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勿猜的人馬是第一批得到安排,但是幣猜卻堅持留下來,監督整個遷徙的過程,只是讓女兒隨部下前往歐洲。畢竟,本次的遷移行動是由他發起,他有義務保證計劃順利進行。
夜幕降臨的時候,遷徙行動接近尾聲。
無論勿猜還是石雀都明白,這次的計劃基本是成功了,萬事開頭難,這要這第一步邁出去了,玄門和魔族的和諧便是大勢所趨,僅僅是個時間上的問題。
確定了大方向,剩下的就是利益的分配,如何佔得更多利益,這就要籠絡胖子了。
勿猜可是一直盯住準女婿呢,貌似王浩和石雀走的太近了,老狐狸想了想,攪局道:“老哥初到貴地,人地生疏,不知道王兄弟能不能請王兄弟陪我一程。”
“如何,老朽可不是信口開河,未來老丈人召喚你呢。”石雀一臉得逞的壞笑,無論如何總算扳回了一局。
王浩自然是斬釘截鐵的拒絕道:“找我幹什麼?歐洲說的是鳥語,我一句都聽不懂,放心罷,你閨女在那邊比誰都熟,我們就是考慮到這個,才安排你們到歐洲的。”
“原來如此,多謝王兄弟的美意,老哥又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說起來,老哥還沒有重謝王兄弟呢,要我說,王兄弟還是和我到歐洲,讓老哥做一次東。”勿猜一早就從女兒的口中對人界有所瞭解,自然知道除了玄門佔據的東方以外,歐洲是最適合做道場的地方,也是最有油水地地方。自己這個便宜佔大了。但是他只謝王浩,卻絕口不謝石雀,這也是別有深意,兩人立場不同。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處,說不定哪天爲了維護陣營的利益的又要打起口水戰,因此石雀的人情堅決不能欠,另外,就是石雀和王浩要地東西不一樣,欠王浩的人情能夠用天材地寶去還,欠石雀的人情,總不能犧牲魔族的利益來還吧。
對此,石雀心知肚明,卻也不願多做計較。應該說,他的目光比勿猜看的更遠,要的是千秋萬載的功績。假以時日玄門和魔族遲早能盡棄前嫌,大家不分彼此,計較蠅頭小利實在幼稚。石雀要做的是將這碗水端平,唯有如此才能服衆。做到了這一點,魔族自然就沒有怨言。
一聽說重謝,王浩當場兩眼放光。前面的好處都是小利,相當於訂金,都是事成以後纔是重謝,如今就是事成地時候,以王浩的性格哪能不收尾數,就是不知道老傢伙還有沒有油水。
“別說老朽沒有提醒你,你如今畢竟是中間人,要做到公正不阿才行,不要忘記老祖宗的教誨。拿人家地手短,吃人家的嘴軟。”石雀故意壓低聲音提醒,但是看他的神情,也知道是在調侃,要是沒油水可撈,王浩肯接這份差使嗎?
正當大家都以爲大功告成,準備擺慶功宴的時候,一路人馬從遠處氣勢洶洶的闖來。
距離老遠,石雀就認出是流雲宗地人馬,心頭不由一沉。勿猜也是面色難看,畢竟,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他很理智的選擇沉默,並且交代部下,除非他下命令,否則發生任何情況都不準妄動。當然,他也不會忘記提醒無心,靜觀其變,一切讓玄門自行處理。這種事可大可小,處理的好,就是一次小小地騷亂,處理的不好,說不定就壞了大事。
爲了表明立場,無心沒有像往常那樣站在王浩的旁邊,畢竟,他以前是魔君的親使,要是與玄門的人站在一處,不是很可笑嗎?
