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棄衆西歸門下鳥獸散

這一帶正是十五兄奉命防守的地段!截擊武當的人來下關乘船西上!

他將分配給他率領的有兩百多名“龍氏舊部”的弟兄,每兩人一組,匿伏在下

關碼關市郊兩三裡外的一些草叢竹林中,張網以待!

這些人是龍氏三十二旗中“正角龍旗”紅、黃旗兩部!

他們的標誌是有一面色底由金線繡龍徽的三角旗,旗分八色,每色一部;

原有百人,三十年來,生多死少,現在每旗手人也有餘,隨來應點收復搬上的

都是武林高的壯年子弟,旗中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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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足以自立,若有人領導,便是一夥虎食之土!

當年龍家僅傳給他們四招三十六式“龍爪子”絕學,變化完方,隨每人的體質

心性已化入兵器中,或刀或劍,絕招雖少,卻十分神妙,非一般通俗武學可比!

現在有了家主,虎膽立增,便得力求表現了!

且說!

上官明倫的兩名前探,已提心吊膽了十幾里路,眼見下關碼頭在望,一路天下

太平;草木不驚,夜風襲襲,遠處已聞得江濤拍岸!

不免有些大意,已投入天羅地網中而不自知!

冬的!耳中但聽遠處傳來一陣鳥鳴聲,心中一緊,止步上前,向左右探索,這

鳥鳴聲真假難辨,他也會吹!危機來了!才待轉身後撤!

身後民生,有人影在一排草叢後,長身而起,截斷他的後路,只聽有人喝道:、。

“江湖闖道,夜裡很高(活動)

問你香頭坐落何方(組合地點)

否有多高(名稱)

火有多旺(長上名號)

飄住何方(到哪裡去)

朋友若不想馬上走水(放血傷亡)

便當亮個字號斟酌!”

這兩人再一回顧,四周已站起六個人來,手中傢伙打閃,要人家堵上了!

其中一人將手中的劍緊一緊,亮聲道:

“頭上龍陽高,香鼎武當燒,

銅山外一往,香旺龍虎堂!”

“請問閣下香頭燒在何方,兄弟借道一行,腳落下關!”

“嘿嘿!好朋友,咱家帶你另去個好地方消遣!”

“龍顯天表神變化,澤及萬民四海平,

用旗飛場浪花涌,石鼎飄起一往香!”

這兩人能隨上官明倫來參加會議,當然是他的忠貞的死士,武功高手,聽得對

方切口,並非大家所熟知的:

“石城開石府,雷霆震江湖!”膽氣立壯!

二比六,但只是後撤!怕他何來!立即劍光又是一閃立下門戶,喝道:

“朋友,在下兄弟想向閣下領教幾招絕藝,以增見聞,清哪位上來賜教一二!”

當敵我身份已表明,“龍氏舊部”六人中,躍起一條身影,空中翻個優美的弧

度,腰下寒光驟閃,長劍在空中迴旋,身形下落在那人身前丈許遠,喝道:

“咱家領教武當門人絕學,有份!”

光華耀目,晶虹四時,兩道劍虹似在同一個時間乍吐還神,次向對方雙肩井穴,

如星閃電!

“二龍戲珠”龍氏絕學本是掌捐,這時化劍而出,疾快絕倫,無窮玄機,志在

必得,一招九式,一氣呵成,果然名不虛傳!

幾乎在同一瞬間,人影前撲而出“劍分兩儀”武當“兩儀劍法”出手了,人影

乍合,劍氣集匯,腳取中宮門戶,劍光左右分開,截擊奇襲進來的“二龍戲珠!”

哪知這“二龍戲珠”可虛可實,端視敵人出劍情況而定,要怎樣應心變式,那

便是個臨敵瞬間之才智問題了!

這時在敵人劍影分張之時,卻陡的下落敵人雙肋,炔!快得令人目眩,反應不

及,快如石火分射!

冬的,膝頭一曲,使自躍退出兩丈外去了!

“啊!”狂叫乍起!嗆浪浪,長劍落地聲又傳!

雙肋已血泉流佈,霎時已架滿了下半身,只看他兩手撫肋急退,疾點腹部相關

的穴道,阻止血泉噴涌,神色間駭然驚驚!

