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傑說到的那個人,名叫季偉亮,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早年的時候,他還是一個赤腳醫生,遍走鄉村的那種,憑藉祖傳的方子,早年也賺了點錢。
但是醫療局的管控變得嚴格之後,他因爲沒有醫療執照行醫,被當成了賣假藥的,不止一次被抓去看守所,甚至爲了這件事單是罰款幾乎掏空了他家裡的全部。
從看守所裡出來之後,季偉亮也想過要放棄曾經的生活方式,換一個全新的生活方式,找個工作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然而他想象的或許還不錯,但真正開始找工作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會做,從小隻學過給人看病,開藥這種事情。
想在外面找工作,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想要在這個社會中生存,顯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來想去,他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好像還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可手上沒有行醫資格證,就算是他有點本事,恐怕也不會有人會相信他的本事,有點頭疼腦熱的問題,往往還是會選擇相信醫院,而不是來找他這個沒有資格證的赤腳醫生。
但不得不說,季偉亮這個人還是有點頭腦的,既然不能出去給人看病,那乾脆就不給人看病了,反倒開始買藥了。
畢竟這家傳的老中醫手段,都是他從小就學習的,開藥熬藥膏,這都是他的看家本事。
沒想到,他做好的藥膏在外面還真是十分好賣。
短短時間他就利用手上的藥膏很快賺了一大筆錢,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想做好一件事的時候,不一定會有人願意出手幫你。
可當你在真正做出了一些成績之後,往往會有人在背後看到你做出的成績,感到十分眼紅,甚至不願意看到你比他過的更好。
因爲這件事,季偉亮原本剛剛有點起色的生活,就因爲這一次的舉報,在一次被打回了原形,甚至從拘留所出來之後,季偉亮好長時間都沒有緩過來。
重新回到家裡的季偉亮,好長時間都沉浸在一種消沉的狀態中。
不想就在他打算濱海遠走他鄉的時候,一個衣着暴露,一身風*塵氣的女人上門了,說是聽人傳說,他有治病的本事,雖然沒有行醫執照,但只要是他願意出手治病,這個女人願意給他保密。
而且這個女人似乎還有不少的人脈,今後找他治病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且還可以給他提供一定的保護,絕對不會在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季偉亮期初並沒有被這個女人的話打動,本想將這個女人趕出去,誰知道這個女人卻說,她有辦法幫他報仇。
說實在的,他一直都十分痛恨那個陷害他的人,本來人生已經有了一點轉折,就是因爲這個人,看自己賺錢眼紅,竟然暗中舉報了自己,要說現在痛恨誰人,那一定就是這個多嘴多舌的人,有人願意幫他教訓這個人,現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季偉亮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了接受這個要求,從此也成爲了一個躲藏在暗中的黑市醫生,認識他的人也不在記得他叫什麼了,反倒是多了一個外號老雞。
從此在他的生活中,賺錢也不過就是個順手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這個賺錢的手段,其實一點都不難。
當然這些找他治病的人,有的時候也不給錢,而是用一些別的手段,作爲給他的報酬。
時間長了,他都有點習以爲常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找上門的人,竟然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這男人絕對是頭一次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季偉亮已經習慣了。
雖然他所救治的病人,一般都是那些做肉*體買賣的女人,但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男人身上帶着傷找上門來。
雖然這種情況不是很多,但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就好像今天,聽到外面有人進來,他也就是隨手穿了一身髒兮兮的睡袍,穿着寬大的睡褲從後面走了出來,一臉不耐煩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一邊抽着嘴裡的香菸,一隻手摳着自己的腳趾,看起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一臉懶洋洋的德行。
“說吧,什麼毛病?”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有外傷的模樣,是不是下面癢啊?”
丁凡還沒有說話,這個老東西反倒是一臉習以爲常的樣子,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他身上有什麼問題一樣。
可他不知道,丁凡來找他,本來也不是爲了治病的,他的身體好得很,還用得着他來出手嗎?
伸手從懷裡拿出一份畫好的手鎬丟在桌上。
“你就是老雞是吧!”
“我不是來治病的,而是有件事情要你幫忙!”
季偉亮一聽丁凡不是來治病的,頓時有點不高興了,橫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打扮。
看樣子也是個有錢的人,這樣的人就算是身體不舒服,恐怕也會直接到醫院去,根本就不會找自己一個黑市醫生。
“你不是來看病的,那就趕緊走,我這裡是診所,除了治病之外,我沒有什麼能幫上你的?”
