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丁凡也沒有太在意付國邦的證詞，只是覺得之前薛往一直給他錢，每次一雖然不是很多，可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要不是之前付國邦沒有說自己跟薛往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好，丁凡還真的不一定能反應過來這件事裡面有貓膩。
正是因爲付國邦自己在一邊編故事，這纔給自己露出了馬腳。
薛往之前的家底早就已經被吳鞏調查的十分清楚了，十幾年前他家裡也有十足的家底，錢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那個年代十萬塊錢的購買力還是十分可觀的，最少做點生意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要是薛往想要真的整治他一下，完全可以一次性給付國邦拿出一筆錢，給他十萬塊在攛掇一下，叫他在外面做點生意，隨後來個釜底抽薪，付國邦一下子賠光了手上的所有錢，到時候死的心都有了，哪裡還會在找他的麻煩。
這樣的方式無疑是最適合的，至少付國邦形容出來的薛往是個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最後一個真小人，卻沒有做出小人該做的事情，反倒是用了一個養閒人的方式，不斷的供養着他，本身就有點自相矛盾。
因此丁凡才斷定他這話裡面充滿了水分，只是這個水分有多少，這一點他就不知道了，也沒有興趣知道這些。
畢竟他跟薛往之間的關係，本身對於案子來說無關痛癢，真正叫丁凡在意的還是他當時在山上最後遇到薛往的時候，究竟看出了什麼。
好在丁凡再一次審訊的時候，他也知道這件事算是瞞不住了，這纔將當時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如數說了出來。
不過他說的這些數據，丁凡瞭解的不是很多，這段時間看聖經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叫人頭疼的事情了，在叫他將那些所謂的登山設備數據都瞭解一遍，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因此這一次丁凡才決定找一個外援過來，這些東西他不懂，但是有人可比付國邦要明白的多，耿教練就是一個十分懂行，又無比熱心的人，這件事到是可以叫他過來幫幫忙。
只是看看天色，這個時間顯然是不太合適了，這才叫人先聯繫一下耿教練，明天一早到警局來一趟。
衆人也累了一天了，各自打道回府休息去了，只是今天一整天的時間，丁凡也沒有見到秦璐，就連之前的屍檢報告都是陸局長幫忙送來的。
看來這是氣還沒消，也不知道這一次她生氣要氣到什麼時候，反正看起來比之前氣的時間要長的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
不過這個時候不來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現在身後帶着一個小尾巴，真要是被秦璐看到了……八成又是一個麻煩。
休息了一晚上，再一次回到警局的時候，耿教練已經到了，丁凡來的已經能夠早了，警局這邊還沒有什麼人，想不到耿教練對警局這邊的事情還挺熱衷的。
而今天丁凡打算叫跟耿教練去會會這個付國邦，瞭解一下他昨天說出來的那個所謂的數據。
想不到耿教練跟付國邦之間居然還認識，據說當年在登山隊的時候，兩人也算是師徒關係，耿教練對他還挺看好的，說他身體素質很好，登山方面的知識也算十分紮實，當年要不是私自在外面幹私活兒，不顧團隊的紀律，現在興許已經坐上教練的位置了，當年的登山隊他也能站一個主力的位置。
只是想不到，當年就因爲這件事，竟然被開革出門了，現在想想耿教練也覺得十分可惜，不過他就只是一個教練，這些事情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兩人坐在辦公室裡面先聊了一會兒，等警局的人來的差不多了，丁凡才叫人將付國邦帶過來，然後陪同耿教練一起問清楚他昨天說的那個數據。
一個小時之後，耿教練才從審訊室裡面出來，同事也問清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根據耿教練的判斷，這一次付國邦沒有撒謊。
付國邦在成爲登山隊的正式隊員之前，曾經在登山隊的採購部呆了一段時間，對於這些登山隊專門使用的揹包之類的東西，他一向都是十分熟悉的，不同種類的揹包，能裝多少東西，他只要是看上一眼就能知道。
至於說登山一般會帶着的食物，也是同樣標準的，所以在這一點上，付國邦看過了，基本上就不會出錯。
而問題就是出在這個揹包上面，當時所有人一起出發，在路上並不是完全走的相同路線，而付國邦面對暴風雪選擇的避難位置，是在一塊巨大的石壁後面位置安營紮寨的，因爲營地是早就已經計劃好的，加護嗓帳篷打的比較結實，這纔沒有出什麼意外，而薛往的團隊是後來纔跟上來的，雖然也在他們附近搭了一個帳篷下來，但是他們的時間就比較緊張了，甚至帳篷在大雪下來的時候，就被壓垮了一個，雖然對於人來說影響不是很大，可後面他們能用的裝備和給養就少了很多。