又聽一個冰冷冷的聲音道:

“承讓了!閣下,另一位若不相馬上放血,棄劍聽候發落!是聰明人便不作這

無爲的掙扎,自己得先衡量一下,夠不夠份世!”

“當”另一人放棄了手中的長劍!

六比一爭什麼呢!難道爲門主死了便算盡義了麼!

兩人迅速的被帶走了,脫離了現場,大地又恢復了沉寂!

此時,尚未到午夜時分!

上官明倫與令狐少飛並肩而行,一種上前探始終未接觸到情況!這計劃進行得

十分順手;漸漸接近下關碼頭!他感慨萬分的道:

“總算脫出樊龍走咬龍,來到下關了!”

“主公鴻福齊天!”

“闖這江湖道,眼睛不亮一點,那就只有狗啃骨頭,述不到肉吃了,咱家吃肉

的人,誰想去啃骨頭呢!……嗅!嗅!怎的有些血腥味!”

“本座相待多時了!你的眼睛不怎麼夠亮,鼻子卻滿靈通的!”

他們驚然止步,心中不無震動,媽個老皮,這兩個雜碎,呆忽職守!

“是束手就縛呢!還是想伸量伸量,被弄得,四肢五官不全時,才死了那條投

機取巧背棄門戶的卑鄙心腸!我說大門主呀!”

十五大兄,在小徑中間出現,揹着雙手,冷諷熱潮的來調佩他!

倏然,十二個屬下留成了一座圓陣,大陣已開始走位!

上官明倫,入站在人圈中,臉上有些赦然,好在是夜晚,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怎顧得了那些對方的調侃譏笑之詞!保護老命最更要,其他的權作狗放底,放狗屁!

放目仔細打量敵人,能否過得了這一關,怎生闖法,纔是最重要!

他只見十五大兄這青年,五官清秀,中等身材,眼神中泛顯出智慧儒雅的特質,

赤手空拳,腰攜長對,看不出這小子的份量道行來!

肩章披風,內穿勁裝,乃石府武士制式服飾,其身後只有十人,不算多嘛!

他膽氣陡壯,戒心立除,厲烈的喝道:

“老夫,銅山‘龍虎門主’上官明倫,江湖小輩閃開了!哪一個敢阻絕老夫去

路,給我拿下!”

聲落!十二支長劍打閃,在“嗤啦啦”串響中一齊出鞘,聲嘶厲嘯,以助威勢!

疾衝而上,宛如猛然間,開出十:二朵幻花般的!

只覺人影一晃,已自接近十五大兄身前!

劍已成陣,採出包圍的形態!

十五大兄身後只有八人,分左右衝前,擋在十五大知身前,手中銀劍,霎時揮

出一道劍幕,來封鎖衝來之敵,指出“亢龍有悔”!

也是他們這些人所會的四招中,最後的一招!劍式九變!

在低嘯龍吟聲中,人影乍合,劍影飛騰,“錚!……

連串的震劍換式!星火虹飛,八比十二,擋住了一連串兇猛的攻擊,另外兩人

陡然,從間隙中迸出一招“龍子初顯”,有如神來之筆,劍如鬼魅,乍現即隱!

立聞放陣中有兩聲狂嚎傳出,人如醉酒似的搖擺着退出劍陣來!

變化太快,令人目不暇給!生列間不容髮,一接手便損失了兩人!

由此可見,“龍氏舊部”尚未老化到不堪一用的地步,這是一場小型的組合戰!

除了個人的刻藝之外,尚含有組合應戰之變化,只有平時相當的訓練基礎,待

臨敵時才能發揮出劍陣之魔力來!

一開始便打好了算盤,六個人以一放二,但求無過不求有功,嚴密採出守勢!

空出來兩個人專事攻擊!他們不能得手,那便是他們的過失!

這種因敵制宜的劍陣套子,是早經訓練有素,各有默契,心照不宣的!

上官明他心中發毛,心忖:你們決,老夫也不慢,此地不走,更待何時!

只聽他歷喝一聲,似打焦雷,躍身而起,撲向十五大兄。

來勢如雷時裡飛,他腰下難得一用的長劍已自在身起空中,於下落之剎那間抽

出,驚虹流光,劍上已發出風雷裂帛似的嘯音!銳不可擋!

