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斯德露將長矛從一個華夏人的體內拔出,擡頭向前看去。
眼前那些被女武神們放走的華夏人正在瘋狂逃命,有些不時還轉過頭怒罵女武神她們背信棄義,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烈弓與長矛。
你見過狼與綿羊講道理嗎?
其實女武神他們本來是想遵守約定的,但是等她們放走這些華夏玩家後不久,她們就意識到了貓膩,因爲庫裡齊和基利倆頭狼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這次怎麼可能只出來一個,並且庫裡齊離開後再也
出現在視野中,這更加激起了他們心中的疑惑。
等她們回到庫裡齊和基利的駐地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愣在了原地,因爲那裡只剩下了兩堆骨頭,她們輕而易舉的感受到那是庫裡齊和基利他們兩個的遺骸。
先是驚訝,然後是憤怒,最後是屈辱,庫裡齊和基利居然就這麼死了,其他的先不說,光是在們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把狼殺了,還她們卻渾然不知,就已經是奇恥大辱。
洛基和夜離他們早已離開,不知去向,想要找到他們實在是不太現實,於是她們便將怒火放到了已經放走的華夏玩家身上。
布倫希爾德一怒之下,對斯德露下令,將這些華夏玩家就地處決,以祭祀庫裡齊和基利的在天之靈。
對於這個命令,斯德露沒有反對,只是默默的拿起武器追了上去。
“真想再次見你一面啊,亞爾維斯。”
斯德露小心翼翼的摸着亞爾維斯送給他的項鍊,彷彿對方又出現了自己面前。
亞爾維斯是個侏儒,她的父親托爾不希望亞爾維斯和她在一起,於是故意刁難亞爾維斯,最後使亞爾維斯化成了石頭。
這是她心裡最難過的往事,她想要向托爾復仇做不到,不是因爲托爾是她的父親,而是因爲能和雷神托爾匹敵的只有傳說中的中庭之蛇耶夢加得。
悲傷欲絕下,她加入了瓦爾基里,成爲女武神中血脈最高貴的一位,想要用殺戮麻痹自己。
她擡起了頭,看着前方落荒而逃的華夏玩家,面無表情的拿起馬鞍旁邊的弓箭,然後隨便的向前一射。
“咻”的一聲,一名在竭力逃命的玩家應聲倒地,鮮血流了一地,地下的毒蟲被血腥味吸引了過來,爭先恐後的啃食着屍體,享受這場大餐,其他玩家見狀來不及害怕連忙加快速度朝着四周跑去。
對於眼前能讓人血脈噴張的景象,斯德露卻提不起半點興趣,只是面無表情的拉滿弓弦,尋找下一個獵物,祈求早一點做完快點回去。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
就在她要放開弓弦時,一聲嬌叱卻叫住了她。
她疑惑的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手上卻又鬆開了弓弦,只聽到“咻”的一聲,一名玩家倒在了血泊之中。
弦思逸見狀愣了一會兒,隨後連忙蹲在了那名倒在血泊中的玩家身旁,小心翼翼的將箭拔出,開始爲他治療,哪怕那名玩家根本救不回來,哪怕那些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蟲子離她越來越近。
直到拿名玩家徹底嚥氣,她纔不甘不願的從地上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對斯德露問出了她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你們這些神,到底把生命當成什麼了?把他們當做想殺就殺,想打就打的牲口嗎?”
斯德露歪着頭看着眼前的弦思逸,她能夠感受到對方體內濃厚的神力,甚至比自己還要強,這說明對方並不是凡人,而是和她一樣的神,但是這也另她更加疑惑,爲什麼對方會問出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麼?”她翻身下馬,邊走邊說,“人類,渺小又自私,充滿了貪慾和野心,是世界上最令人作嘔的生物,我非常疑惑他們爲什麼而存在。”
聽着斯德露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話語,弦思逸心中升起了一股憤怒。
她強忍着憤怒,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反駁道,“你們也不過是比他們厲害一點的人類罷了,有什麼資格說他們。”
斯德露笑了,拉滿弓,將箭對準了一個正在逃命的玩家,說道,“請不要把我和這些骯髒的生物混爲一談,我們是世界上最崇高的造物,擁有這些人類可望而不可即的智慧和壽命,人類只配做奴隸,所以每當我看到我的父親雷神托爾和那羣人類縱情酒色,談笑風生時,我都爲他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恥,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怎麼能夠和人這種骯髒的生物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甚至稱兄道弟,這是諸神之恥。”
可惜尼德霍格不在這,不然它絕對能懟的斯德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畢竟在罵人這方面,他纔是祖師爺。
弦思逸看着斯德露,喉嚨動了動,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擋在了對方箭頭的正前方。
想要和這種人講道理是不可能,因爲偏見和傲慢一旦在心裡紮根,能夠解開的就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用力量直接把對方按進泥潭,將對方那可笑的傲慢與偏見碾的粉碎。
弦思逸不喜歡使用暴力,也很討厭使用暴力解決問題,她所做的只有攔在斯德露的身前,爲那些玩家們爭奪活下去的機會。
看着弦思逸螳臂當車擋在自己面前,斯德露愣住了,倒不是因爲對方的不自量力,恰恰相反,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神力在自己之上,不然她也不會心平氣和的和對方說那麼多話。
然而恰恰是對方擁有如此強大的神力而使她迷惑,明明可以可以使用強硬的手段解決問題,卻偏偏要不知死活的用身體擋在她的弓箭前面,爲了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
看着弦思逸不知死活的擋在自己面前,只爲了那羣螻蟻,斯德露向弦思逸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救那些弱小,和你沒有半點關係的螻蟻?”
弦思逸聽後擡起頭,歪了歪頭,疑惑的看着斯德露,似乎也在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笑着說道,“我不知道啊,救人不需要理由,不救人才需要。”
聽到弦思逸的回答, 斯德露的腦子恍惚了一下,眼前雷神托爾彷彿出現在了眼前。
那是一個下午,太陽已經半遮半掩即將下手,雷神托爾手持雷神之錘降落到了斯德露面前,他剛剛去解救了那些呼喊他名字的人類。
那時候亞爾維斯還沒有死,在她心中雷神托爾依然是她心底最敬佩的人,但是她卻對自己父神爲什麼要去幫那些被他視爲螻蟻的人類而感到不解。
“父神,你是阿斯加德,不,是整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神,爲什麼要去保護那羣骯髒弱小的人類。”
雷神將手中的雷神之錘放在肩膀上,笑着說道,“斯德露,人類如稚子般天真,並全心全意信任我們,依賴我們,遵從我們的教導,是世界上最可貴的生靈,而我作爲他們的守護神,保護他們更是職責所在,並且,救人不需要理由。”
對於托爾是話,斯德露那時候理解不了,現在依然理解不了,以後更不會理解,在她眼裡,人類除了充當奴隸爲他們修建宮殿以及充當食物外就沒有其他用了。
看着眼前的弦思逸,斯德露咬了咬牙,隨後直接送開了手中的弓弦。
“咻”的一聲,箭羽從弓弦上射出,徑直向弦思逸衝去,而弦思逸卻依然張開懷抱,不閃不躲。
“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箭直接掉落在了空中。
“其實你很弱,連這裡力氣最小的人類都比你強。”
麒麟帶着風光緩緩從樹叢中走出,雖然有些晚,但還是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