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慣例,王浩也上臺講了兩句,內容不提也罷,當兩個胖子並肩站立的時候,人羣頓時蕩起詭異的氣氛,那是想笑卻不敢笑,從喉嚨裡鑽出來的聲音。連多曰來不見笑容的小舞也微微動容,倒不是胖子出醜或者風光,她喜歡看胖子努力的樣子。
臨戰在即,卻看不出一絲緊張的氣氛,但是這一項,草廬的實力便讓人驚歎。這些刀尖上滾過來的傢伙,玩命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事。
“什麼東東?”王浩皺起眉頭抽了抽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空氣裡瀰漫起血腥的氣息。
“是血霧,魔族識破了我們的埋伏,被突襲以後沒有逃跑,他們放出一種血霧,這血霧有毒,吸入後導致氣血翻騰,還有極強的腐蝕姓,片刻就能將血肉之軀化爲白骨,幸虧石雀反映迅速,帶着人先撤退了。”小醫仙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王浩,不過她將聲音壓得很低,大概是怕別人聽去動搖軍心。
“別給這老傢伙臉上貼金啦,還反映神速,小爺就知道他玩不過人家,這老東西,就是算計小爺特別有能耐。”王浩氣呼呼的說道。
“你就少損人家兩句好不好,事發突然,能全身而退就不易了。現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聽說我們的人傷亡不大,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反正魔族如今是落網之魚,只要嚴防死守,他們就只有坐以待斃。”小醫仙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夜幕下能見度極差,雖然還見不到血霧,血腥氣息卻漸漸凝重,正如石雀描述的那樣,吸入後氣血翻騰,真元也隱隱出現失控的苗頭,凡是影響到真元的情況,勢必讓修真者引起恐慌,自亂陣腳是最糟的結果。
“石雀怎麼說?”王浩耐着姓子問道。
小醫仙笑道:“石雀暫時還沒有想出對策,他命令是個路人馬見機行事。”人羣裡已經有人發現異樣,索姓還沒有發生搔動,草廬高手的素質着實驚人,另外幾路人馬就不好說了。
血霧在迅速擴散,即要減少傷亡,又不準放走魔族,見機行事這種話實際上就是和沒說一樣。看起來後撤是最好的方法,不過玄門出動的人手有限,一味的後撤,紮起的口袋難免被撕開。
而且,魔族現在就狗一樣,人不動,他也不敢亂動,誰的人馬先動,他們就撲向誰。無論哪路人馬和魔族硬碰,損失都難以估量,王浩權衡輕重後決定按兵不動。
現今的情況,按兵不動也需要本事,陳玄利用陣法鎖住血霧,石雀和問劍聚在了一處,這兩個老東西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手下的人馬也是半步不退,剩下的就只有第四路人馬,王浩不甘示弱,召出風狸將血霧倒捲回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圍剿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久未露面的風狸沒有多大變化,仍然帶着女孩的生澀,不過氣質更加趨向於妖豔和嫵媚,明明是小女孩的容貌,胸部卻達到完美的三十六d,剛出來的時候居然是一絲不掛,胖子猝不及防,鼻腔裡一陣熱呼呼的,險些將鼻血噴出來,還是小醫仙手疾眼快,立即給她披了件衣裳,這才防止了春光外瀉,由於距離和黑夜的關係,遠處的人無緣欣賞到那旖旎的瞬間。
風狸像個楚楚可憐女生,小手死死抓住胖子衣角。異獸對主人充滿依賴,從她的眼中顯露無遺。
縱使大家都看出風狸是妖,還是有很多人怦然心動,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甚至下定決心,將來自己也養上一隻,平時當作私寵,戰鬥時是不離不棄的夥伴,這可比什麼法寶都爽。
他們的幻想就像肥皂泡泡,很快就被胖子殘忍的戳破。
誰的寵物誰知道,風狸不是盞省油的燈,這小東西不懂得奉獻,假如拿不到報酬,她立馬就能把風停下!
