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鐵騎。
這是孟黑龍的家底。這些鐵騎。從騎士到戰馬,身上幾乎都披着重甲。能夠組建一支這樣的騎兵,足以說明孟黑龍在南海的實力多麼可怕。也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實力,他才能夠成爲南越西甌之地的霸主。在秦軍侵入南海之前,他便是依靠着這一支大軍作威作福,讓南海各地的領主們對他保持着臣服的態度。
孟黑龍本來也想率領自己的鐵騎北上和閩越王騶搖一較高下,想試一下到底是他的鐵騎厲害一些,還是騶搖軍中的藤甲軍團強大一些。不過這個願望還來不及實現,就被秦軍打破了,秦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滅東甌、閩越,讓他大失所望。不過從他的軍團擊敗了秦軍統帥屠雎的精銳上對比,這已經足以證明他的鐵騎比騶搖的藤甲兵強大得太多了。
騎兵挺帥海豐,此時躊躇滿志。大王讓他率領鐵甲騎兵出戰,分明是給他一份天大的功勞啊!海豐的所屬的部族並不算大,依附在孟黑龍的部下,除了孟黑龍的實力強大之外,也是想借助孟黑龍的實力,拓展他部族的生存機會。在南海百越之地,歷來戰亂紛紜,沒有強勁實力的部族,註定要成爲某一方勢力的附庸,不然就只有滅族命運。部族也可以在戰爭之中,擄掠奴隸人口,迅速壯大着自己的力量,成爲新的舉足輕重的勢力。海豐此時已經想到,此戰俘虜的秦軍,可以爲他部族換來多少奴隸和財富了。
“快速挺進,過河之後,迅速列陣,突擊敵軍,救出被困的友軍!”
大軍踏上了浮橋。浮橋搖搖晃晃的。不過習慣往來兩岸的騎兵們,都已經習以爲常。騎術精湛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身披鐵甲的戰馬和戰士,重量接近五百斤,在快速奔馳之下,再穩固的浮橋,都不可能保持平穩。
不過今夜過橋的騎兵實在太多一些。所以浮橋的橋墩都發出“吱吱”的微顫。每一個木質的橋墩,實際上都已經被用鋸斷了三分之一以上,只要受力到了一定的程度,整座浮橋便會垮塌!
特戰戰士們緊張地盯着浮橋。此時他們非常擔心,浮橋斷得太早或者太遲。更嚴重的是,如果浮橋並沒有按照他們設想般崩塌,那就會置襲擊敵軍的戰友們於死地!要知道,襲擊敵營並沒有騎兵,面對着敵人騎兵的時候,只有被屠戮的份兒。
盧建輝此時雖然浸泡在水裡,可是鼻樑上卻是滿滿的冷汗。盧建輝是這一支特戰戰士的領隊。陳勝把這個任務交到他手中的時候,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失敗的結果。
“頭兒,我們要不要執行第二個方案?”看着密密麻麻的南越鐵騎已經過了浮橋的三分之二,手下已經有隊員按耐不住了。按照計劃,敵人的軍隊只要開赴到一半,這浮橋就會徹底的崩塌了。
“不,先等等。”盧建輝咬着嘴脣說道:“第二個方案一旦執行,兄弟們恐怕沒有人能夠活着回去。”
“但敵人的騎兵一旦出現在對岸……”
“等着!”盧建輝的語氣斬釘截鐵。他比任何戰友都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不過郡守大人更是吩咐過,任務若是失敗了,馬上撤退,絕對不可以暴露了目標。他們這些戰士的作用,決不可讓敵人這麼快就知道。
“咔嚓……”浮橋下方的木墩開始發出了細微的粉碎聲音。這些聲音正在橋上奔走的鐵騎聽不清楚。但是潛伏在周圍的特戰戰士卻露出了喜色。
“轟隆……”一聲,就在南越鐵騎的先頭部隊快達到了橋頭的時候,整座浮橋竟然毫無預兆地崩塌了下去!
一陣人仰馬翻。“嘩啦……”“恢律律……”“啊……”一時間,河道上響起了一陣馬嘶人叫的聲音。
“呼……”盧建輝擦了擦臉面上的水漬,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心中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根據目測,至少有上千騎兵踏上了浮橋墜落河道之中。不管這些騎兵的騎術多好,起碼死傷也得超過一半。別的不說,光是這些騎兵身上披着的重甲就有八十斤重。沒有哪一個騎士,能夠負重百十斤,倉卒之際常有無阻吧?再說了,墜河的時候,不僅僅有騎士,還有戰馬,受驚的戰馬,就可以把身上的騎士弄翻水中。橫衝直撞之中,會製造出多少意外死亡來,誰也說不清楚。
河岸之上。海豐的臉色由紅轉白,然後又變成了紫黑色!“快救人啊!”海豐慘號了起來。這正是樂極生悲了。本以爲鐵騎渡河之後,便可以對秦軍展開大肆的屠殺擄掠,卻想不到在過河的時候遭遇這樣的意外,實在是太悲催了!要是這墜河的鐵騎出了大損失,孟黑龍會活活地把他撕成碎片!所以孟黑龍的表現已經有些竭斯底裡。
“那傢伙是孟黑龍嗎?”悄然潛伏到對岸的水草旁邊,盧建輝指着海豐,問旁邊的戰友。此時孟黑龍上跳下竄的,並沒有注意到,距離他不過二十餘米的河道之中,殺氣凜凜的眼睛正盯着他瞄。岸上的敵軍此時也是把心神放在了墜河的戰友身上,並沒有發現早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不遠處。
“應該不是。大人給的資料顯示,孟黑龍是個大胖子,此人雖然魁梧了些,但離胖字還是有些距離。”
盧建輝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那先放過他。大人說了,我們的目標是孟黑龍。其餘目標可以獵殺。但不能打草驚蛇。等我們收拾了孟黑龍,再順手結果這傢伙也不遲。”
戰士們紛紛點頭,然後在水草掩蓋下,悄然潛下水中,只露出一段短短的蘆葦稈子和一陣細微到難以察覺的水紋。此時下游正人仰馬翻,死傷慘重,哭聲慘號聲連天,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上游水中這般細微的變化。特戰隊員們在等待着他們最想獵殺的目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