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走在危樓第一層的走廊上,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了,依稀記得上次來這裡還是上次。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終於勉強有自保能力了,雖然在強者面前依然不夠看,但是起碼不會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神力在自己體內流動,從心臟涌出匯聚到雙眼。
久違的感覺,自從鑄就神軀後便沒有好好體驗過。
他伸出手,千機出現在手腕上。
“咻~”
千機在手腕上轉動着,像蜘蛛吐絲一樣朝着周圍吐出一根又一根的金線。
這些金線像蟲子一樣快速延伸至走廊的各個角落,然後上樓,重複流程。
很快,金線停止延伸,身上的顏色開始變化,最後消失在衆人眼前。
從頭到尾,所用時間不到三分鐘,而金線已經遍佈危樓第四層的各個角落。
這些金線由夜離操控,不僅可以爲他查看前路是否危險,還能搗亂危樓的保安系統,讓他們不知道夜離他們的到來。
面具見狀立即雙眼發光,下意識的朝着口袋摸去,想要給夜離開支票,買下這個,畢竟以前他就經常這樣做。
眼前的景象立即變得一清二楚,在不遠處一扇木門前,吳憂吊着煙低着頭,臉上帶着微笑,手上握着一打鈔票,正喜滋滋的數着錢。
在木門上掛着一塊木牌,而吳憂的妻子蔭氏則不知道去了哪裡,夜離知道這代表什麼,但是他並不打算管。
如果是弦思逸,肯定會救,畢竟這個人可是最愛多管閒事的。
他來這是受溯所託,前往四樓拿個東西,至於什麼東西還不知道,而溯則會保護風沐雪安全離開拍賣會,這是他們兩個的交易。
他肩膀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吃着東西的尼德霍格也看出了這是在幹啥,不屑的說道,“這是牛頭人集大成者啊,第一次見到讓自己老婆去賣,然後自己數錢的,彌諾陶洛斯(希臘神話中的牛頭人)直呼大師,忒修斯(神話中殺死牛頭人的人)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面具一開始不知道,聽到他們的話立即明白了,呆滯在原地,看着那扇門,嘴裡喃喃道,“玩的真花。”
白曉生聽着他們的對話,聽不懂牛頭人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向夜離問道,“夜離殿下,你們在說什麼?”
夜離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跟我們無關,我們去四樓吧。”說完便轉身準備上樓。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下打開了,從房間裡走出一個大腹便便,十分油膩的大叔,在他後面,吳憂的妻子蔭氏衣冠不整的躺在牀上,默默用手擦着淚。
她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很顯然不久之前就遭受過吳憂一頓毒打。
這樣的女人挺悲慘的,不止要被自己丈夫家暴,還被當作賺錢工具,這簡直不是人能想到的。
那個胖子被蔭氏的哭聲弄得有些煩躁,轉過頭罵了一聲,“哭你媽的哭,從頭哭到現在,把老子興致都弄沒了。”
他從兜裡掏出一打鈔票灑在空中,隨後瀟灑離開。
吳憂忙不迭的撿着鈔票,一邊對着離開的胖子點頭哈腰。
等胖子走後,他的臉色一下子由晴轉陰,變得十分嚴肅。
他從腰間取出腰帶握在手中,陰沉着走向正在牀上掩面哭泣的蔭氏,隨便還關上門。
隨後,房間裡傳來一陣殺豬般要死要活的聲音,隱約能聽到“還敢不敢了?”之內的話。
夜離被這聲音弄得停下了腳步,同時也弄得同住第一層的田浩煩躁不已。
自從上次夜離他們來了這一趟,自己幾乎把賺到的錢全部賠光了,才勉強安撫住劉洋她們怒火,此時正惱火着呢。
“吵什麼吵!安靜一點會死啊。”
他暴怒的踢開門,然而剛開門夜離他們四人的身影就映入眼簾。
田浩心中一驚,這是捲土重來了?