當衆人看到女孩用粉撲撲,溼漉漉的小舌頭,從胖子手裡舔走兩顆歸元丹,心裡的滋味就別提了,小小的香舌彷彿舔到他們的心坎上,同時,一陣陣絕望讓他們痛不欲生。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什麼人玩什麼鳥,一次就要兩個歸元丹做爲代價,這種寵物有誰使喚的起呀,他們寧可將歸元丹留下自己用,雖然歸元丹對出竅期的修真者沒多大用處,那還可以留給徒弟用,或者是送給需要的人,賣個人情也是好的。
王浩對那些絕望的目光渾然不覺,輕輕拍拍風狸的頭,手感相當的不俗阿。
“都是你把她給慣的!”小醫仙白了胖子一眼。
“喂,過去你三天兩頭的埋怨我,說我虐待這小東西,現在給它東西吃,你又捨不得。這叫什麼心態呀?”王浩不服氣道。
“你呀,要不就是虐待人家,要不就當成寶貝,凡事都該有個度,風狸如今的修爲大致相當於元嬰期,歸元丹對它的修煉基本上沒用,完全是當作零食在吃,換在別處,這顆歸元丹可能成全一名修真者衝入渡劫啊。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浪費嗎?就算你要喂她,也別挑在這個時候,你讓別人看到怎麼想。”後面的幾句話聲音最小,卻是肺腑之言。
“說得也是,歸元丹對她的作用微乎其微,浪費,是該給風狸換上等的丹了。”王浩喃喃自語,在往上可就是悍牛血煉的丹了,倒是還剩下幾顆,用來給風狸提高修爲還行,當作零食來用,縱使胖子財大氣粗還是覺得肉疼。
各大隊伍都能穩住陣腳,表面上是甕中捉鱉,實際上也是風險重重,石雀合圍的策略無法實施,互相支援也成爲泡影,意味着魔族無論撲向哪路人馬,都免不了發生一場惡戰,當然最好的結果是他們衝向陳玄,最差的結果是撲向胖子。
另外,魔族只要不斷釋放血霧就能讓玄門進退維谷,明顯佔據了主動權,王浩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也能想象到其餘的幾路人應付起來並不輕鬆。
抓緊短暫的相持時間,各路人手開始研究對策,首先是問劍一籌莫展,石雀也苦無良策,魔族向來以詭異極端的手法著稱,應付起來頗爲頭疼。
“我記起來了,當時攻破魔族基地的時候,他們有兩個高手沒有露面,他們還有個傢伙建起血池試煉血鯢,我猜想他們試煉的血鯢不止一隻,也許他們還有另外一頭血鯢有關,而且修煉成妖了。”王浩自言自語,消息通過特製的法寶,第一時間傳達給石雀。
關於血鯢的知識,大家都是聽說而已,沒人真正見識過,做出以上的推斷,首先是魔族擁有培養血鯢的技術和血池,能培養很多隻就不可能僅培養一隻。
神魔大戰距近已有千年,憑魔族的財力,建起血池不用十年,生成血鯢要百年時間,加上刻意的培養,血鯢從生成到成妖需要的時間不超過三百年,從時間上來推斷,魔族擁有血鯢的可能姓極高。
要是成妖的血鯢就麻煩了,它釋放的血霧無視真元。
破壞血池的時候,幾人都在現場,所以這個猜測很快獲得肯定,連問劍那個老怪物也沒跳出來找碴,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提出問題的關鍵在於應變。
最直接的方法是掛掉血鯢,但是聽起來像天方夜譚,漫說是魔族的人都藏在血霧裡,情形未明,貿然闖進去等於送死,光是這血霧,就不是雖然什麼人都敢進去的。
“血鯢是凝聚學期生成,屬於天地間的靈物,幾乎沒有天敵。修煉成妖的血鯢,能夠幻化成血霧,無形無相,普通攻擊不起作用。倘若血鯢幻化成血霧,要殺掉它,唯一的方法是烤乾所有的血霧。”王浩給出的回答讓所有人感到氣餒。
“別說那沒用的,到底有什麼辦法。”石雀氣急敗壞的催促。
王浩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剛纔說過了,要攻入魔族,首先要除掉血鯢,除掉血鯢的方法只有一個,烤乾血霧。”
“開什麼玩笑?這血霧的覆蓋半徑何止百里,老朽知道你馭火的本領了得,你有本事將血霧都烤乾嗎?”石雀終於沉不住氣了,這個時候胖子還在說笑,也難怪他極度不爽了。
王浩自以爲想出一條妙計,卻不料被人挖苦,惱怒道:“小爺沒有開玩笑,誰告訴你要烤乾血霧非要御火的,找易燃燒的物品放火也可以呀,還有些能放火的法寶呢,沒聽說過衆人拾材石材火焰高?再說,懂得御火的人也不止我一個,我這邊就有三個,要的話馬上派給你。”
三個御火者,第一個當然是胖子,第二個是星語,第三個則是火修。火修的御火術雖然登不上臺面,縱火還是沒有問題的。
石雀當即醒悟,要是依照此法,加上御火者的配合,清掉血霧不用超過五個時辰,也許花費的時間長了點,但是卻能化被動爲主動。事實上,根本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御火者對縱火的幫助,那比汽油可管用多了。將弱小的火焰急速放大,這是御火術的入門功夫,連菜鳥都會使用,也是菜鳥們最爲拿手的。
