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傑家裡的老宅,在整個村子裡面都算是最好的了,周圍住的人家雖然也不差,但是遠遠比不上他家裡的高牆大院。
想來這房子當年也沒少花錢,爲了這座房子,老孔家當年應該也是將手上的錢都掏了個乾淨了。
平常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孔傑的家裡還真有點家底。
一行人住在他家的大院子裡面一定都不覺得擁擠,樓上加樓下的房間,住下一行人之後,竟然還有幾個房間剩餘。
不過一行人住在這裡,卻並不安心。
至少小蔭等人是沒有一點安全感的,就算是躺在房間裡面卻依舊沒有辦法睡着,一整晚的時間,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熬過來。
反倒是丁凡這一晚上的時間睡的十分放鬆,一覺睡到天亮。
後來丁凡才發現問題,原來不是自己太累的緣故,而是睡覺用的牀是孔傑的父親用檀木打造的,本就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聞着牀上淡淡的清香味道,丁凡自然很容易入睡。
好在這一晚上的時間,也沒有發什麼事情,第二天一早上,孔傑的妻子已經早早起牀了,還專門準備了早飯。
另外孔傑的姐姐也從來了剛剛從海上捕撈回來的海鮮,一大早上剛剛熬好的海魚粥,香氣撲鼻聞一下就叫人食指大動。
看着丁凡等人一個個狼吞虎嚥的樣子,孔傑夫妻兩笑的簡直合不攏嘴。
當然了,既然來了,丁凡等人也不能空手過來,車上都帶着不少的吃食,就是爲了今天準備的。
楊天碩之前沒有想到會到這裡玩,也沒有做什麼準備,只是朋友送了兩隻高原灘羊給他,原本是打算給老父親送去嚐嚐鮮的。
想不到半路上會遇到丁凡,既然都帶來了,那也別小氣了,直接就從車上將東西拿了下來,一行人帶着醃製好的羊肉,還有孔傑大姐家裡拿來的好酒,直接去了海邊,坐在海邊吹着海風,點燃篝火銬全羊,加上今天剛剛從海里打回來的海鮮,衆人吃的不亦樂乎。
不過衆人吃飯的中間,維克多和小蔭離開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卻只有小蔭一個人從後面回來了,維克多卻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大家對這個國外來的小夥子還挺有好感的,說話風趣幽默,也挺懂事的,幹活麻利誰都喜歡。
只是沒想到,一轉眼人不見了。
也只有丁凡等人知道,維克多已經得手了,之前一直跟蹤他們的那個殺手已經被解決了,這會兒維克多應該是帶着人回清雨山莊去了。
看似老實忠厚的維克多,誰也不知道他在境外都是做什麼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手上曾經沾上過多少人的鮮血。
這件事交給他,丁凡還是十分放心的。
少了維克多,衆人的性質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依舊吃着鮮美的烤全羊和烤魚,喝着孔傑自己家裡釀製的老酒,肆意的開着玩笑。
這放鬆的一天,終於在黃昏前的一刻結束了。
衆人跟孔傑家裡的大姐依依惜別,開着車子踏上了返程。
回到濱海的時候,天已經基本上黑下來了,城市中的霓虹燈閃爍着迷人的光彩,楊天碩本打算晚上邀請衆人一起吃個便飯。
可丁凡現在心裡有事惦記,謝絕了他的邀請,只是叫他幫忙將孔傑父親倆送回去,吃飯的事情,改天再約總是有機會的。
丁凡的車子根本就沒有進市區,沿着城外的高速環線直接回到了清雨山莊。
一進門,丁凡就聞到了一點淡淡的血腥味,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蔭,急忙往後院跑去。
看到維克多和伊萬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了下來。
整個後院除了這兩個人在,就剩下關在籠子裡面的那些猛獸了,另外籠子裡面還有一個被打的渾身都是傷的男人,這會兒正趴在地上連動都不動彈一下。
“老大,資料小黑已經找到了,這小子從南美過來的,名叫托勒,三角洲的退役老兵,這幾年一直都在歐洲一些戰亂國家討生活,我已經審了他一下午了,什麼都不說,要不叫巴蒂從境外弄點藥過來?”
看到丁凡從外面回來了,里昂馬上將手上已經掌握的線索拿了出來。
只是這些東西,暫時都是小黑從網上查到的東西,更加詳細的東西,這個男人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就算是被打的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卻依舊咬着牙扛着。
丁凡看了一眼手上已經掌握的東西,隨手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打開鐵門走了進去,緩緩蹲下身體,伸手在他的脖頸位置按了一下。
“還不錯,身體素質不錯,耐打,受過專業的訓練。”這人現在雖然趴在地上,看起來就好像死狗一樣,但丁凡相信他的腦子一定十分清晰,伸手拉下他的手套說道:“這雙手一看就知道是個老槍手了,虎口食指上都是老繭,死在你這雙手下的亡魂應該不少吧!”
