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承贈

讓百岫嶙峋出手幫忙,自不是摺子蔚臨時起意。此番欲界針對犴妖族的行動,聞人然爲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順從欲界之意。而爲了避開四無君的監視,摺子蔚亦不可主動參與其中。

老狗與聞人然立場統一早不是秘密,由他出面更是容易打草驚蛇。唯有身份立場成迷的山鬼,破壞波旬行動纔不致起人疑竇。

當下除了自己,沒人比摺子蔚更清楚聞人然的實力上限,單單一個犴妖族根本不可能擋住此次欲界進攻。

何況妖后的心思旁人難測,說不準就母性野心大發,一時昏頭爲了黑衣劍少,轉身把犴妖神給賣了。然後從新落入被天嶽追殺進鬼樓的老路,導致鬼王覆天殤亂世的結局。若是情形演變成那樣,聞人然恐怕得胃疼死。

而對百岫嶙峋而言,困心擾神者無非沐靈山和閻達。要他去和欲界過不去,憋悶了許久的山鬼自然不會拒絕。

但如果把時間浪費在寂山靜廬,百岫嶙峋似乎也不會高興的樣子。

“喂,你這個人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飲茶嗎?穿藍衫的小白臉沏得花果茶,沒沐靈山用蕭山的花果沏的好飲哦。”

“百岫嶙峋前輩,你用一句話把金前輩的心窩來回進出捅上兩次,對金前輩而言未免太過兇殘。”

蕭山地界四面十方皆是惡水,中央卻有一塊淨從穢出的山水寶地。用一方水土生出的奇花異草,和金子陵自己養出來的花果相提並論,摺子蔚都有些替金子陵叫屈。當然摺子蔚只是叫屈而已,絕對沒有憋笑得難受。

“是啊,吾之心槽已經痛得麻木了。”

在得到冰麒鐵之後,金子陵並未急於開爐鑄劍。欲鑄成絕世神兵非是一蹴可就,如今雖有地利、人和,但還缺少天時以應,急也急不得。再則金子陵尚有幾樁心願未了,此時開爐難得圓滿,是以其人仍和平日一般悠哉,常日品茗閱卷,**丹青墨道。

而以金子陵的修爲與靈覺,不難探出山鬼身上的血戮之氣。但山鬼這人眼神中一片澄淨明澈,不帶絲毫邪性惡勢,真是奇也怪哉。

雖是素來不喜邪魔之輩,金子陵卻也並非不開化的老頑固,對百岫嶙峋亦無多少惡感,玩笑過後轉朝着摺子蔚看去,輕扇摺扇說道:“好了,你也不必口口聲聲稱吾前輩,吾有那麼老嗎?金子陵就是金子陵,纔不是什麼先生前輩。嗯,現在茶也飲了,有什麼話直說。是不是吾那老友的徒弟又帶來什麼麻煩?”

“咳咳,是,聞人前輩曾對吾提過前輩鑄術通天,在下有一口佩劍靈性遭毀,不知前輩是否有解救的方法?”

見來人提到劍器之事,金子陵也懶得計較那個稱謂的問題,手中摺扇一停,略感興趣地問道:“劍之質地如何,又是怎樣被毀?”

“嗯……聞人前輩曾言,吾那口劍的質地,不遜色於前輩所鑄四口以“狂”代稱之劍。它之靈性似是被一塊奇鐵強行熔鍊摧毀,敢問前輩是否有法恢復?”

“一塊鐵就能將上品劍器之靈性侵蝕,奇了……若吾所料不差,那塊鐵至少要與水火相容之後的龍麒鐵相當。”

摺扇合攏點了額頭幾下,金子陵皺着眉頭思考片刻,抓住了對方所言背後隱藏之意,神色頓變肅然,凜神警告道:“用一塊冰麒鐵鑄出之神劍,都有可能爲天地所不容,何況水火相容的龍麒鐵。而水龍麒與火龍麒皆是瑞獸本身並無多少力量,某種程度上削弱了天罰。嗯……話到此處,吾之意思你可明白?”

