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攏眉讓大夫爲自己的手臂進行着包紮,聶滄洛淡淡的擡頭看了四太太一眼,道:“侄兒有說我這兩條手臂是夫人弄傷的麼?”
“那你說你這傷是怎麼弄的?”見聶滄洛還能仔細說話,老太太心中的大石落地。我會告訴你,小說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麼?很快她便恢復了往日的主母之風,由老嬤嬤攙着轉身坐到書房的椅子上,一臉的肅穆之色。
她原以爲沈碧寒可以接替她的位子,將沈家治理妥帖。上次的時候她摑掌聶滄洛,她還可以含糊過去,不過這次她居然對她的寶貝孫兒動了剪刀,這回說什麼她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蹙眉飛暱了老太太一眼,聶滄洛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等到大夫的包紮完畢,才起身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卻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老太太的問話。
因爲大太太被禁足,而沈碧寒在錦翰院鬧得這場風波知道的人還較少,所以這次跟着老太太過來的也只有正在她屋裡的四太太和幾個姑娘,這其中並不包括聶惜璇。
站在老太太身邊,四太太看.着聶滄洛即使受傷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哄慰道:“我說洛兒,這媳婦兒是自己的不假,不過你堂堂的聶家大少爺,前幾日裡被摑掌的事情已經在府裡傳的沸沸揚揚的,這會兒子又出了這麼一出……你可想過自己大少爺的顏面何在?”
打人要打痛處!
四太太深知聶滄洛秉性驕傲,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顏面,她這會兒提到這點,就是衝着他的秉性去的!
“你且先與我說,你身上這傷是.怎麼弄的?”側頭看了聶滄洛一眼,老太太又一次問道。
他身上的傷是誰造成的這書房內的衆人個個都.知道,不過老太太卻想要看看聶滄洛對沈碧寒到底可以維護到何種程度!
從沈碧寒沉湖當日他的異常舉動,到她沉湖醒來.之後他喜笑顏開的樣子,再到前幾日的摑掌事件,再到今日之事,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孫子會因爲沈碧寒改變到何種地步!
苦笑着搖頭,聶滄洛嘆道:“奶奶這會兒子既然來.到這錦翰院中,便該知道這傷是怎麼造成的,何來的再問孫兒?”
“嗯?”看着自己已.然長大的寶貝孫子,老太太嗔道:“你適才不是說這傷不是你媳婦兒弄的麼?”
“孫兒的確是這麼說的!”淡笑着點了點頭,聶滄洛戲謔道:“不過孫兒的意思是說,就算是碧寒弄傷了我,只要我不說有問題,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奶奶也就不必過問了!”
四太太愣了一愣,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洛兒這話說的有歧義!”
輕蔑的瞟了四太太一眼,聶滄洛道:“何來的歧義?”
對聶滄洛的輕蔑之意不置可否,四太太繼續道:“洛兒你是我們聶家的頂樑柱,這是衆所周知的。在這聶府之中,別人的事情都算小事,唯獨你的事情不算。在你看來就算再小的事情,在老太太和我們看來就是天大的事情!”
沈碧寒的厲害她前半晌兒的時候已然領教過來,在四太太看來,若是時日長了,這新受寵的大少奶奶,必然會是府裡主母的有力爭奪者。本來她還想着沈碧寒千萬不要出錯,若是她敢出了紕漏,她就一定會在她羽翼未豐之前除掉她。
蕙歌害的沈碧寒沉湖老太太便要將她休掉,與蕙歌相比,沈碧寒這算是持刀傷人,是故意的,更應該嚴懲!
她沒想到,這個機會居然會來的這麼快!
聶滄洛皺起眉頭,表情上卻沒有太大的改變:“呵——依着四嬸孃的意思,今兒你們大家是一定要替我討個說法的?”
聽了四太太的話,越俎代庖四個字,聶滄洛總算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有了前半晌兒的事情做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太太是衝着什麼來的,看來他這次想要跟上次一樣息事寧人是不大可能了!