“成、王、敗、寇,我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想不到,這個老外還會說一點國語。
其實也算是正常了,他們這些殺手整天到處跑,每個國家都會停留一段時間,會說一點也不算奇怪,只是說的也不怎麼樣!
“既然知道這句話,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丁凡鬆開他的手掌,站起身來最後問了一句:“你是想死,還是想活着離開?”
作爲一個殺手,任務失敗,往往就意味着生命走到了盡頭,他從來就沒有奢望自己還能活着離開。
但他聽丁凡這句話中,似乎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
這老外就算不知道這句話,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要想活下去,必然要拿出一點能保命的東西出來,可他身上現在能有什麼東西保住自己的命那?
拿錢?
看現在的樣子,這幫人顯然是不缺錢,甚至自己那點小錢,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可除了錢之外,他身上也沒有什麼能換命的東西了。
難道是想要知道暗花背後的金主?
說實在的,這一行裡面也有規矩的,一旦他將這件事說出來,恐怕他今後也不用在幹這一行了,不會有人在相信他。
最關鍵的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背後的金主是誰,他就是在黑網上面看到了有人下暗花,看到價錢似乎很高,他也就沒有多想,伸手就接下來了。
誰知道,最後的結果竟然是……
“交出你手上的黑 卡,還有密碼,興許我會放了你。”
托勒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知道黑 卡的事情。
可爲了自己能夠活命,這東西就算是在寶貴,也終究比不上自己的生命更加貴重。
“我可以給你,但你拿什麼保證,你會放了我?”
丁凡一聽,當時就笑了出來。
“伊萬!你的朋友是不是該吃晚餐了。”丁凡沒有搭理地上趴着的托勒,反倒是轉身看向一邊的伊萬,對他問了這麼一句。
而伊萬也沒有多想,當即回了一句:“晚餐的肉已經沒有了,恐怕今天晚上要餓肚子了!”
“聽到了,住在你隔壁的那隻大傢伙今天晚上要餓肚子了,你說他沒有吃的,會不會晚上衝過來,直接將你當成它的晚餐那?”丁凡伸手在托勒的臉上拍了兩下,面帶微笑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但是被一頭棕熊一點點掰斷手指,當成胡蘿蔔一點點咬碎的滋味,你們應該沒有嘗試過,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保證,你也沒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黑 卡不是隻有你的手上纔有,我想會有人願意將手上的黑 卡交出來,換自己的一條命,只是看來你不是很願意!”
說完,丁凡就打算起身往外面走去。
而之前還趴在地上的托勒卻一個翻身從地上彈了起來,出手打算將丁凡拿下,作爲一個自己手上的一個籌碼。
可他沒想到,丁凡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更加不是一個適合的人質。
他的手掌還沒有觸及到丁凡的後衣領,就感覺一道勁風呼嘯而來,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肋骨上面。
當他身體飛起離開地面的一刻,他纔看到,丁凡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拳打在了他的肋骨上面。
這一刻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肋骨被人打斷了,鮮血順着咽喉洶涌的往外面充斥着,就算他緊緊閉着嘴,也沒有辦法壓制住奔涌而出的鮮血。
被丁凡一拳打飛出去,托勒直到身體撞在了鐵柵欄上面,這才感覺到渾身的一陣劇痛,緊接着眼前一黑,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換了一個地方安置,周圍的腥臭味給他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一擡眼,卻發現一雙猩紅的眼睛和滿口的獠牙。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在昏迷的這段時間中,已經被人丟進了另一個鐵籠子裡,這會兒正跟那隻渾身惡臭的大熊關在了一起。
“睡了一覺,你應該想清楚了吧!”
托勒的耳邊悠然傳來一個聲音,好像聲音是從地獄裡面傳過來的。
這是一個讓他永遠都忘不了的聲音,就算不用回頭看一眼,依舊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我……我願意給你,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
這最後的一刻,托勒只能選擇妥協。
如果丁凡不走進他,直接跟他說,想要黑 卡,他一定不會多理會。
可偏偏丁凡很清楚這些人的心理,也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明確的告訴他, 只要你還想活下去,就一定要聽話。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自然不會有人在想放棄,哪怕是付出一點代價之後,跟生命相比這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