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咱們來幻真派是求悍牛血,那東西除了煉丹沒別的用處,
在玄門裡又不是什麼寶貝,好好說,從人家手裡換來就是了,何苦要跟人家過不去呢?還有這雙靴子,你也是從人家手裡騙來的,是不是?”小醫仙喋喋不休的教誨,她是沒見到老頭的可恨,光見到老頭的可憐。
王浩此刻拿着副小刷子,認真的擦拭靴子上的灰塵,聞言辯解道:“誰和他過不去啦?我還蠻喜歡他的,要是我看他不順眼,我能和他鬧着玩?再說他和我學了那麼多知識,交點學費也是應該的,換了別人就是給我報酬,我都懶得教。而且我又沒騙他的靴子,我是打賭贏了張蛟皮,這皮靴是我親自做的,如何?我的煉器手法不賴罷?”
“鬧着玩,人家老頭差點讓你給氣死。”小醫仙哭笑不得,那雙靴子除了款式拉風,連個防禦的陣法都沒有,這能叫做法寶?充其量是用煉器手法做成的靴子,比起商場裡賣的貨色無非是皮質不同。
“以前我和師傅也是這麼鬧的,男人沒那麼小氣,這個你們女人不懂,放心,說不定我們能成朋友,你信不信?”王浩站起來跳了跳,又在房間裡轉了兩圈,然後才滿意的回到座位上。
王浩剛解釋到一半,卻又提起卓月的好奇。
“你的師傅,丹王,你說他和你鬧?”
ωwш¸ тт kán¸ ¢ O
“你不信?那個時候草廬裡就住了我們兩個人,我不和他鬧和誰鬧?”胖子被她大驚小怪的樣子逗樂了。
“我當然不信!”
修爲深不可測。當世唯一的煉丹師。在外人地眼裡,丹王無疑是神一樣的存在,而最後的十年裡,丹王對求丹者來者不拒。又爲這個名字罩上神聖的光環。在這種背景下,卓月哪肯相信丹王和徒弟一起胡鬧,和徒弟一般見識。
“普度衆生,有求必應,那是菩薩做地事,師傅他老人家的脾氣比那老頭可暴躁多了,也古怪多了,我們不是一樣相處的很好。”
“你說丹王脾氣暴躁,還古怪?”卓月的神情活像個小報記者。
“呵呵,你是不是以爲丹王是個善良。慈祥,和藹的老人。嘿嘿,你瞧瞧這老頭。就能知道我師傅是什麼樣,說到脾氣暴躁,師傅比他厲害十倍,別以爲我師傅對求丹者真是有求必應,那要他瞧着順眼的才行。要是碰上看不順眼的,當場就能趕走。”那個時候,躲在門後聽師傅罵人也是胖子的消遣方式之一。
“王浩。你可別詆譭自己的師傅哦。”卓月笑了,仍舊不肯相信。
“不信拉倒。”王浩也懶得和她解釋了。
要是讓卓月知道,當初丹王將陳玄罵的有多慘,或者她就能相信自己地話了。
王浩突然用力的抽抽鼻子。“什麼味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生猛海鮮的味兒?奇怪,幻真派地所在是個結界,爲什麼有氣味飄進來?”
“不奇怪,因爲這氣味就在結界之內,是從人身上發出來的”卓月雖然不像王浩有狗一樣靈敏的嗅覺,對真元的感知卻是一流。沒人能在她眼皮底下藏匿,沒有動手把那人揪出來,是因爲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老頭滿臉通紅地出現在門外,尷尬道:“老子也是剛到,想找你談談心。”
這魚味是從何而來,大家心中都有數,心照不宣也就是了,偏偏胖子誇張的捂住鼻子,大叫道:“哇,幻真派是不是做打魚生意的,你身上怎麼會有這股味道?”
