歡他,不過小時候,我身邊沒有朋友,也只有他會跟我說說話,認識很多年了!”
這話一說,丁凡頓時心都涼了一半。
話說的雖然有點磕磕絆絆的,可丁凡從他的話中,似乎聽到了一些別的意思。
“你有幾個這種朋友啊?”丁凡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是說,就好像胡德新這種,因爲我不太瞭解你們之間的這種脾氣秉性,所以要問的清楚一點,不然真的有點不太好對應人物!”
問題雖然問出來了,可等待的時間,纔是最爲煎熬的。
之前的猜測,胡德凱應該是有雙重人格的那類人。
之前在書上還見過這種人,據說兩種不同的性格,反差會非常的大。
同時,這種多重人格的病例,也不保證一個人只有兩種不同的人格,部分人可能會出現三種甚至四種乃至更多的不同人格存在。
丁凡現在怕的就是這個,偏偏胡德凱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還有胡害,胡害雖然不太說話,但是他這個人外冷內熱,對我一直都很好,也是最關心我的人,有時候還會爲了我跟胡德新吵架,其實他們對我都挺好的。”
“最近又來了一個新朋友,他叫八神庵,特別冷酷,也不愛說話,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睡覺,只有特定的時間纔會出現。”
四個!
丁凡第一次見到這種人格分裂的人,竟然能在潛意識當中,分裂出四個人。
昨天見到的兩個人,恐怕都不是他的主人格,而是他說的那個所謂的胡德新,還有胡害。
跟張大頭稱兄道弟的那個,應該是胡害,而性格比較偏激的,就是胡德新。
“醫院來信兒,張大頭的傷勢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丁凡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但眼神一直都在胡德凱的臉上,時刻盯着他。
果然張大頭的事情說完,胡德凱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並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
看來跟張大頭關係親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胡害了。
昨天接觸到的兩個不同的人格,其實都是他的副人格,主人格直到今天才出來。
“說一下另一件事,你知道些什麼,就跟我說什麼,不用緊張,放輕鬆一點!”接下來的問題,丁凡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問了,誰知道哪個問題會突然吸引了他那些輔助人格出來,真的一跳換人,那就真的有點叫人犯愁了。
“王二牛你應該認識吧?”
隨着王二牛的名字一說出來,胡德凱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眼神躲閃,甚至都有點不敢擡頭,頭壓得更加底下去了。
“我聽說,你跟王二牛當年是你在少管所裡認識的人,我聽說過他的名字,只是……”
“他死了,沒什麼好問的!”丁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坐在他對面的胡德凱卻突然神色一變,往椅子上一靠,傲人的打斷了他的話,隨後說道:“欺軟怕硬的貨,後來聽說是死了,像是食物中毒,當時少管所裡面可是鬧得人心惶惶,真正亂了好一陣那!”
丁凡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胡害了,人狠話不多,外表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模樣, 實際上內裡還算是講點道義。
相比於另一個胡德新,還算是比較好的。
“你知道是誰幹的嗎?”丁凡雖然心中有點驚訝,但是對於他這一次的變化,也談不上多麼難已接,只是一遍的記錄員有點被嚇到了。
胡德凱緊了一下鼻子,歪着腦袋聳了一下肩膀,滿不在意的說道:“其實誰做的已經不重要了,那小子本身就是一個渣子,這種人你別跟我說,他還有活下去必要,這種人就好像老鼠一樣,讓他活下去,就是在浪費糧食。”
丁凡眯了一下眼睛,伸手將一個小袋子拿出來,看了一眼裡面裝着的髒兮兮的小瓶子。
那個小瓶子上面還帶着已經乾涸的血液,周邊遍佈了黑色的泥土說道:“這東西你看着眼熟嗎?”
胡德凱當然眼熟了,這東西被丁凡拿出來的一瞬間,他就渾身一緊,用力的吞嚥着口水,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跟你住在同一個寢室裡,有個叫黃路明的,他跟你一起在後廚幫工,無意間發現你似乎在準備什麼東西似的,你殺死的老鼠就存在這個小藥瓶裡面。”丁凡只是將袋子晃了兩下,隨後丟在了一邊說道:“很快王二牛就死了,死於食物中毒,我手上現在就有完整的屍檢報告,而這個瓶子裡面,還有一些殘餘的血液,我叫人帶去檢測了。”
“至於這個瓶子上面的指紋,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胡德凱現在的人格,顯然也有點緊張了,不過他這一次並沒有要躲避的意思,看了這麼多的證據已經擺在面前了,他也似乎也不打算在遮掩下去了。
“王二牛的死,跟我有關,小凱不知道。”胡德凱着承認的到是夠快的,不過他對於自己名字的稱呼,着實有點彆扭,他還說的挺習慣:“是我跟胡德新聯手辦的,老鼠都是我專門養的,都是當年的師傅教了我不少東西,半夜偷偷將東西帶回來,胡德新趁着半夜沒有人發現,就將那東西,塗在王二牛的飯碗裡,那小子沒有洗完的習慣,吃飯的碗都招蒼蠅,根本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變化。”
“只是沒想到,這竟然被黃路明那小子看到了,算是我的失誤!”
丁凡點點頭,從他說的這些東西來分析,他並沒有說假話,基本上跟黃路明說的一樣。
說來也算是他倒黴,殺人的時候總是少不了被人發現。
或許這一點也跟他的多重人格有點關係,他在人格更換的時候,對於四周的觀察能力,顯然會有很大的影響。
“你介意多說說胡德新這個人嗎?”丁凡將該記錄的東西都記錄在案了,剩下的也就是了解一下那個所謂的胡德新,以及那個神秘的新朋友了。
不過說道另外兩個‘朋友’,胡害明顯沒有之前說的那麼簡單,到也不是想要遮掩什麼,而是他似乎對另外的兩個並沒有什麼好感。
唯一讓他比較感興趣的,好像也就是一個胡德凱。
至於性格方面,這個胡害跟張大頭還有幾分相似,跟礦山的那個老爺子也是認識的,因此猜測這個胡害出現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太長。
應該屬屬於第三個產生的人格,排在胡德新之後纔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