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刺目,陽炎狠快,妖刀奪命。焰織刀上鬼哭神嚎,日毀星沉現真容,一展不世之威。
雖對日毀星沉威力早有預料,及時避開強光擾亂視線。但奇詭妖息錯亂靈覺之能,使人難察炎熇兵燹落足之處,仍令聞人然心頭大凜。
近來因紫嫣夫人、寒月蟬、容衣之故,炎熇兵燹心情變得抑鬱難舒。是以此度邀戰,試探過後便是罕世極招,通過戰鬥宣泄情緒。
一瞬間的遲疑不明,便是絕命危機將至。炎熇兵燹手持焰織刀速動問殺,不留旁人插手之機。而在耀目光芒中,就算是楚君儀,也無法找準兩人位置。
極端的刀鋒逼命,唯剩險中求生一途,不容半分退縮可能。一轉眼,迫命刀流殺機四溢,聞人然駢指運劍,閉目凝神聚精以赴。
灼熱的炎流,瞬間燒盡周遭空氣,模糊的錯覺,登時帶來無窮壓力。劍出之刻,不僅是刀劍高下之鬥,更是求生意志之爭!
炎熇兵燹孤注一擲,搏命一刀蘊含求存信念,魔刀剎那穿破奪目昊芒,炎熇兵燹如同由日而降,炎流倏然躥騰近身,至美妖刀於焉爆發,已是不容退避的絕命一擊!
進,兩敗俱傷;退,生死難料。本該由欲蒼穹領會的驚愕之感,聞人然此時方得體會。就算剝離了強光詭息,炎熇兵燹的刀法、意志亦不輸於任何高手。
危急關頭,更驗求勝決死之意。聞人然劍指橫空虛劃,若水劍流凝而不發,心神登入恍惚之境。
焰織刀即將及身剎那,稍縱即逝的光景,彷彿被無限拉長,聞人然眼中所見,只有一口烈火蒸騰的魔刀,一劍向前點出,彷彿映入光陰長流。險中求勝爭取先手生機,人在被擠壓的空間內側身一讓,隨即便是絕劍拼死相迎。
錯身一瞬,無聲無息,但見刀風劍氣碰撞,由內向外激射暴散。外圍楚君儀心急同時,只得運動護身之力,抵禦鋒銳無匹的氣流衝擊。
再一剎那,方圓百丈草木盡摧,瘡痍遍地。炎流衝突蒸騰化霧,四周一片茫茫之景,待得霧氣消散過後,霎見血泉澆空,各自重挫兩分。
“咯咯咯……刺激的戰鬥,使人……戰慄的快感。咳咳……今日我很滿意,哈哈哈哈……”
貫穿軀體的劍氣帶出汩汩鮮血,炎熇兵燹卻似不覺疼痛。然而求生的本能護佑,促使着重傷的兵燹遠離,伴着話聲須臾隱跡不見。
破敗之景中撐立的人,雖是刀傷偏離三寸,但腹部焦灼的血肉,入骨的刀痕,仍顯此戰兇險。
捂住止不住的血流,聞人然略感無力地抱怨道:“兵燹你個死妹控,要發泄去找龍魁海不行麼……誰剛開打就用極招的啊……”
一陣香風過鼻,楚君儀單手攙扶住聞人然,隨即一連數指點中傷處。然而傷口之血,流淌之速只是稍緩,欲要扼阻卻仍是不能。
心下雖是情急,楚君儀不失理智,拿出裝着傷藥的藥瓶,道:連忙道:“先將傷藥服下,你吾速回醫治。”
“……君儀,小心應敵……”
“嗯?欺人太甚!”
