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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時候也許有人見識過沈碧寒拿着剪刀追趕聶滄洛的情景,在那個時候她可沒想着要手下留情,不過那個時候見識過此景的也只有錦翰院的人,廚房裡的人們最多也只是聽過言傳而已,但是今日……沈碧寒的潑辣他們算是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看着四太太被嚇得癱倒在地,而賈管事一臉慘白的被沈碧寒追的屁滾尿流,院子裡的丫頭下人們一個個的被震的只能愣在哪裡,不知該做些什麼纔好。
“你去將四太太扶起來!”對着翠竹使了使眼色,讓她去將四太太扶起來,凝霜趁着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拿着菜刀追趕賈管事的檔口兒,不動聲色的退出廚房大院兒。
“我讓你欺凌婦孺!”高高揚起的手臂用力的落下,沈碧寒手中的菜刀將賈管事後背上的棉衣豁開了一道口子。
“姑母救命啊!”臉色變了又變,賈管事回頭看了眼身後棉衣上的豁口,更加拼命往院子外面逃命,此時他的臉上已然分不清是因爲拼命逃命而累出的熱汗,還是別嚇的出了冷汗了。
“洛兒家的,你趕緊的住手!”被沈碧寒的模樣駭到了,四太太由翠竹攙扶着站起身來,卻只能指着沈碧寒大喊,不敢湊上前去。
“你別跑!給姑奶奶逮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回頭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四太太,沈碧寒又喊了一聲,而後追着賈管事便出了院子:“你這畜生拿女人當什麼?平日裡投機取巧謀取私利也就罷了,竟然敢在聶府廚房裡糟蹋女人,今兒本少奶奶非要砍了你不可!”
“大少奶奶饒命,小的日後真的不敢了。”腳下的奔跑速度依舊,賈管事四下張望着向出府的方向跑着。
“哼!”不屑的冷哼一聲,沈碧寒因爲劇烈跑動微微喘息道:“你這種人饒得了你一次,便定會再犯第二次。”
“小的……哎呦……”
賈管事剛想要爲自己辯解幾句,卻不期被腳下突然多出的一隻腳給絆了一下,一個不穩,他重重的跌倒在走廊上,好巧不巧,他的額頭砰的一聲撞在了走廊邊兒上的美人靠上,頓時血肉模糊。
啪的一聲!
明晃晃的菜刀重重嵌入賈管事頭頂的走廊欄杆裡,沈碧寒微喘着氣如女王一般看着將他絆倒的聶滄杭,不禁笑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哼!”對沈碧寒一笑,聶滄杭也是不屑的一哼,而後伸腳踩在賈管事的後背上,“膽敢讓嫂嫂如此費力追趕,本少爺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跑出圈兒外去!”
“唔……”
伸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腦袋,賈管事痛苦的呻吟一聲,一時間痛的說不出話來。
“狗東西!”擡腳踢了踢賈管事,見他一時無力反抗,沈碧寒氣喘吁吁的坐進身邊的美人靠裡,而後側目對上聶滄杭帶笑的眸子:“小叔不是去南苑了麼?這會兒子怎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男人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他在她的生命中好似無處不在一般。
看着沈碧寒一片酡紅的芙蓉面,聶滄杭笑道:“適才在南苑待了好一會兒子也不見嫂嫂過去,反正璇妹妹也該吃藥了,我便順道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嫂嫂大發雌威。”
聶滄杭沒想到他大老遠的便看到一個身着厚重的潑婦手持菜刀在追人,想起適才的情景,他便不禁忍俊不禁。
對聶滄杭笑了笑,沈碧寒見遠遠的四太太由望蘭攙扶着一臉驚顫的向自己這邊走來,沈碧寒道:“什麼大發雌威啊,根本就是一潑婦纔對。璇妹妹的藥,你怕是要自己個兒過去看看了。”
順着沈碧寒的視線望去,見四太太也在,聶滄杭詢問道:“你是故意當着四嬸孃的面兒拿刀子砍這小子的?”
這小子他認得。
“沒錯!”暗道一聲聶滄杭果然聰明,沈碧寒點點頭。
心中一片瞭然,聶滄杭淡笑着又問:“嫂嫂動手的時間看樣子比我想像的時間要早上不少,不過如此也好,凡事只要下定決心,便沒什麼好怕的!”
聶滄杭不敢說自己對沈碧寒有百分之百的瞭解,但是他可以大約猜到她的一些想法。
雖然她不是對他大哥動手就是動剪刀,暴力前科屢屢皆是,但是她心中所想的事情有的時候比他所想的事情還要周全許多。
對聶滄杭一笑,沈碧寒點了點頭。
深深的看了沈碧寒一眼,聶滄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沒入走廊邊的柱子後面,從另外一條走廊向着廚房方向行去。
聶滄洛剛走,四太太便來到了沈碧寒的身邊,看着地上一片血淋淋的樣子,還有她那倒在地上不曾起身的侄兒,四太太雙腿輕顫着:“你……你殺了他?”
