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們壯起膽子就要往上抓月心,月心大喊道:“金鈴”門外那個叫金鈴的庶僕便應聲闖了進來,原來這金鈴並不是郡王府的僕侍,而是月心在學校招聘來的武功不錯的男孩子,和另一個名叫方瑜的男孩一起專門負責保護月心的。聽見月心的呼喊,金鈴便闖了進來,嬀嵐顏看自己的侍人都不是這個金鈴的對手,不由的生氣,指着金鈴喝道:“你叫什麼名字?一點府裡的規矩都不懂嗎?”
金鈴裂開嘴笑了起來:“回王君的話,我叫金鈴,不是您府上的侍人,所以不懂什麼規矩,我是朗東家聘來專門保護他的。”
嬀嵐顏差點氣得暈了過去,月心已經對金鈴說道:“保護我,我們去蘭院,我倒是不信這個邪了。白的還能讓人說成黑的了嗎?”說着便在金鈴地保護下往外面走。
嬀嵐顏還愣着,宋公公指着月心說道:“有功夫了不起嗎?這麼多人會抓不住你?來人啊,他一人難敵四手,大家一起上。”說着便指揮着衆人想要一擁而上,抓住月心,月心躲在金鈴的後面,手緊緊地握着匕首,匕首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脖頸。
正在此時,就聽一個聲音在梅院的門口說道:“月心,你在鬧什麼?這平安才幾天不在家,你就不消停了?”
大家舉目看時,只見秦子路扶着七七站在了梅院的門口,梅院的侍人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好拿眼睛看着嬀嵐顏,嬀嵐顏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秦子路,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月心跑到秦子路的跟前:“父親??????”話沒出口,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秦子路嘆息了一聲:“回薇院去閉門思過吧,有什麼等平安回來再說。”這話雖是對月心說的,秦子路的眼睛卻是看着嬀嵐顏,嬀嵐顏無法只好點了點頭,秦子路才又說道:“七七,去看着月心,要是有個好歹,平安回來一定會唯你是問的。”
七七點點頭說了聲“好”上前拉了月心回薇院去了,秦子路看了看嬀嵐顏,好像想說什麼的樣子,卻是終究沒有說出來,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這件事連秦子路都驚動了,如今平安問起,嬀嵐顏知道瞞是瞞不過去的,只好據實說了,只是在細節上略有些出入。平安聽完嬀嵐顏的話,低垂着頭,一隻手緩緩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着,一隻手在桌上敲擊着,半晌才擡頭說道:“玉兒,你去薇院讓月心到這來。”玉兒忙看着嬀嵐顏,嬀嵐顏略點了點頭,玉兒飛快地跑出去。
過了一會就見月心慢慢地走進了梅院,後面跟着七七,李蘊秀和燕赤霞,七七見上面坐着的平安,笑了一下,便走到平安的身後,平安指了指自己的頭,七七伸手在平安的頭上按摩了起來。
李蘊秀和燕赤霞對平安和嬀嵐顏行禮後,站在了一旁,月心期期艾艾地站在當地,擡眼看了平安一眼,見平安閉着眼睛享受着七七的按摩,喊了一聲:“郡王。”
平安沒搭理月心,繼續閉着眼睛,月心見平安不理自己,低着頭想了一想,便貼着平安的膝蓋跪了下來:“郡王”
平安閉着眼睛,半天才說道:“聽說你威風的很啊”月心低頭不敢回話,平安接着說道:“我送給你防身的匕首就是讓你這般用的嗎?擡起頭回話,低着頭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月心忙擡起頭,緊緊咬着自己的下脣,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平安看着他的樣子,心中一動,只是這時卻不能流露出憐惜的表情,只能保持住臉上冷冷的表情,月心憋了半天才說道:“不是的。”
平安冷笑道:“你現在也了不得了,士可殺不可辱都被你說出來了,是不是我要打你,你也可殺不可辱了,也要掏匕首出來對付我啊?”
