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中,夜離五人走進了走廊內。
眼前是一片長長的走廊,在走廊上有兩間房間,天花板上,燈泡要死不活的晃着,一會亮,一會暗。
地上很乾淨,還有水漬,明顯剛拖過。
此時的氛圍頗像恐怖電影,要是此時再吹來一陣過堂風那就更像了。
“咔。”
就在這時,距離他們最近的那間房間房門自動打開了,一個女子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那女子穿着一身長衣長褲,長的還行,不算特別難看,也不算非常好看。
她眼裡帶着一團水霧,像只小鹿一樣趴在門檻上,既好奇又害怕。
看到夜離,她先是一驚,隨後又害怕的關上了門。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門再次打開,一個帶着眼鏡,高高瘦瘦的男子帶着那個女子走了出來,看上去他們像是一對夫妻。
他們看了夜離他們一眼,竟然直接跪下了,然後誠惶誠恐的說道,“吳憂攜內室蔭氏歡迎使者大人大駕光臨。”
夜離他們知道,對方口中的使者大人應該就是系統提示中那個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看不見,聽不見的使者吧。
就在他們想要讓那對夫妻起來時,第一層另外一扇門也打開了,從那件房間出來一位珠光寶氣的商人。
那商人身着華麗絲綢,脖子上帶着金鍊,手上還盤着一串佛珠,大腹便便,大約有幾百斤重,臉上肥肉都能榨出油來,左腿有點不好,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他看到夜離他們,臉上的神情更加恭敬了,比那對夫妻有過之而無不及,直接跪下然後五體投地的說道,“賤民田浩拜見各位大人,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田浩語氣恭敬以及姿態,讓夜離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古裝劇中那些阿諛奉承的小人,太像了。
衆人心有靈犀的轉過身去,迅速交流了一波。
“分開行動吧,這樣速率更快,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太慢了。”
“贊成。”
“恩人說的我絕對無條件贊成。”
“我和絃思逸一組,東方長凡和林君傾一組,宮保正明在原地等待吧。”
“請叫我小祁。”宮保正明糾正道。
夜離沒有搭理他,“還有其他人有意見嗎?”
“沒有。”
分配完任務,衆人再次轉過身,對着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的三人說道,“走吧,進你們房間裡看看吧。”
“是。”
夜離和絃思逸跟隨着無憂進入了無憂的房間,東方長凡和林君傾跟隨者田浩進入了最裡面的房間,小祁則依然守在走廊,防止出意外狀況。
一進房間,夜離和絃思逸就感覺到貧窮的氣息撲面而來,屬於那種老鼠都是留着淚走的那種。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再好不過,這偌大的家竟然連半個傢俱都看不到,地上撲一塊布就成了飯桌,放張竹蓆就成了牀。
雖然簡陋,但是很乾淨,地上和牆壁都收拾的一塵不染。
弦思逸看到這,心中不忍,向吳憂他們問道,“你們過的怎麼就這麼慘?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
蔭氏剛準備說話,結果吳憂直接瞪了她一眼,她又悻悻退了下去,而這一切都被夜離他們盡收眼底。
吳憂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啓稟大人,小人見樓上的小孩太可憐,於是便將家裡的東西全部送給他們了,還未來得及補辦呢。”
你說出這鬼話,
你自己相信不?夜離在心裡吐槽,不是不相信樓上有小孩,而是不相信吳憂他的人品。
然而弦思逸偏偏相信了,對着吳憂感慨的說道,“要是世界上多一些像你們這樣大公無私的人就好了。”
夜離有些無語,大姐,你不要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你看他有半點和大公無私沾上邊的嗎?
可惜東方長凡和林君傾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了,不然肯定會輕鬆很多。
他咳嗽了兩聲,對蔭氏說道,“他口中的那些小孩在幾樓?”
“大人……”
吳憂剛準備說話,夜離就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是叫她回答,你不要插嘴,懂?”
