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孟歡就沒有想過,這個線索能這麼快就找到。
按說這一次的兇手作案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細節上面處理的十分仔細。
甚至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兇手的手段十分熟練,殺人應該都不是頭一次了,遇到這樣的老手,不小心將一點線索留在了現場,這已經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現在順着這一點線索,最後找到了他購買東西的地方,好像總有點不對勁兒的感覺。
當然孟歡是這樣想的,總覺得這個兇手留下了這些東西,或許另外有點什麼目的性,或許並不是那麼可信,說不定就是想要誤導警方的判斷。
可她帶來的這些人,未必是這樣想的,這兩天的時間,案子一直出現,偏偏沒有一點用的上的線索。
現在好了,終於有了一點線索,那還不趕快將這件事問清楚。
一幫人將老吳的這個發小兒圍在中間,不斷的問着那個人長相如何,身高體態,幾乎將能想到的東西,都問了個遍。
唯獨是孟歡好像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一個人在院子裡面隨處轉着,順便將手上的那個小竹片拿在手上,一點點的比對着後面擺放着的對竹子。
這些人本身就是臨時招在一起的,各自都有自己的本事,骨子裡面自然滿是傲氣,,誰都不願意別人騎在自己的頭上。
孟歡本身年紀就在這些人中算是比較小的,叫她發號施令,這些人能聽她話都怪了。
也就是胡逸洲算是比較照顧她,看到她一個人在後面轉着,還知道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個人這邊在發生點什麼意外。
“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從看到這個案子之後,好像你就一直沒有怎麼發表過意見,每次都是說一些法醫報告之類的結論,對這個案子從來就沒有任何猜想一樣!”
孟歡在院子裡面轉了一圈,最後終於找到了所謂的四季竹,將手上的竹片對比了一下。
順便對身後跟着的人問了一句,也想聽聽這個不常說話的男人,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可胡逸洲似乎對這個案子,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我暫時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剛剛跟民警那邊問了一下這個死者的情況,多少有點想法了!”
孟歡站直了身體,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點了點頭,十分認真的看着胡逸洲。
看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還是孟歡頭一次這麼正經的看他,多少有點叫他臉紅。
“咳,是這樣的,兩個案子,之前你說兩次的手法相差不大,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這是一詞連環殺人案,這一點我是完全同意的,不過你昨天說的兇手作案,完全是隨意找目標,我就有點不太苟同了,我查了兩個死者的身份,還有家庭,發現這兩個人其實是有共通之處的,第一個死者吳大志,人如其名,沒有什麼志向,甚至就連生活都要靠着家裡接濟,而今天這個死者李青,跟吳大志其實有一個共通點,他也是個無業遊民,吳大志多少有點進賬,他就連一點進賬都沒有,就會偷雞摸狗,家裡的事情,他從來都不管。”
這麼一說,胡逸洲的分析,其實也有道理。
就算是推翻了之前孟歡的分析,但這不是在較勁,人家說的有道理,自然是要聽一下的。
況且人家也沒有說錯什麼,從動機上來說,也算是有點共通之處。
“這兩個死者之間確實有點相似,可是他們認識嗎?如果不認識,爲什麼兇手會找上這兩個人那?我說的隨機性不是說在大街上,隨便看到了一個目標就下手,而是這些人都會有一定的共通性,說白了,類似這兩個人同樣特性的人,恐怕很多,兇手殺人的時候,只是在這個範圍之內選擇一個目標,但對於這些人來說,並沒有硬性要求,目標相對隨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下一步我們要怎麼辦?”
