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雲渡山,暗流涌動。紫錦囊面對混沌三棺中的兩棺,雖是不懼,卻難免束手束腳。畢竟如今的紫錦囊只是借了玉竹風的身體,讓一頁書元神依附,並非是一頁書本人,再加上需要顧慮冷劍白狐安危,情形頓時變得很是不利。好在這兩人似乎另有嫌隙,紫錦囊恰好可以從中斡旋。
“紫錦囊,你在想什麼吶?”
“哎,二位無端上門,前後來龍去脈也不講明,紫錦囊難以做出選擇。”
“天下第一棺只爲天下第一人,紫錦囊,你夠這個資格入棺。”
鬼王棺細銳的雙眼斜視着天下第一棺,內心暗笑,如此直白告知,傻子也知道你天下第一棺乃是心懷不軌吶。這人與自己齊名,空有一身不凡修爲,誰知是個蠢材吶。但如此也好,利用這樣的人來試探紫錦囊之能爲,再合適不過吶!
鬼王棺是梵天的老對手,哪怕現今的一頁書尚不是完整的梵天,潛意識也將鬼王列爲危險的對象。心知崎路人很快就會帶回風采鈴,不宜讓雲渡山成爲險地。目光掃視過二人,紫錦囊輕笑道:“我是不是天下第一人與你有什麼關係呢?紫錦囊還有事要辦,即將離開雲渡山,恕不奉陪。”
紫錦囊對冷劍白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擡腳就要離開雲渡山。然而天下第一棺怎肯輕易放棄,二話不說,巨大棺材拖起揚天沙塵緊跟而上。鬼王棺盤算此地只有紫錦囊一人,冷劍白狐實力雖是不錯,卻是差了自己和天下第一棺不是一點半點。此時此刻,正是試探的好時機。鬼王棺心一定,手輕揚,無上魔法隨手而出,直取紫錦囊本體。
察覺背後掌風凌利,紫錦囊方要閃躲,卻突然笑了笑,停在原地沒了動作。一道月白身影倏然間躍入戰團,一掌隔開鬼王棺試探掌氣之後,身化流風快若鬼魅地接近鬼王棺身前。
雖有攻己不備之嫌,但能輕易破開試探之招,非凡也!鬼王棺未曾料到有人插手,觀其來勢洶洶,絕非易與之輩,連忙提氣應招。
“鬼引空心!”
一掌出,妖氣霎時瀰漫整個雲渡山,鬼氛森然。黃綠色的詭異氣勁,帶着無匹威能轟向攻上身前之人。
月白人影左手本是一陣紅光閃爍,卻在緊要關頭改了掌法走勢。右掌道門印記一閃而過,接着皓白光華凝於掌間,雙方掌勁於丈許方圓交匯,鬼氣與道門正氣相容,來去輕描淡寫,混若無聲,各退數丈。
月白人影站定,辨其面目,正是自西丘迴轉的易閒愁。易閒愁細看場內形式,開口道:“前……紫錦囊,易閒愁幸不辱命,功成而回。”
“完成了?”
“晚輩駑鈍,只成一式。”
“此項絕技本就難以修成,短短時間能得一式亦算不易。”紫錦囊點到爲止,鬼王棺人在此地,不宜說出西丘之名打草驚蛇。想要對付三徒判,還須等造世七俠會齊,纔能有更大的把握。
鬼王棺乃是老奸巨猾之輩,見眼前情勢並不佔優,陰森道:“紫錦囊你來了朋友,鬼王棺不便打擾,暫切告退吶。”
說完之後,鬼王棺自顧自地緩步下山,暗中盤算該如何除掉雲渡山上這兩人。鬼王棺一走,原地只剩天下第一棺沉默思考,這二人靈氣充足,都是值得吸收的對象。不過以一敵二之事,天下第一棺即使再託大也不會去做,不如徐徐圖之。心有定見,棺內發出怪異笑聲,隨後巨大棺木山搖地動地沉入地底,消失無蹤。
紫錦囊見這混沌三棺退去,吐出一口濁氣。現在與他們發生衝突,實非紫錦囊所願!稍稍頓了頓,紫錦囊想要開口瞭解易閒愁在西丘境遇,卻見山下九人排成一排,大搖大擺上了雲渡山。
“你就是殺死阿修羅主宰的紫錦囊?”九惡道爲首一人滿含惡意地問道。
令人不悅的語氣,雲渡山何時成了隨隨便便的妖魔鬼怪都能來的地方,紫錦囊冷着臉淡淡說道:“朋友,今日紫錦囊心情不佳,還請自行離去,以免自招災厄。”
“你說什麼?膽敢威脅魔域九惡道,紫錦囊你會追悔莫及!”
