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京之後,這是丁凡睡的最輕鬆的一覺,秦璐的牀也是他睡過最溫暖的牀,第一次他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他有了自己的根,有了一個能讓他無比留戀的地方,再不是那到處漂泊的無根浮萍了。
可這個溫柔鄉終究不能讓他停留的太久,因爲丁凡比誰都清楚,自己長時間的留在這裡,放任威脅在外面,將會有更多的人被害。
劉健還於曉波這會兒還在醫院裡,丁凡自從知道這兩個人的事情之後,還沒有到醫院去看看他們。
看着外面的天也亮了,丁凡起牀穿好了衣服,在秦璐的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秦璐看上去似乎還在睡覺,沒有醒過來,可事實上,自從丁凡起身的一刻她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
畢竟她心裡並不希望丁凡離開,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阻攔他。
他在外面做的事情,關係到太多的人的生死了,丁凡就算是爲了她選擇了留下,心中依舊會有很大的疙瘩。
既然選擇了他,秦璐自然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麼。
……
離開秦璐家的丁凡,出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買包煙,隨後嘴裡叼着香菸又去買了一個手機,補辦了一張電話卡。
也是沒辦法,昨天那幫人動手也是沒輕沒重的,身上的電話都被他們打碎了,早上丁凡伸手掏出來的時候,直接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破碎的塑料片片。
等電話都弄好了,丁凡直接跟雷老總打了一個電話,順便跟他說了一聲自己這邊已經沒事了,但是要去醫院看看劉健和於曉波兩個人,這件事還沒完,只是剛剛開始。
聽到丁凡已經醒過來了,雷老總終於鬆了一口氣。
對於秦璐說的那一套心理學理論,他其實瞭解的也不多,但是回道燕京城之後,雷老總馬上就找了醫生問了一下丁凡的這種狀況。
結果得到的迴應,着實將他嚇了一身的冷汗出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存在心裡的疙瘩,竟然會讓人徹底沉睡下去,永遠醒不過來。
他這才明白當時爲什麼秦璐看着自己的眼神那麼痛恨了,自己的決定,很有可能會害了丁凡。
聽到這個結果之後,雷老總徹夜未眠,心中帶着滿滿的自責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晚上。
直到丁凡的電話打過來,他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放心的閉上了眼睛,稍稍休息了一會兒。
而此時的丁凡,已經找到了醫院這邊,給老爺子打了電話,不過就是報個平安而已,對於老爺子的做法,他說不上滿意,但也算是能理解。
要是自己面對這種情況,八成做出來的事情,也不會太完美,可能會將事情做得更加過分也說不準。
這些老爺子,爲了國家征戰了一輩子,到了晚年的時候自然不想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成果在遭到破壞。
因此對於這件事,丁凡還是能看的開的。
可當他看到於曉波和劉健這會兒躺在醫院裡的樣子之後,心裡的那股子火還是有點安耐不住。
於曉波算是比較慶幸一點,雖然受了一點傷,但是從到醫院經過搶救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很快就醒過來了,可他身上的傷想要完全好過來,沒有三個月的時間恐怕是不行了。
丁凡到他病房的時候,門外還有幾個人明裡暗裡的盯着,八成都是之前吳建國安排的,專門爲了保證這兩個人的安全。
可裡面的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丁凡老遠之外,就已經開始皺着眉頭了。
這裡可是醫院,病房裡面超吵鬧鬧的像個什麼樣子啊?
丁凡一看到裡面的人,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得十分難看了,走上前一腳就將病房的門踹開了。
剛剛還十分熱鬧的房間,頓時變得一片死寂一般,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門口的丁凡。
“這裡是醫院,保持安靜都聽不懂嗎?”丁凡橫眉冷目的掃了一眼病房裡的人,最後眼神停留在一個大鬍子中年人身上說道:“負責人不知道負責嗎?剛剛不要是挺能說嗎?沒話說就現在給我滾蛋,別讓我在醫院裡面在看見你們。”
中年人第一個站起身來,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走了,後面的人灰溜溜的低下頭,順着丁凡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跑了出去,根本連頭都不敢擡。
而這會兒,於曉波正坐在一邊看戲一樣手上拿着蘋果用力的啃着,那個愜意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受傷了。
“還能笑的出來,胃口也不錯,看來你也沒什麼事啊!”丁凡將手上帶來的一些吃的牛奶都放在了一邊,坐在兩個牀位中間問道:“傷的嚴重嗎?”
