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誠到張家莊之時,見張家三兄弟正親自在魚塘中央噴灑着藥劑,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怎麼回事了。張家兄弟之所以自己出手,一定是這藥劑非同一般,他們生怕工人們把握不準。
張家龍見韓立誠過來以後,輕聲叮囑了張家虎和張家豹兩句,便划着船現行上案了。
張家龍上岸以後,先是和韓立誠握了握手,然後又和黃富寧打了聲招呼,隨即走到自家婆娘跟前低聲耳語了兩句,便領着韓立誠、黃富寧來到了辦公室。
黃富寧帶過來的警察已去找漁業公司的工人和周圍的村民瞭解情況去了。
看着辦公室門牌上的總經理字樣,韓立誠不由得輕點了一下頭,張家龍幹事還是挺用心的,這幾間辦公室搞的還是像模像樣的。
三人入座之後,便有一個漂亮女孩奉上了兩杯香茗。
韓立誠沒有磨嘰,直接出聲問道:“張老大,這是怎麼回事,魚塘裡的魚怎麼也出問題了呢?”
張家龍遞了一圈煙,略顯焦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回來時,那些魚還好好的,短短一、兩個小時之後,便出問題,現在已經死了百十來斤了。”
張家三兄弟共有八個魚塘,出問題的這個魚塘裡魚的密度最大,如果任由失態發展下去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也是張家龍着急的不行的原因所在。
“你們剛纔灑的那些藥是?”韓立誠問道。
張家龍聽後,一臉鬱悶的說道:“我從十八歲就開始養魚了,這種情況從未見過,只能按照常見病來救治,只不過在藥量上加大了許多,希望能起點作用。”
韓立誠本以爲張家兄弟是在對症下藥,想不到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這也就是的意味着失態將有可能進一步惡化,難怪他臉上愁容滿面。
“宋家兄弟那邊有消息嗎?”韓立誠問道。
“我剛讓老三和他們聯繫過了,他們去了有關部門,效果不大,現在正和雲州農學院的教授聯繫,就算聯繫上了,一時半會也不會有結果。”張家龍憂心忡忡的說道。韓立誠聽到這話後,猛吸了一口煙,隨即又用力將其噴吐出來,淡藍色煙霧便四散開來了。
“張老大,這兒沒有外人,以你的經驗來看,這是魚自身的問題,還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韓立誠低聲問道。
上午在城東菜場時,韓立誠便發現了不對勁,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他覺得有必要先將這問題搞清楚。
“鄉長,我們三溝鄉有水鄉之稱,又
沒有什麼工業污染,水質很適合養殖魚、蝦、蟹。這段時間,雖然氣溫漸漸升高,但我們都有防備,而且但憑這一點,絕不可能導致魚如此大面積的死亡的。”張家龍篤定的說道。
“張老闆,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張家龍的話音剛落,黃富寧便開口說道。
這兒雖只有三個人,但韓立誠畢竟是一鄉之長,有些話不方便出口,黃富寧便幫他問了出來。
韓立誠聽後,用眼睛的餘光瞥了黃富寧一眼,對其很是滿意。當時,韓立誠之所以放黃富寧一馬,便是覺得他還是有點頭腦的,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黃指導員,這話我不能瞎說,不過魚兒出現這狀況,確實是咄咄怪事。”張家龍眉頭緊鎖道。
張家龍和派出所長姜凱走的比較近,和黃富寧之間只能算是熟悉,並無太深的關係,當着對方的面,他還是有所顧慮的。
韓立誠看出張家龍的顧慮,沉聲說道:“張老大,我之所以讓富寧帶人過來,便是從這方面着眼的餓,你怎麼想的便這麼說,不用有顧慮。”
韓立誠這話等於明白無誤的告訴張家龍,黃富寧是自己人,沒必要藏着掖着。
黃富寧聽到這話後,心裡開心的不行,這是韓立誠飛一次直呼其名,說明鄉長大人已完全將其當成自己人了。
“張老闆,魚塘夜裡有沒有人值守,會不會有人利用這空擋搞事?”黃富寧問道。
“黃指,我們晚上都安排人值守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睡覺,就在魚塘邊的活動房裡,有動靜的話,他們便會起來查看。”張家龍答道,“另外,我們養了十多條狼狗,每個魚塘都有兩條狗看着,要說夜裡有人過來的話,似乎可能性不大。”
韓立誠和黃富寧聽到這話後,都暗暗皺起了眉頭。狼狗的反應是非常靈敏的,由他們看着,要想往魚塘裡下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張老闆,你有沒有去查看過狗的情況,沒什麼異常吧?”黃富寧順着張家龍的話頭問道。
張家龍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開口說道:“黃指,這個我倒沒問,不過有什麼異常的話,下面的人一般會主動向我們兄弟三人彙報的。”
“還是去問一問吧,這樣保險一點。”韓立誠說道。
張家龍聽後,輕嗯一聲,便準備站起身來過去查看。
“張老闆,你和鄉長再合計一下,看看還有上面疏漏的,我去查問這事。”黃富寧說道,“這是我的老本行,做起來更順手一點。”
黃富寧這麼說,除了想要去親自查問一下心裡更有數以外,也是想給韓立誠和張家龍一個單獨交流的機會。他和張家兄弟的關係一般,當着他的面,對方有些話可能不太好出口。
韓立誠輕點了一下頭,道:“行,你過去吧,富寧,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黃富寧聽到這話後,開心的不行,連忙擺手道:“鄉長,您和我還客氣呀,你們聊着,我先過去了。”
韓立誠剛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張家龍便又遞了一支過去,並幫其點上火。
“張老大,說說你心裡的想法吧?”韓立誠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沉聲問道。
張家龍也猛吸了一口煙,低聲說道:“鄉長,實不相瞞,我覺得這事極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如果是生病的話,魚不可能死的這麼快!”
“哦?”韓立誠輕哦一聲,勞有興致的看着張老大。
“鄉長,說句不該說的話,我懷疑這是呂家兄弟倆搞的鬼。”張家龍說這話時,聲音壓的非常低,近夠韓立誠聽到。
韓立誠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用同樣低沉的聲音說道:“張老大,正如你剛纔說的,這事可不能空口說白話,你若是拿不出證據的話,那可就是誣陷呀!”
“我知道,鄉長我雖沒怎麼上過學,但我那小子經常回來和我念叨,要知法守法什麼的。”張家龍低聲說道,“剛纔,黃指在這的時候,我沒這麼說就是不想多生事端。”
韓立誠之所以異常鄭重的提醒張家龍,便是擔心禍從口出,既然對方有這個意識,他也就沒必要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說說你的理由,你爲什麼這麼想?”韓立誠問道。
經過張家龍的講述,韓立誠才知道這段時間呂家兄弟的日子很不好過。
張、宋聯合成立的漁業公司不但不向養殖戶們收取服務費,而且也不能拿他們的提成,賣什麼價便給他們什麼價,如此一來,呂家兄弟那邊的養殖戶便越來越少了。短短半年左右,三溝鄉超過一半的養殖戶都已加盟到了新成立的漁業公司麾下。
呂海功曾不止一次揚言要給點顏色給張家兄弟嚐嚐,不過卻一直未見其有什麼動靜。這此的事情異常詭異,張家龍想到呂家兄弟也在情理之中。
“張老大,你這話雖有一定的道理,但還是我之前說的,在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之前,這些推論都是捧不上臺面的。”韓立誠沉着臉說道。
張家龍聽後,長嘆一聲,臉上寫滿了失落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