紫錦囊平靜地笑了笑,嘆了口氣:“你們現在離開雲渡山還來得及,否則性命堪虞啊。”
“可惡!”
“蔑視魔域!”
“大言不慚!”
“此人留不得!”
九惡道被人如此蔑視,怒極恨極,分散成圈將紫錦囊團團圍住。九人各自使出渾身解數,掌氣奔騰襲向紫錦囊,意圖殺人立威。
“無奈啊!”
紫錦囊見這九人下手殘毒,臉上憐憫之色一閃而逝,接着怒吼一聲:“一氣動山河!”
五指向天,紫錦囊向前邁出一步,天際霎時風雷涌動,形成巨大漩渦籠罩雲渡山頂。漩渦中央浩然之氣翻滾,燦然金光落入紫錦囊手中。雲渡山上氣壓驟然升高,九惡道立身不住,紛紛被吸引向紫錦囊本人立身所在。
紫錦囊納氣之掌,飄然印在九惡道爲首一人胸腹,九人卻是如遭重擊,絲毫反抗不得串聯成串,嵌入巨大石塊之中。九人擠在一起,身軀爆裂而開,血肉四散出去,徒留嵌入大石中再也分不開的皮囊!
一擊之威,悍然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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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仙蹟笑得和藹,聞人然心裡卻是寒氣直冒。自己怎麼差點忘了,這一位腹黑起來,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看來自己也得小心被他賣了,還要替他數錢!
聞人然往後退了半步,眼珠轉了轉,拿出了擋箭牌:“仙長此回來六庭館,也沒什麼好招待的。聽說劍子仙長甚愛品茗,我知有一種茶,世上只有兩人能泡出其真味。茶之原主泡之,唯有茶香馥郁,飲之反而苦澀不堪。然則那茶又有世事滄桑之意蘊含在內,令人慾罷不能;茶主摯友泡之,又成天下絕品香茗,世間罕有匹敵者,不知仙長可有興趣?”
“哦?何等香茗如此神奇,我當真是未曾聽聞過。”這樣神奇的茶,劍子仙蹟倒也來了點興致。
聞人然心一定,淡笑道:“茶,我有,但是想要泡好,只能找琉璃仙境那兩位。仙長若是得閒,不妨親自上門去找素還真與一線生,其他人可泡不出那手好茶啊。”
身爲一個精明的白毛老道,劍子仙蹟在聽到那兩人名字的時候就打消了試一試的主意,笑問:“說是摯交,那兩人關係如何?”
“兇殘甚過您和龍首啊。”聞人然含蓄地點出自己的意思,“他們兩人明明是好友,但一線生卻拼了老命地在賣素還真,說是把他往死裡推也不爲過;素還真坑起一線生也不客氣,黑鍋都讓一線生去背。我想像仙長這般出世的高人,理當不會如此纔是。”
是在怕自己拉他落水麼?這人實在是太有趣了。不過交情到了的時候,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過啊。
“哈,你之意,我明白了。”
“明白是一回事……”
“做到是另一回事?”劍子仙蹟搖頭,此次來六庭館一行,算是頗有所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該離去的時候,劍子仙蹟肅了肅神色,不再開玩笑:“覆天殤之事我會牢記在心,不過老道懶散慣了,短時間內未必會有什麼結果。”
“仙長有心即可,此事本就不急,時間多的是。若是累壞了仙長,反而是吾之不是了。”
“呵,既然如此我也差不多該離開。教母、朋友,有空再會。”
一聲道別,劍子仙蹟轉身往六庭館之外而行。深冬寒梅襯得略顯清瘦的背影,更顯仙風道骨,人隨風,步步而外,只留超然詩號朗朗迴響。
“何須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
ps:新劇令人欣慰的是釵公的定位,從老劇時期的醬油補刀平手釵漸漸恢復成了古早劇的巔峰釵,算是有臺柱的樣子了。作爲釵粉比較非常開心,希望能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