“自然是這樣的!”對着老太太一頷首,四太太回了聶滄洛的問話。
眉頭皺起,聶滄洛眯眼睇着自己的四嬸孃,心中不禁冷笑一聲!
略微沉吟片刻,老太太方開口道:“四房的,你覺得此時該怎麼處置妥當!?”
沈碧寒她喜歡,不過那是以前她覺得這個孩子大方懂禮,而且還知道進退,尤其通過稍早時候蕙歌的事情上,她的心底更是對她讚賞有加!不過要她當家的前提是她要對自己的孫子好,可是眼下摑掌時間過去纔沒幾日,又見了血腥,這樣的一個危險因素,她是絕對不能留的!
總之一句話——她不能因小失大!
見老太太問四太太賈氏要如何處置,聶滄洛低眉斂目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麼。
擡眸睨了聶滄洛一眼,見他低頭不語,四太太道:“母親大人明鑑!侄媳婦自從嫁入沈家之後三年無出,而且此刻還用銳物慾要對洛兒行兇,這樣的大少奶奶,我們聶府絕對是要不得的!”
“四嬸孃直接說要怎麼處置變好,無需如此大費周章!”眉頭皺了皺,聶滄洛伸手把玩着手臂上包紮傷口的布條。
四太太見聶滄洛的眉頭皺了一下,便不動聲色的繼續道:“請母親命人將大少奶奶傳來,然後命洛兒休妻,將之送到官府法辦!”
四太太的話說的正氣凜然,可是聽到聶滄洛的耳朵裡後,卻讓他不由又冷笑了一聲:“夫人現在情緒不好,我已然命人將她送回寢室歇着了,且不用傳她了!”
“洛兒!”輕斥一聲,老太太開口道:“世上的事情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若是一意孤行最後便會像今日一般,受到傷害的還是你自兒個!”
“母親明鑑!”自持的一笑,四太太也對聶滄洛道:“蕙歌是府裡的二少奶奶,她犯了錯母親尚且要嚴辦,侄媳婦兒與之等同,今日她傷了你,若是還要留在聶府的話,勢必是過不了我和母親這一關的!”
四太太所說之話異常堅定!
她今日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一定要讓沈碧寒在聶府消失!
“哼!”忽的從書房外傳來一聲輕哼,隨着輕哼而來的還有一道厲聲呵斥“我倒要看看,今兒有我在這裡,誰能將我二房的大少奶奶逐出府去!”
隨着生硬的話語出口,聶惜璇已然帶着望香進到了書房之內。
“璇丫頭大膽!老太太還在這裡,何來的你如此囂張?”見聶惜璇來的氣勢洶洶,四太太揚手一指,對着她怒喝道。
上前疾走了兩步,對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聶惜璇轉身與四太太目光相接:“今兒的事情即使奶奶在場,沒有我的鬆口,四嬸孃你休想動我二房任何一人!”
雖然平日裡佯裝親暱,別人看不出什麼,不過聶惜璇與四太太的隔閡由來已久。適才她既然開口說了那番話,就打定了撕破臉的主意!
“你……”指着聶惜璇的手微微發顫,四太太道:“她膽敢弒夫這是大忌中的大忌,不是你一個丫頭說不把她怎樣就能瞭解的!”
以前的時候聶惜璇私底下對她如何,四太太不去計較。不過今兒她居然當着衆人的面不把她放在眼裡,這是擺明了要跟她對上了。眼下要將沈碧寒逐出聶府已經不是她要除掉她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日後她自己在府中地位了!
“那若是再加上一個我呢?!”終是出了聲,聶滄洛欣然從椅子上起身,與聶惜璇比肩站定在書房之內。
沈碧寒之所以要刺傷他是爲了什麼?她想要被他休了!他寧可被她刺傷都未曾說過要休了她,若是這會兒子讓老太太和四太太將她逐出聶府,那他不是白白捱了兩剪刀了嗎?