老頭懶得和他計較,自顧說道:“咱們都是對異獸有興趣地人,你的見識和修爲在年輕一輩中實屬難得,玄門裡喜歡異獸的人太少,數來數去也就是五六個,老子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老頭的話無疑爲某人長了臉面,胖子先是得意的看了看卓月,然後纔沒精打採的回道:“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你說的那五六個人又是誰?”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玄門裡最精通御獸的應該是無名,此人猶如曇花一現,第二次神魔大戰以後就杳無音訊。據說冰嵐水閣的小醫仙也是行家,本來我是有心結識地,可惜……呵呵,追捧她的人多了去了,老子懶得去湊熱鬧!另外還有子魚先生,也就是追捧小醫仙的。”
“說的好!咱不去湊那熱鬧!來,咱們邊喝邊聊!”王浩激動的從板凳上跳起來,彷彿遇到了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失散的同志。
這兩人下午還針鋒相對,這會兒好的和哥倆一樣,卓月不禁惱火,就在剛纔,她還在爲老頭不平呢,現在看來是她枉做小人了,還有,這老頭居然在背後捕風捉影,說她的是非。
“可惜什麼?你瞭解小醫仙嗎?”繞是卓月擁有良好的修養,也無法容忍別人當面說三道四。
“那倒不是,老子也是略有耳聞,反正她跟老子不是一路人。哦,你是王浩的徒弟,叫星語仙子對嗎?聽說你出手滅了兩個修真世家,還挑戰過火修散人,問劍的弟子,乾的漂亮!玄門裡一共有三個仙子,依我看,你比那兩個裝腔作勢的強多了。”老頭對星語的評價如此之高,倒不是因爲星語的修爲,而是因爲星語的霸道,率直,正好對上他的臭脾氣。
“你耳聞到什麼了?枉你還是前輩,在背後說人是非,不覺得丟臉嗎?”卓月冷語問道。
ωwш ttk an ¢ ○
老頭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老子才懶得在背後說人是非,就是當面老子也是有一說一,有
有二說二。”
王浩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人家也沒說小醫仙什麼。無非是說她的仰慕者衆多,咱們懶得去瞎摻和,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說是不?老頭,這回我站到你的陣營……星語,你也別瞪住我,我這叫幫理不幫親。”
“正是這個意思!”老頭儼然像遇上了知己,牢騷道:“老子就是看不慣她裝腔作勢的德行,崑崙盛會老子也去過,是不想瞞,老子就是想和小醫仙還有子魚交個朋友,誰知道等到了第三天,盛會快要結束地時候。小醫仙才出現,還用一張青紗擋住了臉,老子就不明白。她好歹是玄門的三大高手,就算臉上有什麼缺陷,元嬰期的時候重新塑形就是了,有什麼羞於見人的?還有那個子魚先生,就像和她約好了一樣。一個腳前,一個腳後。老子當時就失了興致,沒等盛會結束就先走了。”
說地也是。小醫仙出現的時候,那前呼後擁的架勢,很容易讓人產生諸多聯想。不過小醫仙
也是有苦衷的,她何嘗願意被一大票仰慕者包圍,除了少數幾人,他向來對那些人不理不睬,青紗就是她爲仰慕者而設的屏障。
胖子不僅親眼目睹,還深受其害,要不是有云逸出手。說不定就吃了苦頭,做男人還是要有自尊的,老頭的選擇不失爲明智之舉。
小醫仙明知道胖子是在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白了他一眼才說道:“那你有沒有看見小醫仙請那些仰慕者過去?哪怕是應酬他們?那些男人不知自愛,又關她什麼事了?難道別人要看,她就該摘下面紗給人看。成了仙子,連喜歡和誰交往,不喜歡和誰交往的自由也沒有了?要叫我說,你對小醫仙的成見,錯完全在你,你自命清高,害怕人家把你也當成小醫仙的仰慕者,所以你就避而遠之,本來你潔身自好也沒有不對,可是你偏偏再背後對人家說長道短,這就是你地不是了。”
“好像她說的也蠻有道理,死要面子是你的事,說別人是非就不對了。”胖子又站回到卓月一邊,鄙視地望着老頭。
“你還說?說來說去就是你挑撥是非,人家本來就沒說我什麼,還不是被你從中誘拐,話趕話趕出來的。”卓月慧眼如炬,當場拆穿胖子的把戲。
老頭有些尷尬,但是轉瞬即逝,打岔道:“可能是沒有緣分,雖然對異獸都是興趣,可是也要人對路才行,小子,你的見識不差,可惜做事太過偏激了,異獸是天地間的靈物,你爲了吃而獵殺他們,那就太過分了。”
胖子狡辯道:“我可不是因爲要吃才獵殺它們,異獸也分三六九等,有價值地異獸用來煉,留下來,沒有用處的才吃掉。你不是提到過無名嗎?無名還是御獸宗的呢,吃地異獸也不比我少。”“無名!你見過無名?這怎麼可能,第二次神魔大戰以後,他就靜悄悄的走了,連慶功宴都沒有參加,你是從何處見到他的?”
