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正式標題該是:魔、佛,會!——不要問我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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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夠衰尾,鬼隱沒殺掉,兩杆槍都被人打斷。打斷我寶貝長槍的人還是一個穿裙的,本霸王不爽啦!”
“咳咳,我們兩個提前走了,鬼隱不死也得脫層皮,橫大爺何必和自己慪氣呢?”口中安慰着橫千秋,摺子蔚倒是沒什麼不滿意的。
搖了搖頭,壓下體內翻涌血氣,利用神源養復創傷經脈,摺子蔚化去手中重劍道:“至於兩杆神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折某知曉有個地方存在一杆無主之物,比起橫大爺你那兩杆槍還要更強哦。”
“無主的?”
“沒錯,因爲伏陽崗附近無人拿得動它,所以一直是個無主之物。此次橫大爺仗義援手,折某害得前輩失了長槍,自該將此地轉告。”
將印象中定海針所在告知,橫千秋心心念念之下,也不管摺子蔚所思爲何,立刻拋開了早先抑鬱,歡天喜地地去尋兵器去了。
而橫千秋人方離開沒多久,便見一隻羽毛雪白的鴟鴞,飛至頭頂盤旋不去,摺子蔚仰首注視着天上飛鳥問道:“天魔他們準備妥當了?”
“嗯……你現在很弱。”
摺子蔚似笑非笑道:“這嘛……吾不否認,或許你可以一試憑你目前的刀法,是否能夠殺得了我。”
“我會等待更好的機會。”
“呵,這麼多年下來,你的刀法雖未臻頂峰,卻也隱隱有了大家氣象。不過你最讓我欣賞的,還是這份忠心冷靜呀。”
雪鴉爲人冷僻,時至今日都甚少給自己好臉色,摺子蔚亦不以爲意,消了玩笑心思,問道:“師傅他們試探欲界老巢結果如何?”
“一半成功的失敗。”
“咦,怎會如此?”
“閻達實力超出預計,憶欲兩位宗師起初將之創傷。但他剛剛落入劣勢,竟在吸收了四名親信的力量後,功體暴漲。雖然虧於速度所限,閻達難傷兩位宗師。但他之實力,卻也不再是憶欲兩人可以壓制。”
“此話當真?”
閻達的實力本就與四蓮梵天伯仲之間,稍稍遜色也只是四蓮剋制之故。若是他之功體再有增長,實力怕是離五蓮梵天也相差不遠。
四蓮梵天的實力如何,聞人然甚是清楚。在被覆天殤暗算之後養傷再出,一頁書沒怎麼精進都能和六禍蒼龍齊平。要是閻達的實力超出四蓮接近五蓮的程度,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再聞一個意外的不利消息,摺子蔚心思一凜,緊了緊手中墨玉如意,語氣沉重道:“若是如此,魔界這一局,恐怕勝負難測。”
以欲界的雄厚實力,犴妖族就算有再多奧援,擋之不住敗退本在衆人意料之中。
其後利用犴妖族必然的潰敗,以及梵天許下的信諾之重,再通過憶秋年等人的行動模糊波旬視線,使得欲界在進攻魔界之前放下警惕。從而在矗天壁決戰之前,再在魔界試一次將波旬提前送入輪迴。
可惜嚴密的三層掩護之後,波旬雖無法看穿正道於魔界會戰的用意。但是摺子蔚也未曾想過,閻達的實力竟能再度提升。那三體波旬的威能又會有多少增進,似乎已不在己方掌控之中了。
不過就算魔界願意退避,難道欲界就肯放任天魔一系活命嗎?江湖鬥爭到了最後,無論巧智如何通神,總歸是得實實在在地幹上一仗,才能論定輸贏!
思來想去終是付於一嘆,世間萬事本就不能盡如人意,最大的變數若只是波旬一個的話,此局也不是不能一試。
有些苦惱地在心裡面狠狠吐槽了自己幾句,摺子蔚默然立在原地許久,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擡頭道:“一個變數已經很麻煩了,爲了再生其他枝節,雪鴉你替我傳個消息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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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魔佛殿內,兇暴惡體面貌再變,惡氣狂放四散,怒氣全無遮掩,整座殿堂陷入恐怖寂靜。
驀然,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涯十滅魂體靈識迴歸體內,察覺不妙的迷達,並未下令追擊鬼隱與經天子,匆匆收兵趕回了欲界據點。
“這?!”女琊驚愕不已。
見了眼前雜亂景象,滿地血色屍骸,迷達同樣目光轉沉,額上擡頭紋又深了幾層,問道:“閻達你竟吸收了四幡之力,碰上了足以危及性命的危險?”
