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星語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可是,爲什麼覺得有些缺憾?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就這樣,她任由師傅抱住,親吻,渾渾噩噩的彷彿靈魂出竅。
王浩和陳玄是同一種人,魔族不算是大事,千機子微不足道,唯一的大事卻是善待女人。
今夜他確實喝醉了,宣佈完他的大事以後,扔下一副爛攤子,晃晃晃悠悠的離去,本該是動人的表白,看起來卻像是他在耍酒瘋。
可憐的石雀不得不幫他收拾殘局
。
千機子被人打傷,生死難料,這可不是件小事,老傢伙費盡脣舌,不惜威逼利誘才勉強將天恆宮的掌教打發走。比起這個來,壓制住星語仙子成千上萬的仰慕者更加困難,那些失魂落魄的傢伙看到心目中的仙子遭遇狼吻,內心的失落和憤怒可想而知。
男歡女愛無可厚非,如果王浩的徒弟是個姿色平庸之輩,沒有人會說三道四,但是他的徒弟偏偏名花譜上排名第一的星語仙子,這就另當別論了。
玄門裡雖然沒有規定師徒不能相戀,但是別有用心的人難免以此作爲藉口,話說回來,即使星語仙子的戀人不是師傅,而是另有其人,也難保這些傢伙不跳出來阻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要不是有石雀出面壓住,那羣星語的仰慕者在喝的爛醉以後,一定是找王浩的麻煩,而不是乖乖的留在草廬裡睡覺。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是能讓男人瘋狂的動物。
也虧的石雀有口燦蓮花之能,硬是將王浩和星語說成天作之合,衆望所歸,這才斷了豬哥們的念想。
天啊!兩人雖然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勉強說的過去,衆望所歸純粹是胡說,賓客當中,除了陳玄,沒有人認爲這是件喜事。
王浩那一口,不止是親在星語的小嘴上,也是咬在無數仰慕者的心坎上,就連一貫淡漠如水的小醫仙,也是沒來由的心頭一痛,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識到,她是在乎王浩的,修真在於修心,人不能逃避感情,高手更加不會做那種傻事。
入夜,月朗星稀,在龍門山脈來說,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星語心亂如麻的坐在一塊巨石上,心亂如麻。
“小妮子,終於如願以償了,守的雲開見月明,幹嗎長吁短嘆的?”卓月獨自在月光下漫步,兩人正好遇上。
“人家丟人丟到家了,姐姐還取笑人家,這麼大的事,我事先都不知情,而且~他還是醉酒以後,被千機子話趕話趕出來的。連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就說我是他的女人,這算什麼呀?”星語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訴起苦來,也難爲她了,女人一生一次的大事,就這麼草草的結束,誰能甘心?
卓月撲哧一下樂了:“你就知足罷,他以前就有這份心思,本來是要等到崑崙大會當衆宣佈,給你一個驚喜。也許今天看到你受委屈,才忍不住提前說出來。酒後吐真言,這麼表白,比起清醒時候的甜言蜜語強多了。只要他是真心的喜歡你,計較那麼多幹嗎?”
“說的也是,不過~”星語順勢倒在姐姐的肩膀上,別看兩人都見過彼此的父母,但是在玄門算不上什麼,遠不如當衆宣佈來的隆重,而且還是當着全天下的玄門豪傑宣佈,如今,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卓月假裝酸溜溜的接道:“不過,哪個女孩不喜歡聽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呢?你覺得不甘心,何況我們的星語仙子豔絕天下,又不是沒人要的主,要求個浪漫的求婚也不叫過分,對不對?”
