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郭嘉的話來說,如今的雍,司兩州,怎一個亂字了得!
荀彧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雍,司,兩州軍心民意大亂,半月之內,便有十餘座縣城私下遣使向朝廷請降,並有大小數十家氏族向許昌納貢送糧,以示紅心閃閃的效忠之意!
兵敗如山倒,豈是人力所能夠撼動,任雍,司兩州的曹軍官員竭力維持,但百萬民心已喪,任憑他們手段通天,又有何能爲?
屋漏偏逢連夜雨,寒冬已至,草原羌族首領魁雷大會草原諸部落,聯合起兵輕騎六萬餘,浩浩蕩蕩的殺進雍州邊界,劫掠百姓存糧,兵鋒直指雍州全境!在拱衛長安的最後一道屏障陳倉失守後,大漢古都長安也暴露在了草原野狼的鐵蹄之下,一時城內人心惶惶,官員百姓皆戰戰慄慄,唯恐一旦城池被破將落個玉石俱焚的慘狀!
與此同時,馬超向魁雷借得羌族騎兵六千,大舉殺進了西涼之地,以神威天將軍之名,連戰連捷,代替韓遂掌管西涼的次子韓素怎是馬超的對手,以兩萬鐵騎迎敵,卻被馬超連敗三陣,折兵大半,只能龜縮在武威城中,派遣跨馬飛奔向許昌,向在許昌“做客”的韓遂求救!
自從向小志投降之後,韓遂便被當做“上賓”,被郭嘉安頓到了許昌安居,並由虎衛軍擔當其“貼身護衛”,堪稱形影不離!而韓遂的兩萬餘鐵騎,則受命紮營於許昌城外,一應俸祿糧草,均由朝廷負擔!
接到使者報信後,韓遂大驚失色,他一家老小都在武威,倘若武威城破……韓遂不敢想象報仇心切的馬超會對他的親族做出何等瘋狂的事來!
於是乎韓遂一日數次親臨郭嘉的尚書令府邸,聲淚俱下,苦苦哀求郭嘉允許其率領鐵騎回救西涼,說到動情之處,老奸巨猾的韓遂甚至當街嚎啕大哭,吸引無數許昌百姓圍觀,給郭嘉製造輿論壓力!
但郭嘉豈會做出放虎歸山的傻事,無論韓遂如何苦苦哀求,郭嘉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主公小志正在陳留度假,一切須等主公返回後再做定奪!
可憐韓遂擔憂西涼戰況,一日數驚,惶惶不可終日,短短時日內竟須發斑白,整個人彷彿驟然老了十歲,每日準時準點親自跑到城門處,苦苦守候小志的歸來,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月,從隆冬的皚皚冰雪等到初春冰河解凍,才終於盼到小志偕同一家老小從陳留姍姍歸來!
小志還未進城,早有人向他稟報了韓遂之事,是以眼見韓遂那乾巴巴的老頭拖着瘦弱的身軀在城門處“恭候”自己時,小志絲毫不覺得意外,而只是讓侍衛告知韓遂,去丞相府議事!
雍,司二州的局勢,已經容不得絲毫拖延,是以小志剛剛回到許昌,便下令召集一衆部屬,升堂討論軍機之事!
“主公!”郭嘉長袍飄飄,灑然對小志施禮,“如今雍,司雖亂,但對我軍而言,卻並非都是壞消息!至少,司州過半境土,除卻洛陽周邊幾座城池之外,幾乎已盡數歸入我朝廷治下!”
“荀彧一敗,司州曹軍主力等若全滅,民心厭戰,軍隊膽怯,是以我朝廷大軍所過之處,守城將領望風歸降,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司州半境,可謂喜事!”龐統興奮的笑道。
“唔……洛陽孤城一座,又外無救兵,破城只在旦夕之間,如此一來,整個司州唾手可得!可是雍州那邊,有何戰情傳來?”
“主公……”陳宮凝聲答道,神情微微有些沉重,“草原異族興兵來犯,曹軍全無抵抗之力,屢戰屢敗,放任草原輕騎在我大漢國土縱橫馳騁!聞報那魁雷異常兇殘,引數萬輕騎衝殺,所經城池凡遇抵抗者,城破之後便縱兵屠城,如今已屠掉至少三座城池,百姓傷亡不計其數!”
“哼!”小志面色冰寒,重重的錘擊着桌面,草原異族不尊王化,兇殘異常,加上曹軍無力抵抗,受苦受難的便只能是無辜的百姓了!
“丞相!那馬超引數千兵馬馳騁西涼,殺我士卒,屠我百姓,還望丞相做主,開恩放我返回西涼,待剿滅馬超賊子之後,韓遂必親赴許昌,向丞相請罪!”韓遂滿面急迫,跪伏於地哀求不起,兩行清淚緩緩流出,浸溼了地面,甚是哀慼!
