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夜,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一同慶祝勝利,這就是王浩締造的奇蹟。
不過陶醉在勝利中的傢伙們似乎忽略了胖子的存在,做爲一名鬥士,永生都能記住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戰友,而高高在上的指揮者,通常是用來背後議論。
王浩原本想和他們一起慶祝勝利,也十分好奇他們在談論什麼,無奈距離太遠了,只能聽見如同蒼蠅的嗡嗡聲。胖子的心在滴血,是誰默默拿出自己的法寶給他們分贓?是誰連夜煉製傳魂散給他們轉世?這羣狼崽子!
“喝酒,兄弟。”陳玄似乎看出他的失落,參加宴會,坐在嘉賓席和坐在下面,感覺是截然不同的,陳玄等人早就習慣了,當然知道胖子的感受。
胖子差點感動的哭出來,拎起酒碗壇一口氣灌進肚子,酒碗剛放回桌子,立刻又被重新裝滿。
“我也祝賀師傅旗開得勝。”手持酒罈,滿面春風的星語儼然是個好戰分子,屠殺玄天宗的弟子,最開心的人就是她,尤其是那些人的魂魄煉掉的時候。
王浩想了想還是喝掉了,慶功宴是喝酒的時候,教訓徒弟太煞風景。、
“王浩,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這次雖然旗開得勝,也徹底得罪了玄天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玄天宗的勢力龐大,做事不擇手段,要小心提防才行。”卓月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不無擔心的提醒道。
“你不和他們做對,他們就能放過你?這羣雜碎就是欺軟怕硬。他的爪子敢伸到我這兒來,我就剁了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擔心的。對付玄天宗。不能光想着防守,要主動出擊才行,不然就太被動了。”王浩這兩天不是沒有考慮過,辦法早就想出來了,正要和他們商量。
小醫仙搖頭道:“玄天宗這個門派非常神秘,道場,成員都是個迷。你倒是說說,有什麼辦法主動出擊?”
問劍受襲後也是鬼火亂冒,想報復卻無從下手,激動道:“仙子說地好。老夫就認爲昨夜應該留下兩個活口,說不定能問出玄天宗的所在。”
“鬼扯,你沒看到鬼動掛掉以後。玄天宗弟子明知取勝無望,卻寧願戰死也不敢逃走,他們是害怕懲罰。從他們口中能問出什麼?這些小嘍落又能知道多少?”
胖子的話倒是不無道理,可惜火藥味太濃了,還是衝這老怪物去的。卓月連忙圓場道:“看你地樣子是胸有成竹。就別再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罷。”
胖子清了清嗓子說道:“玄天宗龜縮那麼久,爲什麼最近跳出來。還一出手便將矛頭指向玄門的頂級高手。表面上看是因爲你們受傷。不過動動腦筋就能知道,假如他們是要排除異己,實在不該找上你們兩個,小醫仙救人無數,從不插手玄門的事,礙不着他們的眼。問劍大限將至,命不久已,再等上段日子說不定就有意外的驚喜。何苦要勞師動衆的追殺?損失衆多高手划得來嗎?”
“你胡說什麼呀?誰命不久已啦?”蘇雪當場抗議。
老怪物也是面色鐵青,渡劫降至。誰還能沒個忌諱?本來是要發作的,卻被陳玄攔住了。
“我兄弟讀的書少,說錯話常有的事,別計較。”
“繼續說下去。”卓月也認爲這番話有道理,示意旁人不要打斷。
王浩一臉得意的說道:“做這種事不是求名,就是求利,既然不符合利益,那就是爲了求名。也許他們是想高調浮出水面,或者是爭取高手榜地位子。”
卓月若有所思道:“除了這種可能,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不滿諸位,我的推測和王浩差不多,只是因爲玄天宗一向低調,纔不敢確定。”
“此一時,彼一時,以前他們擊殺排行榜地高手嗎?做的事變了,說明他們的想法再改變。要證實也不難,我們拭目以待就行了,看看玄天宗要幹什麼?”
小醫仙莞爾道:“我們相信你不就成了,先別理玄天宗的目的,談談你地計劃。”
王浩冷笑道:“玄天宗做什麼都不重要,我的計劃是要逼他們出來,你說過,玄門一共發生過兩次神魔大戰,做爲三大古派,玄天宗兩次都沒參加,難道還不夠詭異?”
玄天宗處事低調,弟子平常就很少露面,幾乎被玄門的人忽略,神魔大戰時不出現,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可是一旦被提起,確實令人疑惑。神魔大戰事關玄門生死榮辱,凡是玄門中人都會同仇敵愾,玄天宗有什麼理由置身事外?
星語是個急性子,聽到一半就說道:“這個最多是說玄天宗自私,他們本來就是臭名昭著,還能在乎這個?我看沒什麼用?”
