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年富力強,兒子衆多,而且沒有立下太子。所以扶蘇身爲長子,背後之人會受到一些眼光的格外注目。
當然這些注目並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扶蘇出現一丁點錯誤,別有用心之人就會將其放大千百倍,傳到皇帝的耳目之中。久而久之,扶蘇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就會不保。
扶蘇可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這樣將可能意味着,他會敗給其餘的兄弟,他可是有十七個兄弟,大的只比他小几個月,小的才十歲。但是這些兄弟的背景都不差,他們的母系的力量,都能夠讓皇帝重視,是扶蘇有力的競爭者。
高崖往外突出,站在上面,可以將整個山谷都可以盡收眼底。按道理,這麼一個要害之地,應該會被重兵把守纔對,最不濟也應該安排一兩個哨兵在這裡。
可是一路小心翼翼攀爬上來之後,陳勝卻發現這個地方卻沒有半個人影。讓陳勝大爲驚奇,這夥人也實在太過於張狂,行事竟然如此粗率大意。
不過陳勝心中也暗暗僥倖,虧得這山崖上面沒有人影,要是有哨兵的話,他還得費力氣去清除,他也無法百分之一百可以保證,能夠將對方襲殺而不露痕跡。
山崖上山風凜冽,如刀鋒在人的臉上颳着,讓人覺得隱隱生疼。陳勝呼出一團白霧,指着山崖下方說道:“公子,你看,這就是他們建立的中轉站了。”
兩個禁衛將扶蘇攔在山崖邊上,不讓扶蘇過分靠近那高約三十丈高的山崖邊緣。不過扶蘇的視野足以將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山崖下方燈火通明。
在下方的山谷兩邊,外面用圍欄圈起來,就像一個山寨一般;裡面用木材搭建了不少簡陋帳篷,山谷前面的空地之上,一座座像小山一般堆壘起來的東西,被密密實實的油布遮蓋着,還用石頭給壓實,想來這些就是還沒有被轉運走的糧食。周圍人影走動,顯然是守衛森嚴。而且從地勢上看,想進去這山谷,只有沿着河灣,朝着巡邏隊出發的地方走去,然人那邊守衛森嚴,根本無法混跡進去,就算是強攻,也未必一時半會就能夠安然進入其中。
而且這些人靠近河灣,河裡的剛好停泊着數十隻船隻,一旦發現不妥,可以讓裡面的人迅速轉移到船上,快速逃離這裡。
此事停泊在河灣上的船隻上,燈火通明。一些船隻的船身吃水已深,此事已經開出了河道之上,而有些則靠近河岸,地上有不少人扛着一個個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口中喊着低沉的號子,邁着沉重的步伐將肩膀上的貨物運送到甲板上,而甲板上面,又有人將搬運上來的貨物運到了船艙裡面去。從高崖上看下去,就像一羣密密麻麻的螞蟻正在搬家一般。他們搬運的貨物,看樣子就是糧食了。
看到這一幕,扶蘇籲出了一口濁氣,事情到了這裡雖然還沒有解決,但是起碼已經被他找到了一個敵方的據點,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功績。他不想打草驚蛇。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賊窩,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扶蘇天生謹慎,聽說這山谷裡面賊人頗多,單憑自己手頭上的十餘人,他絕不會做出魯莽之事。於是想等蒙毅率領禁衛軍過來,到時候再攻進裡面,將一干賊人抓獲便可。
陳勝的臉色忽然就微微發皺了起來。因爲他看到山谷下面,整整齊齊地排列着十多輛大車,這些大車他可是認得。這是凌家車隊裡面的車輛。它們怎麼會在這裡?想到凌家那個冰冷的小美女,陳勝的胸口微微發熱。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恢復了理智,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實際上凌家的商隊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很難解釋,那就是他們跟這一次搶購帝國儲備糧草的事情有着極大的關係,說不定還算得上是主謀之一。
陳勝對於這個有些不解。凌家作爲一個商家,怎麼會牽涉到這複雜的政治事件中來。難道凌家對於富甲一方的地位仍不滿足,想裂土封侯?
對於自己的想法,陳勝也難以判斷。人的貪念,素來都是大膽而瘋狂的。只有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之下,人是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去做的。
陳勝苦笑了一下,對着扶蘇說道:“公子,我到下面去觀察一下情況,看看下面那些人的實力如何,,您儘快通知蒙大人,讓他率軍過來。”頓了頓,扶蘇又補充道:“最好有水師在河道下游堵截這一羣賊人,如果沒有,也要儘快在河道下方的狹窄之處設下屏障,將這些傢伙一網打盡!”
