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漆黑的皇陵三層之內,到了高處更加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都彷彿有茫茫迷霧遮擋着視線,根本看不清楚下方那一條暗流涌動的河是否在身體正下方的位置。
河流上隨着空氣上升的黑色霧氣,透着格*森的詭異,鷹眸犀利的向下看了一眼,憑藉着神識感覺和記憶朝着右後方穩穩落地。
留在下方焦急傻站着的兩隻鳥一老頭和一羣暗衛都仰着頭等待,只感覺到身邊一道勁風拂過,王的身影消散,隨後片刻便已經落地迴歸,手裡也正拿着那一株高高懸掛着的靈芝,這一切似乎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落地那一刻,慕容傲犀利冰冷的鷹眸之中劃過一絲暖意。
望着躺在手掌心的萬年靈芝,似乎看到了曾經那個渺茫無期的附身毒火解毒的希望,更看到了未來長長久久能夠陪伴在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身邊白首不相離的日子,薄涼的脣邊掠起一絲邪肆的笑容,將萬年靈芝揣進懷裡,隨後,幽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四周:“回府。”
“啾啾——啾啾啾——”
慕容傲冷漠的話音剛一落下,侍衛們便已經轉過身去打算朝着通往二層的入口走去,而一直在張牙舞爪四處飛舞玩耍的小鳳凰卻好像瘋了似的不停地朝着通往四層的入口處飛着,神色透露出幾許顯而易見的焦急。
慕容傲鷹眸一凝,攤開手掌心,無頭蒼蠅似的亂飛的小鳳凰好像得到了感應似得停止了瘋狂,難得乖巧了一次飛到了慕容傲的掌心裡:“去五層,五層!”
小鳳凰稚嫩的聲音如同嬰兒一般,在這詭異的環境下,暗衛們成功地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相互對視了一眼。
這鳳凰自從回府以後就一直被天雷當母雞養,根本沒有半點像是鳳凰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像個大爺似的悠閒不已,今日忽然這麼瘋瘋癲癲的要去五層,實在是令人大感詫異。
糊塗老道捅了捅肩膀上站着的怒氣衝衝的烏鴉,也故弄玄虛的摸了摸下巴:“妖獸神獸向來對寶物有感應,這心智不成熟的鳳凰說要去五層,必然不是因爲有寶物,而是是五層有對他有好處的東西。”
小鳳凰一本正經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完全沒反駁糊塗老道所說它心智不成熟的那一句話,甚至默認了。
紅嘴烏鴉也安靜了許多,就默默站在糊塗老道的肩膀上不停的用綠豆眼睛瞪着糊塗老道,那眼神煞氣濃烈的彷彿糊塗老道是他的抄家仇人似的。
慕容傲望了一眼二層的入口,望眼欲穿,按捺住心底對上官晴的思念,隨手一甩,禿毛雞似的小鳳凰便到了肩膀上,闊步打頭走向了進入四層的入口。
瀚海國,韓天恩的寢殿內,氣氛格外的詭異……
小小的慕言搖頭晃腦的坐在桌子上,手裡頭老佛爺似的抱着一個啃了一口的紅彤彤的大蘋果。
那賊眉鼠眼的視線在滿屋子男人之間來回盤旋着,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會擰眉一會沉思,甚至時而流露出咬牙的兇相,看的屋子裡面這幾個男人一陣毛骨悚然。
因爲一個小毛孩子毛骨悚然,說出去自然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但是若是說出這孩子是上官晴的師弟呢?
肯定聞聲退避三舍所過之處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反正就是逃得屁滾尿流梨花帶雨就對了。
只因爲現在所有人都是完全堅信,凡是跟上官晴有什麼關聯的,肯定不是善茬,要麼壞的透徹!
要麼暴力的讓人頭皮發麻!
縱然只是個未成年兒童也毫不耽誤被上官晴一路向東帶的順着缺德帶冒煙的一條不歸路越走越遠!
於是,只見到整間屋子因爲慕言身爲缺德帶冒煙團團長上官晴的師弟的身份,五個人立馬呈現出了雙方一邊兒倒的冷暴力局面。
一個身高將將一米的,穿着小馬褂,揹着小書包,帶着小帽子,頂着一對葡萄似的大眼睛的小男孩子晃悠着雙腿坐在桌子上用自認爲十分審視威嚴的眼神盯着對面小媳婦似的四個男人。
雲抱着手臂站着,被盯得眉頭緊鎖,不明所以,分明毫無膽怯但是腳下的動作卻出賣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那麼幾步。
軒轅炎靠在椅子上嚥了口唾沫,毛骨悚然,不明覺厲,卻也暗自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韓天恩坐在輪椅上輕鬆淡然,卻脣角*,盯着看對面的小孩子,搞不清楚這孩子眼底的審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慕容紫則是一派悠然的抖腿,當然,只是表象,一個和上官晴王嫂師傅師出同門的師弟,豈能讓慕容紫輕鬆對待?實則內心已經忐忑不安。
“嘭——”
又是一道十分熟悉而且粗魯的聲音傳來,幾個自認爲平日裡相當漢子的男人齊刷刷的嚇了一個哆嗦,似是猜到了這粗魯的事兒是誰幹出來的,於是十分默契的朝着門口望去。
“豪們,我挖煤回來了!”
靈芝豪氣沖天的一腳丫子踹開房門,然後大大咧咧的邁着雄壯威武的步伐闖了進來,大拇指頂了一下鼻子,垮垮的站着抖腿,一副渾然天成的痞子相。
只不過……
這身上血腥味道十足渾身破破爛爛用不上破碗就能直接假裝乞丐出去乞討了,完全沒有半點她表現出來的那個雄壯威武牛氣沖天的模樣,反而適得其反。
慕容紫見此眉心一皺,臉上剛纔那嬉笑玩樂的模樣頓時收回,蹭的竄了過去一把把靈芝抱在了懷裡,甚至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顫抖。
“怎麼搞成這樣?王嫂師傅怎麼沒有保護好你呢,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大,唉,可惜我又不敢教訓王嫂師傅。”
靈芝腦門上當時佈滿了冷汗,眼角以極度詭異的角度心虛的往門口偷瞄了一眼,卻死活也瞄不到門口的老大是不是已經進來了並且是不是已經全部聽到了慕容紫這不要命的一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