卓月笑道:“你師傅不是說玄天宗置身事外,他是說玄天宗和魔族相互勾結,可惜我們沒有確鑿地證據,甚至不能確定。”
星語恍然大悟,興奮道:“這種事還要什麼證據?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要在乎手段?你們三大高手是什麼身份?一起指證玄天宗是魔族的爪牙,他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正是王浩要說的話,讚許道:“說的好,只要他們衆口一詞,那就是鐵打的證據。”
計劃倒是非常不賴,但是以三大高手的身份,要他們睜着眼睛說瞎話,的確有些爲難。
經過一陣尷尬的沉默後,率先發話的自然是陳玄。
“既然你們二位有難處,就讓我出面指證玄天宗,再找上幾位老友,應該能取信於人了。”
小醫仙淺笑道:“我哪有什麼難處?不過有你玄門第一人在。我可不敢搶你地風頭,你怎麼說,我都應下來就是了。
“師傅,到你了。”蘇雪搖晃着師傅的胳膊。
讓老怪物胡扯那可比要他命還難。半晌,他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沒什麼爲難的,他不仁,就別怪老夫不義。指證玄天宗的事不勞你出頭,老夫這就回去找石雀,讓他做好安排。”
問劍雖然脾氣古怪,心裡卻明亮的很。上次由於他不願得罪玄天宗,見死不救,如今玄天宗找上了他,無論胖子出於什麼目地。話說的有多難聽,都是救下了他們師徒,這份人情他記下了。還有,玄天宗動的是他和卓月,陳玄完全有理由置身事外,可是人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因此。他找了個藉口,帶上蘇雪匆匆趕回蜀山。
“又用我送你的凝血丹做人情了吧?”王浩雖然喝了不少酒,此刻倒還沒醉。他能看出問劍的眼神有些怪異。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問劍傷的比我重,而且即將渡劫了,他比誰都需要療傷的丹,要不然何苦偷偷下山採藥,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就是我主動送他,他也不肯收的。何況,他受傷也是我造成的。”
一番話說地在情在理。胖子也不好說什麼,這種節骨眼上多一份力量都是好的,問劍但凡是傷勢得到抑制,那就是個超級的殺手,對胖子並非沒有好處。
剩下地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說的,酒碗換成酒罈,陳玄和王浩開始拼酒,喝到爛醉以前,胖子主持了分贓活動,基本上,分贓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沒有論功行賞的,大家各取所需,戰利品被一搶而空。
頭格外的痛,像灌了鉛塊一樣沉重,思考變得有些吃力。
王浩睜開眼睛看見慘不忍睹的一幕,草廬早就人去樓空,只剩下滿地地狼藉,啃剩的骨頭,酒罈的碎片,這些傢伙也不知道是和誰學地,喝酒就喝酒唄,喝完了還摔罈子,還大家一起摔,碎片蹦的到處都是。喝多了自然要方便,於是胖子又聞到騷味。
修真者的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啊!吃吃喝喝倒是沒什麼,他們就不說收拾完了再走。
“這幫烏合之衆!鳥人!”王浩聲嘶力竭的咆哮。
“咦,你醒啦。”火修笑嘻嘻的跑過來,這傢伙到了草廬以後,教導徒弟的時候明顯少了。胖子好不容易抓到個喘氣的,連忙命令道:“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裡收拾了。”
火修掃視了一圈,咬牙切齒道:“要我收拾也行,兩枚歸元丹,不講價。”
“你這叫敲詐,勒索,小爺給你兩個陰丹還差不多,滾蛋!”王浩深惡痛絕地趕走了火修。
“這種人太差勁了,居然落井下石,昨天就是他帶頭摔酒罈,師傅別和他一般見識,先喝杯茶醒醒神。”星語依然還是那麼妖豔,但是多出了一份體貼,男人要的是什麼呀?不就是女人的體貼嗎?
剛入門的時候,星語每天清晨爲胖子沏茶是出於弟子對師傅的尊重,那麼現在,那份尊重早就蕩然無存,純粹是女人對男人的體貼。
那是個青花的蓋碗,嫋嫋的蒸汽裡溢出濃郁的參味。
除了偶爾將胖子氣到半死,星語不失爲一個好伴侶,她和卓月都是瞭解王浩,不同的是卓月像是大姐姐,對胖子是欣賞和包容。而星語則是推波助瀾,要麼是拆臺,像小女生的調皮,不可否認,和她待在一起是快樂的,而且溫馨。
王浩一邊喝着參茶,一邊商量道:“星語,我就不和你見外了,能不能幫我收拾草廬,這幫傢伙簡直就是流氓,你也知道,男人不擅長這個。”
“不好意思,我幫不上你的忙,爲了幫助我渡劫,卓姐姐要傳授我一部心法,說是能寧神。”說到幹活,星語又變回兔子,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
什麼狗屁心法,全部都是藉口,也不怪她們,眼下這環境,女人是沒辦法住了。王浩絕望的叫道:“幫我找火修回來行不?”
空曠的山谷裡只能聽見他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