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歷八月十五。看書神器這本是民間閤家團圓的節日,但就是在這一日,越王爺卻強忍巨大悲痛要送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她們一個是他的髮妻,一個是他的女兒。
十五日的一大早,在越王府的門前早早便聚集了大量打造精良的馬車。由此可見,來送越王妃和雪如郡主最後一程的多是一些達官顯貴。
巳時正上,越王府內只聞一聲起靈之後,便聽聞從裡面傳來一陣悲痛的慟哭之聲。與聶滄洛相諧站在越王爺的身側,沈碧寒的視線並未在起靈的棺柩之上,而是在一直停留在太子唐季雲的身上。
自從起靈聲起之後,唐季雲便退到了越王爺的身側,他的視線雖然一直停留在棺柩之上,可是眼神卻是十分冰冷的。
沒有依戀,也沒有沉痛哀思,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唐雪晴的棺柩被擡離大廳,好似一切與己無關一般。
知道沈碧寒擔心太子的現狀,聶滄洛輕輕握着沈碧寒的手,籍此想要給她一份安定的力量。
回首與聶滄洛對視一眼,沈碧寒抿嘴點了點頭,而後對一邊的越王爺道:“死者已矣。還請王叔節哀。”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嬌顏,看着眼前的沈碧寒,越王爺知道她不是他所鍾情的那個名叫凌寒的女子。對沈碧寒輕輕點了點頭,他輕聲囑咐道:“靈柩將會在安寧寺停靈三日,三日之後纔會下葬,安寧寺路途不近,公主且先行留步吧!”
在唐雪晴和越王妃死後,他已經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事情並不似他想像中的那般簡單,越王爺何嘗不知,只不過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他只負責將自己的這個坑兒處理好。冤有頭債有主,關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沈碧寒這些年輕人去做吧!
眼前靈柩之內的兩個人的死因,或多或少與沈碧寒的母親凌寒都有關係。看着越王爺一臉滄桑的模樣,知道他是不想自己跟着出城,沈碧寒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然後對越王爺道:“王叔請吧!”
沒有再多說什麼,越王爺對聶滄洛點了點頭,然後便跟着已然擡出院子的靈柩也出了院子。
靈柩走了,院子裡只留下了七八個收拾殘局的王府家丁。隨意的掃了他們一眼,沈碧寒蹙眉看着仍舊如石雕一般站在自己身側不曾移動半分的唐季雲:“太子不去送雪如妹妹最後一程麼?”
“不用了!”嘴角含笑的對着沈碧寒,唐季雲施施然說道:“在過去的這四十九日裡,我已然與她一同死去。今日她走了,以前的那個唐季雲也走了。從今往後,在這個世上,我已然無所牽掛。”
“……”那我呢?
心中有着這個疑問。沈碧寒擡眼看着唐季雲,卻一時間說不出口。
她與他是雙生,合着她該是他最親密的人。但此刻唐雪晴沒了,他卻說在這個世上已然了無牽掛了。
那……她呢?
“皇姐不必心中不舒服,我雖說是已然了無牽掛,那只是因我知道你可以掌控一切全局,並不需我來牽掛。”一邊說着話,唐季雲已然轉身向着院門的方向而後,片刻之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沈碧寒和聶滄洛的身前。
曾經的時候,在皇宮那個小小的別院內,唐季雲也曾是一臉巧笑的模樣。但是在今天,他臉上雖然帶着笑,卻不再是以前那麼灑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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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聶滄洛是唐雪晴的嫡親兄長,但是在越王爺的要求下,他和沈碧寒最終沒有跟隨靈柩前往安寧寺。在回到聶府之後,沈碧寒與聶滄洛第一個要去見的自然就是他們的一雙兒女。
在過去的這段時日之內,沈碧寒將住處再次搬回到了軒園之內。在軒園這個小小的院落之中,有那兩個如天使一般的孩子,她們的生活中如普通的民間夫妻一般,平平淡淡。卻很有幸福滋味。
但是在這之上,聶滄洛身上的毒,卻給他們有滋有味的小日子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聶滄洛與沈碧寒回府之後,聶滄洛先與沈碧寒一同逗着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也許是真的母親疼兒子,父親親女兒,聶滄洛極爲喜歡他們的女兒,而沈碧寒喜歡的卻是他們的兒子。
在短暫的天倫之樂後,因聶生來報,倒是商號內有事情急需聶滄洛處理,聶滄洛將孩子遞給了一邊的凝霜,而後與沈碧寒說了一聲,便要起身離開軒園。
“你什麼時候纔可以將商號的事情全部都交給藍毅,而後安安穩穩的在家裡陪我和孩子?”坐在後院中的走廊之上,懷抱着身子尚且十分柔軟的兒子,沈碧寒對即將要離去的聶滄洛輕聲問道。
最近一段時日以來,因爲知道聶滄洛身中幽潭香之毒,沈碧寒一直都希望他將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給藍毅打理,而後安安穩穩的在聶府裡陪着她們母子安度最後的日子。
但是想像的總是美好的,聶滄洛好似是上了發條一樣,一直在不停的轉着,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停歇過片刻。
轉身對沈碧寒溫潤的一笑,聶滄洛重新回到沈碧寒身前,而後蹲下身來溫柔的對她道:“藍毅此刻要處理沈白兩家的商號,已然有些分身乏術了。此刻聶家商號的事情還不算多,我尚可一一處理,若是事情多了,我自然誰將之都交給可靠之人。你放心好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對着聶滄洛真誠的目光,沈碧寒能做的也只得是無奈的妥協了:“你早去早回吧!”
