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倚翠剛將玻璃杯拿過來,陳學軍便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的將兩隻杯裡斟的滿滿的。
鴻源酒樓並不是最大號的玻璃杯,但斟滿了,一隻也有四兩左右。
陳學軍是呂德昌私人小團伙中酒量最好的,狀態好的時候,能喝八、九兩。有一次,三溝和別的鄉鎮拼酒,陳學軍一人幹掉了一瓶,不過最後直接喝倒在當場了。
陳學軍之前也就喝了三兩左右,加這一杯,一共才七兩左右,距離他的極限還早,喝下去,一點事也不會有。
“韓鄉長,請吧!”陳學軍不壞好意的說道。
“陳鄉長,放心,這酒既然倒下來了,我就算喝趴下,也絕不會倒掉一滴,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句話先要說一下。”韓立誠環視了全場一眼,說道。
陳學軍對韓立誠表現很有點不以爲然,雙手一攤道:“行,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在這之前,我才敬了陸主任、呂書記一杯,不是不想敬其他人,實在沒有得空。”韓立誠沉聲說道,“今天陳鄉長的雅興很高,我只能捨命陪君子,至於敬其他人的酒,改天再補上。”
韓立誠說到這兒,略作停頓後,又道:“如果哪位兄臺看得起我韓某,非要喝的話,那也行,你先把我和陳鄉長喝的補上,然後我們再喝不遲。”
韓立誠生怕他和陳學軍喝完後,有人再起幺蛾子,那樣的話,他就只有被虐的份了。
韓立誠的話音剛落,陸亮便接口說道:“立誠鄉長,你放心,你和陳鄉長喝完後,如果再有人向你發難的話,我和呂書記替你喝!”
陸亮說到這以後,衝着呂德昌輕點了一下頭。
呂德昌見狀,連忙說道:“韓鄉長和陳鄉長喝完以後,誰要是在和他們喝的話,算我和陸主任的。”
呂德昌這話看似幫了韓立誠一把,實則,他心裡想的卻是,小子,下面雖不會再有人和你喝了,但眼前的這一杯,你得先幹掉呀,別一會直接癱到桌肚裡去呀!
陸亮見此情況,心裡也有點着急,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幫韓立誠撐腰的,但這會他卻插不上話,只有在一邊乾瞪眼的份。
“謝謝陸主任和呂書記的關照,陳鄉長,請!”解決了後顧之憂,韓立誠便沒有任何顧慮了,拱手衝着陳學軍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學軍見狀,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乾咳一聲,道:“行,韓鄉長,既然如此,那我便來個拋磚引玉。”
說完這話後,陳學軍便端起左側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來。現場這麼多人的做見證,陳學軍一點也不擔心韓立誠耍賴,那樣,可比喝翻了還要丟人。
連喝了兩、三口以後,陳學軍只覺得從喉嚨到胃部有一團火熊熊燃燒了起來,他雖很想一口將其幹掉,但實在忍
不住了,只得停下來喘口氣。
韓立誠見此情況,也端起酒杯,喝到和陳學軍差不多的地方將酒杯放了下來。在此過程中,韓立誠有意做出一臉苦相來,那感覺簡直比喝中藥還苦。
呂德昌、任愛民等人見狀,心中滿滿的幸災樂禍,陸亮則關切的說道:“立誠鄉長,吃筷菜,壓一壓!”
韓立誠衝着陸亮感激的點了點頭,不過卻並沒有動手邊的筷子。
陳學軍看到韓立誠的表現後,心裡暗想道,小子,這才喝了一半,我希望你喝完剩下的,還能撐得住!
“韓鄉長,我們再來!”陳學軍說完這話後,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韓立誠見狀,不甘示弱,同樣將杯中酒喝的一乾二淨。
坐在一邊觀戰的陸亮敏銳的發現,韓立誠在陳學軍後面端的酒杯,但卻在他前面放了下來,這意味着什麼,傻子都能看出來。
“好呀,臭小子,這戲演的還真逼真,我差點上了你的當!”陸亮暗暗說道,心裡的擔心之情一掃而空。
陳學軍放下酒杯後,見韓立誠仍穩穩的站在原地,心裡不禁有幾分失望,不過他也沒辦法,只能到此爲止了。
“韓鄉長,好酒量,我們改天再喝!”陳學軍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幾分難捱的表情。酒雖沒超量,但由於喝得太猛,胃裡很有點不適應。
聽到陳學軍的話後,呂德昌、任爲民、李文海、鄒亮的臉上俱露出失望之態。他們心裡想的是,這時候如果能乘勝追擊的話,韓立誠一定支撐不住,怎麼能在這時候收手呢?