“叛徒曇摩,帶着正道那兩名刀劍宗師進攻魔佛殿,本座險險不敵,只好吸收了四幡力量,方纔將那兩人擊退。”
厚重的鎧甲一揚,一具矮小的屍體滾到迷達面前。叛離欲界之後,一生爲了阻止波旬爲禍,雜細郎終也難逃魔佛兇威。
“曇摩去了穢佛洗罪界求援,可惜碰上了捨棄愚佛教義轉信欲界的譴彌勒。本座得了譴彌勒傳訊,才及時將四幡調回以免慘虧之局。”
“穢佛洗罪界……哼,玉菩提那班愚佛最是可惡,等咱們徹底佔領苦境冥界,消滅梵天和中原正道之後,就去找他們算賬!”
對於將欲界斥爲異端的天佛原鄉,迷達一絲好感都欠奉。不過眼前之事更加重要,也只有將之暫按心底,理了理臉色道:“冥界之中犴妖族將盡覆滅,區區一個妖后不值放在眼內。邪能境目前未見什麼高手,暫也不必憂心。”
“佔領冥界指日可期?”閻達聲調粗重問道。
“嗯……下面就該用天嶽的力量對付魔界。等他們內耗結束,欲界再取漁人之利。只有臣服欲界者,纔有生存的資格。”
女琊問道:“要是天嶽不肯配合呢?”
“那就讓他們先去死!”
遭人打上門閻達早是一肚子火氣,迷達目光閃爍亦不質辯,順着閻達話意贊同道:“爲了避免三人被各個擊破,魔界便由吾咱們一起進攻。”
“好。對了,你們進攻犴妖族是否順利?”
“順利是順利,就是害吾失了佩劍。”
將關於百岫嶙峋的訊息仔細回憶之後,迷達條理有序道:“此戰有驚無險,除了有你之仇敵蕭山山靈尋釁。另有一名白衣文士,似對聞人然功體有所剋制,更憑手中之劍斷了女琊魔劍。”
“蕭山山靈?他不重要。”
手中人命不下千百,閻達早不記得百岫嶙峋到底何人,倒是能夠剋制聞人然的那人,更爲引人注意:“迷達你可清楚另外一人來歷?”
“那人是……江東……儒林掌閣……摺子蔚。”
聽見低沉話聲,迷達眉頭一動,若有所思道:“經過最初的適應,效命于波旬的意識,終於開始掌控身體了嗎?”
“一切謹遵魔佛諭旨。”
聞人然恭謹欠身,聲調隱露虔誠。三魂之間互有感應,心對閻達驟變的形態有所疑惑。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要不是做了兩手準備,恐怕這悶虧就要吃定了。
迷達神色不驚,輕輕點頭道:“好了,將你交待那人的事明說。”
“未入欲界之前,爲了防止我殺害無辜,我曾將影響功體平衡的方法告知於他,所以他才能剋制我的行動。”
“嗯……看來那人不可留了。”
閻達眼中狠色一閃,繼續問道,“除此以外,你還交待了什麼?”
“若是正道人手不足,他會去萬聖巖、鹿苑以及雲谷雷鋒,請出那幾名實力深不可測的妖僧,協助正道暗害我佛波旬。”
話鋒轉變,聞人然亂說起話來,簡直毫無負擔。反正說得危害越大,越能逼得波旬無心準備其他,從而加快針對魔界一方的動作,以免難料的變數再生。
果不其然,迷達聞言頓時眉頭一緊,冷笑道:“哈,你留下的後手,確是不小的麻煩。”
“還請魔佛責罰。”
閻達粗壯的手臂一揮道:“不用了,你既誠心歸順吾欲界,過往就與你再無牽連。不過眼下箭翊的威脅暫未解決,那幾個賊禿要是同來圍攻,對欲界着實有些棘手。”
“嗯……那就只有先下手爲強了。”
迷達的決定令聞人然鬆了一口氣,不過接下來的問詢卻又令其心頭一凜:“聞人然,吾要你設法聯絡摺子蔚將之剷除,順便取得他手上之劍,你可能做到?”
“魔佛女琊若無合用兵刃,聞人然願將波旬劍歸還。”
一表忠心,二不希望現下波旬針對摺子蔚動作,聞人然雙手橫送,便將波旬劍獻出。
只是這種動作,反是更令女琊不喜。現下若是輕易收回波旬劍,不就顯得魔佛女琊,還比不上一個剛剛投誠的下屬了嗎?女琊血色紗袖使力一甩,不悅哼聲道:“吾不需要!”
