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後的頭痛讓王浩齜牙咧嘴,嗓子火辣辣的疼,像是要冒出煙來,要不是心有掛念,何至喝成這副德性?
還沒等他開口,小醫仙便將一杯清茶便遞到面前,淡淡的綠色讓人心曠神怡,蒸汽中透出渺渺的清香。
酒醉以後,什麼也不如一杯清茶來的舒服,王浩蕩起一絲笑意:“還是你對我好呀。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油嘴滑舌,別和我貧,趁熱喝掉。”卓月連翻白眼也帶着絕代的風情,看的胖子一愣一愣的,起初的傷感一掃而空。
接過杯子的時候順手感受了一下溫度,居然是溫溫的,剛好入口,兄弟的話半點都不錯啊,卓月是個好女人,王浩心口子不禁一熱,啥也不說了,一楊脖子整杯灌了下去。
驀然,愜意的神情不負存在,王浩用手卡住喉嚨,痛苦的蜷縮在牀上,感覺就和誤食了強效老鼠藥差不多。
小醫仙不可能下毒,可是,這哪是什麼綠茶呀,淡淡的清香背後,是十倍,百倍於黃連的苦。
半晌,胖子才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沙啞的話來:“你給我喝的是什麼玩意兒?”
“別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使毒害你呢,要是被你的好兄弟瞧見,說不定當場和我玩命。這是用上千種草藥煉製的藥丸,不算珍貴,有提神醒腦的作用,尤其是緩解酗酒造成的頭痛有奇效。有沒有感覺好很多?”
“頭痛是好了很多。可是太苦了呀。我以前聽說過清心丸,那個不是用來聞地嗎?爲什麼衝成水給我喝?”王浩一溜小跑,倒水,漱口,無奈舌頭都涮幹警了,苦味卻絲毫未減。
“見效快呀,別忙活拉。你個大男人還怕苦?我有事和你商量。”小醫仙攔住螞蟻一樣亂竄的胖子。
“什麼事啊?”王浩滿臉的無辜。
“馬上就要到草廬了,石雀就在草廬。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這件事可大可小。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事情談成了倒沒什麼,皆大歡喜,如若不成,你一定死得很難看。”原來小醫仙也在爲談判的事暗暗焦急,魔族自從遷走以後,這是第一次迴歸,應該說是個轉折。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從此解除神魔大戰的威脅,但是不成的話,王浩這個和事老就要遺臭萬年了。
“怕什麼,我自然有我的原則,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都不會把自己裝進去,說起來,你還有沒有清心丸,給我一個。”不知道是清心丸地藥效驚人。還是別的原因,經過一番折騰,宿醉後的倦意蕩然無存。
“你要清心丸幹嗎,還嫌苦的不夠啊?”卓月基本上能猜到胖子的企圖,分明是要了去陰人的。可憐的清心丸阿,雖然談不上珍貴,也不至於淪落到整人的道具,聰明地她卻沒有點破,有時候還是裝糊塗比較好。
除了陳玄和胖子這兩兄弟,餘下的人都沒怎麼喝酒。自然也都沒睡,王浩要了顆清心丸,將陳玄也依法炮製一番,衆人隨即上路。
玄門老字號的兩個高手,連同最近崛起的新貴。同一時間玩起了消失,石雀焦頭爛額之餘。幾乎將手下的親信全部派出去尋找,不過爲了避免引起恐慌,他沒有向外界吐露風聲,即使在草廬,知道詳情的人也極少,所以,胖子歸來並未引起太多轟動。
草廬在玄門應該算是一支不小的勢利,不過,滿打滿算也就是千多名出竅期高手,還入不了勿猜的發言,老東西反倒是對草廬的靈氣嘖嘖稱奇,一路上讚不絕口,就和石雀當初上山時候的表現一模一樣。
“奇怪,奇怪,完全不符合常理,從濃度來看,草廬不輸於洞天福地,不過,靈氣到底是如何形成地?”勿猜喃喃自語。
王浩開始擔心,這個老傢伙不會學石雀一樣,也是賴在草廬不肯離去吧,心情不爽,語氣自然也不善,小聲地嘀咕道:“很奇怪嗎?關你鳥事!”
一路走來,勿猜早就適應了胖子的抱怨,絲毫不以爲意,認真地解釋道:“靈氣都是有靈脈作爲依託,這就好比要形成湖泊,就非要低窪的地勢不可,草廬雖然壓在一座龍脈上,卻是一座沉寂的靈脈,本身不產生靈氣,那麼靈氣從何而來?豈不是成了無根之水,空中樓閣。另外,沒有依託,就算勉強把靈氣聚到一起,遲早也要消散。但是此處的靈氣似乎沒有消散地跡象。”
“那又怎麼樣?”王浩沒心情解釋靈氣的由來,只是擔心老傢伙賴着不走。
火修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探出半個腦袋,奇怪道:“龍門山本來就沒有靈脈,是我兄弟憑人力造出來的,這件事在玄門人盡皆知,你們居然不知情,難道是從火星來的?”
