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看不出來你現在長能耐了呀,黨政辦正好缺一個主任,要不我向縣裡推薦你來幹得了。”呂德昌冷嘲熱諷道。
黨政辦主任管鄉黨委和政府兩邊的事,呂德昌以此暗喻黃盛幫韓立誠傳話,可謂是損到家了。
“書記,我不是……,我也只是偶然間碰到韓鄉長,他讓我……”黃盛慌亂的解釋道。
“行了,沒工夫聽你解釋,給我出去!”呂德昌伸手指着門外,怒聲斥道。
黃盛意識到他就算解釋的天花亂墜,書記大人不願意聽那也是白搭,還不如早點在其眼前消失,免得再挨訓。
黃盛出門後,呂德昌拿起文件用力往桌上一砸,口中則怒聲道:“這小子居然在我面前擺起譜來,真以爲自己是個角了,什麼玩意!”
韓立誠此時正在駕車趕往安湖的路上,突然覺得鼻子裡癢癢的不行,猛打了一個噴嚏出去。韓立誠揉了揉鼻子,心裡暗想道,這一大早誰在咒我呢,不會是老呂吧?
韓立誠如果知道呂德昌此刻心中所想,一定會說,我可沒把自己當成角,我這就將舞臺讓出來,你呂大書記盡情的舞刀弄槍。
發完火後,呂德昌剛準備坐下來喝茶,放在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伸手掏出手機,當看見是呂海功的號碼後,連忙摁下了接聽鍵。
“喂,海功,情況怎麼樣?”呂德昌急聲問道。
電話那頭的呂海功略顯緊張的說道:“爸,小翠說,趙大寶事先和她約好,昨晚回鄉裡來帶她一起走的,但一直到這會也沒見到他人。”
呂海功說到這兒,略作停頓道:“趙大寶和她約的時間是夜裡十一點,當時,她聽到外面好像有點動靜,但由於害怕,沒敢出去看!”
呂德昌聽到這兒後,手機從手上滑下來,啪的一聲掉落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低聲說了句,完了,全完了!
“喂……,爸……,你倒是說……說話呀,我們下面該怎麼辦呀?”呂海功在電話那頭急不可耐的問道。
呂海功是吃喝玩樂的行家,一旦遇上什麼事,頭腦中便無任何主張了。說完事後,耳邊猛的響起咚的一聲,隨後便再無動靜了,他心裡哪兒沒底。
片刻之後,電話裡才傳來呂德昌疲憊不堪的聲音,行,我知道了,你和你哥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趙大寶的事情我來辦。
呂海功聽到這話後,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疾聲道:“行,爸,我這就去找哥,再……再見!”
在呂德昌的印象中,呂海功從未如何有禮貌,不過此時的他已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掛斷電話後,呂
德昌將手機往桌上一扔,臉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
按照小翠說的,趙大寶十有八.九被派出所的人拿下了,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失去聯繫的。
辛武能任派出所長的時候,呂德昌說一不二,自從辛武能被排擠走,黃富寧倒戈後,他便失去了對派出所的話語權,否則,這事他怎麼可能還矇在鼓裡呢!從這個角度來說,二兒子之前說的那話倒也沒有問題,這事確是他的責任。
這段時間,派出所長姜凱外出學習了,呂德昌是知道的。姜凱是韓立誠的鐵桿,如果他在所裡作者坐鎮的話,呂德昌可以說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姜不在,黃富寧便是老大了,這讓呂德昌心裡有了一些希冀。
黃富寧本想利用馬靖將趙大寶狠狠收拾一頓,逼他說出事情的真相,韓立誠一再交代不能動粗,他只有放棄了這一想法。送走韓立誠之後,他便和馬靖、王奎傑三人輪流審趙大寶,但這會嘴上便如貼了封條一般一言不發,搞得黃富寧鬱悶不已。
連審了四個小時,黃富寧累的不行,便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下了。
正當黃富寧睡得正香甜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急促的喊聲,黃指,醒醒,呂書記來了!