還沒來得及向夜離他們問好,夜離便朝着對方伸出了手。
千機出現在了兩隻手腕上,兩根金線咻的從中射出,精準的命中了對方額頭。
田浩身體抽搐了兩下,隨後便低下頭,就這樣死去了。
夜離收回金線,在田浩徹底死亡前他破壞了對方心臟中的裝置,從而無法讓田浩的死亡訓息無法傳導到裝置。
他冷漠的看着田浩的屍體,對於殺死對方心中沒有半點愧疚。
“喂,尼德霍格,你不是一直想吃人嗎?”夜離指着那個胖子離開的方向,對肩膀上的尼德霍格說道,“去把地上的屍體以及跑出去的胖子吃了吧。”
尼德霍格卻不樂意了,一邊剔着牙一邊不屑一顧的說道,“本大爺吃東西也得看品質,別把什麼垃圾都扔給我,我又不是垃圾桶。”
就在這時,白曉生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說道,“夜離殿下,讓我去把那個人渣弄死吧。”
她已經知道夜離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她難以想象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令人作嘔的生物,竟然如此作踐自己的妻子,簡直就不能用人來形容。
她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夜離看着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隨後問道,“你不是已經失去神力,此時就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殺得了對方。”
白曉生聽後半跪了下來,右手放在左肩肩頭,左手呈四十五度角舉起,低着頭恭敬的說道,“希望殿下賜我力量。”
“當然沒問題。”夜離微笑着回答道。
他將手放在白曉生肩膀上,將一部分力量注入白曉生體內。
“多謝殿下。”
白曉生站起身恭敬的鞠了半躬,隨後便轉身走了。
看着白曉生在自己視線中消失,夜離的眉毛卻皺了起來,剛纔他在將力量注入對方體內的同時,順便檢查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他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向尼德霍格問道,“喂,吃貨龍,你有沒有感覺白曉生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尼德霍格從夜離揹包中掏出一包薯片撕開,漫不經心的說道,“哪裡怪,不一樣惹人生厭,十分不可愛嗎?”說着它還從包裝裡又握了一把薯片塞進了嘴裡。
得,問它也是白問,這條吃貨腦子裡除了吃什麼都沒有,不對,前提是它還有腦子。
至於面具,他一個剛來的,除了說哇塞,老鐵666就沒有什麼用了。
算了,這個先放一邊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
……
五分鐘後,吳憂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誰…”
吳憂心煩意亂的轉過頭,還沒等他看清來人,眼前就被一片血色掩蓋,然後他便看到了跪在地上,已經嚇得哭不出來捂着嘴的蔭時,這是對方爲什麼是倒立的,還有對方爲什麼是如何瞬移到自己面前的。
這些問題他不用想了,因爲他的意識消散了,想不了了,夜離乾淨利落的切下了他的頭。
失去了頭的吳憂左右搖晃了一下,隨後噗的從脖子中涌出一大股血液,筆直的倒下了。
看了一眼呆若木雞,全身已被血液染紅的蔭氏,夜離便轉身離開了。
這本來就是順手而爲,不必在意這浪費多餘的時間,不過面具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見到血居然沒被嚇到,倒是讓夜離感到有些意外。
“等等。”
就在夜離他們即將離開時,一直呆若木雞的蔭氏突然暴起,跪爬着抓住了夜離對褲腳。
尼德霍格立馬嘲諷道,“呦呦喲,按照一般劇情發展看來是要以身相許了,話說夜離你嚮往魏武遺風嗎?”
面具也自覺的用手遮住了眼, 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夜離有些無語,這哪跟哪啊。
他轉過頭看向蔭氏,還沒有開口,對方臉上先是一驚,然後磕起頭來。
磕的地面邦邦作響,直到頭破血流,和吳憂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素是夜離心態好,也被改嚇到了,連忙問道,“你不用這樣,是有事求我幫忙嗎?”
聽到夜離說話,蔭氏才停止磕頭,用被血糊住的眼睛看着夜離,然後又手腳並用的爬到牀旁開始翻找起來。
經過一番翻找,她拿着一張照片和一個鼓面已經破了的撥浪鼓再次跪爬到了夜離腳旁。
照片上是一個大概只有幾個月的嬰兒,這個嬰兒是夜離見過最醜的嬰兒,全身的皮膚都是黑色,沒有一點光澤和水嫩,大片大片的皺在了一起,臉上還有一個巨大的火焰胎記,覆蓋了臉頰三分之二還要多。
夜離看到這張照片,再想起之前問的話,頓時明白了,看來蔭氏那時果然說謊了。
“你想讓我找到你兒子?”
“嗯。”
蔭氏連忙點頭,並做勢又要磕起頭來。
爲了不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夜離只得答應了蔭氏的請求,會多加留意,至於找不找得到就全靠天命了。
聽到夜離答應了,蔭氏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夜離搖了搖頭,將撥浪鼓和照片收回包裹,然後便和尼德霍格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而白曉生也已經把那個胖子解決了,衆人繼續朝着四樓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