自從三年前,“武勝堂”被石府殲滅後,他在銅山便與石府變成了首當其衝的

第一線接觸,他們再也不易無風起浪,混水摸魚了!

生意上必須依照石府的路子經營,不易有多大的進帳!便暗自將丟下的功夫拾

起,立謀自保,生意破石府擠兌得越做越窄了,但只懷恨,也無可奈何!

今夜若闖不過這一關去,他父子兩代人,這數十年來的劍術,算是泡湯了!

武當道爺們已老化得自身難保!

於是,功力提至十成,劍發“光陰似箭”排山倒海似的向十五大見身前涌來!

十五大見左右各有兩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那是龍比舊部中“用龍旗紅旗之首

及藍旗之首”,也就是旗長,萬夫長,兩人同時出劍,卻被十五大見出手攔下道:

‘哪、遊、兩兄且退,由兄弟招呼他一陣子!”

餘音未落,敵劍已臨身!鄧、遊兩位旗長大駭!敵人這招“光陰似箭”!太快!

一片耀目的精芒,兩人一猶豫,便看不出劍路來,是十五大兄打擾了他們!

已無知這無數劍影顫動中,到底虛實在哪裡,當然也就遞不出劍去,亂封如何

能封得住而自己又延誤這位名列石府大兄的出刀時機!

糟!心中難過已極,不知他怎能生應付這危局!當真千鈞一髮,便是違命出劍

也來不及了,聽聽得——

“當!當!”兩聲脆響!

滿天劍影,人影已從他們眼中消逝!

又聽得兩聲“拍!拍!”如打在皮鼓上的聲音!十五大兄身影晃動了一下!

只見對方這位立在眼前丈外,自稱是一方門主的人物,那臉上的五官在變形,

已鼻歪口斜,兩隻牛蛋似的眼珠子似乎要掉下來!

已氣喘如牛,全身在抖顫,面上已表發出黑紫色,那是血已不會流動被大力壓

死了!胸肩聳動,似欲暈倒,想是在極力支持,不便身子倒下去!

十五大兄垂下雙手,冷冷的“哼”了聲道:

“呸!堂堂一門之主,一肚子鬼主意,妄想施展詭計奸詐行事,在那些吳道上

面前可以任你弄鬼!_

在本府面前,沒這便宜可拉!有種再上,本座等着你!”

原來,上官明倫身在空中,越過一排搏鬥的局下,奇襲而下,更看清楚十五大

死等三人在彼此推讓,看準了這大好時機,加速度如同鷹隼股的撲落!

想給敵人來人揩手不及,能夠一劍創敵最好,否則,只要通得敵人空手退讓,

他便能夠以改爲退,落地墜腳,再起之時,便已撞破防線逃之夭夭!

哪知敵人竟以雙臂上封,機會來了,妙呀!

立即劍取左右斬到敵人的雙臂之上,可惜,是斬在敵人鐵護腕上!

修的有股子大力反震撞到劍上,傳臂而入,今體內真氣立散,兩臂痠麻!

他陡然的想到“天罡陣”的老道兄們,也是由貪功斬臂而迫使武當名揚九州的

“天罡陣”被人破解,可悲,自己又掉進敵人的陷井中!

一怔神之間,臉上又捱了兩個大耳括子,這兩耳括子,還真捱得不輕!

乃是他自出孃胎迄今已有五十四歲了,第一次償到的新鮮滋味,以往都是他伸

手去打人家,今夜,也輪到自己了!

眼前金星四射,兩目似欲震出眶外,雙耳雷鳴,牙牀已鬆脫,喉中惡心欲吐,

心血已迅快的潮涌上來,審流欲飛散。他極力支撐着,不令自己倒下去!

堂堂的一門霸主,怎能讓人家兩耳括子便掠倒在地!

然而,身不由巴,口中已噴射出一口心血,令他心志立清,也知道:

“完了”!

全身功力,由於這口血沒有行動壓住,而被打掉了五成去!

他駭然嗟嘆,自己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人家,大復何言,他尚不知臉上的血脈

已被這兩巴華打凝了血!原是白臉入,現在已變成了青紫色了!

令狐少飛着得分明,他的主上想來個棄衆而逃,可惜沒有成功,喝道:

“好兄弟們退下!”