流雲宗在百年以前是玄門裡的一流門派,但是近來逐漸沒落,淪落成二流的門派,因此石雀遊說各大門派的時候沒有將他們計算在內。
從實力來說,水雲宗完全不足爲慮,然而,就是這個不起眼的門派,極可能壞了大事。因爲一旦動起手來,就不是水雲宗鬧事,而是玄門和魔族火拼,雙方地弟子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氣氛驟然間變得緊張,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石雀心思急轉,流雲宗不敢和他做對,即便有這個膽子,也阻止不了什麼,除非,他們是受人指使。
是誰在幕後指使他們呢?不可能是蜀山,問劍雖然極不情願,卻不是言而無信的人,至於別的宗派就難猜了,凡是玄門宗派,都和魔族有或多或少的仇怨,也就是說每個宗派都有嫌疑。想到此處,石雀一個頭兩個大。
更讓人鬱悶的是,流雲宗打的是對付魔族的旗號,石雀對付他們未免說不過去,哪有爲了魔族和自己人動手的?魔族就更不敢有所行動,不說別的,只要他們敢動手,玄門弟子絕沒有袖手旁觀的,搞不好石雀都要衝上去踹兩腳,同仇敵愾嗎,說什麼都要意思意思。
大人物都是投鼠忌器,反倒讓跳樑小醜猖狂,情形可笑之極。
在石雀曉以利害以後,流雲宗依舊不肯離去,不僅如此,他們還派人散步消息,不一刻,便有不少別派弟子的弟子聞訊趕來,其中包括連莫琳,莫聞,最讓人頭疼的是,星語居然和他們在一起,因爲羅剎的婚約關係,做賊心虛的王浩絞盡腦汁才騙星語留在草廬,幸虧她遲來了片刻,要不然的話,結局很難說,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的昏天黑地,這小妮子的眼裡可不揉沙子,而羅剎也不是肯讓份的人。
場面開始有些失控,石雀氣的咬牙切齒,卻又是無可奈何,小小的流雲宗,居然敢不買他的賬,可是他也不能毫無理由的動用武力。
“樂極生悲了吧?快想想,你到底得罪了誰?流雲宗這種小角色沒膽子跟你叫囂,一定是有人給他們撐腰。”事情到了緊要關頭,王浩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和石雀,勿猜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事情辦砸了,他撈不到好處不說。也要落個灰頭土臉。
“老朽一時半刻也想不出。”石雀突然靈機一動,支招道:“不過老朽倒有一妙計,流雲宗敢於猖狂,無非是掐準老朽和勿猜都不敢動他,不單是我們,陳玄和小醫仙也不敢輕舉妄動,地確,這種情況下我們顧及的太多,都不敢動他,但是你敢呀。”
王浩當場火掉。不假思索的就呸了出來:“少***扯淡,你這也叫做妙計?這是把我往絕路上推。我憑什麼就敢?這麼衆目睽睽地,我出手幫助魔族。今後還混不混了?”
時間託的越久,情形就越加不利,石雀焦急道:“你執掌草廬,三千高手對你死心塌地。還怕搞不定流雲宗?要不你找個好的理由,讓老朽來動手也行。別忘了,咱們可是坐在一條船上,船翻了大家都沒有好處。再說了。勿猜可是你的準岳父,你就忍心看他血濺當場。”
王浩也知道眼下的情形非要自己動手不可,罵罵咧咧道道:“你這是拿我當槍使啊,我當然不怕流雲宗,可是我怕悠悠衆口,唾沫星子能淹死人,這幫兔崽子要是認準我勾結魔族,還不刨了我家的祖墳哪。”
“眼下的情形,只有你才能力挽狂瀾。渡過今日,天大的事,老朽都能爲你搞定。”石雀迫於無奈,開始胡亂許願了。
沒辦法,先把人拿下再說罷。王浩別無選擇,只好用眼色示意屬下辦事。
得到指令的漢子緩緩逼近,強壯的身軀彷彿一座鐵塔,行進地速度不快,卻釋放出無可阻擋的氣勢。
本來漢子的氣勢就十足驚人,加上在場地高手們都默不作聲,相當於默許,有誰還敢出來攔他?
