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說,你看着辦吧!”見效果差不多了,陳勝把殺手往石頭上一放,拔開了他口中的破布之後,語氣依舊平淡地說道。
“哇……”腹腔和肺部都被嗆出了不少水,殺手趴在石頭上面一陣猛烈地嘔吐,把膽汁的剖吐出了不少,緩過勁之後,看到陳勝那依舊淡漠卻殺機四起的眼神,殺手心中寒顫不已。他是殺人的好手,自然明白這種眼神裡面所蘊含凜然殺氣。而他更加清楚,如果陳勝要殺他,肯定不會爽快地把他給一刀瞭解了。
陳勝說完話,就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比拳頭略大的石頭,握在了手中,不停地試着手`感,眼睛盯着殺手兩手的手指看着。
殺手臉色一變,猜到了陳勝想幹什麼。如果還死犟不說話,那石頭就會朝着自己的手指招呼過來。這可比尉繚所威脅要剁下他手指可嚴重多了。殺手渾身哆嗦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我說了!”
陳勝對着尉繚微微一笑。把手上的石頭丟了一邊,開始聽尉繚審問。
經過了尉繚的審訊,兩人也弄清楚了這些殺手的面目和目的。
果然不出尉繚所料。這些殺手全部是以前楚王室的熊羆內衛。當年楚國大敗滅國,熊羆內衛在一名首領的領導下,趁機作亂,殺死了不少郢都的王公貴族,掠取了財寶無數,遠遁他處,建立起了一個組織。爲了掩飾過去的身份,組織打起了反秦的口號,號召並且團結了一部分反秦的各國舊貴族組成了復辟聯盟,在六國舊貴族裡面頗有影響力。
這一次,組織受到聯盟裡面的一個重要人物的邀請,追殺身懷藏寶圖的齊國公子田鵬。田鵬在組織和這重要人物的合擊之下,全軍覆沒,隻身逃進了這一帶深山之中。眼下,組織和那重要人物的力量,都在周圍大山之中進行搜尋,試圖找到田鵬的蹤跡,好奪取他手中的藏寶圖。
“你們的首領和那重要人物,叫什麼名字?”最後,尉繚皺起了眉頭問道。
“我只知道我們的首領姓項,不知其名。那聯盟中的重要人物,我就更加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曾經是韓國王族。”殺手垂頭喪氣地說道。
“熊羆內衛不全部姓熊嗎?”陳勝眉毛一挑,不解地問道。
“不錯,原來是這樣子的。”殺手喘出了一口濁氣,說道:“可是經過幾次內亂後,我們熊羆內衛的數量大大減少,只好從軍中挑選一些猛士擴充進來。這項首領就是如此進來的。”
“不錯,應該如此。”尉繚點頭稱是,說道:“此人或可能與項燕有些關係,不然也不能混進熊羆內衛之中,更不可能挑動得了熊羆內衛的反叛。對吧?”尉繚冷冷一笑,看着眼前這個殺手。“你若不清楚此人身份,又怎麼知道他姓項,又怎麼知道那重要人物是韓人?你很聰明,真話假話各一半,不過,在我面前,這點伎倆是沒有什麼用處,最好還是說點實話。”尉繚的聲音讓殺手心寒。
殺手深吸一口氣,他本以爲能夠用假話矇騙得了尉繚,可是聽到這話,他深感絕望。忽然張口“哈哈”大笑了一聲。用力一掙,低頭就朝着尉繚一頭撞了過來!
“不知死活!”尉繚側身一避,那殺手的頭狠狠撞在了尉繚所坐在的石頭之上,鮮血迸濺,整個人軟癱了下去。
陳勝被這突然的變異嚇了一跳。想不到這傢伙竟然會忽然暴起。俯身去察看這殺手的時候,發現這殺手已經有氣進,沒氣出。瞳孔正在放大,陳勝只好苦笑着說道:“老師,他沒救了。”
尉繚臉色平淡,嗯了一聲,說道:“六國餘孽,死不足惜!”說完這一聲之後,尉繚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陳勝見老師似乎有着什麼困擾,在一旁不敢打擾。好一會見老師還是沒有動靜,才問道:“老師,怎麼啦?”
連呼幾聲,尉繚纔回過神來。說道:“沒事,只是想到這六國餘孽竟然如此猖獗,不知皇帝是否察知。心中有些憂慮罷了。”
這麼一段時間下來,陳勝也已經清楚了老師的真實身份,知道老師曾經擔任過秦國的國尉一職,曾經是秦國的國字級的領導,跟當今皇帝的關係密切。陳勝想了想,說道:“蚍蜉撼樹,談何容易。這些餘孽若是有能力威脅到帝國的安危,那當初他們也不會亡國了。只要帝國治理得當,使得六國六國遺民歸心,則天下清明,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動得了大秦的天下。”
聞言,尉繚連連點頭。這徒兒年齡雖小,但是見識卻是不低。知道“歸心”二字,是維繫天下的根本。本來還想多言幾句,但是尉繚想到時候未到,陳勝年紀尚輕,現在就知道他的安排,不會是什麼好事。於是示意陳勝去挖個坑,把這殺手給掩埋了,以免暴露了兩人的蹤跡。
處理完了殺手屍體,兩人知此地不宜久留,打獵自然也是不能繼續。爲了避免遇到那些搜山之人,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繞路回去。
陳勝熟悉此地,知山中有近路,只是陡峭難走,平時極少涉足。但是眼下這種情形,走那一條山路,纔是最安全的舉措。陳勝看了看天色,計算了一下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多久,算出了結果之後,他有些欣喜地說道:“剛好,出山之後,天色剛黑,就不會有人能夠發現我們的蹤跡了。”
一路崎嶇,多年沒有人走過的山道已經被灌木枝蔓所填充,走起來非常艱難。而爲了不_泄露蹤跡,兩人不敢以刀開路,所以一路上,速度比料想的還要慢了許多。
走出了五六里路的樣子,山勢變得更加崎嶇難行,山體陡峭,怪石林立。陳勝不時回頭頻頻提醒老師要小心。陳勝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低聲對着尉繚說道:“老師小心,前面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