胡逸洲對於孟歡的說法,其實也不是完全明白,但想了一下之後,也覺得多少有點道理。
至於下一步,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眼下這個情況,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這邊的竹子,有點線索了。
“留下幾個人,在這邊繼續詢問情況,將這邊的情況徹底掏出來,剩下的人跟我去十里堡,我聽說這個地方還挺蔽塞的,平常沒有什麼人會來,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麼陌生人來過,打聽過什麼人。”
孟歡一說完,胡逸洲頓時就明白了,雙手一拍,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臉。
“我明白了,兇手知道李青的事情,必然是從屯子裡面知道的,屯子不大,有外人來,他們一定會知道的。”
孟歡就是這樣想的,想不到跟胡逸洲認識的時間不長,默契到是有點。
只要她這邊一說,胡逸洲馬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查案子就是這樣,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心裡想法,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這邊的人員安排,簡單的定了一下,有專門會畫人像的留下,剩下的人坐車直接去了十里堡,哪裡纔是真正能找到有用東西的地方。
可孟歡帶着人前腳剛剛趕到十里堡,胡逸洲手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不過這個電話他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可不多,除了教員和他的家裡人之外,就連朋友都沒有幾個知道的。
可這個電話中的人,似乎對他十分了解,不僅是這樣,就連他身邊的人都在那個人的瞭解範圍之內。
聽了電話之後,胡逸洲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站在原地一直不動,整個人好像僵住了一樣,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電話。
“你怎麼了?好像丟了魂兒一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多浪費一分鐘,兇手很有可能會再一次殺人。”
“我們被人盯上了,老吳那邊出事了。”
看到胡逸洲傻傻呆呆的樣子,孟歡下意識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還想問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沒想到,胡逸洲的一句話,徹底的打亂了她的調查方向。
一行人才剛剛趕到十里堡,收到電話之後,轉身就往回走。
等到他們再一次回到老吳朋友家裡的時候,這裡已經人去樓空了。
整個房子一個人影都沒有,不僅是他們的同學不見了,就連這個家裡原本主人都不見了。
“剛剛電話裡面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的同學,都在他的手上,想要人能活着,最好從哪裡來,回到那裡去。”
孟歡聽了,剛忙看了一下手上的時間。
從時間上判斷,她們離開這裡,前往十里堡的時間,前後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纔回來。
也就是會所,這個歹徒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對付這邊的人,這邊留下來的,可都是警察,雖然從警的時間不長,可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除非那個人的手上有什麼東西,能叫這些警員一個個投鼠忌器。
“馬上跟教官們聯繫,這一次的事情,已經遠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對方的手上可能會有槍。”
想來想去,也之後一個可能,劫持這些警員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手上有武器的人,不然他們也不是木頭人,哪裡有有這麼容易就被抓了?
說完之後,孟歡又在外面轉了一圈,想要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什麼痕跡留下來。
對方既然抓了他們的人,想來也不能就徒步離開吧,總要有個交通工具才行。
可孟歡這邊的還沒有找到什麼東西,胡逸洲這邊已經跟教官聯繫過了。
教官知道這件事之後,十分憤怒,命令所有人立即返回,剩下的事情,他們不用在插手了。
孟歡對這個決定,感覺十分的委屈,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名義上來說,她是這個小隊的負責人,手下的隊員突然被人綁架,她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是教官要罰她也是應該的。
出發的時候,一行人還是雄心壯志的出來,想不到一轉眼的時間,他們已經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好像一羣戰敗的小公雞,一個個耷拉着腦袋走進了駐地。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操場上面,另外幾個小隊也在外面站着,好像情況跟他們差不多,而且一個個神色十分落魄,沒有比他們好多少,甚至有的人身上十分狼狽。
教官站在遠處的高臺上面,黑着臉對他們指了一下,示意他們回到隊伍中間去。
等到他們都回到了隊伍中間之後,孟歡簡單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這一次出去的人,差不多有上百人,可現在能站在操場上面的人,看起來還不到三十人。
一下就減員三分之二,難道那些同學們都……
孟歡已經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是她想象中的情況,那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就有點脫離掌握了,甚至已經完全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就在孟歡等人回到位置站好之後,不知道誰在後面突然丟出了幾個袋子,袋子落在了人羣中間,裡面的液體瞬間灑了衆人一身。
原本就沒有什麼士氣一羣人,瞬間成了落湯雞。
其中脾氣不好的學員已經憤怒的要衝出去動手了,可遠處的教官卻突然大聲的喊了一聲:“你們還有臉動?你們現在都是死人了,如果剛剛丟過來的不是水,而是汽油,你們知道這會意外着什麼嗎?那就意味着你們這些人,已經犧牲了!”
隊伍中還有點不服氣的幾個人,被教官這麼一說,一下就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背後那個丟水過來的人,眼神中充滿了仇視。
總教官大聲的對這些學員叫罵一陣之後,伸手對後面那個一身黑衣服的人,招了招手。
黑衣人一路小跑的跑到總教官身邊,順手將臉上帶着的頭套摘了下來。
“是他?”
“這不是,咱們寢室的那個。”
“那個計算機考試的第一名?”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看到丁凡將頭上的面罩摘下來,下面的人羣中瞬間就炸鍋了。
只有孟歡站在人羣中,眼中流着眼淚,嘴角卻帶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