付國邦對於後面還有多少路程，精確的計算了一晚上的時間，反覆的確認過，自己手裡的所有事物給養都聚在一起，按照人體的極限承受力分配，恐怕也很難堅持到山頂，在回來整個路程根本就不夠使用。
所以他纔跟身後的隊員們商量了一下，放棄登山打算原路返回，希望因爲海拔的原因，在反回的路上積雪能稍微少一點，這對於他們來說，依舊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就在這個時候，薛往找上門來，希望他們能在撤回去之前，分一些食物給他們，實在不行甚至薛往提出了用錢來買。
本來付國邦還以爲他們手上多少會有一些給養可以用的，將自己手上的分一半給他們，就他們的現在的情況也不一定能登上山頂。
畢竟大雪天氣之後，通往山頂的路就不在好走了，而且就連方向都不是很好找，所以這個時候登山必須要更多的供給才行。
薛往指望這一點供給，登頂基本上就是一個笑話。
所以付國邦沒有在意這些，將手上的食物分出了一半給他，盼望着他們最還是死在山上纔好。
可他沒有想到，在下山的途中，他竟然意外的在路上發現了一些被大風撕碎的帳篷還有揹包，甚至有些防寒的衣服都在丟在半路上。
這些東西顯然不可能是有人離開的時候丟下的，而是隨着之前那一場大風雪吹下來的。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薛往這個團隊中，使用的揹包就是這種牌子的。
也就是說，他們這一次的登山，基本上已經沒有希望了，能活着回去都算是教練員盡全力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在終點等了幾天之後，竟然發現了薛往的團隊，不僅是活着回來了，甚至所用的時間僅次於國外的登山團隊。
百思不得其解的付國邦，當時就注意到了這個團隊有問題，看他們的樣子雖然十分疲憊，但並不像是被餓了好長時間都樣子。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們的人似乎少了。
雖然業餘的登山團隊人數上本身也不是很統一，但是相差也不會很多，唯獨是薛往的這一隻團隊，人數少的有點驚人了，整個團隊中竟然只有其他團隊一半的人。
人少自然也就意味着，他們使用的食物就少了很多，這樣一來，從付國邦手上拿過去的食物，其實也足夠他們使用了。
這一點還不是付國邦最好奇的，最叫他想不明白的，就是當時在雪地裡面撿回來的那幾套登山設備。
他曾在山下的營地裡面兜兜轉轉了好長時間，整個營地裡面的所有團隊，幾乎都沒有什麼人員損失，也沒有設備遺失的事情發生過。
而他手上的幾套設備他挨個找的一圈之後，發現這些東西好像就是無主之物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認領。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些東西的主人，恐怕已經留在了山上，在也回不來了。
付國邦知道了這件事，以爲這是抓住了薛往的把柄，帶着那些裝備在事後專門找上了薛往，將手上的東西，擺在了薛往的面前，想要質問他。
只是薛往對於這件事閉口不談，死活不承認當時他的團隊中有人失蹤，一口咬定了，當時他的團隊本身就人少，之前外人看到的那些人，本來就不是正式隊員，只是負責幫忙照顧他們的人而已。
當時薛往是死活都不承認自己的團隊中少了人，而付國邦卻不想放過他，所以私下裡自己就在調查這件事，希望能找到當時薛往的團隊中成員。
畢竟當初他們團隊中有多少人也就只有他們的人才知道，這件事他費了不少的力氣，就是想要搬倒薛往。
費了不少時間和金錢之後，付國邦還真的在晉安找到了當初他們這個團隊的成員，只是當他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對方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隨後沒過多長時間，他就被人從屋裡拖了出去，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頓。
來人是誰，其實不用說他也知道，而且從現場的表現中也看的出來，這些人恐怕不會說出什麼來了，就算是找到了在多的人，他們也不會跟自己說實話。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一定在背後收了薛往的錢，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將當時的事情說出來那？
而薛往也不想他在折騰下去了，在他被打的第二天，薛往跟他見了一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跟他談了很長時間，這才達成了協議。
從此之後，付國邦在沒有回到晉安過，意志消沉的住在煙花鎮的老房子裡面，每個月賬戶上都會有一筆錢轉進來。
這是薛往給他的承諾，只要他不找事，薛往會一直養着他。
也是因爲怕他會出爾反爾，所以每個月就只給他一點錢，夠他吃喝玩樂的，就是不夠他做其他事情的。
這個薛往簡直就是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牢牢的將付國邦困在了這個圈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