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份,天氣明顯轉暖,不出國就能呼吸到俄羅斯空氣的頻率下降明顯,哪怕還在正月裡,也開始感受到春天即將到來的暖意。
呂冬手上叫西伯利亞寒流割開的口子沒再增多,隨着天氣變暖,加上過年這半個月沒大幹活,部分裂口有癒合的跡象。
這個冬天不好熬,但終於熬過來了。
半上午,呂冬接到趙娟娟電話,提上包跟喬衛國打聲招呼,直接去學府文苑小區。
涉及到兩萬塊錢,還要當面點清,在市場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太扎眼。
呂冬仍然從售樓部那邊進去,路過板房的時候,特地往裡看一眼,跟年前的冷冷清清不同,裡面有這麼四五個看房子的。
這邊的房地產生意,似乎要走上正軌了。
按照趙娟娟電話中所說,呂冬去三號樓,在鋪好柏油的小區路上,看到了錢銳的黑色皇冠轎車。
來到跟他房子相隔一個單元的一樓小院前,呂冬見門開着,沒直接往裡進,敲了敲大門。
小院連通房屋的門從裡面打開,穿一身西裝的錢銳出來,笑着說道:“呂冬,來了,快進,快進。”
呂冬進門,打招呼:“錢總好。”
趙娟娟出現在門口:“別在外面,都進來說話。”
房子跟呂冬那套一樣,兩室的格局,水泥磨光的毛坯房,裡面沒有傢俱,只能站着說話。
呂冬問道:“甲方又拿房子抵賬?”
趙娟娟笑着說道:“這邊的工程結束了,甲方大部分給的錢,有部分又抵了幾套房子。”
錢銳接話:“這次不賣了。”
呂冬說道:“留着也好。”
趙娟娟像以前一樣笑得燦爛:“你的也留好,將來結婚有孩子,能上省大名校。”
“消息傳得挺快。”呂冬笑:“你們也聽說了?”
錢銳點點頭:“從管委會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有些路子的人能打聽到,還不知道真假,房子留留看。暫時不着急用錢,萬一真的,將來孩子讀書有個保障。”
呂冬聽得出來,錢銳對趙娟娟挺滿意。
趙娟娟問道:“冬子,你跟管委會的楊主任很熟,消息是不是真的?”
錢銳多少有些意外:“楊烈文楊主任?”
呂冬沒有直接回答,也不會正面回答,說道:“留留吧。”
趙娟娟遠比錢銳瞭解呂冬,知道他非常靠譜,說道:“那就留留。”
呂冬換了話題,打開手提包:“錢總,娟姐,年前那套房子,還欠2萬塊錢,我帶過來了。”
去取買新商鋪的首付款時,就多取了兩萬出來。
錢銳擺擺手:“一年期,着啥急,我這邊又不急着用錢。”
呂冬笑着往外掏錢:“手頭有錢,就想着趕緊還上,外面有欠債,心裡不安,睡不好覺。”
錢銳沒再推,說道:“別人都是能拖儘量拖,呂冬,你實在。”
趙娟娟問道:“手頭寬裕?”
“寬裕,我年前賣煙花爆竹掙了不少。”呂冬把錢交給錢銳:“錢總,點點。”
錢銳點錢,當面點清楚,不止自個安心,也能讓還錢的人安心。
清點完畢,錢銳說道:“兩萬,正好。”
趙娟娟打開手包,找出呂冬打的條子,還給他,問道:“最近沒見小宋,她忙啥呢?”
呂冬收好條子,說道:“剛開學,上課,這兩天沒大出來。”
仨人聊了一會,錢銳想到個事:“呂冬,你村裡那個公司出的滷製品不錯,不少人跟我打聽從哪裡進的,上次的彩頁我弄丟了,你給我個電話。”
呂冬去翻衣服裡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給錢銳:“這是我三爺爺的名片,直接找他就行。”
錢銳收好:“行,有需要我直接給他打電話。”他又說道:“你們得跟德州扒雞學學,上真空包裝,裝桶裡放的時間太短,幸好今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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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冬笑着說道:“我三爺爺帶着人出去考察了,後面會陸續上相關的生產線。”
滷製品不光能作爲正兒八經的肉食賣,還能當成零食賣,呂冬給呂振林寫的本子裡,有大致的介紹,絕味這個詞彙,本就借鑑了曾經的絕味。
曾經真空小袋包裝的滷製品零食很流行。
當然,這些都要一步步來,屬於長期計劃。
沒多久,呂冬告辭。
錢銳和趙娟娟送他回來,前者說道:“呂冬這人不錯。”
趙娟娟笑:“老錢,多跟他來往,沒壞處。”
呂冬回到市場上,發現焦守貴和焦三黑來了,倆人還是做磁帶和租書的生意。
打過招呼,呂冬隨口問道:“咋這麼晚開工?”
