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涼,要給桃子多穿些衣服,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要着涼……”
“知道了奶奶,我身體超棒,怎麼可能會感冒,你自己多注意纔是真的,你們那邊冷不冷啊?”
“我們這邊不冷,可好了,你什麼時候帶桃子和劉小姐回來呀?”奶奶暗戳戳地道。
雖然經常視頻通話,但是她依舊每日掛念着何四海。
像她這樣年紀的老人,不看手機,不看電視,每日最多的時間就是懷念過去,思念孩子。
“嗯,我們下週就回去看你。”何四海道。
“真的嗎?”雖然隔着萬里,但是從電話裡,何四海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
“當然是真的,奶奶到時候要多準備一點好吃的啊。”
“肯定的,肯定的,不過不用奶奶準備了,你爸媽就會準備好的,對了,桃子呢,讓她過來給太奶奶瞧一瞧,長高了沒有?長胖了沒有?”奶奶開心地道。
“這纔多長時間,怎麼可能會長高,桃子,桃子你過來,太奶奶想跟你說說話……”
何四海對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桃子招呼道。
“好。”桃子說着,從沙發上滑下來,眼睛卻看着電視沒有移開。
何四海伸手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暫停,桃子這才反應過來。
和她一起看電視的萱萱和婉婉也跑過來,三個小腦袋湊在鏡頭前嘰嘰喳喳的,老奶奶,太奶奶地亂叫一通。
奶奶笑呵呵地跟她們一一招呼,讓她們下個星期都過去玩。
…………
癡傻詭跟隨着感覺不停地飄啊飄,終於飄到一個感覺有點熟悉的地方。
這是路邊的一根電線杆,電線杆上還用毛筆寫了幾個字“專治羊羔瘋,手到病除。”
記憶的片段在他腦海中閃現。
一輛車停在路邊,之前記憶中的那位頭髮花白的女人細細地和他叮囑着什麼。
彷彿無聲的電影,無聲無息。
只是她的雙目之中充滿了不捨和溫情。
他上了車,向女人揮了揮手,女人高舉着手臂,同樣向他揮舞着。
車子已經開了很遠,他看到女人依舊站在電線杆下揮舞着手臂,記憶就此定格。
癡傻詭的眼中依舊滿是迷茫,他圍繞着電線杆一圈圈地轉着。
“等我回家……”
“等我回家……”
他低聲呢喃,彷彿是迷失了方向的候鳥,不知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一位扛着鋤頭的老人路過他的身邊。
老人看了看路邊的電線杆,輕輕地嘆息一聲。
癡傻詭也看到了她,覺得她給他的感覺好親切,好熟悉,可是記憶裡並沒有這個老人。
老人走過去的時候,癡傻詭看到她系在頭上的手帕……
“媽媽?”
癡傻詭迷茫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光亮,於是跟在了她的身後。
然後他看到一間小賣部。
他癡傻的臉上露出一個靈動的笑容,他認得這間小賣部,他記憶裡有這個地方。
可是他爲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癡傻詭的眼裡又閃過了迷茫。
呆呆地跟着老人走了進去。
…………
“是這裡嗎?”何四海看了看四周,向身邊的萱萱問道。
他們現在站在一條窄窄的鄉間小道上,右邊是稀稀落落的村落,左邊是一片片的農田。
萱萱聞言,指了指前面的小賣部。
何四海直接向小賣部走去,萱萱和婉婉手拉着手趕忙跟上。
然後他們看到一位老人坐在小賣部的門口正在摘菜,而癡傻詭正呆呆地蹲在老人腳邊,目不轉睛地看着。
見此,何四海沒再上前,而是向萱萱問道,我們去找另外一個。
“好。”萱萱聞言立刻應了一聲,然後提了提手裡的引魂燈。
彷彿有一條通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周圍閃過無數模糊的景象,等他們從通道出來之時,已經出現在一座荒山之上。
不,準確地說,他們出現在一座荒廢的礦山之上。
整座山被挖得大洞小眼,大概纔剛下過一場雨,到處都是積水,在一處山坳裡,還有一些倒塌的房屋,雜草長得有人腰高,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
好在他們現在都是詭的狀態,都是用飄的,要不然還真的不好走。
“你感覺到的另外一個詭在哪裡?”何四海向萱萱問道。
萱萱聞言,立刻伸手指向地上。
“在地下?”
萱萱聞言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何四海看了一眼周圍環境,恍然有些明白。
這是一處廢棄的煤礦上,看規模並不大,而且那些倒塌的設施看起來也非常簡陋。
在沒廢棄之前,這裡應該是一個私人煤礦,也就是傳說中的黑煤窯。
何四海向着,正準備向山坳走去,就感覺背後碰到一個東西,回頭一看,就見婉婉一臉緊張地拽着他的衣襟,緊貼着他。
“別怕,有我在呢。”何四海伸手把她小手拉在自己手裡。
婉婉緊繃的神色彷彿得到了舒緩,旁邊的萱萱見了,趕忙把自己的小手塞到何四海另外一隻手裡。
看來他的這兩個“助手”,最大的作用只能用來扮可愛,當吉祥物用了。
何四海拉着他們向着坡下走去。
坡下一片凌亂,竟然還有丟棄的採礦工具,不過都已經生鏽或腐爛,看起來彷彿礦上的人走得極爲匆忙,東西都來不及收拾。
何四海隨便走進一間廢棄的房屋看了看。
然後入目就見一具枯骨趴在腐爛的桌子上,身上的衣服大部分已經腐朽。
萱萱和婉婉嚇得趕忙藏到何四海的身後。
何四海心裡有些疑惑,又接連去了其他幾間房屋,果然陸陸續續地又發現了好幾具屍骨。
這些廢棄的房屋,一共有九間。
有七間是辦公和堆放採礦用的。
而發現的屍骨,基本上都是在這七間。
另外兩間應該是礦工的宿舍。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這兩間特別地大,裡面全是大通鋪,木板都已經腐朽,長滿了雜草和蟲蟻。
其中一間的大通鋪上同樣有一具屍骨。
宿舍角落裡丟棄着各種塑料袋和一些生活用具。
從這些塑料包裝袋上的年份來看,大概是二十一年前。
按照何四海的猜測,二十一年前,這座煤窯應該發生了一起事故,所有人都在這場事故中死亡。
具體死了多少,何四海並不知道,因爲發現的這些屍骨數目太少了,即使只是一個私人小煤窯,也應該不止這幾個人。
而且這些屍骨基本上都是礦上的管理人員。
而挖煤的礦工,應該全都下井去了。
何四海順着路面隱隱殘留的一些痕跡一路往前尋找,終於找到一個倒塌的礦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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