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千越之地

平安正愁眉苦臉地看着那報告,就聽見上面文帝說道:“大梁的西南有綿延不斷的山脈,並不屬於先周的版圖,我們大梁立國以來也都沒有對那裡有過多的瞭解,只知道那裡叫做千越,”平安點點頭原來那邊叫做千越,難怪這個村子叫做千越村呢。文帝道:“大梁本是我們的先祖封賞之地,當時匈狄阿渥爾崛起,因先祖驍勇善戰才駐守在此地,那時候便已經有了千越之地了。此後先周分崩離析,先祖據此地建國大梁,千越山口就一直存在。你來之前我查了一下,”說着文帝坐直了身子,從膝上拿出了那個平安熟悉的紫檀木的箱子,平安頓時睜大了眼睛,文帝小心地從箱子裡拿出那疊紙,輕輕翻了一下:“按照道理來說,這裡記載的是我們先祖們留下的一下重要事情的記錄,可是我卻沒有找到爲什麼先周要駐守千越山口,先祖根本連提都沒有提,可是最奇怪的是,”文帝的語氣讓平安坐直了起來,看來有內幕啊。果然文帝說道:“可是大梁先祖卻在臨死之前的記載中一再的強調,千越之地是重中之重,以後的女孫,一定要駐守好那裡。”

平安猶豫了一下:“說明原因了嗎?”

文帝搖了搖頭:“沒有,我想着也許涉及到先周的秘密,先祖不願意再提起了吧!”

平安翻了白眼,嘟噥道:“最討厭說話不說清楚的人了。”

文帝拍了拍桌子,顯然對平安這樣說起大梁開國的先祖很是不滿,平安嘿嘿一陣乾笑,文帝看着那些大梁歷代祖先忠實記錄下來的歷史說道:“千越山口因爲有了先祖的這個遺訓,所以才能一直保存下來,千越之地也一直都很平靜,沒想到會在我這裡出這樣的事情。”

平安見文帝似乎很有點自責,忙道:“這事跟您有什麼關係,主要是最開始的那位老大沒有把話說清楚,後面的各位老大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到您這就更加不清楚了,大家都是糊里糊塗地做事,能保留那個村子就算是不錯了。好了,皇姐不要糾結了,現在不是說自責的時候,我們還是想想那裡會有什麼,您說,不會是先周封印了什麼大妖怪在那吧!”

文帝聽着平安的話,開始說的還像是那麼回事,說到後面連妖怪都出來了,不由嗔怪道:“你說你一天到晚胡想些什麼呢?妖怪,這世上能有什麼妖怪,真是”說着文帝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平安一眼,平安表面上訕訕的笑起來,心裡卻想着你個小樣,要不是我打岔你不知道還要怎麼樣的自責呢!

文帝想了想說道:“先祖既然留下了遺訓,那就是說千越之地非常重要,但是其中的情由卻不能說,現在千越村被血洗,恐怕千越之地的人已經進入了大梁境內,我們不能不做好準備。”

平安忙點頭,這是正理,如果說先祖留下了這麼重要的話,要防備千越之地的話,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可是經過這麼多年風雨之後,千越山口只是一個小山村了,這是那位先祖老人家沒有想到的事情,那麼現在要做的當然是亡羊補牢,趕緊的把那些人趕回去,再建立要塞才行。

然而還沒有等大梁做出什麼反應,西南邊陲的一份又一份被滅村滅鎮的報告就遞交上來,平安看着也是氣憤難當,幸好大梁原就在集結軍隊,準備向南邗進兵,所以這軍隊集結的相當的快,不過現在平安也顧不上南邗不南邗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家比較重要。

將現在西南的局勢解釋給了嬀嵐顏聽之後,嬀嵐顏也是無語,他知道平安是要幫着南邗的,可是事與願違,誰也沒想到西南千越之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平安看嬀嵐顏頹然的樣子,知道他心繫故國,只好將嬀嵐顏抱在懷裡安慰了一番,承諾等西南的事情解決了,就去幫南邗,然後又將南邗的事情分析了一下給嬀嵐顏聽,南邗雖然節節敗退,但還沒有到完全支撐不住的地步,現在知道大梁不能發援軍,也許能夠激發一下潛力,說不定還能挽回一些敗局。