“波旬劍既已賜下,聞人然你便收起來。另外,之所以要剷除摺子蔚,更重要的是他對欲界的威脅,照令辦事即可。”
“是。”
閻達道:“有吾在,不必給正道任何顏面,你吾三人同行罷。”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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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來意吾已明瞭。”
雲渡山上,送走定風愁和憶秋年兩路人馬之後,摺子蔚隨後上門。
未等摺子蔚開口,一頁書拂塵一揚道:“閻達功力再有精進,吾方確不宜在不明底細時與之硬碰。”
“晚輩明白,敢問前輩傷體是否康復,又是否適應了五蓮之力?”
爲了給魔界的行動打掩護可是虧大了。閻達要是親自動手強殺,摺子蔚覺真心凶多吉少。
哎,波旬這貨打臉好專業,有劇本什麼的根本不靠譜嘛!幹正事的波旬真是太可怕了……下次波旬降世的時候,一定要弄得他們三個都去談戀愛!
“五蓮傳功有所折損,尚需費時圓融,不過閻達一人尚不足慮。”
“那晚輩就仰賴前輩庇佑了。”
“何時何地?”
“日暮時分,近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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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在這個地點,迷達有心了。”
傍晚餘霞,峰上三人並立,暮風由暖轉涼,摺子蔚有所感慨地說道。
至陽之地逐漸轉冷,天時對梵天不利。欲蒼穹與憶秋年兩人傷閻達不易,正道最爲可慮者僅是掌有五蓮的一頁書,可見迷達也是費了些心思防備。
“吾需摸清波旬底細,波旬又何嘗不想了解吾之底線?這一局與其說是在針對你,倒不如說是對吾之試探。”
“原來如此……這點我卻是沒有考慮過。”本以爲聞人然拉着幾個佛門聖地吹牛吹過了頭,哪曉得迷達還盤算着這些小心思。
月白參淡黃的袈裟飄揚,一頁書臉色波瀾不驚,似有成竹在胸。倏然,天幕陡一轉暗,兇暴的氣勢彷彿不可逆的惡流,垂擴近日峰方圓。波旬三體孤身赴會,降臨近日峰峰頂。
“一頁書,我們又見面了。”
氣隨人現聲動,閻達甫露面便是直接的試探,無相劫空匯涌如瀑惡流,無形無定無濤,強襲梵天之身。
“佛辯之日未至,閻達你太心急了。”
身不動,人不搖,一頁書手中拂塵金輝溫亮,甩空一振氣息涓涓不絕,消弭惡勢於無形,口中依舊平靜。
“是嗎?吾倒認爲今日剛好合適,矗天壁一會何不定爲最終決戰之日?”
“嗯……你既有意,梵天接下便是,出題罷。”一頁書身穩若磐石,八面來風不動。
閻達目光侵略似火,欲滅眼前阻礙:“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爲心。波旬亦無常心,以百姓心爲心。吾順應百姓的需求,滿足衆生之願。愚佛卻教人戒欲矇蔽本性,何解?”
梵天搖頭道:“魔佛未免對佛陀之看法有失偏頗。凡衆生者,過去父母,未來諸佛。欲有三性,上求佛道,下化衆生,此乃善法欲。吾佛提倡少欲知足,是因過於執着塵欲造成阻礙煩惱,與單純禁慾之說不可一概而論。”
“無明養欲,**使人追求新的境界。知足少欲,不過是愚佛不能堅定自性,魔障自成,給自身所找的藉口。個人的墮落,與**本身何干?”
“此言亦善。佛不渡人,唯人自渡。”
不做分毫辯駁,一頁書順着話頭,往下說去:“但萬事過猶不及。欲界教義歪曲佛意,一味放大**,忽略欲求之過患。過度的執着欲求,致使芸芸衆生,內心失去獨立,迷失於攀援外境,引人墮入無間,如此魔佛又如何解釋?”
迷達冷笑道:“一頁書,愚佛虛僞教化遏止人性,波旬乃是往不可思議解脫菩薩,如是以便善巧之智,教化衆生,即惡來惡度,現作魔王。當年穢佛洗罪界玉菩提等人,以偏概全否定欲之教義,將魔佛波旬打做異端,難道不是矯枉過正?”
“有因有果,遠古之前,波旬爲傳教義,放任行徑取巧,使子女害父母親眷,殺盡不服欲界之人,致使苦境伏屍萬里。手下教衆魚龍混雜,大多貪圖享樂,放縱惡欲雜念,爲禍四方而使蒼生蒙難,才受萬教排斥。迷達你脫離事實論法,以自身惡行曲解,用非佛之意謗佛,豈不荒謬?!”
ps:女琊表示佛辯什麼的,完全沒有拿劍砸人痛快啦。好久沒寫一頁書了,一寫這一章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