“你……你們……”
先是看看聶滄洛又看了看沈碧寒,四太太轉身看向一邊的老太太:“母親大人,這兩個小輩兒我看是要造反了!”
“你們這兩個孩子!”頓了下手中的柺杖,老太太對老嬤嬤道:“你且去寢室將大少奶奶請來,這事兒若要處置必定要當着她本人,如此一來她也算沒有怨言!”
老太太處理事物一直講究的是公平,當初要休蕙歌的時候她是當着蕙歌的面兒的,這次要休了沈碧寒,自然也要當着她的面兒!
“且慢!”伸手阻了老嬤嬤的去路,聶滄洛道:“奶奶,我適才已然說過了,夫人現下心緒不好,無需傳到這裡!”
若是老太太問沈碧寒的意思,她巴不得要聶府休了她呢,關於這點聶滄洛怎會不知!
今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聶滄洛心想她的抗壓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即使適才是她瘋了似的要刺他,他也根本就沒想着要她來第二次面對府中長輩的三堂會審了!
“洛兒!過去三年的時間內你對她不聞不問,何來的現在她這般對你,你卻處處維護於她?”見聶滄洛一臉堅定阻意,老太太不禁用力的拿手中柺杖戳着地板。
“奶奶!”語重心長的喚了一聲,聶惜璇看着她道:“上次嫂嫂摑掌大哥的時候我就曾經想過,夫妻之間好比牙齒與嘴脣一般,這一輩子有多長?在這裡長的時間裡難免會有磕磕絆絆,爲何嫂嫂只是動手打了哥哥兩下,我們一大家子便都聲勢浩大的前來聲討,您不覺得這是他們夫妻兩人之間的事情麼?”
老太太道:“你的意思是今兒就算她傷了你大哥,我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聶惜璇是老太太看着長大的,她的脾氣府裡沒人比老太太最清楚。以她適才擺出的姿態來看,今日這沈碧寒她是保定了!
轉身看了眼身邊的聶滄洛,聶惜璇道:“以前的時候二嫂犯了錯,您秉着公正要嫂嫂醒了交由嫂嫂這個受害人處置,眼下嫂嫂傷的人是哥哥,哥哥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您適才也說了,媳婦兒是哥哥的,自然賞罰由他了!”
聽了聶惜璇的話,四太太險些氣火攻心:“你這明擺着是要包庇她!”
嗤笑一聲,聶惜璇繼而轉身看着四太太:“我是不是包庇她四嬸孃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整件事情只有哥哥一人說了算!”
說完這幾句,聶惜璇背對着老太太仰首對着屋子裡的看客們挑眉怒道:“莫要以爲沒了我母親,我二房就一個可以出頭的人都沒了。我這話今兒就擱在這兒了,誰要想今兒動我二房一個人,我定要你們好看!”
她這話是說給四太太聽的,也是說給府裡衆人聽的!
四太太的連刷的一下白了,她盯着聶惜璇好一會兒,見她在視線上絲毫沒有迴避,四太太氣極的對老太太道:“母親啊!您眼下還在這裡坐着呢,這些小輩兒便不將兒媳放在眼裡。日後府裡的事情兒媳還怎麼去打理?若是今兒您真的依了璇丫頭和洛兒,那我連帶着我們四房在這家裡可是沒法過了。”
一邊說着話,四太太還佯裝委屈的掉了兩滴眼淚。
“四嬸孃這話的意思我聽着怎麼是想要分家啊?”不由一笑,聶惜璇揚眉對上四太太的雙眼。
聶惜璇此話一出,老太太的臉色也變了:“這偌大的聶府四房同住還嫌空的慌,我看今兒誰想要跟我分家!”
知道聶惜璇已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四太太低聲抽泣道:“母親您是看到的,眼下在這府裡低我一輩兒的璇丫頭都對我如此。我是爲了誰啊?還不是爲了洛兒的安全麼?今兒若是洛兒家的得不得應有的懲處,兒媳這次不孝了,也只得分家了!”