察覺急速逼近的數道殺氣,無論平時有多好的脾氣,此刻憂心難解,楚君儀亦感焦躁不耐。紫天筆上華彩變幻,楚君儀元功飽提出強招,朝着遮頭掩面的殺手,持兵強殺的戰將,搶先厲行反擊。
“一筆定千秋。”
紫氣星虹,筆下揮毫,雄渾氣勁直撲環飼殺手,怒然震亡羣敵,天嶽戰將風泣血瞬間敗亡。
楚君儀含怒一擊威力驚人,四無君手下轉執暗殺任務之死士冰心血魄,急急操動飛鈸飄忽再進,卻是不敵儒風浩然,阻擋反而受傷嘔血急退。
然而就在剎那進退之間,一道橙黃身影形似閃電驚走,手持殺瞳瞄準聞人然,逼近施以決殺之劍。
眼見殺機迫近,絕舞一擊刺身,聞人然左手緊按傷處,靠着楚君儀手臂瞬間借力,右手雙指正正夾住劍身,柔勁暗吐崩碎敵方兵刃,冷漠開口:“要想殺我還是讓四無君親自來!”
絕燁不求急功,一擊不中正欲思退。熟料楚君儀憂心聞人然傷勢,反擊之速遠超預估,紫天筆回身一點,霎現紫霞流空,重創絕燁。
冰心血魄見勢不妙,飛鈸立刻脫手掩護,身形一動抓住絕燁肩頭就走,全不拖泥帶水。剩餘蒙面殺手見帶頭者離去亦不戀戰,拋出大片暗器之後,紛紛脫身而去。
敵人退卻,聞人然心神鬆弛之下,終是壓不住傷勢,吐出大口硃紅,虛弱地自嘲道:“呵,看來四無君……是鐵了心不讓我參與進任何事情……”
“噤聲,免動氣。”
楚君儀顧不得鮮血染衣,架住聞人然任他貼在背上。此刻再要去幫忙已不可能,兩人也只能折身回返。
“唔……什麼正事都沒做成,就重傷被老婆揹回家,感覺好丟人……”
“都這個時候了,汝還有心說笑。”
“我這是苦中作樂。”
耳邊傳來輕微怨怪,更多的是關懷擔憂。聞人然環住玉頸,暖心地將頭靠在楚君儀肩上,嘆氣道:“看來天師那邊也不順利,希望他們安全就好……”
“安全?嘿嘿,他們很安全,你就未必了!”
不出數步又聞鬼邪之聲,卻是刀鬼手持鬼弒刀昂首而出,目露威脅之意:“聽說你知道風之痕的下落?”
刀鬼對誰都不信任,哪怕是伴刀刑者都不例外。而他唯一的執念便是風之痕,若是有人利用此訊挑撥他上門尋釁,聞人然倒不算意外,只是……
楚君儀凝神戒備之際,聞人然頗有些疑惑地發問:“你一人來找我,就不擔心龍魁海因此喪命嗎?”
“哼,我與龍魁海合作本是權宜之計,替他賣命他還不配!”
無論是龍魁海抑或其他,刀鬼絕不會寄居人下。見聞人然重傷像是毫無反擊之力,不由蠢蠢欲動。卻又對楚君儀實力十分忌憚,刀鬼陰笑一聲道:“只要你說出風之痕的下落,我就不爲難你。”
“爲難……你爲難的了麼?我敢打賭,你的合作對象沒機會再接近。”
刀鬼兇目圓瞪,鬼弒刀向前一挑,表情陰森道:“是嗎?”
“漏掉你們這些和惡鬼合作的傢伙不算超出,但外面的敵人可沒這種機會入內,咳咳……別當金蒼龍他們是擺設啊……”
“哈哈哈……你現在傷勢沉重,我只要拖到你血液流盡,氣絕身亡就可以了。”
“不是我小看你,你刀法確實還不錯,但真的打不過我老婆哎……”
“聞人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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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疾吹,靈幡揮動,黃符漫天。天時已至,刑天師掐訣起印,希望宮城上空頓時風雲急走,周遭鬼氣妖氛驟被驅散大半。
持續的寂靜過後,彼方宮城地界倏然暴起一陣邪風,但見龍魁海率衆而出,浮空怒視刑天師。
“惡鬼,這次你無路可走!”
“哈,能來去三界的高人,世間少之又少。刑天師,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我聯手,取得人界又有何難?”
刑天師怒斥道:“天地定律,該活就活,該死就死。惡鬼免妄想寄體重生,入魔的凡人邪魂只會更加痛苦!”
“哈哈哈哈……天地之間鬼靈無數,你又能抓到什麼時候呢?!”