十名正在拼搏中的隨從,立即撤劍返身!

令狐少飛上前一步,躬身對面前一列八名“龍氏舊部”抱拳道:

“兄臺們小老兒上前去拜貴長上,乃小老兒的舊識廣

好傢伙,他可真能亂蓋,機智過入!

十五大兄睜目向他臉上射去,翻遍了記憶,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小子!

且不點破,看他怎生能無中生有,編排個理由來認爹認娘!

八人小間那人見十五大兄默認了,便擺動卻一下劍式!

令狐少飛,拱着雙手,躬身如暇,口中一疊聲的道:

“多謝兄臺們成全!謝過,謝過!”

側身穿越人牆,一個縱躍已來至十五大兄當面,使單股落地打揖道:

“銅山。龍虎門在管事令狐少飛,叩見大兄,福體金安!

自三年前在‘石府別莊”一別,匆匆於茲,小老兒時懷衆位大兄們的虎駕威儀!

今夜有幸再沐成嚴!

我主公多有冒犯,小老兒代爲謝罪,放他一馬,不清之請,望大昆恩准,海涵!

海涵,宰相肚裡能撐船!

更問候敬祝,沈仙子、薛仙子慈暉大德、光被江湖,普照萬民!”

聽他語氣,十五大兄恍然大悟,原來是三兄他們當日在保護少夫人們取“武勝

堂”時,這老幾許是見過他們,現在憑京馬涼,順着杆兒往上爬,攀親認舊,希望

能討得這份人情面子,好一個老狐狸、老滑頭,真有他一套!

並且還將沈少夫人、薛少夫人也扯進來了,表示他曾會過面,不知是怎生會的!

十五大兄冷冷的道:“本座從未見到你一面,你全倒虛套起近乎來了,可惡!”

令狐少飛猛地一震頭,立刻擡頭上望,談笑道:

“啊!那也沒什麼關係,當年小老地確曾面向四位大兄叩首面謝過了,還有位

車少見,不看份面看拂面,你這位大兄怎麼說也得高擡貴手,饒過我等這一次,多

有冒犯,罪該萬死!祝你大見着風得意,福壽金安!”

十五大兄本來也沒準備將他們一總捕殺,聽這老鬼曾與三兄等有一面之識,使

作成他這個人情吧,逐道:

“死罪暫可免除,不容你等逃走,得押回行輔由少夫人提審裁決!”

“謝大兄恩同再造!”

十五大兄手向懷中一模,便放出一支藍色的煙花訊號!在空中擴散開兩丈大的

一個花球,隨手指向他們遙指點下,封閉了氣門,轉首道:

“鄧旗主,請派幾名兄弟,先將他們押回行轅!”

鄧旗主立即恭敬的應着,將其餘的隨從一總上綁,分派一名十夫長,押解上路!

對十五大兄年紀輕輕,身具叵測的武武功,人又和善可親,佩服得緊!

押解途中,令狐少飛悄聲對上官明倫道:

“主公,少時會見石家少大人時,由屬下應付!”

“唉!何有話可說,一旦身爲仇俘,八輩子也翻不過身來!”

“不然,咱們也有一番道理在,石府別的不說,屬下深知他們最講道理,只要

當時不被那位大兄殺死,以後大半是死不了的,不過,扣押些時會有的!”

“那又待如何,這一生苦獄,還不如早死早了呢!”

“當年屬下犯的大過,若依江湖規矩,即是死罪凌遲!還不是從輕發落!”。

“現在情況不同,武當已偷襲過石府,這仇比天大!”

“屬下想,他不至於趕盡殺絕,剿家滅族!”

他們這時已被帶進那間車壘中,車君左一見面笑道:

“兩位別來無恙!”

令狐少飛精神立振,忙哈腰假條熱的道:

“啊!車少見,託福!託福!小老地又成了待罪之身,階下之囚,望小見美言!”

“裡面有貴賓在座,言語小心了,祝你老兒應對得體!”

這話中已有打點開脫之含意了,是聰明人一點即通!

這是說,在貴賓面前,多奉承幾句,令少夫人聽了自在,多半會少受些苦難,

哪個人不喜歡人家給他做高帽子!拍馬屁呢!

