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明載着鄭楚,將車停在門口,詢問道:“你不是過幾天才回來嗎?什麼情況?”
鄭楚沒回答,而是伸手指着前面說道:“一直往前開,去淮海中路。”
唐明邊按照鄭楚的指使開車,邊鍥而不捨地追問:“不回家啊?大晚上去哪兒啊?”
鄭楚說:“當然是有重要的事!”
“哈哈,知道了,你是怕後院起火吧?怎麼,分開三天就沒安全感了?不像你鄭楚的作風啊。”唐明笑着調侃道。
鄭楚翻了個白眼:“開玩笑,我的安全感不是女人給的。如果不是那個做飯的阿姨抱怨蘇芒太挑剔不幹了,我現在還在瀘沽湖風花雪月呢。”
唐明嘆了口氣:“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她。我看你是動真的了,我可從來沒見你這麼擔心過一個人。以前和姍姍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不等唐明說完,鄭楚就開了唱腔,打斷了他的話。
唐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開車行駛在上海的夜色中。
下了班,蘇芒一出公司門,就見鄭楚靠在不遠處的樹上,向自己吹着口哨。
蘇芒驚喜地過去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來查崗?”
鄭楚半抱着肩膀,點了點頭:“你還挺自覺,不錯,有進步。說說爲什麼把阿姨氣走?你這幾天吃什麼過來的?”
蘇芒邊走邊樂:“我啊,每天都有好心人送吃的,你也太低估我了,別以爲你這個保姆不在我就沒法兒活了!”
“是啊,小心吃人家嘴軟,特別是別有用心的人。”鄭楚跟在蘇芒身後說。
蘇芒翻了個白眼:“你別陰陽怪氣的。我告訴你,你姑姑那邊已經催我好幾次了,這周再不確定路線和活動時間她就要飛過來親自處理。鄭大主管,限你明天把出差計劃給我。”
鄭楚停住了腳步,叉着腰盯着蘇芒,一副無奈的樣子說:“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沒有一丟丟女人柔軟的性格,你真是沒看見瀘沽湖那裡的……”
蘇芒沒等鄭楚說完,就完全黑了臉:“你有完沒完!”
鄭楚剛要搭話,就見蘇芒快步上了車,鎖上了門,發動了車子開走,簡直是一氣呵成。
鄭楚慌了,邊跑邊喊道:“等會,喂,蘇芒,你停下!”
最後,看出來蘇芒仍是鐵了心將自己丟在這,他才無奈地停下來,喘着粗氣抱怨道:“瘋女人!”
蘇芒從車的後視鏡看到鄭楚一直追在後邊,最後放棄蹲在路邊,得意地笑着:“讓你嘚瑟!”
另一邊,唐明剛回家不久,鄭楚就來了。見唐明出來,鄭楚纔將車鑰匙扔給唐明。
唐明接過鑰匙問道:“什麼情況?蘇芒呢?沒接到啊?”
鄭楚懊惱地一擺手:“別提了,這瘋女人。我懷疑是不是早更了!對了,你那天和我說嚴曉秋怎麼了?”
唐明沉默了一陣子,說道:“我、姍姍和曉秋前
兩天碰到了一起。”
鄭楚一聽,也停頓了一下才說:“她們是姐妹啊,怎麼可能不見面?”
唐明卻很是不解:“問題是我也在場啊,她們好像故意裝作不認識,特別客氣。我看姍姍還好,曉秋整個人都變得不自然了。鄭楚,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我明明知道她們是姐妹,又不敢說,就怕讓她們的關係變得更僵。”
“你打算怎麼做?”鄭楚問。
唐明白了鄭楚一眼:“我知道的話還用問你?”
鄭楚想了想,皺眉說道:“想聽我的建議?那我的建議是,遵從她們的想法,順其自然。既然她們不想讓你知道,那你索性配合,就當不知道。一旦戳破,你們三個人都會尷尬。尤其是曉秋,她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嗯……唉……”唐明無奈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鄭楚倚在車邊,盯着唐明問:“都這麼久了,你難道看不出姍姍的心思嗎?”
唐明說:“我承認,我之前是對姍姍有好感,但是最近我發現,我和她真的不合適,我們各方面的想法都是不一致的。當然,我會找時間和姍姍說清楚。”
“你是不是越來越感覺,曉秋纔是和你志同道合的那個人?”鄭楚湊過去問唐明。
唐明卻沉默許久,沒有回答。或許鄭楚也知道,此時的唐明,面對這個問題,自己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不願意去面對罷了。
“唐明,你敢說自己對曉秋沒有一點好感?”鄭楚卻想好好地逼問他一下,讓他在感情面前,必須直面自己的內心。
唐明卻忽然站直了身子,有些不滿地說:“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她只是好朋友!”