白髮張揚嘴角似譏帶誚,龍魁海袖袍重重後甩,甚是不屑:“刑天師,鬼靈的怨氣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你阻止不了!”
“惡鬼的法術抗不了天意啦。”
“哼,不知把握機會的癡人!”
一言不合,龍魁海狠目瞪視,鬼靈邪氣暴竄周身,力透掌背,狠勢相向:“九邪至陰掌!”
鬼神鬥法,正邪之爭,龍魁海邪威蔽空,刑天師道法無窮。天殊**接至陽之氣而生,九邪至陰勾連陰地邪氣,雙方真力飽提,天際乍現雷霆驚走,陰陽雙分之象。至正至邪之氣同時出現,登見飛沙走石,氣貫長空!
而在另外一邊,向天借命騎着恢復完整的骷髏亡靈馬衝出,黃泉刀掄斬如意,白馬縱橫翻身上馬一拉繮繩,非白瞬間衝出,迎戰對手。
金蒼龍早將剋制之劍招傳達,但向天借命鬼體詭異,渾身覆蓋濃霧之中,難料動向。白馬縱橫當即斂神三分,十分謹慎。一旁火龍麒見狀,噴出熊熊烈火驅散霧氣,爲兩人創造公平之機。
刀劍相對,生死爭勝。白馬縱橫忽而一拉繮繩,足踏非白馬背蹬空而起,飄渺之狂速遞而出,向天借命同離亡靈馬背,黃泉刀斬空相向。
凜神接招,狠戾刀氣削衣帶血,白馬縱橫頓覺對手實力不凡,隨即變招以應,飄渺之狂劍身倏泛寒霜,急凍劍氣迸射而出。
“一劍雪飄漫八荒!”
向天借命身受一劍,冰凍之氣遲滯身形挪移。地面之上亡靈馬匹,竟被火龍麒與非白協作拱飛。向天借命本能一急,黃泉刀去勢更狠,白馬縱橫之身又添新痕。
身爲死屍,向天借命斬之不死。然而雖是局面不利,白馬縱橫渾身輕傷多處,猶是戰意無窮,尋找向天借命身軀死角。
交戰中的龍魁海瞥見此景,冷笑輕藐道:“刑天師,黃毛小子想要對付向天借命,你與金子陵的眼光令人失望透頂。”
“呸呸呸!本天師的眼光怎樣會錯,向天借命一具破屍體,沒贏得機會啦!”
“是嗎?”
正邪激鬥戰圈轉移,龍魁海見到了合適地點,冷漠陰笑催動邪力。希望宮城附近六角,登生邪氣相互勾連,構成巨大邪門圖案,慘綠光芒大作!
“六角星魂陣。”
邪陣乍起,瞬間陰風陣陣,邪靈怨鬼竄飛天際,悽嚎鬼哭不絕於耳,奪魂擾魄。身處陣心中央,濃稠鬼力侵身難祛,刑天師亦感沉重壓力,身形受制創傷。
“靈符化影,兵刃顯形。”
不顧靈力損耗,刑天師臉色決然,吐出一口精血,掌化桃木靈劍,雙腳疾跺地面,靈劍之上乍生金芒燦爛。橫劍於胸,刑天師伸出指尖,當空抹血畫符,金靈聖氣更勝方纔,功行圓滿猛然插劍向地.
“明王請陣,七將封靈。”
刑天師吼聲震耳欲聾,完整奇陣甫現塵寰,沛然真力排山倒海向外擴散。祭臺之上射出璀璨光柱,凝練成七道神靈虛影撐天立地,金靈聖劍再轉指敵,幽靈邪祟盡數消弭奔逃,無敢近身,正是道威一擊天下平!
刑天師神能再展,七將封靈陣光輝霎時突破六角星魂陣範圍,龍魁海護身邪靈被消滅殆盡。希望城主無路可逃,靈體瞬間重傷慘嚎:“可惡……該死的刑天師……”
“本天師這叫以牙還牙啦。”
碧綠色的邪芒稍顯黯淡,龍魁海恨恨瞪視刑天師,咬牙切齒怒然回敬。
“哼,酆魁刑天師,你今日免想活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