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決定要留下腹中胎兒的時候。看小說首發推薦去眼快看書每日一早的一碗藥汁兒,便成了沈碧寒生命中必不可少的東西。看着翠竹大汗淋漓的樣子,又看了看她手中端着的藥汁兒,沈碧寒只是暗暗的對她翻了翻白眼,不過最後還是端起藥汁兒仰頭喝了下去。
藥汁兒喝了半年了,已然成了習慣,對沈碧寒而言,喝的時間長了,連藥汁散發的苦澀之味,也變得不再那麼難耐。藥汁入喉,在藥汁快要喝完的時候,一邊一直表情平靜的三太太忽然發瘋般衝到沈碧寒面前,而後一巴掌將她手中的藥碗拍落在地:“不可以!”
“看好三太太!”一聲輕喝出口,望月與身邊的小丫頭一起將三太太架起,拉離沈碧寒身側。
“不可以!”雙眼中寫滿驚慌之色,三太太瞪大雙眼對沈碧寒不斷的搖着頭,示意她不可以喝碗裡的藥汁兒。
“將三太太請下去且先好生伺候着。”將三太太交給一邊的兩個小丫頭,望月對她們吩咐了一聲,而後對沈碧寒福了福身子道:“三太太的癔症怕是又犯了,日後三太太交由奴婢,奴婢定會將她伺候妥貼的。”
看了看摔落在地已然化爲碎瓷片的藥碗和灑落一地的藥汁兒。沈碧寒看向三太太,見她神情之中已然盡是驚慌之色,她對望月道:“三太太的精神不好,你且到藥房與李大夫那裡多取些安神的藥材熬了給她服用。”
點了點頭,望月道:“奴婢記下了。”
“翠竹!”又看了眼三太太,沈碧寒對翠竹道:“你去與璇姑娘說了,就道這錦臨院日後的月錢,與以前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同待。”
面色一喜,望月點了點頭,恭身回道:“謝公主殿下聖恩。”
聖恩,哪裡來的聖恩?這些錢還不是從聶府的賬房來出麼?
將三太太安排妥貼之後,沈碧寒便帶着翠竹和望柳兩個丫頭出了錦臨院。在錦臨院外的花園中稍待了片刻,見天色還早,沈碧寒便又從美人靠裡起身,而後順着走廊一路向着宮外的方向而去。
“這是要出府的路……”原以爲沈碧寒是要去南苑,但是路走了一半,望柳便覺得奇怪了。
側目睨瞭望柳一眼,翠竹看了看正在前行的方向,她對沈碧寒問道:“主子這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嘴角微微溢出笑意,沈碧寒腳下的步伐未停,依然向前走着:“眼下這裡有翠竹丫頭在,望柳你且回軒園吧……哦,對了,記得回去的時候捎帶着到大太太那裡,與大太太帶話,就說我請她和二少奶奶明日酉時到軒園一同用膳。”
自從回到聶府之後,沈碧寒便抱恙在身。大房之中大太太和蕙歌雖然經常過來與探望於她,不過卻沒有時間多聊。眼下聶府平靜的太久了,沈碧寒覺得也該是時候與她們婆媳兩人聊聊了。
“奴婢這就去了。”
沈碧寒與翠竹還在向前走着,望柳卻頓下了腳步,對着她的背影福了福身子。
待到望柳離去之後,又與沈碧寒行了大約數米,翠竹再次開口問道:“主子這會兒出府倒是要去哪裡?”
