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土闍梨與高神霄一同夾攻戚太祖,但方纔捫蚤夫身死之恨猶然再眼,妖僧並不介懷再給道者補上致命一擊。道佛兩人不能齊心,戚太祖雙刀初現奧妙,反將二人劃入刀圈,一時脫身不得。然而另外一側,面對雙尊逼戰、亡夜壓陣,超軼主處境卻是首顯艱難。侯尊蚩傲雖受重創,妖者不見畏縮,反而兇xing狂漲,撲殺更狠。
就在伯尊侯尊一同發招,超軼主後退yu閃之刻,釋閻摩眸光一閃,揮出致命一刀,亡靈哀嚎又起,乍現銳芒逼命。
“掣法三擊!”
戚太祖見超軼主陷入苦戰,眼眸微動已有計較。心思一定,戚太祖雙刀揮速陡然上升,連環三式實實印在措不及防的高神霄胸腹之上,接着暗紅身影疾速躍向釋閻摩刀勢必經之路,yu擋亡夜第二刀。眼見戚太祖退得急躁,背後空門大露。糞土闍梨知曉機不可失,雙手倒揮五股杵,直搗戚太祖背心。背後勁風疾掃,戚太祖眼底卻是閃過微不可察的一絲冷然,隨後不管不顧雙刀交叉,攔住釋閻摩刀氣,硬受五股杵沉力一擊。
察覺背後動靜,超軼主雙手齊動打退強敵,詫異回身之時,恰見戚太祖替其擋下銳狠一刀,卻受糞土闍梨一杵加身,大口嘔紅。
“玉磊浮雲變古今!”
一聲急吼,超軼主怒上眉山,真元抱提,霎時粉霞流光盤旋周身不息,怒然一式轟出再度重創雙尊。然而就在此時,釋閻摩最後一刀同時發出,妖異之能劈地相向而來!
“亡神祭·妖海生濤。”
刀走鬼哭神嚎,危急之際,一劍橫掃而入。刀與劍,人與妖,雙方巨力交匯,劍身豎擋妖刀,聞人然強提一口真元不瀉,左掌再拍劍身,勉強逼退釋閻摩。
“走!”
未免再生枝節,又見衆人均有傷在身,聞人然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神兵就地一劃,留下斷後之招,聞人然一擊即走,收劍急退,抓起越滄君催動登仙道秘法,人影幻化,瞬息消失無蹤。超軼主見狀,干戈定點中糞土闍梨膻中穴,扶住硬受一擊的戚太祖,拔身遠退。
“他們三人都有傷在身,速追!”
“我只出三刀。”
幽深晦暗的瞳,望着侯尊蚩傲輕輕說出這麼一句,釋閻摩收起平等暗羅,轉身提步就走。剎那之後,浮萍之妖消失在茫茫夜se之中,再難覓得蹤跡。
“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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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戚太祖。”
奔逃多時,四人好不容易尋得一處隱秘之所暫時落腳。將身上攜帶的機巧之物擺置完畢,超軼主扶着戚太祖靠着一塊石頭坐下。
聽見超軼主飽含愧意的一句道歉,戚太祖一邊盤膝恢復傷勢,一邊朗笑說道:“哈,這點小傷還難不倒本尊。不過風軒雲冕,本尊代你受了一招,你可得好好補償本尊呀。”
“呵,待你吾出了漂血孤島,天雅閣隨時歡迎。”
聞人然見戚太祖傷的這麼重還老不正經,不由無奈地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越滄君,看向戚太祖說道:“兩位傷勢沉重,漂血孤島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還是由我來看一看。”
“哦?本尊還以爲你只是劍修,想不到你還jing通醫術?”微一訝異,戚太祖問道。
“不算是什麼高明的醫術,只不過能助人疏通經脈,排除一些普通的毒素而已。我看方纔那和尚一杵雖強,但應該並不難治,不知戚太祖你可願意信我?”
“哈,超軼主的朋友,本尊爲何不信?本尊這老把骨頭就交給你了。”
“還請容我一試。”
聞人然走上前去,並指點中戚太祖背部傷處,劍氣化絲入體遊走。事先存留的神源之能,迅速修復戚太祖經脈受損之處。恰在此時,聞人然忽感一陣奇異內力從戚太祖丹田衝出,與劍氣匯聚在一起,瞬間衝破經絡阻塞。
打通體內經脈,體內傷勢緩解,戚太祖頭頂冒出白煙,輕嘆一聲道:“無需詫異,本尊借你之力化開淤血,亦可替你省下幾分氣力。”
“嗯。”
聞人然微微點頭,雖是有些奇怪戚太祖爲何多此一舉,還是走到昏迷中的越滄君身旁依樣而行。順通二人經脈之後,越滄君雖然尚未醒轉,面se卻也好看了不少。忙完他人,聞人然忽然臉se泛白,急聲咳嗽。爲壓傷患,聞人然匆忙數指連點,封住周身要穴盤膝坐下,運功恢復傷勢。
“賢弟你怎樣了?”
