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喝下來,丁凡基本上將查爾斯之前的二十多年所有經歷都瞭解了一遍。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之外,也沒有什麼人比丁凡更加了解她的經歷了。
查爾斯之所以願意跟在李明海的身邊,其實並不是爲了錢,或者說覺得李明海的事業就真的有多大的發展,而是爲了報恩。
只是單純的爲了報恩而已,當初在黑水監獄裡面,查爾斯幾乎放棄了生存的希望,如果不是當時的李明海花了錢將她買出來,也不會有她的今天。
雖然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跟着李明海她這輩子都沒有能見光的一天。
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能生活在外面,可以隨時呼吸新鮮的空氣,總比生活在黑水監獄那個地方要好的太多了。
對於她來說,能過上現在的這種生活,她就不應該在有什麼別的奢望了,在有別的想法,就是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貪心的。
看着這會兒躺在牀上安詳睡着的查爾斯,丁凡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
這感覺來的也實在有點突然,就連丁凡自己都被這感覺下了一跳。
可想來想去,丁凡最後將心中的這種情緒,完全歸類餘爲一種本能的可憐。
尤其是她此時的這個睡姿,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樣子,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身體幾乎蜷縮成了一個團。
這種姿勢,在心理學的書籍中也有明確的記載,長期受到壓迫或者恐懼環境造成的一種心理疾病,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伴隨着過去的記憶,不斷的出現在夢中,創傷後應激反應。
這類問題絕對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心理問題,雖然以前沒有見到過實例,但是眼前的這個丫頭明顯就是一個最真實的例子了。
就算是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中,她心中的恐懼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少,這會兒應該已經處於噩夢中了。
丁凡將她送到房間裡,本來是打算叫她先休息一下的,自己今天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畢竟跟李明海之間的這場惡戰已經正事開始了,之前雖然已經做了一些準備,但是這些準備還是需要一些隨時的調整才能完全適應現在的情況。
可眼下丁凡卻發現,自己現在想要離開着實有點難度。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查爾斯被他抱回房間之後,這個女人就一直緊緊抱着他的手臂,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只要丁凡用一點力氣想要掙脫手臂,她就又哭又鬧的,搞的他現在苦不堪言,卻沒有地方說去。
好在是里昂等人從外面回來了,不只是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順便還將兩個殺手也帶了回來。
有里昂回來,事情就好辦了,之前手上帶着的一點莫臘草現在全都在他的手上了。
有了這東西在手上,只要給這個查爾斯用上一點,很快就能起到效果。
但是丁凡忘了,莫臘草這東西雖然麻醉的效果不錯,但是這東西跟酒精本身就有衝突。
有酒精的情況不下,這東西的效果,實在有點差強人意,不過有總比沒有強,至少這會兒手臂算是解放出來了。
有了這隻手臂出來,丁凡已經很滿意了,至少這會兒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喝了一晚上的酒,雖然沒有多少醉意,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累,這一晚上的時間,單說跟一個醉鬼聊天,都已經夠他受的了。
離開房間之前,丁凡特意交代了小蔭一聲,叫她照顧一下查爾斯,自己要先去洗個澡,回頭在樓下飯廳開個神仙會。
看着丁凡慌慌張張的往外面跑去,說實在的小蔭和克萊爾兩人還真有點好奇。
畢竟他們出發的時候,查爾斯雖然頭髮有點凌亂,但是衣着還算是比較整齊的,這纔多長時間,一晚上的時間,這兩個人在莊園裡面都發生了什麼?
衣服亂七八糟的丟在了一邊,腿上的絲襪也被扯得粉碎,實在有點叫人想入非非呀!
在加上他們剛剛回來的時候,丁凡一臉尷尬的樣子,以及他的手臂位置,看上去兩個人關係進展很快呀!
難道說,就在昨天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他們三個人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時候,丁凡已經在莊園這邊,跟查爾斯解放天性了?
丁凡還不知道,就在他躲在浴室裡面,還不斷用冷水沖洗的時候,樓上的兩個小妖精已經開始在編排他昨天晚上愛情纏*綿畫面了。
這對姐妹花重口味他是知道的,只是他還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口味已經重到了這個地步。
這個冷水澡洗的他簡直是噴嚏不斷,總覺得自己背後似乎有什麼人在議論自己。
幾分鐘之後,丁凡洗好了澡,順便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坐在餐廳的沙發上面,克萊爾的眼神一直怪異的看着他,似乎想在他的身上發現點什麼。
只可惜,她還沒有找出自己好奇的東西,就差點被丁凡發現了。
“說說吧,昨天晚上你們的成果如何,我看天都沒有亮你們就回來了!”