她們此刻往前便是府門了,這本就是出府的路,。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對翠竹笑了笑,沈碧寒又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對着門房內的家丁吩咐道:“備車,本宮要去越王府。”
“唉?”眉梢輕挑,翠竹看向沈碧寒,在家丁得了命令去備馬之後,她一臉擔憂的道:“主子要去越王府麼?奴婢這就去傳了青衣和紅衣過來隨行。”
“不必了!”淡淡的出了聲,沈碧寒對翠竹道:“眼下大約不會有人對我們對手的。”
“……”
翠竹一臉的疑惑。
以前的時候,楚後想要殺她,是不想讓她出現在皇上面前。但是現在不同了,她不但見到了皇上,而且還與皇上父女相認。加之她的公主身份已然天下大白,楚後便不會再大張旗鼓的對她動手了。
在皇宮之中有聶惜環對她下手。那是她自己一手導演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有什麼人要刺殺她。
所以,除非……除非她要出城,而遇到的又是悍匪,否則在這金陵城中一切倒還是無憂的。
在與翠竹閒談之際,家丁們的馬車備好了。與翠竹一同上了馬車,依着沈碧寒的吩咐,馬車緩緩向着越王府的方向而去。
以前的時候,沈碧寒曾經到過越王府幾次,自然對這座居住着皇上親弟的王府,有幾分熟悉了。馬車是將近巳時之時才抵達越王府的,從馬車上下來,受了王府侍衛的行禮,沈碧寒問了他們王府中這會兒都有誰在,在得了主子們全在的回覆之後,她正準備邁進王府大門,卻見遠遠有一駿馬,正在向着越王府急馳而來。
白衫革履,策馬而來,端坐在馬背上的人風姿卓越,一看便知乃是人中龍鳳。
“主子,是太子殿下。”待看清了來人之後,翠竹在沈碧寒耳邊提醒道。
微微一笑,沈碧寒沒有言語,只是遠遠的看着太子唐季雲翻身下馬,而後俐落瀟灑的將手中的繮繩扔給一邊的侍衛。
她與眼前這個極品男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的,沒道理翠竹都看清了是他,而沈碧寒卻分辨不出。
“我適才還在心中思忖,這會兒在門前的佳人是誰。走近了一看才省的,原來是皇姐。”一臉溫煦的笑意,唐季雲來到沈碧寒身側,對她笑問道:“皇姐什麼時候到的?”
“我也是剛到而已。”淺笑依然掛在臉上,沈碧寒挑眉問道:“太子殿下這會兒不在宮中,怎的也來王叔這裡了。”
雙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光亮,唐季雲對沈碧寒笑了笑道:“自從回宮之後,一直都未曾來拜會過王叔,恰逢今兒是雪如那丫頭的生辰,我便過來看看。皇姐你呢?是否也因是雪如生辰纔過來的?”
“今日是雪如那丫頭的生辰麼?”秀眉蹙了蹙,沈碧寒道:“若是你不說我還真不知呢,今兒我本想着上次雪如到府上的時候我未曾見過她,特意過來看看她,卻沒想到是她生辰。”
雖然唐季雲說的很隨意,不過沈碧寒這個聽着卻很有心。表面上沈碧寒雖然在與唐季雲說笑,其實心中早已千迴百轉。
雪如郡主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她的生辰在寒冬臘月,沒道理雪如郡主的生辰卻是在盛夏時節啊!不過太子唐季雲既然這麼說,便該真的是她的生辰,不過這個她不是說的真正的雪如郡主,而是頂替雪如郡主身份的聶惜晴的。
唐季雲既然知道唐雪晴的真實生辰,便也該知道她的真正身份纔對。這是不是可以更有力的證明,他其實對自己的身世根本就是知曉的。
心中存在種種腹誹。沈碧寒與唐季雲一行便進了越王府。由於在越王府中十分的熟悉,唐季雲並未讓家丁引路,而是直接便帶着沈碧寒前往唐雪晴所居的別院。
天空華陽高照,地表一派繁茂。
看着身邊到處亭臺林立,百花團簇的景色,沈碧寒對身邊同行的唐季雲問道:“適才我聽聞王叔與王妃這會兒都還在府中,你我既然來了,不去拜會他們,這樣總有些不妥吧?”
嘴角輕輕扯動了一下,唐季雲對沈碧寒道:“王叔一般起的早,這個時辰大多在練武。至於王妃麼?女人啊,都是有起牀氣的,與其這會兒見了她一天不痛快,我寧可不懂禮數,晚些時候再去。”
說完話,唐季雲灑脫的對沈碧寒聳了聳肩。
他好像在自己的面前很放鬆?
感覺到這一點,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沈碧寒便不再多說沈碧寒,直接跟着他繼續向着唐雪晴所居的院落前進。
到唐雪晴的住處來過幾次,沈碧寒也算熟悉了,不過唐季雲帶她進院子的時候,並沒有走她以往走過的那條路,而是從另外一個入口而入。
“這裡是晴丫頭住處的後花園。”站在一片繁花之中,對沈碧寒笑了笑,沒有理會身後的翠竹,唐季雲拉起沈碧寒的手腕便走:“王妃有多兇,你該是見識過的,所以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都是從這後院進的。”
以前?!