看了眼嵌入走廊欄杆內的菜刀,四太太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甩開望蘭的手,直接向着沈碧寒便要揮下一巴掌。
“四太太!”伸手攫住四太太的手腕,沈碧寒費盡力氣將之甩到一邊:“打人總要有個人理由,你侄兒所犯之事早就該死了,就算我今兒砍死他,他也罪有應得,還是你覺得他在聶府中給你所丟的臉面還不夠麼?”
臉皮已經撕破了,沈碧寒也沒想着日後要修復她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對四太太的稱呼也從您轉換成了你。
“你居然敢殺人……”聽沈碧寒這麼說,四太太跌跌撞撞的跪坐在賈管事身旁,見他還有氣息,她連忙對身邊的望蘭吼道:“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
“是!”連忙應了聲,望蘭一路小跑着去請大夫了。
“沈碧寒!”惱羞成怒的喊着沈碧寒的名字,四太太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爲洛兒中意你,在聶府中便沒人可以整治的了你,我現在便去找母親,讓她將你逐出聶府!”
在聶府之中生活了十幾年,四太太這還是頭一次遇到不將她放在眼裡,對她如此奚落的人呢。
這口氣她咽不下!
一臉無所謂的坐在美人靠裡,沈碧寒對四太太道:“四太太是不是搞混了?”
“什麼?”髮髻散落一團,四太太定定的注視着沈碧寒,似是想要將她撕碎一般。
淡淡的睨了四太太一眼,沈碧寒壞笑道:“據我所知,這聶府之內,大到亭臺樓閣,小到一花一草,全是我們二房的,若論誰趕誰出去,那合着趕人的該是我吧!”
沈碧寒這話一出,四太太面色一怔!
沈碧寒此刻所說的話,聶惜璇曾經也說過,那次在聶惜璇說了這話之後,老太太不但沒有責罵於她,反倒息事寧人了。
由此可見,聶家的家產全是二房的這個說法,老太太是認的,不過……
“我說是要母親將你趕出去,而不是要分家,你可聽明白了?”四太太嘴角所噙着的笑容與沈碧寒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
“你打算要我將誰趕出府去啊!”笑容依然殘留在臉上,在四太太還沒有看到沈碧寒任何沮喪表情的時候,老太太的聲音募然從四太太的身後傳來。
“母……母親……”
微微怔愣片刻,四太太從地上站起身來,而後指着地上的賈管事對老太太哭訴道:“求母親與兒媳做主,侄媳婦兒她居然拿刀殺了兒媳的侄兒。”
看着四太太哭天抹淚的樣子,老太太老眉深皺的看了眼地上依然有氣兒的賈管事,而後由老嬤嬤攙着向裡走,來到沈碧寒的身邊。
從美人靠裡站起身來,沈碧寒對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什麼都不狡辯她面容恭順的站在了老太太身邊。
“嗯……”
坐在美人靠裡,老太太對老嬤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檢查下賈管事的傷勢。
“是!”老嬤嬤對老太太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而後來到賈管事身前蹲下身來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片刻之後,老嬤嬤對老太太稟明:“啓稟主子,這四太太的侄兒身上沒有任何刀傷,而且依然尚存於世。”
四太太聞言,臉上一陣尷尬:“那這麼多的血是哪裡來的?爲何他一直不醒?”
“那是他自己兒個慌不擇路撞到奶奶坐的美人靠上的痛昏過去了!”老太太到了,四太太也問了,沈碧寒便適時回答道。
“自己個兒撞的?”四太太滿臉的不置可否。故意在老太太面前大聲質問道:“若是侄媳婦兒你不拿着菜刀追殺他,他何來的會撞成這個樣子!”
沈碧寒說是撞到的四太太不是不信,畢竟她區區一個女子不可能將一個大男人扔出去,不過想起適才的事情,四太太肚裡就一陣窩火。
微微側頭,老太太看向沈碧寒:“你又拿着兇器追人了?”
她聶家的孫媳婦兒還真是有一般人沒有的嗜好呢!
沈碧寒對老太太乾笑兩聲,算是承認了。不過她又道:“不到氣極之時有誰會願意拿着把菜刀追人?奶奶不問問孫媳爲何追趕這賈管事麼?”
面色嚴肅,老太太道:“你說便是!”
老太太都讓說了,沈碧寒也沒不說的道理,將賈管事兩年前貪圖小利害她得病的事情算上,沈碧寒把他在廚房內如何無法無天敗壞德行的事情一一當着老太太的面子講明瞭,在她說話的時候,見老太太的臉色一路走黑,四太太的臉色也變的更加難看了。
看着四太太一臉怯怯的樣子,沈碧寒暗笑一聲與老太太問道。“奶奶,您與孫媳說說,到底該趕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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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些晚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臨時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