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撲面,妖族在荒野給人蒼涼的感覺,一路無人阻攔,到是有人領路,經過六天跋涉,五人來到萬妖王的居所。
萬妖王有事外出,無法相陪,無名爲此再三道歉。
王浩無所謂的擺擺手:“他不在更好,我也沒準備找他。”
無名笑了笑,問道“王兄遠道而來,不知道有什麼事?雖然妖王不在,往日的情分卻在,
但凡我幫的上忙,一定盡力而爲,王兄不要客氣。”
王浩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道:“我記得你使用的坐騎是雙頭怪鳥,不知道是不是鬼車?”
“正是,鬼車俗稱九頭鳥,想不到剩下兩個頭,仍是被王兄認出來,好見識!”無名不假思索的答道。
“我來妖族就是爲了鬼車的事,不過我不要鬼車,而是要鬼車的蛋。”聽起來有些強人所難,無名作爲馭獸宗的傳人,一定了解孵化之法,鬼車蛋日後便是鬼車,這等於是向別人要鬼車。因此王浩隨後補充道:“也不一定是要完整的蛋,蛋殼就行。”
無名聞言呵呵笑道:“鬼車在我手裡已有千年,蛋殼自然是有的,稍後我便拿給你。”
“那就多謝了。”王浩強壓住欣喜之情,神色如常。
無名客氣道:“談不上謝,鬼車蛋雖然稀少,卻沒有什麼用處,我就是留個紀念。”
“那就好,我還真怕叫你爲難。”胖子本來想鬼車到手就離開,但是卓月和星語卻執意留下來。
“對了。怎麼沒有見到媚兒?”出門前,小醫仙突然問道。
“哦,小公主又不知道瘋去了哪裡,妖王就是尋她去了。”無名無可奈何的苦笑。
卓月面有疑惑。隨即不再發問。
傍晚,星語玩起了消失。
這可是在妖族啊!胖子一臉焦急,正要出去尋找,卓月卻擋在門口。
“看你行色匆匆的,是要去找小妮子麼?”
“除了她,我還能找誰?”王浩氣呼呼的罵道。
小醫仙若無其事道:“她呀,想找無名請教馭獸地知識,又擔心你不同意,乾脆來個先斬後奏,我是被她拉來做擋箭牌的。你要是給我個面子就高擡貴手。不要去找她。”
王浩惱火道:“好端端的學什麼馭獸,難道我沒有本事教給她?再說了,找人請教哪有選在晚上的?”
小醫仙奇怪道:“修真者不需要睡眠。白天和晚上有分別麼?你莫非是在吃醋?”
酸溜溜地胖子當然不肯承認。
小醫仙正色道:“小妮子好學未嘗不是好事。說起來她還是受你的影響,準備專心致力於召喚術的領域,你也知道,召喚術最大的缺陷在於駕馭,召喚出來的巨獸無法駕馭。那就是個廢物,她找無名請教,是要解決駕馭的問題。徒弟肯上進。當師傅的應該是開心纔對,你說呢?”
胖子鬱悶道:“快樂什麼呀?找徒弟都是爲了傳承,希望把本領傳下去,這小妮子把精力用在旁門左道上,什麼時候能煉出丹來?”
小醫仙嗔怪道:“瞧你說的,好像除了你的煉丹術,別人的本事都是旁門左道。陳玄地陣法,無名的馭獸,這些都是玄門頂尖法門。別人想學還學不到呢,星語的天賦這麼好,你別糟蹋她地才華,她完全有能力博採衆家之長,甚至自成一脈。”
王浩嚷嚷道:“當初好像是你非要叫她拜我爲師的,現在又說我耽擱她前程啦?”
小醫仙無奈的解釋道:“誰說你耽擱她前程了,我是說,叫你給她足夠的空間,讓他可以博採衆長,這樣她才能走的更高,更遠。”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你就是換了種說法。”王浩固執己見。
“隨便你怎麼想,我才懶得理你,當初我是基於星語地純火屬性,才叫她拜你爲師,想讓她學你的御火術,誰知道你還是個煉丹師。要是一門心思鑽研煉丹,李蘆比星語更爲合適,我觀察過,他也是純火的屬性,可惜天賦方面差強人意。”小醫仙不經意間輕嘆了一聲,世間遺憾地事原本就不少,要是有一份悲天憫人的心思,如何快樂的起來,所以說佛家的極樂境界也不足以採信呀。
李蘆的人品無疑是上上之選,僅憑自身摸索就能煉出塵劫丹,說明他的悟性也不差。
如果由他來承繼丹王的衣鉢,一定能夠造福玄門,可惜天賦這種東西,強就是強,弱就是弱,來不得半點的弄虛作假,否則就是自欺欺人,到頭來害人害己。
“嗯,這個建議值得考慮,如今的玄門越來越兇險了,刀光劍影,兵荒馬亂地,說不定哪天丟了性命,無論如何,師傅的衣鉢是要傳下去地。”王浩深有感觸的表示認同,儘管是被師傅趕下了山,還有如玉存在,胖子仍然堅持認爲,他纔是丹王唯一的嫡傳弟子。
卓月驚訝道:“你又要亂來?蘇羈河還沒有着落呢。”
“當然不是,第一次我年少氣盛,不知道輕重,才幫蘇老頭築基,現在明知故犯!”胖子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王浩當然不是能拿李蘆的命運開玩笑,而是權衡利弊以後作出的選擇,李蘆不單是個好人,還是蠻有才華的,不就是天賦差勁了一些,年歲大了一些,只要足夠努力,完全能夠彌補。
說起來,有碧青丹續命三百年,加上歸元丹定期滋補,但凡不是天賦太差,衝到渡劫應該不成問題。李蘆的天賦即便再差,總比蘇老頭強的多吧……不過能不能撐過渡劫,那就很難講了,渡劫面前人人平等。再強的人也要憑藉幾分運氣。
死胖子這是豁出去了,反正是用別人地命在賭,要是換成自己的父母,他肯去賭纔怪。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信心,卓月都認爲有理由博一次,就像胖子說的,博一博,單車變摩托,摩托變奧拓。
爲了確定胖子並非一時地頭腦發熱。卓月追問道:“你不是在抱怨我吧?要不然我賠你個徒弟?