“xing命無憂,只是這幾天恐怕會功力大減。”荀香令絕命一招非是尋常,縱然險勝也免不了身受重創。調息完畢,聞人然苦笑一聲,睜開眼望着超軼主道:“後天赴戰,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既是如此,你吾乾脆避戰。四人聯手就算不能完勝辟命敵,亦無必要強行涉險。”
“如果我避戰導致對方不擇手段的話,以其隱匿之術的高明,定會向外不斷透露你我行蹤。到了那個時候,豈不是更加危險?而且如今戚太祖與越滄君都有傷在身,老哥你雖然僅是皮外傷,但連續動手對你我都沒有好處,遲早會被活活拖累死。所以,避戰之舉萬萬使不得。”
“可以你如今狀態,要赴那人約戰豈非必死無疑?”
“呵,敢來參與凋亡禁決,誰會沒有這個準備?”
說着,聞人然解開背後劍袋,將其交於超軼主手中:“這柄劍是我師傅傳我的。如果我發生不測,還請老哥代爲轉交。至於住址,待會自會告知。”
“這……”
“拜託了。”
超軼主臉se隱有躊躇,聞人然低下頭與超軼主私下交換一個眼神。超軼主微微一怔,接着發出一聲長嘆,接過劍袋,不再勸阻。
戚太祖見超軼主面se難看,神se一動,嘆息道:“雖然本尊不懼辟命敵的挑戰,但是二位既已有了定見,本尊身爲外人也就不便過多廢言了。不過兩位若是不棄,你我三人何不利用最後兩ri,一邊調息養傷,一邊相互交流武學。就算不能助聞人老小弟傷勢痊癒,亦可增進衆人見識,提升武道修爲。說不準聞人老小弟後天約鬥,還能有用得上的地方。”
“嗯……”
超軼主稍一思考,想到四人如今均有傷在身,確實不宜再四處奔走招惹強敵,更需增強己身,旋即頷首應道:“也好,你我三人就利用這僅剩的兩天時間交流武學心得罷。”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人武修均非泛泛,不論戚太祖真心爲何,不過他身爲武道七修創者,若論武上見識之廣,在三人之中必是翹楚。相較於戚太祖,超軼主同樣見聞廣博,但卻更長於機關鑄術。至於聞人然,雖是不如另外兩人涉獵廣泛,但專jing劍路,偏修術法,亦有其長處所在。
兩ri不覺匆匆而過,一番取長補短,三人各有所得,均感受益匪淺。到了最後談起劍招之時,戚太祖忽而暢聲笑道:“說到劍招,兩位可曾聽過‘紅爐有信,點雪無情’?”
聽見戚太祖這麼一說,超軼主微一皺眉思索了片刻,問道:“可是當代七修第一人,塵外孤標意琦行獨創之招?”
“正是。當年本尊與意琦行互換一式,他得本尊意識之劍,本尊亦承其一式之情。”
說着,戚太祖並指紅光一閃,點中仍在昏睡的越滄君,越滄君脖頸處乍現一點紅印。使完招數,越滄君仍然呼吸如常,不見半分異樣。
戚太祖見二人面有疑se閃過,先解開紅爐劍招,接着搖頭一笑,說道:“此招妙處不在招式威力,而在劍者對自身劍意的自信,以及留予他人的餘地。此劍招用來甚是靈活,只需一息寄氣,一劍點中他人,那人便只剩下三十ri的活命之期。待到紅線繞頸一匝,除非意琦行與留招者親至解招,否則必死無疑。可惜本尊最善雙刀,以本尊劍上修爲,只能維持中招者十五ri不死……”
“且慢,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雖是驚異於劍招奧妙,聞人然還是奇怪地問道。
“呵,老小弟你如今功體不全,勝算大減。之前所用奇異劍招,雖然威力巨大,但以你目前功體狀況,恐怕很難全力使出。老小弟你即是專修劍道,而此招只看劍意如何,不問功體強弱,想來全力施展紅爐點雪應是不難。何不出其不意以此對付敵手,或許另有大用?”
“嗯……此招何名?”
“紅爐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