季偉亮說完之後,懶散的站起身來,轉身就打算往後面走去。
至於面前的東西,似乎他根本就感興趣,也不怕自己診所裡的東西會丟失。
其實他住在這裡已經很長時間了,周圍的混混都知道他是什麼人,人來人往的都知道這裡是住着的是誰,都知道他認識的人不少。
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得罪他,他店裡就算沒有人看着,也不會有人會偷他的東西。
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十分放心的。
可丁凡會在乎這些嗎?
明顯不會,伸手抓起桌上的單據,肆意的翻看起來,對着季偉亮的背後說道:“你這裡沒有行醫執照,私自開設診所,衛生條件也不合格,沒有人舉報你嗎?”
一聽到‘舉報’這兩個字,系那季偉亮當即身體顫抖了一下,這些年他恨透了這兩個字,當年要不是因爲有人舉報了他,現在的他也不會是這樣的。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季偉亮緩緩轉過身來,眼神兇惡的看着面前的丁凡,猶如一隻飢餓的野獸。
“不走了?”
“不走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坐下的好,我勸你還是放棄動手的打算吧!”
“你的身體,實在有點過於老邁,我就連動手的興趣都沒有。”
丁凡一邊說着,順手將自己的證件掏了出來。
一看丁凡的是警察,季偉亮一下冷靜下來了。
畢竟警察上門情況就有點不一樣了,人家是可以直接將他抓起來的。
他辛苦了好幾年的時間,很有可能就在今天,瞬間回到過去。
而且丁凡剛剛說的話也沒有錯,就他這個身板,想要跟人家動手,想想也不可能。
最後只能無奈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一臉頹廢的低下了頭。
“別那麼難受,我說過,今天就是來找你幫忙的,不是來抓你的。”
“反正你也是一個幫別人辦事的,幫誰不是幫,乾脆幫我辦事,這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一邊說着,丁凡順手將桌上的本子丟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這裡或許經常有人來治病,你或許都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看了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我想知道她的名字,還有關於她的一切,只要你想起來,我保證你這點事情,我可以幫你搞定!”
丁凡說的簡單,可這都是不小事,季偉亮並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
可不得不說,他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選擇了。
要麼現在就被警察帶走,要麼就只能照着丁凡要求的辦。
萬般無奈的季偉亮考慮再三,只好伸手將面前的畫本拿起來,一張張的翻看。
說實在的,丁凡畫出來的人像,還是十分真實靈動的,上面的每一個神態都刻畫的十分生動,甚至就連眼角的紋路都沒有缺少。
而且這個女人被丁凡畫的十分真實,季偉亮也真的見過這個女人。
“一年之前,她確實來過我這裡。”
“但是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些女人都是做什麼的,名字都不好說,但爲了治病,一般都會編造一個假名。”
“她說自己叫麗麗,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反正她給錢,我就給她看病而已,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了,她的病可能又嚴重了。”
丁凡聽了,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卻沒有點燃。
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不對吧,我聽說你這裡生意一直不錯,按說你這裡的客人應該挺多的,你卻能記得這個女人,看來你跟她還是比較熟悉的嘛!”
“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想起來,我覺得你可以在想想,說不定就能想起什麼東西來!”
丁凡沒有隻顧着自己抽菸,順勢也給季偉亮遞上了一根。
雖然丁凡送上一根香菸,好像是在給他時間叫他在想想,可在季偉亮的眼中,丁凡的眼神裡充滿麼警示和威脅。
季偉亮有點緊張的伸手接過了香菸,卻沒有將香菸叼在嘴上,而是有點緊張的將東西拿在手上,緊張的回想着之前見過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麼,不過我可以問問,我有個朋友,跟她以前在一起上班的。”
“等我幾分鐘,我很快就問明白這件事!”
說是朋友,事實上這兩個人什麼關係,恐怕就有的想了。
不過他說是朋友,丁凡就當成是他朋友好了,反正今天也不是爲了這件事纔來找他的。
“你問什麼都可以,我只想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有關她的所有事情。”
“你知道也好,找人調查這件事也好,我只要結果。”
“時間很緊張,你最好儘快問清楚這件事,我最多給你半小時的時間。”
季偉亮有點緊張的將香菸叼在嘴上,急忙的翻找自己的電話本,看來他對於這個死者的身份,知道的確實不多。
但不管怎麼樣,今天總算是找到了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