他們狼狽不堪的被押進內室中,令他們震驚得忘其所以,怎的象進入皇宮寶殿

似的,燈明如畫,富麗堂皇!

上官明倫挺立如山。表現得倒也有些豪氣,他總是一門之主,一府之猢!

令狐少飛惶然上步,整夜跪下打扦道:

“令狐老地,參拜沈仙子加駕!給仙子叩安!”

沈瑤琴坐在椅上向他笑道:

“你這老地,滑頭滑腦的,盡辦些拍馬吹牛的把戲,這次又犯到我手裡,你尚

有何話說,一總是些忘思負義,見危加腳之卑鄙之徒!”

令狐少飛猛點那顆毛頭!空吞口水之後道:

“小老兒陪同家主對武當道爺不告而別,只是想回去銅山在仙子門前,重新作

人討口飯吃,百年江湖只爲財!怎敢在這裡同他號門下拼死拼活!

不想已近下關碼頭,又被那位大兄紹速回來了,求仙子慈悲!”

“可有些傷亡麼?”

“重大傷亡尚示有,只是被仙子門下略微教訓一番!

家門主脫離武當也是敬服仙子威儀,少給他於增加阻力,依仙子的意思,居家

待命,負荊請罪!”

“嘿!你老兒倒會辯白脫罪!”

“三年來‘龍虎門’對‘石府別莊’未曾發生半絲衝突,便是證明,仙子明查

秋毫!

這次乃迫於華門人工符提調,不得不隨衆應點,不來成麼?望加子體念下情,

多有擔待,恕小的們身不由已!”

“你等若能安分守己,忽生盜心,殘民白肥,在木府扭界中,也並非不能生存,

其他組中人在轄區內,人家也乾的有聲有色!

只有你們這些人,專想出些歪點於喝窮血,殘民以退,豺狼其性!

所謂,生財有道,欲非邪道,以那種憂民剝削的惡行,你便跑到那個地盤中,

人家也不會歡迎!”

“是是!仙子教訓,敢不從命,今後痛改前非,望仙子給予自新之路!”

“等這次事過之後,押你等四銅山,若地面上無人告你們的大狀,沒有做些傷

天害理之事故時,才得開釋!”

上官明倫本來打算,既然要死,便死得英雄些,何必做些那搖尾乞憐狀呢,這

時一聽口氣,尚有活路可走!便抱拳躬身行禮道:

“上官明倫拜見石夫人,但憑夫人安排處置,在下死不足措,家中老幼數十日

裡夫人開以寬赦他們!”

沈瑤琴聽了,花容變色,柳歷高挑,拍案喝道:

“上官明倫,你滿腦子裝的都是偏激歹意,石府並未對你們武當門下怎樣呀!

更別說家屬婦孺們了!

你的意思是將石府看作殺入滅族的強盜綠林了麼?

是你們武當來金陵石府挑戰啓稟!

在座的福老也是江湖行生意的人,石府利用漕運之便利,也同他們多有交易!

產地價格,各地各物都有基本價,他價格開高了,我們不買他的!

貨通沿運,各地裝卸,早時直達金陵爲終點,今後更可南下蘇、抗!

石府外加運費利潤,平價供輸,我們有利可圖可賺,你武當門下爲什麼便不能

了?

石府一無打劫,二無干涉,水道來去自由通行,水道之上,任何地段皆可私設

碼頭,裝卸貨物,物價不能翻兩翻,你們便訴苦告狀,不能生存了!

殺得了銀子便一窩風的去花天酒地作孽害人,你事到如今尚無悔悟之心,認爲

石府要向你們殺家滅族,豈有此理!

去去!押下去!要他們自己做牢!”

上官明倫聽了愧然垂頭!心中總莫真的明白了!一切都是自己作孽,得此結果!

福老恍然大悟道:

“敝堂,近年來南下貨物,便是貴府主在主持,多謝少夫人!

早年生意難做,如今好得多了,不會到血本以下!

早年要商談數次才能成交,現在是一次使妥!

貨品成交的早,各自心安理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們慣於兩頭殺,獨吃大份,一羣卑鄙小人啼臉,既可恨,又對他們無可奈

何!

本座耗資一年多時間,命人各地貨品產銷基數求出來,按步就班,南北調配,

規界內色不容易物價大波動的情形發生!