這就是典型的看人挑擔不吃力,如果讓他們上的話,只怕之前那杯都未必能喝得下去,不過失望只是短暫的,驚喜轉瞬即至。
就在陳學軍準備往下坐的時候,韓立誠一臉微笑的說道:“陳鄉長,慢着,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敬了我一杯,我若不回敬一下的話,豈不顯得韓某人太不懂禮數了。”
韓立誠說到這兒,側過臉去對周倚翠說道:“周主任,麻煩你再開一瓶酒,將我和陳鄉長的杯子裡斟滿!”
韓立誠這話一出,四座皆驚。
這一杯足有四兩左右,兩人在喝了三兩左右的前提下,能將其幹掉便已很不容易了,聽韓立誠的意思,竟要回敬陳學軍一杯,這誰能喝得下去呀?
儘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呂德昌、任爲民等人還是饒有興致的看着韓、陳兩人,靜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陸亮雖也覺得再喝一杯有點離譜,但韓立誠不是不知滿嘴跑火車的人,話既然出口了,至少有五、六成把握。
現場最爲尷尬的莫過於陳學軍,喝第一杯之前,他豪氣干雲,一心要把韓立誠喝趴下,這會面對第二杯時,他卻有點無所適從了。
陳學軍此時是進退兩難,韓立誠的表現讓他心裡很是沒底,搞不清對方是真能再喝一杯,還是虛晃一槍,逼他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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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學軍拿不定主意之時,他注意到韓立誠臉上一苦,伸出右手輕揉了兩下胃部。陳學軍見此情況,心裡暗想道,小子,你可真陰,分明已經喝不下了,卻還在這假裝大公雞,行,既然你要裝,我便來配合你一下。
周倚翠將酒倒好後,輕聲說道:“陳鄉長,韓鄉長,酒我倒好了,你們量力而行,喝多了可傷身體。”
周倚翠的話音剛落,陳學軍便接口說道:“韓鄉長,周主任說的在理,酒多了可傷身,你確定要回敬?”
陳學軍這話看似拿韓立誠說事,實則卻是自己心裡沒底,這讓他在無形中便落了下風,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儘管他猜到韓立誠十有八.九是在唬人,但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人家能喝下去呢?
韓立誠到這會也喝了七兩左右,再將這一杯幹下去,可就破一斤了,雖說不少,但以他的酒量尚能承受。韓立誠心裡很清楚,今天如果不能將這幫人震懾住,以後在酒桌上少不了麻煩,不如一下子將他們搞定。
聽到陳學軍的話後,韓立誠很是隨意的說道:“我是真心實意的回敬陳鄉長,不過你要是實在覺得那什麼,便算了,正如周主任說的那樣,酒多傷身。”
陳學軍本想找個臺階下,誰知韓立誠不但不給他面子,反倒出言擠兌,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行,既然韓鄉長執意如此,那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不過之前那杯可是我先起杯的。”陳學軍說道。
陳學軍這話的意思是讓韓立誠先喝,這樣一來,對方便沒法嚇唬他了。
“謝謝陳鄉長提醒!”韓立誠說到這兒,端起酒杯,咕咚兩口喝下去半杯,然後將杯子放下,衝着陳學軍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立誠也多留了個心眼,萬一他把一杯喝下去,對方認慫了,那他不是白喝了嗎?
陳學軍見此情況傻眼了,今天他的狀態不好,之前那杯喝下去後,胃裡便翻江倒海了,這杯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了。爲了能順利渡過眼前的危機,他悄悄向呂德昌瞥了一眼,想請其幫着說句話。
呂德昌看到韓立誠投射過來的目光,直接將頭轉到了一邊,根本沒有搭理他。
萬般無奈的陳學軍只得伸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此刻杯中那透明的液體,對他而言,無異於砒.霜、紅礬一般的毒藥。陳學軍將酒杯湊到脣邊,吸了一口氣後,猛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酒剛到喉嚨口,陳學軍便被嗆住了,猛烈咳嗽起來,隨即便哇的一聲,將之前喝下去的酒菜全都噴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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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