黃富寧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話後,睜開朦朧的雙眼,衝着身前的馬靖道:“你說誰……誰來了!”
馬靖見狀,連忙壓低聲音道:“鄉黨委呂書記……”
“富寧呀,這可是上班時間,你在辦公室裡睡覺呀!”呂德昌沉着臉道。
黃富寧聽出是呂德昌的聲音,連忙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他剛想開口,馬靖卻搶先說道:“書記,黃指連夜審訊犯罪嫌疑人的,直到四點多才……”
“馬靖,住口!”黃富寧一臉陰沉的喝止道。
看着黃富寧一臉嚴峻的表情,馬靖這才意識到他說錯話了,只得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若說在這之前呂德昌只是有幾分猜疑的話,這會則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趙大寶昨夜回三溝鄉以後便失去了聯繫,黃富寧這邊則連夜突審犯罪嫌疑人,這人不是趙大寶,還會有誰呢?
儘管心裡很是不爽,但呂德昌卻什麼也沒表露出來,轉頭一臉微笑的對馬靖說道:“馬警官,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們黃指說點事!”
馬靖聽到這話後,心中懊悔不已,他並未直接退出去,而是擡眼看向了黃富寧,見其點頭後,這才衝着呂德昌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儘管對呂德昌不感冒,但該做的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黃富寧先是將書記大人請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親自幫其泡了一杯茶,恭敬的說道:“書記,請喝
茶!”
呂德昌端起茶杯輕瞥了黃富寧一眼,低聲說道:“富寧,之前的事情你沒放在心上吧?自從陳書記退了之後,我在縣裡的關係不像之前那般通暢了,你要多理解呀!”
當日,爲了能保住指導員之位,黃富寧求到了呂德昌的門上,他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若不是韓立誠及時出手的話,三溝鄉派出所指導員早就換成他人了。
“書記,您說到哪兒去了,您一直是我最爲尊敬的老人之一,沒有您的話,我黃富寧也不會有今天。”黃富寧不動聲色的說道。
當年,黃富寧晉升指導員之時,呂德昌確實順水推了一下舟,他此刻所言正是當年之事。
呂德昌聽到這話後,輕點了一下頭,沉聲道:“富寧呀,你能這樣想說明沒有忘本呀,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黃富寧心裡隱隱犯起一陣嘔心之感,不過當着呂德昌的面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面帶微笑的衝其點了點頭。
呂德昌的這番話很有幾分試探之意,見黃富寧並未忘記舊情,也未因之前的事而遷怒於他,這才放下心來。
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後,呂德昌裝作很是隨意的問道:“富寧,昨晚怎麼連家都沒回,忙什麼呢?你們現在雖然年青,但也不能這麼幹呀!”
有了馬靖之前的那番話,黃富寧再想否認這事已是不可能,不過他是絕不會當着呂德昌的面說出趙大寶的。
“感謝書記關心,前段時間,鄉里有幾家小商店丟了東西,我便帶着兄弟們設伏去了。”黃富寧答道。
呂德昌聽到這話後,很是不滿的斜了黃富寧一眼,心裡暗想道,你騙鬼呢,一個小偷你能連夜折騰,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的不給我老呂面子了。
呂德昌這麼說便是爲了試探黃富寧的,對方若是買他的賬的話,一定主動將趙大寶的事情說出來,現在看來,他還是有點高估自己了,黃富寧壓根就不給他這個面子。
意識到這點後,呂德昌將手中的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杯底處隨即便發出嘭的一聲輕響。“黃指導員,除了上次的事情以外,我老呂對你算是不錯吧,你是不是以爲有了新靠山,便不用將我姓呂的放在眼裡了?”
在這之前,當見到呂德昌親自過來時,黃富寧便知道今天的事無法善了,他也做好了得罪呂書記的準備。呂某人因何而來,黃富寧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不得罪他的話,便要將趙大寶放了,那樣的話,不光得罪韓立誠,還極有可能因此吃官司,他絕不會傻到那樣去做的。
“書記,我聽不明白您話裡的意思,抱歉!”黃富寧不動聲色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