於曉波將手上的蘋果丟在桌上擦了一下手,順勢將身上的衣服解開說道:“兩根肋骨,一條大*腿骨,剩下的就是一些皮外傷了,還好我看準了機會,果斷擺脫了後面車輛的控制,不然車毀人亡了,可惜了我廢了一下午的時間,纔將車子改裝出來,才跑了三公里就被幹廢了。”
丁凡伸手從箱子裡拿出一盒牛奶,直接遞給於曉波,順勢看了一眼旁邊的牀位。
整個病房裡面就只有兩個牀位,這種病房都是臨時給挪出來的,算是標準比較高的待遇了,病房裡面有獨立的廁所和電視,還有兩張小號的陪護牀。
看來雷老總對他們兩個也算是比較上心了,外面有人保護安全,裡面應該還有陪護的人員。
於曉波住在一邊,另一邊躺着的自然就是劉健了,只是劉健看上去就比於曉波慘一些,身上被包裹的好像木乃伊似的,就連雙眼都被紗布緊緊的蒙着。
聽說他的雙眼短時間都別想睜開了,好像是因爲強光的原因,造成了暴盲影響,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他怎麼樣了?”丁凡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劉健,心情無比沉重的問道:“醒了沒有?”
於曉波到是比較直接,伸頭在劉健的身上看了一眼,伸手抓起身邊的一個枕頭,對着旁邊的牀就丟了過去。
一枕頭打在劉建的身上,原本還沒有一點反映的劉健,頓時發出了一聲殺豬一般慘叫。
“誒呦我去你大爺了,瘦皮猴子你丫的缺德到家了!”聽劉健這高亢的聲音就知道,這胖子身體好的很,看上去要比於曉波傷情嚴重,可事實上似乎並不是很嚴重:“我就睡會兒覺,你非要給我弄起來,你要吃奶是怎麼着?”
這兩個小子越鬧越沒邊了,丁凡走道門口將門直接關上,順勢點了一根香菸推開了窗戶問道:“看來傷的也不是很嚴重,我聽說你搶救了七八個小時,我還以爲你這會兒應該是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看來我是想多了。”
本來還對着於曉波不斷咒罵的劉健一聽到丁凡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疑惑的用耳朵在房間裡面找了一圈問道:“老大,是不是你呀!”
“我跟你說我現在老虛弱了,我原來有將近兩百斤,現在就剩下一百五了,你知道要流出多少血去嗎?”
“我要求晚上來個醬肘子補一補不過分吧!”
丁凡順手將落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丟給於曉波,順勢在劉健的身上推了一下,免得他掉下來。
“剛剛那幫人從哪裡來的?”劉健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問他有點多餘了,但於曉波應該是知道這幫人的來意。
於曉波一邊喝着牛奶,伸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確定外面沒有人了,這纔開口說道:“刑偵支隊的,那個大鬍子名叫彭海,雷老總指派他來親自偵破這個案子。”
彭海?
這個名字聽上去還有點耳熟,但一時間還有點想不起來之前什麼時候見過。
“可惜了,這個彭海說了不算,上面又安排了一個叫付曉春的人過來監督辦案,剛剛那幫人都是他帶來的!”
聽於曉波這話,似乎對於這個付曉春有點意見那!
不過這一大清早的,就帶着人到醫院裡面打擾兩個被害人,這種辦案的手段,實在有點丟人那!
“這個死胖子傷得不重,但是他以前跟這個付曉春有點過節,所以這兩天一直在這裡裝死!”於曉波臉上難得帶出一點笑容,眼睛橫了一眼對面牀的劉健說道:“其實來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劉健是裝的,好像也就是那個付曉春現在不知道了,但是大家都不願意跟他說,畢竟他大舅是檢察院那邊的大官,也沒有人願意得罪他!”
難怪之前這幫人走的時候,看上去有點奇怪,坐在一邊的鬍子看上去就是主事的,但是他一隻都沒有下命令的意思,就躲在一邊好像今天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反倒是一個年輕的小子,站在這些人中間耀武揚威的,可這幫人走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鬧了半天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貓膩!
“行了,廢話不說了,你們兩個也算是老刑偵了,都看出什麼問題了!”丁凡走到兩人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小波的那份口述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覺得你小子還有隱瞞,你知道的應該不只是這一點吧!”
於曉波一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伸手在頭上抓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果然瞞不住老大,那輛撞我的車子,應該是經過改裝的,我之前點出來的幾個人,想要追蹤這兩車子應該不難,都是之前帶過我的師傅,都是有真本事的,他們要是查,最多明天就會將這臺車子找出來,但是我發現的一個問題,這輛車的內機被人做了調整,手藝還不錯,之前幫海關查過一次改裝車的案子,跟撞我的車子,發動機有點類似。”
這小子果然有藏私,倒不是信不過雷老總,關鍵還是他想將這個消息留給丁凡。
別人調查,八成要循規蹈矩,中間一耽擱,消息八成就廢了,反倒是交給丁凡,或許能更快將人找出來。
“你跟我還兜圈子,直接說什麼地方,什麼人,我現在就去找他!”
丁凡收起收起電話,直接站起身來走到於曉波的身邊,等着他將消息說出來聽聽。
“城北,滷水臺,方泰汽修廠,找泰山。”於曉波一邊說,順手從石膏裡面摸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一串電話號碼遞給了丁凡說道:“他以前在我栽到我手上過,這輛車就算不是他改出來的,他也一定知道這種零號發動機在什麼地方能弄到,找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