“人造的靈脈?”勿猜不得不重新審視準女婿,驚訝之餘瞪大了眼睛,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一刻,石雀聞風而至,乍然看見三個生面孔也懶得理會,一見面就抱怨胖子胡來,連聲招呼都沒打就不辭而別。
這老頭也是半夜起來吃桃子,挑軟的捏,惹不起陳玄只能說說胖子,事實上,他連胖子也惹不起,真要是惹火了,胖子可是不給任何人面子地,但是他總要說點什麼吧。
還沒等王浩發作,陳玄先行跳了出來:“這次闖入魔界完全是我的主張,不關我兄弟的事,有什麼話找我說。”
一語點醒夢中人,勿猜得知眼前的老頭就是玄門領袖,心頭不由一緊,儘管無數次想象過和石雀的會面。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初次見面會是如此突然,在雙方都不知情地情形下就發生了。
也不能怪勿猜眼拙,玄門領袖多多少少該有些氣質,可是石雀怎麼看都沒有那種氣質,要說石雀平日裡還是很拉風地,只不過耍威風也要看對象,在陳玄地面前他沒資格耍威風。胖子則是壓根不買他的帳。
“什麼,你還真跑到魔界去了,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找我商量。”這個時候,石雀也顧不得面子了,跳起腳嚷嚷。
“我去魔族是爲愛妻報仇的,找你商量什麼?”陳玄絲毫不給面子,兩人雖然有些交情,還談不上朋友。與其說是商量,還不如叫作請示。而且事情一旦是石雀知道,十有八九是去不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沒必要撕破臉。
“人沒事就好,你們倒使瀟灑,一走了之,老朽還要幫忙掩飾,這件事就不要張揚了,晚上設宴給你們洗塵。”可憐的石雀。這段日子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又碰了一鼻子灰。反正都過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只好選擇忍氣吞聲。屁顛屁顛的安排酒席去了。
“這人就是石雀?”勿猜低聲問道,陳玄是不可能隨便亂叫地,難道是同名同姓,玄門裡有兩個石雀。
卓月焉能猜不出他的心思,任憑誰也無法將現在的石雀和玄門領袖聯繫起來,勿猜搞不清楚狀況。是由於低估王浩的緣故,這兄弟兩個,一個是玄門第一的人物,一個統領草廬上千的高手,相當於玄門一流門派的掌教。他們聯手還用給誰面子,還用看誰的臉色呢?
一來不願意聲張。爲了方便說話,石雀沒多叫人,只有火修聞訊趕來湊熱鬧。菜式方面也十分簡單,烤了頭山鹿,預備了十幾罈好酒。
老規矩,祝酒詞以後每人先幹掉三碗。
陳玄不喜歡說話,小醫仙向來沉靜,剩下地是三個生面孔,沒辦法,石雀又盯上了胖子,非叫他說上幾句不可。
王浩站起來尋思了半天,纔不招邊際的問道:“星語呢?”
換在以往,這小妮子早就湊過來了,遲遲沒有現身,莫非出了什麼變故。人就是這麼奇怪,天天見面的時候覺得煩,一段日子不見又開始想了,
在場的人裡,除了魔族的人初來乍到,誰不知道胖子和徒弟的貓膩,不過這種事情畢竟不光彩,石雀死要面子,掩飾道:“王兄弟是性情中人,遠赴魔界,掛念徒弟也是人之常情。星語家裡有事,前些天回雲南去了。你還是說說在魔界的見聞罷。”
王浩受人所託,正發愁找不到機會開口呢,立即將魔界的慘劇娓娓道來。
經過王浩的一番潤色,魔界可就慘了,神魔大戰以後,魔尊失去威信,被迫下野,第一條基本屬實;七大護法發動戰爭,魔界境內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誇張了點,人家現在還處於冷戰,基本上就沒有死傷,破天勢利被端掉的據點,那是陳玄等人乾地,不應該計算在內;瘟疫橫行,兇獸肆虐,數百萬計的難民流離失所。若非碰到玄龜,胖子還真難想出這條來。
一席話說下來,羅剎已然是面呈菜色,要不是父親的阻止,她當場就要質問胖子,魔界什麼時候淪爲人間煉獄的?
心兒悶頭喝着小酒,也不知道再想什麼,還好,似乎沒有發作的意思。
最理智地人就屬勿猜了,胖子的用意不難理解,無非是苦肉計罷了,像石雀這種人,本身就站在權利的巔峰,對財富和權力並不看重,他要的是機遇,能夠流芳萬世的機遇。
玄門領袖和玄門偉大的領袖,這兩者是有天壤之別地,中國的歷史上有過多少君王,很少有人說得清楚,被人熟知的有幾個呢?伸出兩個巴掌都能的過來。
魔族遷入人界就是一次機遇,也許能從此改變玄門的歷史,對於石雀來說,這就是千載難逢地機遇,因此事情有的談。
不過像石雀這種人最好面子,要他以談判地方式妥協,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根本就不肯和魔族談判。除非是魔界遭遇大劫,讓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線,那就另當別論了。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招似乎還挺管用,石雀聽說魔界的遭遇以後,並沒有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更別有趁火打劫的意思,而是聽的十分專注,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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