他們吃不到肥的,便怨恨石府不給他們路走!他們不是在利民,只是一羣披着

人皮,殘酷黑心肝的吸血克!”

“唉!石府界內那是甚得民心了!”

“只是令他們免於飢寒,不必賣兒賣女,流離失所而已,任何地區都有些不務

正業的騙子,江湖混混,在混水摸魚,抓不勝抓,水清了他們便混不下去了!

石府每季都來一次大掃蕩,以保地方平靜安寧!

是好人說石府是救世主,是壞人便宣揚石府不給他們生路了,是他們胡作非爲

的抨腳石,他們一不小心便倒了!

這‘拌腳石’便是他們對‘石府’的口頭禪,所加的封號了!”

衆人完爾一笑!

畢小芸問道:

“少夫人,剛纔聽夫人說什麼要他們自己作牢,這因人的牢房怎能自己做呢!

芸兒不明那是什麼意思!”

沈瑤琴望着她那小模樣,甚是喜歡她笑道:

“嗅,在野地裡,不便看守,耗費人力,本座想個辦法便是要他們自己挖個大

地洞,將他們驅入洞中,便利看守!

大約一百名俘虜,只要一個人便足夠了!搞一兩具‘諸葛神弩’便成,或加帶

幾枚‘雷火彈’,若有人反動,統統將他們炸死在地洞中!”

畢小苦嚇得聳肩仰百,心道:又學了一招來!

室外又有腳步聲傳來稟道:

“稟少夫人,金夫人在河岸撤獲碩山‘仁義大爺’,武文豹!解歸行轅,總共

十二人!”

“班河西去處理,命他們做牢白囚,本座懶得與他們爭口舌惹閒氣生!”

畢老慨然嘆息道:

“武當掌門人怎會讓他們下一而再的潛逃呢!奇怪!”

“他是有預謀的,現在恐伯已化裝逃走了!”

“什麼!夫人是說:他會棄衆獨身逃走?”

“當他驚覺到,繼續東下的兵馬,被我阻絕途中,朱民來此接應地,便應棄寡

就衆,明晨若後接不至,‘天后富’只得放棄!

應速行迴歸,以保武當山的基業,數百座宮殿,他心明肚亮,石府來個來而無

往非禮也,他偷襲石府,自然想到,石府也會攻去武當山!

石府能否達到這口的且不說,他沿途便易設伏,人和、地利他自信佔有優勢!

石府長驅深入,補給線使得延長,而且,他還可以買動山區、草澤江湖綠林,

對我阻撓雙打劫,待石府逐漸收復了‘龍氏疆界’,或人馬進入武當山區,已是疲

憊不堪!

這些人數衆多,大規模的搏鬥,不是三五個高手就能成倒的!”

福祿壽,白眉上挑,豪氣大發,精神爍爍的道:

“石夫人足智多謀,所言甚是,分析得入情合理!”

“現在已受困,便得實行‘金蟬脫殼’。似天女散花般的驅使門下掩護他趁機

逃走!明日僞言塘塞,我石府總不能在萬民之前,殺死這些放棄抵抗之人吧!”

兩老愕然點首!這事態之演變!已超越他人原有的想象甚遠了!

門衛又進報:

“稟少夫人,‘天后宮’四周已升起五朵藍色煙花!”

“一陽子已化裝潛逃了,俗家門人給地掩護!”

“天后宮”偏殿中!

一陽子對各俗家門人首腦們已趁夜溜走,也不干涉,使即迴歸雲房!

打開了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包裹,將內外造裝完全脫去,換上俗裝,頭髮打散重

新梳過!並將鬍鬚也扯了下來!

原來他的長髯是假的,爲的是給門下製造一人仙風道骨的形象!

利用縮骨功將體型縮小了,另外裝上一付花白鬍,他面無特徵,這時任誰也看

不出他是武當學掌來!

這是他在迫不得已時才露出原型來!

令四個師弟也冷然震動,未料到他會來這一手!

早年他接帶了門戶,在武當山上,使每年利用詭言,聲明閉關修練武當絕學秘

藝!

由秘道下山,在漢水之畔的冷家集上,建立了一份俗家!

回到俗家,鄉里家人,便稱他爲冷員外!

