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散去,蘄雙手撐着地面,緩緩的站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好在有象轉戒。’心中慶幸的同時,連忙擡腳,也不敢稍作歇息了,急急的往前跑去,現在已經沒有心思撿便宜了。
一路疾行,沒有一絲停歇,半個時辰過去了,嵐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喂,你幹什麼?”
“喂,停下。”
“別跑了!”嵐吼了出來,不過蘄並沒有理他,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跑,不知過了多久。
‘咔嚓’
‘噗通’
也許是跑了太久,一截伸出來的樹枝將蘄絆倒在地上。他靜靜的趴在泥土上,也不動,臉深深的埋在地面,看不清臉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着月上梢頭,蘄慢慢的坐立了起來,隨意的靠在旁邊那顆大樹下交錯雜亂的樹根之上。臉色很平靜,心中卻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已經出來一年了!’
月色有些暗淡,落葉飄零,夜顯得那般寂寥,靜默,似乎被所有人遺棄了。
......
翌日,天朗氣清,空氣清爽卻不顯得寒冷。
微風輕輕飄過,有些調皮的吹拂着樹下盤膝而坐的少年,那黝黑的短髮隨風起伏。一夜的靜坐調息,變得容光煥發,顯得更加精神了。蘄緩緩張開雙眼,眸子中沒有低落,沒有迷惑,有着的只是無限的平靜,暗暗的輕輕握拳,隨即站起身來,一路向西。
雖然離火園是離火外圍的一片密集的深山老林,不過來此歷練尋寶的人也不少,畢竟危險與機遇並存。
......
一行七人走在傭兵,冒險者開闢的一處官道上,神色有些萎靡,不過注意力卻是很集中,因爲這裡可是離火園。
“魏老大,這次我們來這裡是幹什麼買賣啊?”一個略顯猥瑣的矮胖男子湊着腦袋靠向了前方領路的魁梧中年,低聲的詢問道,只是聲音略顯不自然。
“你小子腦子裡是不是又在想那些東西了?”中年男子也不回頭,邊走邊回話,同時矮胖男子摸着他那地中海上的幾根雜草,猥瑣的笑了起來。中年男子也是無奈的笑了笑,“李心葉,你這麼文雅的名字,怎麼就那麼離不開女人呢?”
被稱作李心葉的矮胖男子這下可就不服氣了,開口反駁,“魏老大,這你可就說錯了。不想女人,難不成想男人?再說了,不喜歡女人那還叫男人嗎?”一行幾人也是都笑了起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也不和他爭論了,直接開口說起正事。
“這次我們來找忘憂草的,是筆大買賣。上面有人專門收購,如果能找到一株,夠你們全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嗚——!’
‘奧!’
‘耶!’
一羣人聽到女人,立刻精神起來了,還有一個騷包,身穿紅色鎧甲的光頭大漢搓着那滿臉的鬍渣,手裡拿着一把兩米來長的開山斧,腦袋一搖一搖的,竟然吟起詩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衆人又是一樂,也許這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吧!
道路一旁的大樹下,林蔭裡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
“忘憂草?什麼東西?”
“字面上的意思!”
“很值錢?”
“說不好,按照他們的說法,應該是有人懸賞。”
“哦。”
冷漠的語氣讓人覺得他本應該是漠不關心的,可是樹林裡躥出一個黑影,尾隨那行人而去。
......
一行七人沿着官道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中年男子微微擡起右手,示意停下來。隨後,雙手結印,一聲輕響,隨即,他身前的地面土地攢動,一隻灰色的小豬鑽了出來。也不見男子說話,小豬‘咕咕’的叫了兩聲,便向左邊的荊棘雜草叢中鑽了進去。
“大家都小心點,上次就是在這個附近發現忘憂草的,應該還沒有被人採走,都跟上了。”中年男子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剩下的六人也一改剛開始打嬉皮笑臉,看氣勢感覺還挺靠得住的,各自抽出武器,緊握在手中,緊緊的跟了上去。人羣身後遠遠的吊着一個影子,衆人卻沒有發現,影子再次一閃而過,跟進了叢林裡。
......
衆人跟隨着小豬在雜草中鑽了一陣,穿出叢林,來到一處懸崖邊。
“停!就是這裡。”中年男子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喚回來小豬,開口告誡衆人。
“魏老大,這裡?”一名男子問道,有些不明白了。
“嗯。”中年男子肯定的回答,一行跟隨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嚥了一口唾沫,舉目望去,不足百米的斷崖下,一望無際的幽暗,陰冷的氣息隔着老遠就能感受到。衆人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心直衝到心尖,背心間涼涼的。
蘄側目望過去,心中也是一驚,只見斷崖下是綿延不覺的一片片陰森森的墓地,偶爾能夠瞧見有黑影在動,仔細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有什麼好奇怪的,忘憂草本來就是吸收死氣而生長的,出現在墓地最正常不過了。不過,此處爲什麼有這麼多墳墓就不得而知了。’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很是理所當然。
再次看去,那一行七人在魁梧的中年男子的帶領下,已經消失在斷崖邊,看樣子是下去了。蘄也不再耽擱,迅速貼上一張隱身符,匆匆的趕向了斷崖......
“魏老大,這裡感覺好恐怖啊!”矮胖的猥瑣男子縮着腦袋,有些害怕的往中年男子身旁靠了靠。
“哼!李心葉你的膽子可跟你的體型不符合啊!哈哈哈。”身邊的一個同伴打趣道,衆人都不禁莞爾,氣氛也爲之一鬆。這不過纔剛剛開始而已。
一行人走在黑黃黑黃的溼淋淋的道路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衆人才剛剛走過,腳印兩邊的墓地中似乎動了一下,一陣陰風吹過,好像是眼花了,除了被風壓倒的雜草,根本就沒有什麼動靜嘛!
這時候,蘄也是跟隨着腳印緊緊的追了上來。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兩旁,黑漆漆的,幽深的碑林間,一雙雙眼睛緩緩的張開了,微弱的光,看得有些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