吳憂尷尬的退了下來,對蔭氏提醒道,“聽到沒有,使者大人叫你上去回答問題,記住,一定要一字一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大人,沒有的不要說。”
這話裡話外的威脅蔭氏瞬間就能聽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說道,“嗯,樓上的確有一個房間是沒有父母的孤兒住的。”
夜離又問,“他們過的怎麼樣?”
蔭氏低頭看了一眼吳憂,收到對方可以說的信號,便說道,“那些小孩有些斷了一隻手,有些斷了一隻腳,有的還毀了容,大都是殘疾,沒有自理能力。”
蔭氏手不可查的輕微顫了一下,這個細節被夜離盡收眼底。
聽到這裡有孩子受苦,一向有愛心的弦思逸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關切的問道,“那些孩子在哪?我想去看看。”
“三樓。”蔭氏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們生活的很困苦,全靠樓裡的人接濟才能勉強活下去。”
弦思逸嘆了口氣,感慨道,“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多啊。”
夜離譏笑了一聲,語氣中的陰陽怪氣不言而喻,“真是好人啊。”
弦思逸回頭瞪了夜離一眼,讓他少點陰陽怪氣。
“呵呵。”
夜離一笑而過,然後對蔭氏繼續問道,“你有孩子嗎?”
蔭氏一愣,下意識的朝着吳憂看去,然而夜離卻默默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吳憂。
“咳咳。”吳憂看似不經意的咳嗽了兩聲。
蔭氏又把頭低了下來,但是並沒有回答。
“咳咳!”
吳憂又咳了一聲,聲音也比之前大了一點。
“你有病嗎?”夜離不耐煩的轉過身,朝着吳憂說,“咳的這麼厲害,需要我去給你弄點止咳藥嗎?”
吳憂悻悻的側過臉去。
弦思逸扯了扯夜離的袖子,小聲提醒道,“態度好一點,也許別人真的身體有什麼問題也說不定。”
夜離不想搭理她。
就在這時,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沒有。”
她說這句話時全身顫抖,嘴脣輕顫,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心,說完後又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而吳憂聽到她的回答也長長舒了口氣。
夜離臉色一變,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轉過頭,指着房間,對吳憂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對於這個問題,吳憂沒有半點拒絕的理由,欣然同意。
夜離和絃思逸尋找起來,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但是事與願違,這裡除了一些吃剩下的黑麪包, 就找不到什麼了。
看到這些黑麪包,弦思逸臉上的心疼之色更深了,而夜離依然面無表情。
“夜離,這個是啥?”
就在夜離準備離開時,弦思逸拿着一袋黏糊糊,粉色的東西走了過來,那裡面還有個套子。
夜離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什麼。
弦思逸好奇的打量着,最後準備撕開戴子,把套拿出來。
“咳咳。”夜離咳嗽了兩聲,在弦思逸耳邊小聲將這是什麼告訴了對方。
明白自己手上是什麼,弦思逸臉刷的就紅了,惱怒的把手上的東西直接扔給了夜離,罵道,“夜離,你混蛋!”
夜離尷尬的撓了撓頭,將地上的東西了起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把這個東西找到的。
他拿着東西面向吳憂他們,還未開口,吳憂就搶先一步回答道,“大人,這裡不能有這個嗎?”
夜離把東西放在了蔭氏的手上,蔭氏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來。
“你們都吃黑麪包了,還有閒錢買這個?”
吳憂面帶微笑,回答道,“這東西又不貴,我們也是非常注重衛生的,不知道大人還想知道什麼?”
“沒有了。”夜離伸了個懶腰,對弦思逸說道,“走吧,再待在這沒什麼意義了。”
吳憂連忙說:“我送大人。”
“不用了。”
夜離走了出去。
“吳憂先生注意身體,還有,替樓上的孩子感謝你們。”
弦思逸緊隨其後跟上了夜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