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家主不是要接住老君鐲,而是要通過老君鐲傳導真元,既然對寒氣束手無策,不如用修爲取勝,元嬰初期和出竅後期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真要是硬碰硬,死胖子肯定吃大虧,說不定當場喪命,而他付出的僅僅是兩條手臂,或者只是一塊皮‘肉’而已。
勁風將地面的碎片倒捲起來,疾風驟雨般砸向胖子,他似乎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危機時刻,王浩居然如同泥鰍般的溜走,失去擂臺的束縛,他有足夠的空間周旋,無需採用博命的打法,當然,要做到這個地步並不簡單,,除非有一柄出衆的飛劍,還有絕佳的御劍技巧,這兩樣東西王浩都有。
鄭家家主的手卻是結結實實的碰上老君鐲,毫無疑問,他低估了極寒的能量,小小的失誤讓他丟掉的不是雙臂,而是‘性’命,還未接觸,極寒就侵入手臂,順着骨骼飛速蔓延,甚至連心臟都被凍結,然而思維還在,他眼睜睜的看見雙臂撞擊老君鐲,聽到的不是骨折的聲音,而是猶如玻璃破碎的脆響,身體破裂的速度比寒氣侵蝕要快得多,身體在迅速瓦解,然而他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可以說,這是一種慈悲的殺法,因爲‘肉’體感覺不到痛苦,但是內心的恐懼卻是致命的,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彷彿要爆炸一般。
囂張跋扈的鄭家家主就這麼走上末路,身體像破裂的鏡子一樣四分五裂。??身爲修真家族地一份子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應該感到悲哀。??修真家族的強者,在玄‘門’面前就是如此的無足輕重,要殺便殺,不堪一擊。
瀾姐噓了口氣,這次她冒險和王浩站在一邊也是不得以而爲之,她並不想因此獲罪鄭家。??或者是與修真家族的任何‘門’派結仇。??現在鄭家的家主死了,還有那十三名長老陪葬。??鄭家實際上已是名存實亡,而且聲譽也一落千丈,沒有人會爲他們不平,風‘波’很快就會過去,尤其重要的是,她保住了王浩這個朋友。
從石雀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就好像這場戰鬥完全和他無關。??不過他仍然重申了一遍,今後無論鄭家或者王浩,都不得舊事重提,無需多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地意思,這件事就此作罷,料想修真家族的人不敢‘亂’來,他帶上同路趕來地高手離去了。
由鄭家發起的聚會。??猶如一場鬧劇,轟轟烈烈的開幕,卻戲劇‘性’的收場,前來的修真家族高手沒心情出席鄭家的葬禮,匆匆打了個招呼就紛紛離去。
曲終人散,王浩也在殺人以後揚長而去。
“沒想到你和石雀道人還有‘交’情。??我看的出來,他表面上是主持公道,不讓挑起玄‘門’和修真家族地紛爭,暗地裡卻在幫你。??”回來的路上,瀾姐氣喘吁吁的追上胖子。
瀾姐顯然有話要說,無論如何,‘性’命攸關的時刻,她站在了自己一邊,王浩欠了她一份情,聞言解釋道:“我和石雀沒有‘交’情。??以前還發生過誤會。??他出頭的目的確實是爲了避免玄‘門’和修真家族發生衝突。??他確實幫了我。??假如讓他在玄‘門’和修真家族的子弟間做出選擇,他永遠都是偏袒玄‘門’子弟的。??今天就是換成別地玄‘門’弟子闖禍,他仍然會站出來做同樣的事。??”
瀾姐點點頭,說道:“是呵,不過他出手幫你,多半是陳玄的緣故,我相信,他和陳玄一定有‘交’情,而且不淺。??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愛聽這個。??”
王浩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沒關係,不管我愛不愛聽,這都是事實。??我不能爲了不愛聽,就不要陳玄這個兄弟。??做陳玄的兄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地。??”