小志的目光落到郭嘉的身上,正好看見郭嘉對其悄悄打着手勢,小志頓時心領神會。如今自己既然歸來,朝廷大軍開赴雍州平定異族入侵已是必然之事,這個時候放韓遂回去也未嘗不可,姑且不論韓遂未必再敢與朝廷爲敵,就算他賊心不死,等他與馬超打的兩敗俱傷之時,再趁機收拾他,也未嘗不可!
小志心念一閃,正要開口說話,但一名侍從在此時進入堂中,向小志奉上了一封密信!
小志展開一閱,神情數變,但最終盡數化作了滿滿的同情之色,神情凝重的看着韓遂:“韓太守請節哀,那馬超已經攻破武威,你的一家老小九十餘口人,盡數落到了馬超的手中……”
事實上,密信之中已經言明韓遂一家九十餘口人統統被馬超百般蹂躪至死,死狀甚爲悽慘,可小志此時卻不願對韓遂直言了……
“啊~~~~”驟聞噩耗,韓遂滿面慘白,曾經精明陰損的眼神一瞬間徹底失去了光彩,原地愣了半晌之後,突然慘呼一聲,嘴角涌出大片大片的鮮血,直挺挺的栽倒於地!
西涼之主,一代豪強韓遂,在驟聞家族被滅之後,難以承受那般錘心之痛,竟然當場驚駭而死,風流雲散!
確認韓遂已死,無藥可救後,小志微微嘆息一聲,命人將韓遂拖了出去,並下令以國侯之禮安葬!
“主公,西涼重新落入馬超之手,絕不可令其養成氣候,否則其與草原羌族勾結,共犯我境,則雍,司兩州再無寧日矣!”諸葛亮神情颯爽的站在龐統身邊,出聲向小志說道。
“孔明之言是也!”小志當即大笑說道,“如今草原異族猖獗,雍州百萬生民有倒懸之危,況如今時節回暖,正是出兵之機,我意即刻起兵,殺奔雍州,驅逐草原部落,擒拿馬超逆賊,將雍,司,涼三州盡數收歸朝廷治下!”
“主公明斷!”堂下衆人紛紛出言讚道!
小志凝思片刻,決然道:“黃忠!”
“末將在!”
“我封汝爲鎮西大將軍,調集精兵八萬,爲我驅逐草原異族,拿下雍州!”
“末將領命!”黃忠神情滿是驚喜之色,當即叩首領命,接下了征討一方的大任!
“孔明,命汝爲左軍師中郎將,襄助黃老將軍破敵,如何?”小志直視着諸葛亮,目中泛着笑意。諸葛亮剛剛投入自己麾下,此番建功立業的良機,當然要分給他纔是!
“下官領命,謝主公!”諸葛亮長袍一擺,跪地施禮,目光中泛着興奮的神采。
“高順,田豫爲黃老將軍副將,隨軍征討!”小志命道。
“是!”
“許褚!”
“末將在!”甕聲甕氣的答道,許褚雄壯的虎軀昂然站出。
“我封汝爲取代馬超鎮北大將軍之職,統領精兵三萬,以及兩萬西涼鐵騎,出兵征討西涼,擒斬馬超!”
“諾!”虎目中泛出驚喜的神光,許褚叩首領命,接下了小志遞來的令符。
“高覽,郝昭爲許褚副將,徐庶爲右軍師中郎將,隨軍參贊軍機!”小志朗聲下令,目光落到徐庶的身上。
徐庶微微一笑,與其餘二將同時站出,昂然領命!
分撥已畢,小志長舒了一口氣,和聲笑道:“兩路大軍齊頭並進,可配合行事,我與朝廷百官,在許昌恭候各位捷報!”
“是!”衆文武一起躬身領命,大戰臨近的興奮情緒,滿溢在房間之中!
“主公!”文官列中荀攸突然站出,淡笑着說道,“攸請命往潁川一行!”
“哦?公達意欲何爲?”小志饒有興致的笑道。
荀攸赧然一笑,躊躇了片刻,依然決然說道:“主公平定邊陲之後,下一個要征討的對象定是曹操無疑,豫州氏族林立,且如今對曹操已無多少忠誠之念!攸請命往潁川一行,爲主公招降豫州各族,助主公他日破曹!”
荀攸乃是光明磊落之人,雖然爲曹操盡忠足足三年,但既然被小志折服,自然心向新主,忠心耿耿的爲小志謀劃!
“哈哈哈哈!”郭嘉,陳宮等人相視一笑,天下高明之見多有暗合之處,荀攸明顯跟他們想到一處了!策反曹操麾下氏族是衆人早已擬定好的策略之一,奈何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點,荀攸所代表的荀氏一族在豫州擁有偌大的聲望,讓荀攸去做說客,正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好!”看見郭嘉等人的反應,小志凝思片刻也是明白過來,當即大喜應諾,目光灼灼的看着荀攸,“就拜託公達了!”
“定不負主公所託!”荀攸微微躬身,淡笑領命。
在許昌丞相府邸衆人豪情的長笑聲中,天下風起雲涌,統一之戰,從這一刻開始,就將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