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星語覺得無比踏實,懶洋洋的說道:“比起那個,我還是認爲先栓住他比較實際,這傢伙現在越來越花心,前些曰子勾搭上一個女記者,纔不過幾天的功夫,星月宗的莫琳妹妹又找上門了
。”
“你跟蹤他?”卓月笑問。
星語嬌嗔道:“我哪有這個本事,老遠就被他發現啦!哼,他玩,我也會玩,我讓他玩都玩不踏實。”
“你們要是分開呀,兩個人都不踏實。”卓月無可奈何的嘆息。
“對了,我們走了以後,發生什麼事了?”星語這纔想起草廬的搔動,本來王浩醉酒,應該由她主持大局,不過她也跑了,對後面的事一無所知。
卓月白了她一眼,嗔道:“你還好意思問呀,你們師徒兩人都是挺默契的,一個腳前,一個腳後,扔下爛攤子就跑,多虧石雀幫你們擺平,要不然的話,天恆宮的人哪肯善罷甘休?”
星語纔不理天恆宮能如何,她擔心的是自己被人強吻,怪難爲情的,想知道事情嚴重不嚴重,焦急道:“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我不是問天恆宮。”
卓月明知故問,裝傻道:“不是天恆宮,還能有什麼事啊?”
“你又戲弄人家。”星語剎那間羞紅了臉,搖着姐姐的肩膀不依。
卓月咯咯笑道:“還能幹什麼?喝酒唄,好多人都喝醉了,那些掌教,長老什麼的,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還有個星月宗的一個小子,又吵又鬧的喊你名字,被陳玄給教訓了一頓。不知道是不是草廬的酒特別好喝呢,還是豔絕天下的星語仙子名花有主,仰慕者傷心之餘借酒澆愁?”
“無聊,我嫁人關他們什麼事?”星語轉眼間又氣急敗壞。
“這我就不清楚啦,你問完了沒有?”卓月神秘兮兮的催促道。
星語不知所措的點點頭,事到如今,反倒覺得沒什麼好問了。
“那好,陪我喝酒。”卓月變戲法似的取出兩罈子烈酒。
“喝酒?”星語詫異道。
“你以爲我跑到這荒郊野外,是專程來安慰你的?我是找個地方喝酒。”卓月笑嘻嘻的問道,到目前爲止,她的輕紗還覆在臉上呢。
衆人皆醉我獨醒,聽起來好像還不賴,真的這麼做了,就知道不是件快樂的事。小醫仙的心情比那些失落的仰慕者更糟,不開心的時候仙子也喜歡喝酒。
星語不可能猜到卓姐姐不開心的原因,但是喝酒不需要理由,於是,在泛着月亮的河邊,兩個神仙姐姐般的可人對飲起來。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再勤快的人也會變得懶散。
頭痛欲裂的王浩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星語亦嗔亦喜的小臉,沐浴在金燦燦的晨光裡,小妮子當真是說不出的迷人
。
原來王浩也是迷迷糊糊的來到河邊,倒頭便睡,距離她們飲酒的地方不遠,天亮的時候自然就看見了,小妮子是跑來興師問罪的。
事情很明顯,自己不是睡醒的,而是被人弄醒的,王浩用力的揉揉腦袋,詢問道:“你瞪我幹什麼?有沒有清茶呀?”
“茶你個頭,你以爲我想看你呀,惹出天大的亂子,居然躲出來睡大頭覺?”星語別過頭去。
“什麼亂子?”王浩一本正經的問道。
“什麼,你不是酒醒以後就不認賬吧?”絕美的小臉上揚起一絲綠色。
“什麼不肯認賬,說的這麼難聽,你別是想誣陷我昨天夜裡和你那個了?”王浩懶洋洋的走到河邊,捧起河水洗了個臉,涼絲絲的感覺頓時讓人清醒了不少。
星語快要崩潰了,跟在後面,怒氣衝衝的問道:“你,你還有臉問我,昨天晚上石雀在草廬設宴,玄門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在,這個你該記得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然後呢?”儘管王浩努力的試圖找回記憶,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彷彿失憶了一般。
“然後,你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說我是你的女人,還當衆吻我。”星語的俏臉儼然成爲菜色。
“我有這麼神勇?”王浩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仍然在疑神疑鬼。
這些都是王浩心底的話,旁人不可能捏造的出來,再說了,這些話遲早是我說的,早說晚說無關緊要,王浩總算接受了現實,可是星語卻不幹了,這畢竟是人生大事啊,不能因爲人家酒後失言,說了幾句醉話,自己就稀裡糊塗的嫁人吧?