“天罰……恢復靈性很難?”

“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只是吾一生鑄劍所造殺業太多,天命反噬將至,怕是無時間助你恢復劍之靈性了。”

半真半假地答着,金子陵面色猶是風趣灑然,似無他事足可侵心亂神。只不過世上有這等異鐵,無法經手細細研究一番,終歸是頂尖鑄劍師人生的一大憾事。

口中不停變換着四個字,像是在猜測又或肯定了什麼一般。就這麼又過了半刻時間,金子陵忽而釋然一笑,有意岔開話題看着摺子蔚,唸叨出聲:“太虛氣之一說……嗯,清藻既振,乃鬱乃彬。德風雲暢,休聲震響。張子胸襟世受敬仰,你以此爲號是承其志?”

“橫渠之意豈是晚輩能可望其項背,前輩謬讚了。身爲儒門之人,誰不曾有過一些抱負願景,但心中所想與實踐所爲總有出入……說不準在下就是一個冠冕堂皇,暗地雞鳴狗盜之徒,怎敢受前輩這般讚譽,又如何能奢望與先賢相較?”

“呵,金子陵的眼光何時失準?”

是對他人之信心,更是對自身眼光的信任,金子陵微微搖頭,沉吟片刻倏然心思一變,收起扇子站起身來:“你之佩劍既失,不如……還請稍待片刻。”

摺子蔚有些愕然地看着金子陵起身回屋,本是扯着幌子來向金子陵諮詢一些事,不曾想過還能得贈一口利器。

沒讓人等太久,金子陵便捧着一個劍匣回到了院中涼亭,將之放在桌上打開道:“張子畢生所願,乃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道,爲去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此劍雖是吾早年所鑄,卻也不遜色於近年之作。只是未逢合適的贈劍對象,又與其他劍作風格迥異,方纔沉置蒙塵至今。今日與你之會,或早是冥冥註定,該將此劍贈出。”

“前輩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摺子蔚想不出該怎麼回話。橫渠四言所蘊之意,只有素還真和一頁書才能踐行不移。波旬之劫要不是牽扯到憶秋年五人,說不準自己還在家陪老婆呢……鬼才出來送死啦。

摺子蔚臉色一陣陰沉不定,金子陵卻好像不曾看到一樣,打開摺扇掩胸,輕笑一聲說道:“你也不用急於拒絕。金子陵贈出之劍素無收回的道理。不過只要劍一旦被贈出,吾就不會過問劍之去向歸宿。所以這劍現在屬於你,但你若要將此劍贈與旁人,吾亦無話可說。”

“這……前輩之言使人惶恐了。”

匣中之劍有水德之厚,粗重的劍身長止十七寸九分,撫之如摸糙石卻亦不覺刺痛,花紋古樸取入手中頓感一沉,墜碰地面竟是鑿出一處大坑,足見此劍匪夷所思的重量。

一瞬訝異之後,摺子蔚運力提劍揮動兩下,自然不怎麼順手,不由蹙起眉頭,心下更多狐疑,金子陵爲什麼認爲這劍該贈給自己。

不過想想拿這劍配着墨玉如意,改變風格用來隱瞞身份的話,似乎也剛好合適?稍作思量之後,摺子蔚亦就不再推脫,將劍收入劍匣,擡頭望着某隻老妖問道:“此劍何名?”

“欲拔天地,定社稷,垂範千古,啓迪民生。除有大胸懷,大毅力,大智慧,更須有泰山亙古之沉穩厚重,方得巍立乾坤,不至隨波逐流,無懼江湖風雲乍變。”

嘴裡面一邊說着,金子陵一邊搖着扇子,目光更是流露對劍濃濃的喜愛之情,回身注目頷首道。

“此劍名爲——泰若山劍。”

ps:不知道這一章出來書評區某人又要怎麼瞎編奇怪的裡番了,明明我只是在替編劇打補丁,順便埋梗圓故事……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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