月心忙道:“不,不是,我絕沒有要對付王君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自己被別人冤枉,才那麼做的。”
平安說道:“什麼叫被別人冤枉?嵐顏他會冤枉你嗎?不過平白問你幾句,你居然刀子都拿出來了,難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以爲嵐顏是那種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人嗎?可見你平時就沒有把嵐顏放在眼裡。”說着平安似乎越說越怒,騰地站了起來,月心被平安撞得側倒在地上,淚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向上看着平安,勾得平安的魂差點飛了,心裡罵道妖精,只是面子上卻是半點不帶,指着倒在地上的月心說道:“不要以爲能掙幾個錢就了不起,你那些賬等我閒了慢慢地好好地查,還真沒規矩了,滾回薇院去,把夫德抄個一百遍去。抄不好就不要出薇院了。”
月心掩面哭着爬起來跑了出去,李蘊秀和燕赤霞心中暗笑,忙向平安和嬀嵐顏告辭,平安揮手說道:“去吧,好好教導教導他,真是沒規矩。”兩個人忙不迭地答應着退了出來。
嬀嵐顏剛要說話,七七已經拉着平安的衣袖說道:“阿爹。”
平安點頭對嬀嵐顏說道:“我去阿爹那看看,讓他不要擔心,等會回來。”嬀嵐顏答應着,看着平安帶着七七出了梅院。宋公公纔敢開口說道:“只罰抄夫德也太便宜那個伶官了。”唐公公看了一眼宋公公,沒有說話,剛纔在唐公公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月心的面部,水汪汪的眼睛如哭如訴地看着平安,狡黠的笑容掩在衣袖底下,平安只不過罰抄了月心一百遍夫德,抄不好不能出來,那抄好了不就能出來了嗎?平安隻字沒提鋪子的事情,也沒有問月心欺瞞的罪過,根本就是高高擡手輕輕放下,唉,郡王越是這般表面上袒護主子,其實就是越發的疏遠了,還真是傷腦筋啊,這個宋公公也不省心,一點也不爲主子打算。
蘭院裡,平安靠在燕赤霞的懷裡,滿口的牢騷:“什麼人這都是,我就幾天不在家就搞出來這麼大的事情,這個郡王府讓給他算了,我們明天集體搬到燕府去吧”
秦子路笑着彈了平安的腦門一下:“這說的什麼話?他生氣也是正常的,總是那些挑撥的人不好。”
平安說道:“像他這樣我遲早要死在他手上,這位是什麼套都鑽啊。”
李蘊秀皺着眉說道:“這盧府倒是驚覺,怎麼會知道我們府裡的事情,居然提前就定了那鏡子,這不是擺明了要挑撥這府裡不安寧嗎?如今這府上門禁不嚴了。郡王要小心纔是。”
平安拉着燕赤霞的手按在自己的腦門上:“小心個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怕那些個事情,就是這鬧騰的我頭疼的很。”
燕赤霞溫熱的手輕輕幫平安按摩着,秦子路說道:“累了這麼長時間,趕緊回去歇着吧後面還有得忙的。”
平安閉着眼說道:“月心那怎麼樣了?”
李蘊秀笑道:“抄夫德呢郡王怎麼這麼問?不是說等閒了要好好地查賬嗎?”還沒說完,李蘊秀自己就先笑了,燕赤霞也笑得渾身抖動,平安爬起來去咯吱李蘊秀:“我現在就查你的賬,不用等閒了。”李蘊秀觸癢不禁,笑着往後躲在七七的身後,平安嘆了口氣:“算了,我不鬧你了,我也沒精神,回去睡覺了。”
年後平安終於結束了米蟲生涯,真正地忙碌了起來,大考的日子定在三月初三,平安天天出入翰林院聽那些翰林學士們討論考試的具體章程,基地的事情都丟給了李蘊秀。
在討論出考試科目和考覈辦法之後,平安便請惠帝昭告天下,宣佈了這次面對全天下的大考,接着平安發佈了平安令意在告訴天下考生,這次考試的具體內容,按平安的話說這是爲了公平取仕,規則全都公佈出來,就看大家有沒有本事來考了,防止暗箱操作。此舉不僅在翰林院得到了一致的好評,就是在全天下的文人看來也是了不起的。試問凡是坐師有多少會這般公平,現在一切都公開化,那麼減少了很多營私舞弊的事情,相對公平的環境讓全天下的才女們都躍躍欲試,就算是不能入仕也算是對自己的一次考驗吧
於是自惠帝的詔令和平安令一出,整個雍京就漸漸熱鬧起來,來自全天下的才女甚至於一些想一展才華的男子都涌進了雍京。在此之前,爲了防止人流大量的涌進而造成的一系列問題,平安就曾向惠帝建議,興建一些館驛,提供住宿餐飲,着實要讓戶部大賺了一筆,以至於蕭遠程看見平安就滿臉笑開了花。
除了這些,在家裡因爲上次抄夫德的事情,月心對平安總有些愛理不理的。平安哪受得了這個,便絞盡了腦汁,畫了一些前世的小飾品的圖紙,交給月心又教月心做一些大梁的小國旗啊,什麼小圓鏡子啊等等的小玩意擺在鋪子裡賣,生意紅火的不得了,讓月心着實又賺了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