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重回故地

來到試煉場,一一拜過宗主和各位峰主後,也不管其他人些許怪異的眼神,他迫不及待地來到拜入落劍峰弟子的休息區。

此時休息區內共有三人,分別是身着青衫,身子略有些單薄的雲風;一身黑衣、面容冷酷、臉色發白的冷玉;眼神靈動、身材凹凸,着紅色短裙的玲瓏。

雲風知道接引自己的極有可能就是大師兄,一直忐忑地期待着。在見到大師兄的這一刻,他終於忍耐不住,立刻溼紅了雙眼。兩年未見,大師兄明顯憔悴了很多。強忍着沒有直接表明身份,還是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廖師兄,你來了。”

廖無雙身軀一震,這聲音竟有些耳熟!但眼前之人自己並不識得,勉強平復着心情說道:“你知道我是誰?你要拜入落劍峰?”

雲風用幾乎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是落劍峰入室弟子廖無雙,在下的確是要拜入落劍峰。”

廖無雙望了望雲風身後的巨劍,壓抑着激動的心情說道:“你應該是劍修不錯,拜入我落劍峰並無不可。只是當前我脈人單力薄,你可不要後悔。”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忠厚真誠。雲風激動地道:“我絕不後悔!”

廖無雙和雲風辦理了接引手續後,又來到冷玉面前。不知爲何,此人也給他一絲熟悉之感。修道之人感應敏銳,自然不會輕易弄錯。但是今日幾人均素未謀面,卻讓他接連產生了親近熟悉之感,甚是奇怪。他只道是因爲二人選擇落劍峰而成爲同脈師兄弟的緣故。

冷玉看着廖無雙,眼神似乎也有些異動,不過很快還是平靜了下來。廖無雙再次確認他拜入落劍峰的意圖後,也與他做了接引手續。

廖無雙沒想到居然有女入室弟子拜入落劍峰,而不是落月峰。只見這位女修雙眼靈動,身材凹凸有致,一身穿着極爲大膽,氣質絕不在水靈兒之下,甚至比上官蝶舞亦不遑多讓。

廖無雙又介紹了三人彼此相識後,便帶三人去落月峰領取了此次通過宗門大考所獲的獎勵和日常修煉的資源。

此次宗門大考成爲嫡傳弟子的獎勵是靈石一萬、六品道器一件、中階秘術一種、各類修煉、療傷等輔助丹藥一瓶。此丹藥爲三品丹藥,是道徒級別能用的最頂級丹藥,甚爲珍貴。

此外還領取了嫡傳弟子一年的修煉資源:靈石一萬兩千枚、各種草藥、材料等日常用品若干。入室弟子的獎勵和資源則在嫡傳弟子的基礎上減少三分之二。

巧合的是這次發放資源的主事人仍是上官蝶舞和水靈兒。二人對雲風拜入落劍峰甚爲驚訝,在受到百般刁難後,衆人終於拿到獎勵和資源。

帶着沉甸甸的儲物袋,此刻廖無雙才感覺有些真實,今天的這一切並不是夢。

回到落劍峰,廖無雙先去劍湖將好消息稟告給師父,楚葉聽聞只是略有驚訝後便讓廖無雙自行處理。廖無雙知道師父內心傷痛,只希望能借助新來的師弟師妹重新撐起落劍峰。

按照慣例,拜入他脈的弟子要將所得資源貢獻一半作爲入脈資本。雖然落劍峰當前很需要這些資源,但廖無雙把所有修煉資源重新整理後,還是決定全部返還給三人。在他看來,人才是一脈最重要的資源。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三人竟不約而同地選擇拒絕,他們除了拓印幾種中階秘術和領取一些日常用品外,靈石丹藥全部上交給了落劍峰。

廖無雙今天經歷了太多大喜大悲,一時間竟有些習慣了,似乎今日發生什麼都不再奇怪。手上有了這五萬多靈石,他可以買更多的材料打造兵器拿到坊市上出售,換取其他修煉資源。他又召集所有記名弟子安排幾人修煉、洞府居住及其他日常事宜,直到傍晚,所有事情才告一段落。

深夜,雲風躺在牀上仰望天空,思緒萬千。終於又回到了幻劍宗,回到了落劍峰,終於又見到了疼愛他的大師兄。如今自己隱瞞了身份,今後到底該如何與之相認?

想了許久都沒有頭緒,困頓間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又夢見了兩年前常夢見的場景。他孤身一人走進劍湖中央,湖中的巨劍化爲一道白光進入體內,撐爆了他全身的經脈。

再次從夢中驚醒,天還未亮,雲風感覺心中煩悶,打算出去走走。走着走着無意間來到了自己兩年前住的洞府,洞府內有光亮傳出。

只聽見大師兄喃喃地說道:“風師弟,今日有三名弟子拜入幻劍宗,其中一人叫我大師兄,我差點以爲是你。從小你就愛圍在我的身邊,一眨眼你失蹤已有兩年。小小年紀,劍道資質奇高,你若是安在,將來一定會有大作爲。”說罷用手摸着雲風的臥榻石臺,一幅黯然傷神模樣。

雲風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撤掉化形之術,恢復本來面目。三步並作兩步走進洞府,撲通一聲跪倒在廖無雙面前,哭道:“大師兄,雲風好想你。”

廖無雙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愣了片刻。低頭一看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師弟雲風,今日之事當真如做夢一般。他攙扶起雲風,不可置信地道:“風師弟,真的是你?你是楚風?”