輕點了點頭。聶滄洛站起身來與聶生一同離開了軒園。
在聶滄洛離去後不久,見天色不早了,沈碧寒先將兩個孩子安頓妥貼,這才命丫頭們去備了膳。
看着桌上豐富的菜色,想着聶滄洛不知吃沒吃飯,沈碧寒有些食之無味的吃起了午膳。午膳用了一半,她便見望柳從門外走了進來,微微蹙了蹙眉頭,沈碧寒輕聲問道:“你這會兒不在前邊兒當差,怎的過來這邊了?”
自從沈碧寒搬回軒園之後,凝霜便調回軒園,負責在後院兒伺候着。至於軒園的老人兒望柳,她則是被安排在了前院兒當差。
對着沈碧寒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望柳輕聲回道:“稟公主殿下,親衛青衣此刻正在前院兒候着。”
沈碧寒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了,加之她不想讓過多的人打擾到她和她的孩子,所以在她再次搬回到軒園的時候便下了命令,若是有人要求見,必要在前院兒內候着,而後等人過來通稟了才道是見與不見。
“青衣?!”聲音一提,沈碧寒眉梢輕挑,“趕緊兒的讓他進來說話。”
自從唐雪晴死後唐季雲告訴她關於沈家姑母是當年襄王府的人證之後,沈碧寒便命青衣去關外接她到金陵城中。但是眼下一轉眼兩個月都快要過去了,去接人的青衣卻一直遲遲未歸。
按照時間來算,青衣來回關外與金陵,根本就用不了兩個月的時間。就算是接到了沈家姑母,而需要馬車代步,那也用不了兩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因心中焦急曾經派徐放到關外去探查,卻也是一去便再無音訊了。
在沈碧寒道了傳之後沒多久,本在前院兒內等着的青衣便來到了沈碧寒的飯桌前,不過讓沈碧寒意想不到的,在青衣身後跟着的,居然不是她命他去接的沈家姑母。而是她後來派去尋找青衣的徐放。
“卑職參見公主殿下!”
“卑職參見公主殿下!”
看着在面前對着自己行禮的青衣和徐放兩人,沈碧寒雙眼微眯了下,直接讓他們免了禮,而後有些急促的問道:“青衣,我命你出關去接沈家姑母,你爲何此刻纔回來?姑母人呢?”
雖然沈碧寒沒有見到沈家姑母的影子,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不過這該問的,她還是要問上一問的。
有些慚愧的單膝跪在地上,青衣俊朗的五官幾乎糾結到了一起:“公主殿下恕罪,卑職失職,並未接回沈家姑母。”
眉頭大皺,沈碧寒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擡頭看了沈碧寒一眼,青衣有些爲難的回道:“啓稟公主殿下……”
原來,在青衣從崔運文那裡問道了沈家姑母真確的住址之後,便帶着一對親兵前往關外接人了。但是待到他們到了關外的時候,卻發現崔運文給他們地址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狼藉,根本就沒有沈家姑母的蹤跡。
沒有接到人,那就是沒有完成公主所交代的任務。青衣並未帶着親兵返回聶府,反倒是留在了關外,開始仔細尋找沈家姑母的下落。原本想象中十分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十分的複雜,他們幾乎將沈家姑母所住的那個小城翻了個遍,卻終究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就算是後來徐放到了,進而動用了天眼的勢力,卻依舊沒有查到關於沈家姑母的消息。
聽了青衣的解釋,又見一邊的徐放不住點頭附和,沈碧寒雙眼微暗,而後輕聲呢喃道:“姑母是二十二年前最後的一個證人,可是此刻卻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人死了總該還有個屍體在吧,此刻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難道是憑空蒸發了?這未免太過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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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陽車禍了,而且貌似還查出了早孕,不知是不是真的中獎了,所以需要時間休息,更新只有三千字了。
從開始更平穿到現在已經半年了,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靜陽謝謝你們。如無意外,平穿會在這個月完結,最後一月了,親們有什麼就支持什麼吧。
謝謝大家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