“冷朝陽”員外,是在下江經商,因之,經常不在家中,每年只有回家三次,

住個半月二十日的便到下江去了,爲人甚是和善!

家中只算是個中產小康殷實之家,三十年來,已有兩子一女,有百十畝山田,

招請佃戶代耕,子女們不會武功!

大兒子年已十八了,已經外出做事,小兒子也十五歲了!

夫人孃家姓葛,葛建斌是她的內侄,不過!

葛建斌卻不知道武當學教是他的姑丈,便連他的夫人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是權傾

天下,武當一代的學門人,一個道土!

夫人很美豔嫺雅,本是小家碧玉,不住武功,對能有個生活安定的家,已很滿

意了!

只是丈夫聚少高多,令她遺憾,不過!

丈夫一旦回家,對她迫切需要的那股子愛勁,令她深信丈夫對她是忠實可靠的,

在外面絕沒有第二個女人分去了她的愛,很滿足能令她閨房幸福的丈夫!

三十年來,丈夫越老對她那股子愛勁越大,她卻有些吃不消了!

她雖然年近五十,外表卻似三十徐娘,那風采是十分成熟的!

一陽子換了俗裝,拿鏡自照,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家!

他的夫人及孩子,暗自嗟嘆一聲,搖了搖頭!

在臉上再套上一付有一寸大八字鬍的人皮面具,這是給他的師弟們看的!

青陽子已向俗家門人宣佈:

“既然,有人不告而逃,則不必留在這裡了,趁此黑夜,大家快速離去,回家

結束營業,安置好家小,回武當山報到!

這裡的拼搏已準備明天與石府會商停止了!”

一衆門人那暗自慌慌的心情又靜止下來,各大門主率領下屬,紛紛越牆而出,

各奔前程,四散逃走!

無人甘心留下陪老道爺在這裡玩命!

武當這塊大招牌倒了,要回家處理產業家財家小!

一陽子也隨衆離去,他出了“天后宮”並不急行離去,見石府在近處並無埋伏,

便潛入一戶左近人家小!

先將人皮面具收起,衣服脫下運轉,另換了一種顏色,上下牙牀處加裝了護齒!

於是,他是的外形又稍有變化,下半個面孔,變得厚實起來!

次日,便跟隨衆在圇外看熱鬧,當真是好整以暇!高招!

他預料到那些俗家門人是逃不脫石府的天羅地網去,他不能跟隨他們,得另起

爐竈!

他也深知場上的羣衆不散去,他是逃不掉的!

因這時人人都在看熱鬧,而你獨自離開,便是不打自招了!

夜裡,石府撤下了兩千多人的大網,將先後離去的武當俗家門人逃走的一網打

盡,押解集中在那一百輛的車壘中間,命他一組組的各自控了個大士洞,比人還深!

“被活埋!”

俗家門人已嚇了個膽寒心顫,被趕入土洞中提心吊膽!

清晨之後,一個個挨次提出來審詢檢查!

而一陽平卻不在其中,令石府這一着棋下得勞而無功!

令沈瑤琴無計可施,眼望着場面上近萬的羣衆百姓,有來的沒去的!

她已下令封鎖了場外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羣衆中尚投入了一批高手武士,

來個不着痕跡的搜尋!

那是隻在此山中,卻雲深不知處,大有望洋興嘆,無可奈何,只得碰運氣了!

一陽子這一招,玩得尚當高明,老好巨滑!

不過,沈瑤琴也另有一番措施在佈置中!

早晨,福、畢兩位老人帶着各自的小孩子告辭了!石府沒有扣留他們的必要,

局面之變化,一夜之間,各自超前了許多!可說與他們所想象的已面目全非!他們

是半點價值也不存在了!

要武當牛鼻子們耍了個不亦樂乎!讓石府扣留了一夜,心中的老大的不是滋味!

回到自家的臨時後處,唉聲嘆氣的老臉無光!

但,武當與石府都不是他們這五百人所能玩得起的,誰也招惹不得!

兩方比較,還是“石府”的人,有些厚道,也占上峰!

而畢小芸卻十分興奮,雖然一夜未閤眼,卻不覺得疲睏,媚眼中閃爍着光采與

火花!

她認爲能結識象沈少夫人這樣的天下奇女子,是她的幸運,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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