“無名跑去妖族了,你上哪兒能找到他?媽的,爲什麼小爺說的話總有人不肯相信?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王浩在心裡一通亂罵,突然想起有辦法能夠證明,隨即說道:“那傢伙是不是漂亮的離譜,還不男不女的,上次他請我吃獨角祟來着,嗯,吃肉的時候星語也有份,你問問她是不是真的!”說是問星語,實際上是要卓月爲他證明。
王浩不知道這個名字在玄門裡地身份,出言無忌,倒讓老頭吃了一驚。要知道,無名是玄門僅次於陳玄的人物,當初他們兩人一個守南,一個守北,將魔族拒之門外,從功績上分不出上下,唯一的差別的陳玄的手段狠辣了些,殺的人也更多。要不是無名在大戰後悄然出走,如今玄門第二的排名應該是他,而不是蜀山的老怪物。
卓月望着老頭質詢的目光,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行,她的確見過無名,作爲選麼頂尖的高手,也沒有太多的迷信,甚至爲了胖子和無名針鋒相對,但是要她在背後議論別人,她是斷然不肯的。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呀?你們師徒倆不是串通起來騙人吧?”老頭疑惑的語氣叫人渾身不舒服。
“我們確實見過無名。和他一起吃過獨角祟。”卓月承認了一半。
老頭眼裡揉不進沙子,追問道:“那你剛纔爲什麼又不肯承認?”
“因爲我不認爲無名是不男不女。”卓月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實際上她還是很贊成這種描述,說不男不女似乎過分了點。應該說美麗地像個女人,好像意思差不多。
老頭名氣雖然不夠響亮,也是出道已久的人物,上次神魔大戰的時候見過無名一面,只是沒有結交罷了,聽胖子將無名說成不男不女,倒也覺得比較恰當,當下便信了幾分,加上卓月的表現,已經能確信無疑。但是當他追問無名地所在時,師徒兩人倒是出奇的團結,打死就是不說。
大家是因爲知趣相投才走到一起。不大功夫就盡釋前嫌,討論起對異獸的見解,不過,但是老頭和胖子的言語間依然火藥味十足,好像遇到火就能爆炸一樣。三人中論修爲星語最高。論輩分老頭是當仁不讓的前輩,說到對異獸的知識,有誰能比的過王浩。連卓月都聽的入迷。
可是老頭偏偏就不信邪,每當胖子提出獨到的見解,他都要跳出來質疑兩句,語氣當然是冷嘲熱諷,讓人渾身的不舒服,然後胖子開始反脣相譏,經過一番脣槍舌戰,塵埃落定時不管是誰輸誰贏,兩人都
是爭地面紅耳赤。
這就是所謂男人的關係。漸漸的,卓月也見怪不怪了,反正他們打不起來,而且爭來吵去地也蠻有樂趣。
“老傢伙,你說你又不懂煉丹,又不是御獸宗的,不好好的修煉,整天研究異獸,對你的修爲能有什麼幫助,你這不是不務正業嗎?”王浩顯然定力有所不足,爭論中有人身攻擊的嫌疑。
“你知道個屁!我們修真爲地是什麼,就爲比別人活的長?那還不如投胎做王八,不用修煉也能活上萬八千的!”老頭說話也像吞了槍藥。
“你說你,轉眼間又語無倫次了罷,連王八活多長都沒搞清楚,還和我們討論異獸呢。誰告訴你王八能活個萬八千地?王八的壽命也就是幾百年,上千年的都是成了精,我看你活上萬八千的沒問題。”王浩抓住痛腳一陣窮追猛打,心中大呼過癮。
老頭並非不知道烏龜能活多長,就是套用一下,誰知道就被胖子咬上了,氣急敗壞道:“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的龜,你沒聽過嗎?你個小屁孩能知道多少?”