雲風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兩年前我誤入一處無名古洞,苦修兩年後終於得以重返師門。因怕引起他人誤解,這才幻化外貌僞造身份,希望大師兄不要怪罪。”

廖無雙聞聽此言終於壓抑不住,哽咽地叫了一聲風師弟,隨即抱住雲風嚎啕大哭。

兄弟二人久別重逢,喜極而泣。廖無雙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雲風非但沒死反而實力大增,成爲了嫡傳弟子。看來自己心中所堅信之念並沒有錯。二人一經相認,便決定立刻連夜拜見師父。

劍湖畔,夜有微涼。有兩個人影正在交談,一人背手站立,正是楚葉。一人雙膝跪地,似在哭訴。待二人走進,才發現跪地之人容貌,雲風大喊一聲:“是你?”此人正是與他一同拜入落劍峰的另一位嫡傳弟子冷玉。

冷玉似乎面有淚痕,對二人的到來甚爲驚訝。楚葉背對着三人,枯槁的身影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他緩緩轉過身。對雲風來說,這個轉身彷彿是從沒有過的漫長與期待。他已記不清上次師父面對他們說話的樣子。

師徒二人此刻終於再次重逢,雲風雙膝重重跪地,淚如泉涌,哽咽地喊了一聲:“師父!”廖無雙也跪了下來。

楚葉望了望跪在地上的三人,如釋重負般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在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師徒四人竟有重聚的一天。老天開眼,可憐我楚葉這一生孤苦伶仃,所以又把你們還給了我。”

雲風和廖無雙眼中含淚,困惑地看了看冷玉。聽師父之言,難道說冷玉也是師父的弟子麼?

似乎看出了二人所疑,楚葉大手一揮,微笑着說道:“你們三人站起來說話,雨兒,這兩位師弟不是外人,把你的事情如實說來。”

廖無雙和雲風的神情從困惑轉爲詫異,彷彿見鬼一樣望着冷玉。莫非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師兄冷雨?廖無雙早年頗得冷師兄照顧, 此時終於明白了見面時那種熟悉的感覺。

雲風雖未見其人,卻聽說了他的很多事蹟。據說冷雨乃是繼水清道人之後最有希望晉級道尊的劍道天才。五歲練氣,十歲築基,三十歲已成道長高手。一身劍術於同階之中罕有敵手。

但在早些年一次秘境試煉時誤入一處洞府,導致神魂盡毀,只剩下一具軀體。楚葉用盡辦法確認復生無望後,軀體火化,就此隕落。

冷雨此刻才知道,原來另一位散修竟然是自己的師弟。他長嘆一聲,彷彿陷入回憶一般:“十五年前,師父帶領幻劍宗弟子在一處秘境採集一種珍貴的煉器材料。我因好大喜功,脫離師父的防禦範圍,結果誤入一處洞府。

洞府內有着非常強大的禁制,可以吞噬人的神魂。我幾番嘗試都無法脫身,最終神識全被吞噬,陷入黑暗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時,身處一隱秘宗門內。該地沒有絲毫靈氣,卻佈滿各種黑氣,任何道法都無法使用。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棲鳳國南部荒野之地的一處鬼族部落。此地地勢極低,佈滿鬼氣。鬼族之人體質特殊,可藉助鬼氣之力修煉。

那處洞府原本是一處鬼族專用的傳送陣,但因我體質不同,肉體無法被傳送,只有神魂被傳送走,因此造成了假死現象。

鬼族族長見我資質頗高,便收留我做弟子,幫我重塑鬼族之身。這些年我一直在鬼族之地修煉,幫助鬼族擴張領地。

直至去年,我認爲鬼族之恩已還清,這纔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時,利用傳送陣回到棲鳳國。而我離開鬼族之地後,沒有了鬼氣的支撐,修爲便從道長期下降至如今的築基初期。

爲防止給幻劍宗惹來麻煩,這才改頭換面,利用散修的身份重新拜入落劍峰。恐怕不久後,修爲便要跌破至練氣期,修煉一途也恐怕就此中斷了。如今能再見到師父和諸位師弟,我死而無憾。

雲風從小就經常聽說冷雨師兄的事蹟,一直視他爲心中偶像,此刻更是高興不已。他神色恭敬地拜了拜,說道:“今日師弟失禮在先,還請師兄莫怪。說來我的經歷與你有些類似。

兩年前我在妖獸之地被一頭黑色野豬襲擊,誤入一處無名洞府被困兩年之久。好在因禍得福得到一個高手的傳承。如今化名回到幻劍宗,也是怕給宗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聽完二人的陳述,楚葉微微皺眉,向遠處無人的空中望了望,道:“雨兒、雲兒,爲師知道你二人隱瞞身份回到幻劍宗必然有苦衷。修道之人的個人機緣本就屬於隱秘,爲師也不多問。但如若你們幾人對幻劍宗懷有歹心,爲師絕不輕饒。”

雲風、冷雨、廖無雙三人本就對幻劍宗忠心耿耿,連道:弟子不敢,便都緘口不言。

楚葉在三人身上掃了掃,目光落在了雲風身後的霹靂五行劍上。略一沉思,說道:“風兒,你身上的巨劍可否給爲師一觀。”

雲風毫不疑慮地取下霹靂五行劍,恭敬地遞給了楚葉。楚葉略微查看,面露訝色地說道:“此劍外表古樸無華,普通人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但在爲師看來,此劍的品級至少是天靈器,或者說已經無限接近仙器級別。傳聞整個天南七國只有一件仙器,那是道尊強者才能駕馭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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