之前給他們的計劃,就是守在疤臉祖宅的四周布控,丁凡料想疤臉手上有個賬本的消息,一旦被李明海知道了,他必然是坐不住的,叫人去找的可能性很大。
而他手上能做這件事的人還真不多,很大可能會叫那兩個殺手過去。
這就是一個最佳的時機,根據這段時間,閆立秋和石虎的調查,濱海附近的海域並沒有船隻離開過近海,兩個殺手的身份本就十分敏*感,根本就沒有辦法從機場離開。
這樣一來,殺手很有可能還在濱海,這一次李明海能出動的人也就是這兩個了。
只是時間還不能完全確定下來,畢竟孔傑那邊還有一些程序要走一下,大晚上就叫人出發去祖屋找那個賬本,似乎也有點牽強,所以這個時間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下來,但是在天亮之前,這兩個人一定會到祖屋搜查一下。
丁凡爲了抓着兩個殺手,也是下了很大本錢的,一次性安排了三個人前去抓他們。
到是沒有想到,這三個人去了一晚上,天還沒亮就從外面回來了。
看來這是人已經被找到了,就是不知道交給孔傑沒有。
“老大,你還不放心我們嗎?”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人贓並獲,都在後院的籠子裡面關着那。”
後院?
克萊爾似乎也想拽一下她最近學的中文,可這個次用的似乎有點詞不達意。
不過丁凡也不在乎她都說了些什麼,反正自己能聽懂就好了。
關鍵是這個後院的籠子是什麼鬼?
後院現在有人嗎?
“你關在哪個籠子裡面了?”
丁凡這一問,克萊爾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一時間好像也有點懵了。
她之前還真的沒有很在意這些籠子的問題,只是將人送到後面,隨便找了一個沒有野獸的空籠子就將人丟了進去。
完全忘記了有些籠子可是裝着野獸的,只是那些野獸平常不太愛出來,大部分時間都會窩在自己的洞穴,裡面。
這要是一些鳥類住的籠子也就算了,萬一是……
一想到這裡,丁凡剛剛洗的澡,又出了一身冷汗,也來不及在問什麼了,轉身就往後面跑去。
結果這一看之下,差點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後面有十幾個籠子,只有五六個籠子裡面住的是一些兇猛的野獸,比如不知道哪裡來的花豹,還有幾隻灰狼,剩下的就是東北送來的一隻老虎,包括了伊萬的好朋友那隻棕熊。
其他的籠子最少三分之一都是空的,可她偏偏將這兩個大活人丟在了那隻棕熊的籠子裡面。
“你是故意的嗎?”
丁凡想了半天,最後纔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自己都覺得很傻的話。
克萊爾這會兒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了,眼角抽搐着搖了搖頭。
“我之前來的時候,這大傢伙也沒有出來呀!”
里昂似乎也知道,這一次克萊爾算是闖禍,有點擔心的問道:“我覺得吧,現在我們應該擔心的似乎應該是,這個大傢伙,之前吃東西了沒有,我記得伊萬每天都會給它送點鮮肉和蜂蜜過來,似乎它吃了這些東西,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錯,我們要不要……”
“對對對,吃甜的對心情好,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吃糖,很好用的。”
克萊爾一聽里昂的話,二話不說就往廚房跑去,想來應該是找糖去了。
只是這丫頭從來也沒有進過廚房,她去廚房走一趟,也不知道他拿出來的究竟是糖還是鹽,還是叫里昂跟他一起去的好。
兩人前腳走了,丁凡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籠子邊上,饒有興致的看起裡面的棕熊了。
當年丁凡在東北的時候,可是跟着東西有過接觸的。
雖然當時沒有打贏,但好在也算是在它的爪子下保住了命,說起來這件事也算是比較值得說嘴了。
還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再一次跟它近距離站在一起了。
聽說這大傢伙平常性格還是不錯的,並不是從小就在山裡長大的那種熊,而是老佛爺看着可憐,從馬戲團的手上買來的。
平常就養在籠子裡面,有專門的人來馴養,偶爾纔會放出來活動活動。
丁凡雖然對着大傢伙還算是比較瞭解,知道地上還在裝睡的兩個人暫時不會有危險,可他們兩個就不知道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在面前,這兩個人差點當場就嚇尿了。
也是急中生智,想起來以前在書上見到過,說是熊從來不吃死的生物,只要在地上裝死,熊就不會吃人了。
這個說法其實丁凡以前也聽說過,只是不知道這是誰說的荒唐話。
反正以前在東北的時候,丁凡就聽鄭三炮說過,在熊瞎子面前裝死,一點用都沒有。
就算是熊瞎子不吃死物,但也用舌頭在上面舔上一口,那一舌頭的倒刺,一口下去足夠叫人身上脫一層皮了。
聞到血腥味的熊瞎子還會管你是不是死的?
兩巴掌下去,裝死的一般都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