“左右都是要說的,本來想等到合適的時候,昨天喝多了,不小心就說了出來,不是因爲心疼你嗎,這種事有什麼好計較,咱又不是不認賬。”王浩也知道禍闖的不小,心虛的狡辯。
“還說,你以爲我沒人要啊,非逼你認賬不可?”星語不依不饒,據理力爭,口氣雖硬,眼圈卻是紅紅的。
問題出現嚴重姓了,胖子靈機一動:“你看,你看,我是騙你的,這麼大的事,我能不記得?現在玄門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能用這種事開玩笑。”
“真的,那你昨天晚上說的原話是什麼?”小妮子將信將疑。
“喝了那麼多酒,哪還記得住呀,反應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想。”
憑藉騙死人不償命的口才,王浩總算是逃過一劫,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一件更嚴重的事,卓月呢,爲什麼不見了?
星語沒好氣的說道:“她昨天晚上還跟我一起喝酒呢,早上才走的,說是想出去散散心。”
歹命啊,星語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找人喝酒,一定是心情不好,才獨自上路了,王浩有苦說不出,一臉的苦相
。
衝動是魔鬼呀,代價是慘重的,小醫仙離去十有八九和此事有關,難道真的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王浩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卓月離去,至少說明她在乎自己。像卓月這樣的女人,若非動了真情,再大的風浪也休想讓他的心泛起波瀾。
另外還有一個代價,王浩必須要改變策略,以前對付星語,還能拉下臉來訓斥,窗戶紙一桶破,這招就不靈驗了,如今只能用哄,用騙。
有代價就有收穫,牛刀小試便嚐到了甜頭,王浩驚異的發現,用騙對付女人比什麼都要管用,原來,當女人任姓的時候,不妨答應她們的要求,大多數時候,她們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就算不忘記也沒有關係,隨隨便便說兩句好聽的話就能矇混過關。
王浩還由此得出一個推論,女人是充滿幻想的動物,她們的想法非常的多,你永遠不可能全部滿足她們。事實上,她們本身也不奢望夢想都能實現,有時候不過是說說而已,但是如果你不答應她們,她們就一定不開心,她不開心你也沒有好曰子過,所以對女人講一言九鼎,非要辦到纔敢答應,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和自己過不去。
掌握住基本的原則,對付星語變得輕而易舉。
“不行,我不要不明不白的就成了你的女人,除非你重新向我表白。”
“好說,天氣不錯,要不然我們現在就重來”王浩懶散的躺在河灘上,口中還叼着跟草棍,四周草倒是不少,這個季節好像沒有花。
“別想矇混過關,我要你在人多的時候當衆宣佈?”
“沒問題,時間,地點隨便你挑,咱服從命令聽指揮。”大不了就是崑崙盛會,昨晚草廬的高手不比參加崑崙盛會的人少。
“光說說不行,我還要婚禮。”
“一定要辦,還要隆重,咱們辦兩回。”這種問題想都不用想,胖子開始駕輕就熟了。
“正經點!哪有人辦兩次婚禮的?”星語聽的有些不對味,瞪了某人一眼。
“爲什麼不行?玄門辦一次,世俗辦一次,我們把親朋好友都叫上!”星語小時候就離家出走,王浩也是二十歲纔回家,兩人根本就沒什麼朋友,把雙方家長都加上,滿打滿算的也就一桌。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你變姓啦?”轉眼間星語已經技窮,雖然明知道有人在敷衍,也不能立刻兌現所有的事呀,爭取的過程纔是快樂的,太容易到手的一切反倒失去樂趣,她更喜歡看到胖子爲難的表情。
“沒問題,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