“什麼?”扶蘇眉毛一挑,不解地說道:“你怎麼下去?”這山崖的高度,膽小之人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都足以嚇得半死。陳勝又如何能夠下去。不過陳勝的其他提議扶蘇卻非常贊同,當即把手一揮,後面一個乖巧的禁衛軍就疾步往山下奔去,把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彙報給蒙毅大人。
“這個簡單。”陳勝淡然一笑,解下了一直帶在身邊的一個包袱,一大捆繩索就露了出來。顯然出發出去,陳勝已經料想到了要用到這些玩意了。
除了繩索之外,包袱裡面的其他東西讓扶蘇感覺到很新鮮,一塊牛皮夾裡面,竟然整整齊齊排列着十多把形態各異的小刀和鉗子,扶蘇還沒有見過如此精巧的刀具玩意,這些都是陳勝自己做模,讓鐵匠們專心鑄造出來的玩意。扶蘇自然不知道,這一套是用來做手術的器械。
扶蘇不由問道:“這些刀具,有何用途?”除了刀具之外,扶蘇還看到這包裹裡面有一把約兩尺長的、用厚厚牛皮包裹起來的三棱的細刃和一把製作非常精美的小型弓弩和大約十來支短箭。
看到那三棱刃,扶蘇身邊的胡會永和其他的禁衛們臉色微微一變,他們都是在刀刃裡打滾多年的滾刀肉,自然明白這古怪的兵器所能夠給人帶來的創傷。要是被這三棱刃刺到身體裡面,給人所帶來的是三面的創傷,這種傷口極難治癒,而且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給對手放血,造成的傷害非常嚴重。
但是禁衛們也非常知道,這麼古怪的兵器,非常難以鍛造出來,能夠設計出這種兵刃的人,其用心也是非常歹毒……
但是對於自己這麼一點小玩意,陳勝卻覺得非常寒磣。他身上的三棱刃有正式名稱,名叫軍刺,是前生他所在的特種部隊裡的常規武器,而且造型更加邪惡。配套的武器更多,功能更加優良。那弓弩也是一樣,都是特種部隊的常規武器,他不過是按照自己所見過的樣子,請工匠鍛造出來罷了。
不過打造這麼兩樣東西,也着實不容易,那個年過七十的老鐵匠手藝已經爐火純青,也足足失敗了十多次纔將陳勝的三棱刃給打造好。那短弩就更加不用說了,但是老鐵匠再厲害也打造不出他所需要的鋼絲絃,最後也只能用彈性極好的牛筋替代了。
“這些小刀,是用來救人的,這把三棱刃,是用來殺人的。”陳勝回答很簡潔,招呼幾個人幫忙把繩索固定好,說道。
扶蘇所有所思,看着那閃着寒芒的小刀刃口,心裡卻是不解,這小刀如此鋒利,殺人也是一刀一個準,怎麼就是用來救人的了?
樊噲對着陳勝說道:“陳老弟,要不我陪你一塊下去,多一個人安全一些。”
陳勝認真地打量了樊噲一下,說道:“你的個子太大個,容易暴露目標,我也怕這繩索支撐不住你,摔下去就死定了。”
“那我去。”胡會永說道。他的話不多,但是每一句話都非常堅決。
陳勝又搖了搖頭。其實陳勝知道特種兵作戰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組隊行動的,各司其事,互相配合,這纔會增加事情的成功率。陳勝雖然只是隨軍軍醫,但是也學到了團隊合作的重要性。
但是有一點是,合作的團隊必須是默契的,互相瞭解的戰友,而不是隨便拉上個人就可以去做的。這樣子還不如單獨行動安全。
“放心,我一個人足以,你留在公子身邊,保護好公子。”陳勝對着胡會永笑了一下,從包袱裡拿出一雙皮手套,套進了手中,然後又將弓弩和三棱刃別在了身上,整理好了一切之後,悄然攀爬着繩索往下滑去。
“這小子,膽子可真大啊!”扶蘇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而且還很有性格。”看着陳勝的身體越來越接近山谷,扶蘇懸着的一顆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只是他心裡卻多了一團疑雲,尉繚大師,也教導他學生這種武技的嗎?
悄然落地之後,陳勝當即發出信號,讓上面的人把繩索收起,不要暴露了蛛絲馬跡。他很清楚,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導致他被發現。而單人匹馬被發現,下場一般都會很悲慘。
PS 電腦壞了,在網吧碼字,慢。只有一更,不過,明天至少三更……以後沒意外,都至少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