焦三黑嘻嘻哈哈:“我哥這兩天忙着相親。”
焦守貴啪的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就你嘴快!”
老劉問道:“相的咋樣?”
焦守貴搖頭:“媒人說的挺好,結果去了是個寡婦,三十多,還帶個孩子,我才二十八,至於?”
焦三黑似乎挺開心:“多好,買大送小。”
焦守貴又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這是買一贈一的事?”
呂冬寬慰:“緣分還沒到,慢慢來,總能找到合適的,二十八不算大。”
男的年紀大,比女的年紀大好找多了。
有錢更容易。
焦守貴去年賣磁帶沒少掙錢,腦袋也是個活泛的,本身又不亂來。
“有錢啥都好說。”焦守貴通過某些事,悟到一些道理,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面往外掏包裝盒:“還是掙錢要緊!”
呂冬看一眼,是一些小錄音機。
焦守貴也在擴大經營範圍。
相比之下,焦三黑就典型的沒心沒肺,拿本全新的,給喬衛國:“你看看這個,新出的書,《尋秦記》,太過癮了!”
喬衛國接過來:“黃易?沒聽過。”
焦三黑說道:“我聽人說,現在是港城那邊最牛的!”
喬衛國跟焦三黑一向有共同語言,打算看看。
焦三黑看眼焦守貴,問道:“衛國,你沒去相親。”
“沒。”喬衛國有啥說啥:“不過我爹把我掙的大部分錢都扣下了,說是將來娶媳婦用。”
呂冬聽見,問道:“全都扣下了?”
喬衛國說道:“整數存了三年死期。”
焦三黑催促道:“你快看看,我最喜歡裡面的紀嫣然!衛國,你們武林中,有沒有這樣相貌和武功冠絕天下的女人?”
喬衛國的話打破焦三黑幻想:“跟我一起練武的,有不少女的,風吹日曬,手腳粗大……”
各大學校已經開學,工地也開工,市場恢復到年前,從11點多就開始忙碌,尤其呂冬的麻辣燙這邊,中午人多的爆滿。
這也是他首選麻辣燙的底氣所在。
忙完中午,呂冬收拾妥當,騎上摩托車,沿着文化路一直往南走,在第二個大路口轉彎,來到另外一條南北路,從青照縣城搬出來的交通技校,新校區就坐落在這裡。
說是學校不太恰當,更像是培訓中心,主打業務就是學車和汽車維修,呂冬過來就是想諮詢報名。
全青照就倆地方能正式學車,交通技校屬於公家單位。
另一家是私人駕校,在青照風評極差,雖然這年頭教練吃拿卡要是常態,但那邊尤其講究,教練作風跟地痞流氓有得一拼。
當然,這邊也有,但多少收斂一點。
呂冬來到門前,看到出入下車的大牌子,下摩托車,準備推車進門。
站在傳達室前看門的保安看他一眼,主動湊過來,問道:“汽修?還是學車?”
呂冬以爲保安負責任,說道:“我來問問報名學車的事。”
保安說道:“過來,過來。”
呂冬納悶:“啥事?”
“你不是想學車?我給你介紹個人。”保安四處看看,低聲說道:“五千塊錢,包過!過不了退錢,一分不收!”
呂冬警惕心強,說道:“我進去問問再說。”
保安搖頭:“從我這,仨月就能拿出本子,你進去,光排隊就得等半年。”
呂冬當然不會隨意相信,推車進技校,離傳達不遠就能看到報名處,進去後裡面有個中年女的。
“老師,我想問問學車的事。”呂冬挺有禮貌。
女的板着一張臉,嚴肅的堪比高中班主任:“想問啥就說。”
呂冬也不在意,這年頭教車的都是大爺,報名自動欠人幾萬塊錢:“學車費用?”
女的沒回答,反問:“A?B?C?”
呂冬想了想,說道:“c。”
女的一口氣說道:“學費3450,報名就交錢,領教材回去學習,等通知考理論,過理論排隊上車。”
呂冬問道:“要排多久?”
“學車的多,我們名額有限。”女的看呂冬一眼:“最快3個月。”
呂冬又問道:“不能考完理論接着上車?”
女的接着說道:“可以,按照規定,要交1000塊錢插隊費。”大概看呂冬真的想學,遞過來一張招生簡章:“規定都在上面寫着,自個看。”
呂冬認真看了一遍,標註的還算清晰,包括學習用車,C本用的大發。
公安交警是一家,放下簡章,呂冬出門打貝向榮的傳呼,貝向榮很快打過來。
呂冬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貝向榮說道:“你等等,我幫你問問。”
過了不到五分鐘,貝向榮打回來電話:“呂冬,你在報名處等等,過會有個叫黃海的教練過去找你,你光繳學費,啥時候上車都行,然後等着考理論,車技過關直接去考試。”
呂冬說道:“行,謝謝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