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餐還沒上菜。
由於只有情侶包廂的緣故,餐巾被折成天鵝狀,花瓶裡還放着藍色妖姬玫瑰。
這種花蘇業豪知道,姜漁在家嘗試過自己做,並且趕在情人節,送了他一束。
剪下院子裡即將盛開的白玫瑰,插進裝有染色劑的瓶子裡,讓花自己吸水染色,並不是純天然長成,價格稍微貴一點。
蘇業豪此刻看看維拉,問她說:“那你家裡的生意,現在怎麼樣?”
維拉今天是被趙乙夢忽悠過來的,本以爲閨蜜聚會,來到餐廳才發現蘇業豪也在。
老實說,她不太想談論這種話題。
儘管知道蘇業豪隨隨便便就能幫上她家的忙,可還是很難開口,要不然直接就能在郵件上跟蘇業豪說了,哪還需要趙乙夢牽線搭橋。
停頓幾秒。
維拉小姐搖了搖頭,回答道:
“好像不太好,前幾天晚上我父母還爲此吵架,酒水生意很少全部結清,經銷商欠我家貨款,我家欠澳洲、法國、葡萄牙等地供應商的貨款。最關鍵的是因爲我舅舅的緣故,導致整個安德拉德家族的聲譽,都跟着遭殃,消息已經傳到賭城這邊,銀行不願意幫忙。”
聽上去跟三角債差不多。
擱在以前還能圓起來,如今她家被龐氏騙局坑了一大筆錢,促使供應商紛紛跑來催債,進而引發了連鎖反應,很容易傷筋動骨。
像維拉家裡那樣,中規中矩做好酒水和畫廊生意,其實也算相當不錯了。
身價幾個小目標的富豪,大多都是如此,沒實力去學蘇業豪一樣,橫跨衆多大項目。
蘇業豪的成就只是個例外,例如趙乙夢家裡資產幾十億港幣,不也還是主要圍繞房地產生意轉,近幾年受到蘇家的影響,才學着四海國際去內地發展,要不然或許幾十年都待在舒適圈裡,不會做出改變。
一下子損失一億多港幣。
對維拉家而言,不說滅頂之災,基本上也要傷筋動骨,就連位於中環中心裡的那層寫字樓,最後都不一定能夠保住。
相比起金錢方面的損失,聲譽方面的影響更加深遠。
頂着貴族頭銜的安德拉德家族成員,平時可沒少幫忙宣傳維拉舅舅的私募基金產品,吸引了不少大客戶加入,主要只是爲了人情往來,根本沒獲得什麼好處,以爲維拉的舅舅真的很有能力。
現在她舅舅跑了,大家都跟着遭殃。
旁人找不到罪魁禍首,只會把黑鍋扣到安德拉德家族頭上,導致整個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經營多年的人脈關係網遭受沉重打擊,想洗乾淨可不容易。
已經到了互聯網時代,往後別人隨便上網一查,就發現他們家族跟龐氏騙局沾邊,態度立馬就會轉變。
哪怕蘇業豪站在外人角度,都覺得維拉的老媽會承擔很大壓力。
這年頭貴族什麼的,沒那麼大影響力了,僅剩幾家王室稍微有點實力。
但在上流社會當中還是很吃香的,特別在歐美地區,人們很講究傳承血統這一套東西。
毫不誇張地說。
憑藉維拉的葡萄牙沒落貴族小姐身份,就算嫁入英國王室,旁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而假如換成趙乙夢,依舊會被當做是平民,除了有點小錢,沒什麼特別的。
這玩意影響深遠,代代傳承至今,如今卻跟臭名昭著的龐氏騙局扯上關係,確實挺棘手的,比金錢方面的損失還要麻煩。
彼此關係擺在這。
好歹也算個紅顏知己、網絡筆友之類,忙肯定是要幫的。
蘇業豪嘆口氣,嘴裡說道:“龐氏騙局很厲害的,盤子裡不一定還剩下多少錢,你舅舅他直接把錢卷跑了,還是丟下爛攤子,直接自己跑路?”
“據說他以投資的名義,帶走了至少四億歐元,不知去向。我舅舅一直沒結婚,不過有位跟他生活的模特,似乎也跟着消失,估計去哪躲了起來。”
“那完蛋了,肯定已經通過地下錢莊洗乾淨,連找都沒辦法找,說明你舅舅他早有預謀啊,完全沒考慮過伱家的感受。”
聽蘇業豪說完,趙乙夢沒好氣道:
“你不是廢話麼,人都跑了,擺明了是在坑維拉家裡。大家好歹同學一場,唸書那會兒你騷擾過維拉,害得她到現在都不敢談戀愛,還個人情債不過分吧?”
“……”
“……”
這番話一出,維拉尷了個大尬。
蘇業豪臉皮厚,正想着趙大小姐這一招玩得漂亮,連唸書那會兒的陳芝麻爛穀子都翻出來,算起人情了。
他點點頭,告訴說:“有道理,我蘇家有仇必報,有債必償,全球誰不知道我最講信用,人情債分量十足。待會兒我就去找人幫忙,翻遍全球都會把人找出來,滿意了吧?”
趙乙夢立馬笑了,以爲自己的言語奏效。
維拉卻不把所謂的人情當做一回事,她當然清楚蘇業豪之所以願意出手,不僅僅只是因爲這個,開口說道:“謝謝,不過假如真找不到,那就算了吧,畢竟連國際刑警那邊好像都沒消息。”
擔心蘇業豪嘴上說說,不認真辦事,趙乙夢看向維拉,搖着頭:
“你別小看現在的阿豪,他的能量早就超乎我們想象,全球一兩億人使用他的產品,或許就能從網絡上找到蛛絲馬跡。國際刑警要守許多規矩,他的人卻很自由,能找到厲害的私家偵探幫忙,對吧?”
蘇業豪聽完笑了,打趣說:“我可是奉公守法好公民,怎麼會侵犯用戶隱私。但是辦法確實有很多,等到整理完情報之後,你們等着我消息就行。”
找人屬於小事,還不值得大動干戈。
他所謂的辦法,其實是通過投資的硅谷氪星大數據公司幫忙。
氪星大數據目前主要爲蘇業豪自己的公司,提供一些產品優化解決方案,包括完善Paypal防詐騙系統、優化谷歌搜索引擎功能等等。
在私底下,其實還有一個跟官方合作,拿下FIB、CAI等機構合同的影子公司,主要是爲了藉助渠道幫氪星大數據培養人才,同時打造出最尖端的產品。
既然那位PayPal的前創始人之一,連FIB等機構想要的人都能翻出來,找個卷錢跑路的傢伙應該不算太難。
私募基金經理而已,又不是黑客之類,只要上網,總會留下些痕跡。
蘇業豪儘量去跟這家影子公司撇清關係,當然不會跟趙乙夢她們說起,岔開話題問維拉說:
“估計就算把人找回來,也榨不出多少錢,四億歐元洗白以後,最多剩下兩億歐元左右,還有那麼多投資人等着瓜分。你家怎麼辦,要不然我跟銀行打聲招呼,先提供一筆低息貸款給你家,兩億港幣夠不夠?”
維拉搖着頭,說道:“不需要那麼多,你們想不想去一趟葡萄牙,把我家的藏品變賣完,應該可以還清貨款,度過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