王浩一轉眼從痞子罵街又恢復到專業水準,抱着對後學極其負責的態度勸告道:“什麼叫做千年的王八萬年龜,烏龜和王八本來就是一碼事,分開說也行?讓人一聽就知道你是個外行,小爺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也就和我私底下探討一下就行了,千萬別出去丟人現眼。”
“你倒是說說,爲什麼要將烏龜叫做王八?”小醫仙博聞天下第一,典故當然是聽過的,這個時候問起,純粹是給兩人遞個臺階。
王浩儼然一副老學究的語氣教誨道:“《史記龜策傳中說,遠古時代三王、五帝以神龜和蓍草卜噬地,將神龜分爲八種。每一種都有一個名稱,第八種名爲王龜,於是,後人便將這列在第八位的王龜簡稱爲王八。久而久之,王八也就成了烏龜的別名。就這麼簡單,王八就是烏龜,烏龜就是王八,沒聽說烏龜能活個萬八千的,再教你一手當是送的,無論是什麼異獸,壽命都超不過三百年,包括人在內,要突破這個天數,首先要經歷渡劫,所以修真者無論有沒有到元嬰期,活到三百歲都要渡劫。”
關於王八別稱的由來,卓月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不修真也要渡劫,她卻是第一次聽說,原因無非是丹的稀少,不借助丹的幫助,有誰能活到三百歲?
“你說的當真?”卓月淡薄名利,唯獨對知識格外看重。
王浩壓低聲音解釋道:“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是我師傅告訴我的,所以非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用續命丹,到時候活到了三百歲,修爲還不到練神期,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卓月想了一想,說道:“既然是你師傅說的,那就一定不會錯啦,其實續命丹和增長修爲的丹各有各的用法,比如說有的人到了該渡劫的時候,卻因爲根基未穩不敢渡劫,他可以想辦法拖延渡劫的時間,但是陽壽有限,假如有一顆能續命的丹就萬事大吉了。”
王浩笑道:“虧你想的出來,我原來還以爲續命丹是在使用歸元丹以後,仍然不足以修煉到元嬰期才用的,我說呢,爲什麼李蘆的碧青丹用的那麼快。”
小醫仙搖頭道:“我以前告訴你歸元丹更適合玄門,是因爲正好能滿足大家的要求,給碧青丹太浪費。玄門中人辛辛苦苦的修煉,到了渡劫的時候都是一場豪賭,有誰不希望能多幾分把握?你不是也故意不讓星語渡劫嗎?相比之下早些遲些簡直微不足道,我敢說,如果條件允許,任何人都甘願等上一等。即便是沒有這種需求,有些人的確是修煉不到元嬰期,你認爲他們是想要一枚歸元丹,還是碧青丹?歸元丹能不能讓他們衝入元嬰還是個問號,碧青丹卻是實實在在的續命三百年,不但修煉到渡劫沒有問題,還有時間做好完全準備。”
“就像考試一樣,那些臨時抱佛腳的學生巴不得晚考兩天。”胖子嘿嘿壞笑。
卓月承認道:“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渡劫和考試不同,即使畢生都在用功,片刻都不曾懈怠過,做足完全的準備仍嫌不夠,考試賭的是前程,考不好可以重來,渡劫就只有一次機會,要麼是生,要麼是死。”
何止是生與死的差別,渡了劫的修真者和仙沒什麼差別,失敗的呢,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兩人正在嘀嘀咕咕,老頭已經不耐煩了,嚷嚷道:“你們兩師徒鬼鬼祟祟的密謀什麼呢?”
“我們再猜測你喜歡異獸的秘密,誰叫你不肯說的。”胖子急中生智。
“別猜啦!老子本來就是要說的,是你故意和老子打岔。作爲修真者,飛昇永遠是終極的目標,但是遙不可及。咱們最注重的就是修爲,還有爭鬥的實力,修爲這東西到了一定程度,想再叫它突破一次比登天還難,我們就說說爭鬥的實力好了。小子,你認爲要提升爭鬥的實力,最直接,最快捷的方式是什麼?”
這種深奧的問題各有各的看法,哪有定論?說的不對他心思難免又被譏笑,胖子纔沒有那麼笨,索性一言不發,你愛說不說,不說憋死你,話說到一半卻要打住,那也是非常痛苦的,看老頭心急火燎的德行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