大腦短路片刻,看着身前拉着自己走的唐季雲,感覺到他手掌處傳來的溫熱感,沈碧寒心中木然。
不過想想他的身份,他是當朝太子,這裡是越王爺的王府,他來這裡多一些,也實屬正常。
又往前走了有些許的路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着後面正疾步而來的翠竹,沈碧寒甩開唐季雲的手臂,一屁股便坐在了身邊的石頭上:“喂喂喂!我說太子殿下,你今兒是怎的了?難道忘了你皇姐我是個孕婦了麼?居然拉着我走這麼急?”
回頭看着沈碧寒,見她一臉虛汗的坐在石頭上,唐季雲皺了皺眉頭,而後表情有幾分無奈的也坐在她的身邊:“皇姐既然累了,那我們歇會兒再走就是了。”
一邊捶着自己的腿,沈碧寒一邊不經意的擡頭睨了唐季雲一眼,今日的唐季雲怎麼了?她怎麼總覺的有幾分不對勁兒了。
“主子,是雪如郡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終於來到沈碧寒身側。翠竹指着不遠處假山之上的人影兒對沈碧寒道:“唉?怎麼還有莫大夫?他怎麼也在這裡?”
聞言,坐在石頭上的沈碧寒與太子唐季雲都是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們都順着翠竹的方向望去。
從他們此刻的所在之地再往前走沒多久,便是一道人工開鑿的大水池,水池之中浮魚粼粼。順着水池向上不遠處有一個蓄水口,蓄水口的建築構造和奇特,在蓄水口處雕有一座猛虎模樣的石塑,嘩嘩的清澈泉水從虎口中噴涌而出。
當然,吸引沈碧寒目光的並不是這奇特的雕塑,而是此刻一併坐在雕塑上的一男一女。
他們之中,男的是素有神醫之稱的神醫莫往生,女的則是沈碧寒此行想要見到的雪如郡主唐雪晴。此刻,他們二人相諧安坐於虎背之上,都是一臉的輕鬆寫意之色。
“難道我的猜測是真的?這兩個人不會是看對了眼了吧?”看着不遠處沒有發現他們,依然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的唐雪晴和莫往生,沈碧寒不禁在口中低喃着。
虎背之上,唐雪晴一臉含笑,看上去根本就是情竇初開的樣子,而與她並作的莫往生在看向唐雪晴的時候,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放在其他地方。當然,在他的臉上也是一臉的*光氾濫。
“主子,您看這……要不要奴婢過去先知會了雪如郡主,就說您和太子殿下過來了?”見唐季雲與沈碧寒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翠竹自告奮勇。
“不用了!”對着翠竹搖了搖頭,沈碧寒道:“莫要去打擾他們,我們還是先去見見王爺和王妃吧!”
“是!”點了點頭,翠竹爲沈碧寒將身前的花枝挑開。
從石頭上站起身來,沈碧寒轉身剛要與翠竹一起離開,卻見唐季雲依然一臉深思的站在原處,她不禁開口笑道:“雪如這丫頭看來是情竇初開了,這會兒你我過去了,也只能使得她尷尬幾分而已。雖然太子不想這麼早就去見越王妃,不過眼下依我看來,你我還是先去前面好了。”
其實話說白了,沈碧寒是不想驚了前面的那對鴛鴦。
“皇姐見過雪如那丫頭尷尬的表情麼?”星眸半眯,嘴角掛着壞壞的笑意,唐季雲不關痛癢的蹦出這麼一句話。
“呃?”一瞬間的驚訝過後,沈碧寒搖了搖頭。
她見過唐雪如砸東西,見過唐雪晴劫法場、闖皇宮,她還真沒在她臉上見過什麼尷尬表情呢。
“我倒是十分想見呢!”轉頭對沈碧寒笑了笑,唐季雲轉身便向着唐雪晴與莫往生所在的方向而去。
“這……”看着唐季雲距離水池越來越近,翠竹一臉躊躇的看向沈碧寒:“主子,我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