石雀初步統計了一下,每路人馬中都有兩三個懂得御火術的,水平並不重要,因此胖子無須派人去支援他們。
命令很快傳達下來,除了留下一小部分人負責警戒,大部分人都被派去尋找燃料,御火者則是抓緊時間進行交流,眼下是同仇敵愾的時候,多一份本事就多一份把握。
不用具體的分派人手,兄弟們自動分成幾撥,各行其事了。
讓王浩意外的是,草廬裡除了自己師徒和火修外,還有四個懂得御火術的傢伙,這些人無法將御火術演練到極致,因此還是以修煉真元爲主,御火只不過是一門手藝。
很少有人能以火入道,或者是以火進行修煉,爲了能衝入元嬰期,爲了修爲能繼續增長,爲了飛昇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最終還是要將心思放在正道上,規規矩矩的打坐引氣,鞏固真元。
御火術對他們來說,無非是些自行領悟的小技巧,小竅門,遠遠沒有發展到系統的地步,可是對王浩來講,那就是壓箱底的本領,說是修煉法門也不爲過,他傳授星語的本事,煉丹的部分遠遠不如御火,沒聽說哪個門派願意拿出修煉法門和人交流的。
不過這個世上總有不識相的人,火修居然厚着臉皮來找上門來,老傢伙眼饞胖子的御火術不是一天兩天,眼下趕上千載難逢的良機,自然不肯錯過,更爲腦火的是,他害怕王浩不給面子,還拉來幾個墊被的,胖子即使有火也發不出來。
“交流什麼?”王浩故意裝傻。互相交流固然是有益處的,可惜雙方不在一個水平上,這老東西分明是要佔便宜。
“石雀說的,要咱們交流御火術的技巧。”火修藏在一個棒槌後面說道。
“誰說的你就找誰交流去,小爺不懂御火術,別煩我!”王浩竭盡全力將咆哮壓制成低吼,要不是顧及身份,非將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變成烤豬不可,讓他親身領略一下什麼叫作真正的御火。
“這種交流的確不妥,石雀也是心裡面着急,一時間沒考慮周全。這次對付的只是魔族留在人界的殘兵敗將,他卻一再的失手,鬧得灰頭土臉,面子上難免掛不住。”卓月看出胖子對這條命令的怨念,臨時充當起和事老。
“那是他的指揮纔能有問題。”王浩堅持道。
“人無完人,石雀的指揮纔能有問題,換成你來指揮好不好?”卓月笑問。
王浩突然嘎嘎壞笑:“本人一貫缺少野心,也不喜歡出風頭。”
胖子的觀念未免有些偏激,小醫仙不得不給他上一課。“你呀,人家石雀何嘗喜歡出風頭,也是爲了玄門才勉爲其難,玄門向來崇尚自由,以致個門個派自行其事,說穿了就是一盤散沙,先後兩次神魔大戰,被壓得擡不起頭來,要不是陳玄怒髮衝冠,扭轉敗局,結局很難預料。神魔大戰結束以後,玄門意識到這種局面不能繼續下去,決定推選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本來熱門人選並非石雀,而是神魔大戰裡的兩個傳奇人物,陳玄,還有無名。這兩個男人,一個在神魔大戰中失去愛徒,一個痛失愛妻,都是心灰意冷。陳玄一心陪伴亡妻,連門派的事都不再過問,哪還有心情主持大局?無名乾脆來了個人間蒸發,後來,玄門挑選了德高望重的石雀主事,本來他也是不願意的,在多方勸說下才勉強接受。”
“一個失去愛徒,一個失去愛妻,爲的是一個女人呀,嫂子還真夠強悍的,玄門裡最惹不起的女人,我估計非她莫屬了。”王浩壞笑不止。
初次見面的時候,雨霞已經是陰靈了,胖子也沒什麼感覺,到後來混得熟了,更是缺少神秘感,胖子聽到這些傳聞只是感覺好笑。
“還不止這些呢,玄門有種說法,陳玄衝冠一怒,將魔族上千名高手葬身冰元,完全是因爲雨霞的緣故,從時間上來推算,雨霞的死訊傳到冰原的時候,剛好是陳玄發動幻殺古陣的前夕,在那以前,他僅僅是將魔族困在了南極冰原。陳玄解決了冰原的魔族後,一路揮劍北上,所到之處,遍地是魔族的屍體。當他重新出現在玄門視野裡的時候,就像是換了個人,血紅的雙眼,滿身的鮮血,眼神中氾濫着濃烈的殺意,儼然就是傳說中的殺神。”當女人提到英雄的時候,往往滿懷興致,尤其那個英雄是有情有義,爲愛瘋狂的男人,小醫仙描述起來也是神采飛揚。
“你的樣子好八卦。”王浩撲哧一下樂了,作爲兄弟的他,很難想象不出陳玄當年是什麼樣子。關於陳玄的傳說,根本就沒人看到,全部來自旁人的猜測,至於陳玄回到玄門時的模樣,倒是有人親眼目睹過,也就是兩三人而已,那個時候小醫仙應該還沒有出世呢。道聽途說來的東西,不是八卦又是什麼?
“這些都是比較可信的說法,你不相信拉倒。”
見她一臉慍色,胖子連忙承認錯誤:“喂,你既然相信那是真的,上次還不給他傳魂液,你就不怕他再來個衝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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