“諸位!你們都看見了,王浩不是玄門奇蹟,他是魔族的爪牙!他能取得今時今日的成就,是因爲有魔族爲他撐腰。魔族遷來人界就是他促成的,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我們眼睜睜地看着魔族踏入人界卻熟視無睹,如何對的起神魔大戰裡死去的先烈?”領頭鬧事地傢伙是個冬瓜臉,流雲宗五大長老之一,高青,此人修爲沒有什麼出奇,一條煮不爛的舌頭倒能燦出蓮花來。
面對責難,王浩僅僅是皺了皺眉,哦了一下,聰明人都知道最大程度的利用自己的長處,遇到實力比自己強的人才拼口才呢,遇到口才比自己好的人就拼武力。
漢子仍然在一味的逼近,視眼前的幾十口飛劍如無物,轉眼間到了可以出手的距離。高平自知實力和此人相差甚遠,眼見無人解圍,只有一退再退,口氣卻絲毫不軟:“這裡始終是玄門地地盤,輪不到你撒野,不過我們可以談談,如果你給出合理的解釋,事情還有轉機,若是你想要用強,就算本人實力不濟,在場的高手也不會讓你肆意妄爲。”
“一派胡言!草廬是小爺一手創建,什麼時候被充公,成了玄門的地盤。”王浩冷笑,在場的高手裡,不是他的朋友,就是兄弟,知己,有什麼好怕的?他是有恃無恐。
“殺!”隨着王浩的一聲令下,倒黴的傢伙被巨劍砸飛,胸口恐怖的陷進去,凌空吐出數口鮮血,倒地後便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這一擊之力駭人聽聞,絕不屬於一流法寶釋放的強度。殺就是死的意思,若非高平穿了件護身寶甲,想留個全屍都是癡心妄想。
玄門度過了相對平靜的千年,平時掛掉一個弟子都是大事,何況是在衆目睽睽下掛掉二流門派的長老,突發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一向大義凜然,主持公道的石雀,此刻居然是靜默不言。
“你闖下大禍了,要是石雀不幫你周旋,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卓月最先傳話,本來她以爲王浩只不過教訓高平一番,讓此人知難而退,誰知道居然下死手,等到殺字出口的時候,她要阻止已然太遲。
草廬兄弟在忠心方面確實沒得說,執行王浩的命令不打半點折扣,事到如今,只有幫王浩考慮脫身之計了。
陳玄也是投來驚詫的目光,就在衆人沒有留意的時候,他已經擋在兄弟的前面,要是有誰敢向兄弟發難,首先要過了他這一關。
王浩並非莽撞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主要是迫於無奈,高平擺明了是受人指使,連石雀都賬都不買,還能聽他的?不掛掉個領頭鬧事的,就鎮不住這夥刁民,這叫做殺雞給猴看。
另外,王浩也是審時度勢,在場的高手當中,大部分都是朋友,基本上不會有人當場發難,即便有人發難,陳玄也能幫忙擺平,真正的危機在日後。
王浩的思路十分簡單,就算他不下殺手,如果不能推掉魔族奸細的嫌疑,或者是給出一個合乎邏輯的說法,日後都將成爲玄門的公敵,到時候恐怕連兄弟也幫不上忙。可是,如果有口才一級棒的高平在場,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理由,或者是佐證,也很難立得住腳。
因此,王浩乾脆來個快刀斬亂麻,他的口才也不差,難道還說不過一個死人麼?要怪就只能怪高平選錯陷害的對象,也怪他的口才讓王浩缺少信心。
急於解釋是心虛的表現,如今的當務之急是震懾,王浩一步一停的來到高平的屍體前,確定倒黴的傢伙的確死挺了,才夾在陳玄和漢子的中間,慢悠悠的說道:“還有誰要和我談?”
在場的高手中,十之八九都是石雀的嫡系,剩下的人裡,王浩的朋友佔了一小部分,因此外人不多,都是流雲宗臨時找來的,本來佔的比例就小,而且修爲普遍不高,見到這種陣仗,嚇都給嚇傻了,還有誰敢說個不字?看看莫聞和莫琳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們怕到什麼程度?
傻子都看的出來,這是殺人立威,既然殺第一個,就能殺第二個,沒有人願意做第二隻猴子。不僅不會有人跳出來,他們甚至開始禱告,胖子能拿出個過關的解釋,不需要合情合理,能說的過去就行,要不然的話,某人搞不好乾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
這並非不可能,而且符合邏輯,人出於自保的目的,幹出什麼都不稀奇。而且王浩也擁有這個能力,此處距離草廬極近,只要他吹一個口哨,三千多名屬下眨眼間就能蜂擁而至。何況他還有陳玄這個超級高手的兄弟助陣。
至於石雀,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他的立場不言自明。魔族的遷徙,本來就是他的主張,他當然不希望雞飛蛋打,事到臨頭,他很可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實上,假如與魔族的合作失敗,非但石雀身敗名裂,而且隨時都可能爆發第三次神魔大戰,相比之下,要是犧牲在場的少數高手就能平息事端,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個絕佳的選擇,當然,非到萬不得已,他還是希望事情能圓滿解決。
局勢異常微妙,猶如砝碼均衡的天平,一邊是生,一邊是死,任何的波動,都能導致天平兩端搖擺不定,改變原有的結局。
每個人都是面色凝重,唯獨星語在暗自偷笑,她想不到師傅用如此極端的手段解決問題,這種感覺簡直是酷斃了。
這一刻,星語出奇的安靜,她在等待師傅的表演,小妮子能經常性的揭穿師傅的把戲,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基於對師傅的瞭解。她知道,王浩不大可能幹出殺人滅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