吃準了老太太不捨得老了老了還將幾個兒子分出去,四太太說這句話的語氣格外堅定!
看着四太太聲色犬馬的表演,聶滄洛邪氣的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等着看聶惜璇如何應對!
不等老太太說話,聶惜璇先是一笑,然後一瞪眼道:“若是要對我嫂嫂如何不可以,四嬸孃您要是分家的話,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被聶惜璇強硬的樣子駭到了,四太太磕磕絆絆道:“分家可以,不過要等到四房全到纔可以決定府中財物如何劃分!”
聶惜璇被氣的笑了。
淡淡的睨了四太太一眼,她瞪大眼睛傾身上前對上四太太的眼睛:“四嬸孃說笑了,敢問您入住聶府的時候是帶着什麼進來的?你心中該是明白的,府中的所有東西,大到亭臺樓閣,小到一花一草全部都是我父親與哥哥一起拼搏來的?可有爺爺留下的一樣兒?我們自己的東西,何來的四房到了齊分?您可曾記得早在我七歲之時這家裡便是分了的?依我看只要其他兩房說了話,你們搬出去即可!您在這兒與我說什麼財物劃分只能讓能讓我覺得您如似那強盜一樣!”
這句話早在聶惜璇小的時候便想着要說了,可是她一直忍到現在,此刻將話說明白了,她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府裡的房契、地契還有外面的商號田產全部都是二房的,伯母嬸孃們即便是要分,怕是也分不得的!”因爲手臂的痛楚,聶滄洛眉頭緊皺的補充道。
聽到聶氏兄妹前言後語的強強聯手,四太太忙道:“我們兩房說分家還算不得什麼,還有大房和三房呢?”
“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代三房做主。”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聶滄杭一臉平靜的進入書房之內,然後對着老太太恭身一禮:“奶奶!這些年我們四房全靠着二伯與大哥在外拼搏,璇妹妹適才說的對,這家早就分過了,眼下我們其他幾房都是靠二房養活着。今兒若是四嬸孃要再分家的話,未免強盜了些。這樣吧!若是四嬸孃要分家,我且可以代三房做了主,將西苑衆人搬出去就是!”
說完話聶滄杭又對着老太太作了一揖!
“你們說的這都是什麼渾話?我老婆子還有口氣呢,你們便嚷嚷着要搬出去麼?”老太太又用力的拿柺杖戳了戳地板。
老太太不糊塗,而且對二房一直有愧!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至於害的二兒媳氣死。眼下聶滄洛和聶惜璇說話雖然強硬了些,也沒有給四太太面子,不過他們說的全部都是實禮兒。這老了老了,她也不能在跟以前一樣偏袒其他兒子了。
聶滄杭的話說到這份上了,四太太心中大叫不好,暗暗的縮了縮脖子,她咬碎了一地銀牙,聲淚俱下的對老太太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她期期艾艾的道:“母親身子大好,這年輕的時候都過來了,到了您晚年兒媳婦怎捨得離了你身邊。今兒的事兒您都看在眼裡的,我要處置侄媳婦兒還不是爲了洛兒好麼?”
暗暗的嘆了口氣,老太太拄着柺杖從椅子上起身,然後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孫兒一個孫女兒:“這分家的事情莫要再提了,璇丫頭說的對,洛兒纔是這事兒的受害者,關於如何處置你且看着辦就好。我老了……這府裡的事兒以後還是你們年輕人說了算啊!”
雖然隔着輩分,不過老太太對她的這兩個孫兒一個孫女兒還是十分了解的。他們此刻聯起手來擰成了一股繩,無非就是不讓她過問沈碧寒的事情,現下她如了他們的願,一切也該了結了!
****
謝謝若然無痕親的指點,靜陽已經改正了!
最近事情很多,碼字都是很晚才結束的,所以有時候真的精神不濟,大家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