王浩立刻換上一臉的正經:“卓大仙子,你還是饒過在下罷,我纔剛清靜兩天呀。再說我也不急收徒弟。我纔剛到出竅期,距離飛昇還早呢,而且作爲你的第一個擁護者,本人決定不飛昇了。”
“什麼,你也決定不飛昇。”小醫仙一臉的茫然。關於飛昇的推測,即使再合情合理,也不過是個猜想。完全沒有事實依據,品評一番還行,如果就此推翻玄門維繫千年的信仰,未免太兒戲了。
不過,小醫仙很快就從胖子的神情中領悟到一切。
死胖子下山第一件事不是想辦法築基,後來也沒有埋頭苦修,而是一心一意尋找獵物,尋找合適自己的女人就此隱居草廬。
如今不僅抱得美人歸,還混的風生水起。界儼然就是人界的土皇帝,當然就更加不肯飛昇了。
搞清楚狀況地小醫仙不禁一陣輕嘆:“你的胸無大志還真是貨真價實,不但對權力和名望不感興趣,連修真者對力量的追求也放棄了,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想方設法地搜刮?利用天材地寶提升修爲呢?”
“自由。我喜歡御劍飛行的感覺,我喜歡不受任何束縛,我玩命的提升修爲,動機是很單純的,無非是不想被人欺負。”這番話也算是胖子的肺腑之言了。
半晌沒有等到小醫仙地回答,王浩有些尷尬的問道:“是不是非常的沒有追求,非常幼稚?”
“不是,你是個值得羨慕地人,至少你知道爲什麼修煉,我在元嬰期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小醫仙口中說的好聽,可是胖子老是感覺她的目光像是在審視稀有動物。
“不可能吧!”王浩不甘示弱的問道。
“爲什麼不可能?大部分的玄門弟子都和我一樣,才幾歲的時候,就被師傅收留,然後是漫長的閉關,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大家都在埋頭苦修,你不會考慮爲什麼要修煉,就像小孩不可能考慮,自己爲什麼要上學,要讀書,父母說要上學,他們就去上學,玄門也是如此,只不過父母換成師傅,學習變成修煉。縱使在閉關的時候想過爲什麼修煉,一路走來,到了元嬰期以後,也一定是感覺十分地幼稚。”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出房間,最終止步於一條小河的岸邊。
王浩兩眼放光,不懷好意的問道:“這麼說你還是想過,而且非常幼稚,反正也沒外人,不妨說出來聽聽。”
小醫仙豈能聽不出他的心思,不過沉默了片刻後,仍然幽幽的答道:“不到六歲的小女孩被關在冰冷的石室,當然會感覺到委屈,我也想過,爲什麼要夜以繼日的修煉,想來想去也沒有答案,那個時候,我修煉的動力就是讓師傅快樂,每次她看到我的時候,都十分快樂的樣子。
小醫仙的這番話應該說道出了絕大多數玄門弟子的心聲,但是胖子卻笑得前俯後仰,這怎麼可能?光是爲了讓師傅快樂就玩命的修煉,就算師傅讓你做一件事,總該有個理由罷,就算師傅沒有說清楚修煉的好處,難道自己還不會問嗎?
當初胖子就問過丹王,不過胖子比較命苦,他問得是“爲什麼要讓我天天燒丹爐?”可惜師傅什麼都沒有說,即便是丹王,也很難和一個幾歲的小屁孩說清煉丹術的神奇。
造福蒼生,這種偉大的想法丹王都沒有想過。長生不死對於小孩來說並不算誘人,至於逍遙遊的境界,整天都是燒丹爐,連自由都沒有,還逍遙個屁!
沒過多久,胖子就打消了好奇,龍門山脈異常陰冷,就算在夏天,睡到夜裡都十涼颼颼的,冬天則是白雪皚皚,草廬沒有禦寒的衣物,對於沒有築基的胖子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到了最後,還是守在丹爐旁邊最舒服,再往後,王浩學會了御火術,並且成功煉出了丹,從此
沉浸其中,十年光景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