這話平安說着,嬀嵐顏也就是聽着,知道平安是關心自己,可是嬀嵐顏現在並不像以前那樣對世態完全不知了,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南邗的政事,知道南邗的危機所在,有時候想起以前看不起平安,覺得平安沒有皇室的威儀是多麼的好笑,自己的母皇和太女姐姐倒是有威儀了,可是卻要處處受制於人,平安不過是一個流落在民間的皇女,回到雍京纔多長時間就已經大權在握,雖然這其中和大梁兩代皇帝的大力支持分不開,但也能說明平安確實有這非凡的能力,可見這能力和威儀什麼的都扯不上什麼關係。

嬀嵐顏也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萬分急切地希望大梁能夠發兵南邗,也沒有在大梁被攻打的時候,還要求平安派兵去支持南邗的道理,只能日夜祈盼南邗能夠支撐住,大梁能夠儘快解決掉千越之禍。

大梁集結的大軍以張溥爲主帥迅速發兵到了西南,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去的快居然敗的也快,沒過幾天從西南前線就發來請求援兵的戰報,張溥部全軍潰退,一仗之下三萬兵馬損失過半,張溥差點被生擒,現退守在廣節鎮據關而守。

戰報一到雍京,滿朝皆驚,文帝勃然大怒,張溥是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在和匈狄人的戰爭中特意讓她跟在洪洛後面學習領軍打仗,本來以爲可堪重用,沒想到第一次獨自帶兵打仗就會敗成這樣,怎麼能讓文帝不生氣?聞訊趕來的平安走進明議殿的時候,只覺得殿內氣氛壓抑,文帝一貫以來總是溫文爾雅,很少有這般暴怒的時候,讓所有在場的朝臣,侍衛和侍人們都是寒蟬若噤,跪伏在地不敢擡頭。

見平安走了進來,文帝沉聲說道:“你都聽說了?”

平安疾步走到文帝的面前,接過文帝遞過來的戰報,仔細地看了以後說道:“皇姐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除了什麼狀況,按道理來說,我們大梁兵精糧足不應該會出現這種事情。”

文帝一拍桌子:“所以我才生氣,張溥真是太辜負朕的期望了,三萬兵馬居然一仗就潰退,還損失了這麼多的兵馬,這打得什麼仗?”

平安見文帝額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還用了不常使用的“朕“字,知道文帝這次氣得不輕,想了一下說道:“皇姐,此事透着蹊蹺,我和張溥曾在和匈狄之戰中共事過,她並不是那種做事沒有分寸的人,而且千越如果真的那麼好打,爲什麼當初??????”平安說到後面聲音漸小,顯見的是說給文帝一個人聽得,文帝看了平安一眼,不錯若是千越之地沒有什麼的話,那大梁的那位先祖爲什麼要留下遺訓,一定要保留千越山口的那個要塞呢?文帝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上,平安接着說道:“那送戰報進雍京的軍士呢?皇姐不如傳上來問一問。”

文帝冷靜了一下,對下面跪着的人說道:“都起來吧!玉秀,你去傳那兩個送戰報的軍士進宮。”聽見文帝的語氣已經平靜下來,恢復了原本的冷靜從容,都是鬆了一口氣。

蕭遠程一邊往起站,一邊想着,以前惠帝也經常發火可是都沒有文帝這樣讓人有窒息的感覺,這難道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嗎?可惜了啊,可惜就算是文帝真的能打下這天下,蕭遠程看了一眼站在文帝案邊的平安,這天下也是這個女人的,蕭遠程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想法,裴氏和盧氏的覆滅,以及桓氏的權利削弱,讓蕭遠程清晰地認識到,大梁以後的天是平安的,現在文帝只是心甘情願地幫着平安撐起來而已,文帝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平安鋪路,爲了等待平安的成長。可是前段時間平安居然爲了家裡的一個男人就要發兵南邗,一點都不成熟,枉費文帝還那麼培養她,發兵南邗的事情讓蕭遠程等一干朝臣都對平安很是不滿,但如果拋開了個人情感,就看今天平安的表現,蕭遠程感覺已經看到了一個逐漸成長起來的平安。

很快那兩個軍士就被帶了上來,那兩個人匍匐在地上,文帝命人看座,平安便仔細向這兩個軍士詢問起西南前線的事情。良久,聽完兩個軍士的話之後,明議殿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因爲震驚而說不出話來??????

張溥領軍前往西南,這是她第一次單獨領軍打仗,而且關於西南的千越之地,大梁並沒有太多的情報,所以張溥決定要小心謹慎一些,先派出先鋒和千越之地的人進行一番試探性的戰鬥,做到知己知彼之後纔好做出有針對性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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