鄭楚起身,拍了拍唐明的肩膀說:“唐大少爺,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欲蓋彌彰?唉,不承認就算了,我走了。你這是剪不斷理還亂,好好想清楚了,別幹傻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送走鄭楚之後,唐明卻仍舊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胸口壓抑着,有些難以呼吸。
回到家,唐明躺在牀頭,拿起牀頭一本醫學書剛翻了兩頁,手機響了起來,抓起來一看,是嚴曉秋的微信。
嚴曉秋:“抽空你要向果果道歉,相信我,潑水的事情確實不是她做的,你錯怪她了。”
唐明思索了片刻,回覆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果果也很不容易,最近事業低谷期,你還冤枉她,她會感到挫敗的。她不是那個你們哄一下寵一下就可以心滿意足的小妹妹,她有她自己的內心世界。唐明,作爲她的親哥哥,你需要走近她,多關心她一點。”嚴曉秋說。
“謝謝你這麼關心果果。但是,你發來消息,只是爲了說這個嗎?”
唐明回覆完,緊盯着手機,似乎有些迫切地想要等曉秋的回答,但是,手機屏幕的光已經開始漸漸暗了下去,曉秋一直沒有回覆。
唐明躺在牀上,手裡拿着手機,頁面一直
停留在他給嚴曉秋髮的最後一條消息上,可是曉秋卻始終沒回他。
唐明不禁想起那天的一幕:
陳姍姍將手伸向曉秋,說道:“我有個同事住附近,我來找她玩,你好,我是陳姍姍。”
曉秋看着自己,指向陳姍姍:“你……你好。唐明,你們認識啊?”
陳姍姍聽完,上前挽住自己的胳膊,笑道:“我們當然認識,不僅認識,關係還不錯呢!唐明哥,你說是不是?”
回想起當日,唐明不禁閉上眼睛,感嘆道:“曉秋啊曉秋,你一直讓我走進果果的內心世界,可你的世界,又有誰能走進去呢?”
蘇芒回到家,剛放下拎包準備脫衣服,就接到了蔡玲的電話。蘇芒邊接電話邊換衣服:“喂,玲姐……”
隨後,蘇芒的動作卻忽然僵持住了,滿臉驚訝地問道:“陳嘉明破產了?你是特地打電話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的嗎?……什麼啊,我們都離婚了,他破產負債和我有什麼關係?放心啦,不會影響到我的。”
掛了蔡玲的電話,蘇芒神色有些複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忘了要換衣服。若說難過倒是談不上,畢竟陳嘉明傷害了自己,自己對他早就沒有任何感情了,大概只是消息突然,有些吃驚罷了。
正發着呆,手機又想了,蘇芒以爲還是蔡玲的電話,可接起來才知道是律師:“什麼?您是律師?不不不,您聽我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陳嘉明是否破產,是否揹負債務,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他的前妻,明白嗎?”
那邊的律師說:“蘇小姐,債務是在你與陳先生夫妻關係存續的期間產生的,因此等同於夫妻共同財產,理應由你們共同承擔。”
蘇芒一聽,立刻激動道:“離婚的時候,他的錢我一分也沒要,現在你卻跑出來和我說,我要負擔他破產造成的債務?對不起,這樣的法律常識我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不等律師繼續說,蘇芒就一下子掛斷了電話,跌坐在沙發上……
沉默片刻之後,蘇芒又給蔡玲打了過去:“玲姐,陳嘉明的律師剛給我打電話,說陳嘉明破產了。但是,他要我負擔一半債務。”
“他要你負擔債務?”蔡玲那邊明顯地提高了一個聲調。
蘇芒再次激動地說:“你也很驚訝對不對?結婚時,我們財產互相獨立,彼此從不過問對方經濟情況,我也沒花過他陳嘉明的一分錢。而現在,他卻一個電話打過來讓我幫忙還錢。這到底是爲什麼?”
蔡玲嘆了口氣,安慰道:“別急,你還懷着孩子呢,不能這麼激動。聽說他父親都病倒了。”
蘇芒滿是無助地問:“我該怎麼辦?我哪有那麼多錢。”
蔡玲想了想,答道:“我幫你找律師,你不能傻,這些債務不是小數目。”
“雖然我和陳嘉明沒什麼了,但畢竟他們兩個老人待我不錯,我還是希望這件事不要讓他們兩個難過。”蘇芒無奈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