瀾姐先是一愣,隨即釋然,胖子剛出道的時候喜歡低調,因此不肯暴‘露’和陳玄的關係,隨後他在玄‘門’中出‘露’鋒芒,由於他‘性’格孤傲,而且很狂,但是卻沒有做出什麼大事,能力也沒有得到別人的肯定,人家理所當然的以爲他是仗着陳玄的勢,而王浩也不想給兄弟招惹麻煩,他寧可自己解決所有的困難,這段時期,提及陳玄簡直成了胖子的禁忌。??到如今,王浩不但有能力自保,而且躋身於高手行列,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因此能坦然面對這層關係。
“那麼,你現在又要去哪?你好像不是回四川。??”瀾姐笑問。
“哦,我是去找李蘆,他老婆該恢復了,我把星辰沙給他。??說起來,搞出這麼多事,無非是爲了星辰沙。??我當初將星辰沙送給李蘆,也是爲了成全他們夫妻倆,誰知道差點害了他們,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王浩喃喃自語。
星辰沙‘交’到李蘆的手上,誰能擔保沒人再打主意?說不定又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胖子爲此深感頭痛。
瀾姐也‘露’出愧‘色’,說道:“原來你是去找李蘆,那我和你一塊去罷,李蘆對拓跋家有恩,對我也有恩情,上次的事是我們有錯,本來我也是要找他道歉地,可惜一直瑣事纏身,而且我也找不到他,正好藉着這次機會,我把事情說清楚,順便向他道歉。??”
王浩安慰道:“那件事不是你地錯,我和李蘆都很清楚,當時你被家族排擠,人微言輕,憑什麼阻止家主?我相信,你一定試圖阻止過,李蘆沒有怪罪過你。??”
“可是我沒有阻止住,事情畢竟發生了,李蘆給過我兩顆丹,一株車馬芝,成全了小舞和小野,也成全了我,光是這份恩情,就足夠我粉身相報。??和李蘆談恩情也許見外了,至少我沒有盡到做朋友的責任。??上路罷。??”別看瀾姐‘女’人味十足,骨子裡卻有大丈夫氣概,這正是很多人欣賞她地地方。
王浩無言以對,只好帶他上路。
分手後,李蘆就回到老家,安心的陪伴愛妻。
得到‘陰’丹的幫助,他的妻子恢復得很快。??早就能用星辰沙了,這些日子。??李蘆苦苦等待着,令人欣慰的是,他和愛妻纏綿的同時,居然沒拉下功課,此刻正拿着王浩給他的小冊子,細細鑽研,越是鑽研。??他就越是感覺這份秘笈地沉重,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可超越。
這本小冊子可不是照搬古籍上地記載,完全是王浩的心血,上面對古籍記載過的異獸很少提及,偶爾引用,也是另闢蹊徑,大談古籍中沒有提及過的功能,以及烹飪方法。
而他的妻子就這麼靜靜的守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丈夫用功,假如她有身體地話,一定爲丈夫紅袖添香。
良久,李蘆才發現自己太過用功,冷落了嬌妻,心疼的說道:“你剛剛纔恢復了靈氣。??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等明天我再陪你。??”
妻子溫柔的笑了笑,藉助‘陰’丹修煉了數月,豈知是恢復了靈氣,如今已經能顯‘露’出原本的容貌,要不然李蘆根本就看不見她。
“託王浩的福,我都沒事了,你看的是什麼?是一本菜譜嗎?”小冊子裡雖然提及的異獸異草種類繁多,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些異獸和異草的珍貴,而且說來說去。??繞到最後總離不開烹飪地方法。??也難怪她做出這種猜測。??令她費解的是,丈夫顯然不會對烹飪如此用心。??還有,丈夫每次要翻閱這本小冊子的時候,都要先將手洗上幾遍,神態也是畢恭畢敬,彷彿捧着的是一部**,就差齋戒沐浴,焚香禱告了。
李蘆一臉正‘色’的糾正道:“娘子千萬不要‘亂’說,這是一部奇書,比我以前見過的古籍半點都不差,實用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部書乃是原稿,世間僅此一本,所以我才加倍珍惜。??”
妻子深信丈夫不懂說謊,更加不肯欺騙自己,詢問道:“這麼厲害地書,不知是誰寫的?”
“是王浩,實際上這還算不上是一本書,只是他記載的一些心得筆記,而且他還沒有寫完。??”李蘆小心奕奕的將冊子收好。??讀書時,他喜歡全神貫注。
“王浩就是‘女’兒的師傅?我們的‘女’兒好像喜歡他。??”妻子對胖子的印象還不賴,‘迷’人的俏臉‘露’出一絲笑意。
李蘆也不隱瞞,直言道:“王浩是一名煉丹師,我們‘女’兒能拜他爲師,那是‘女’兒的福緣,別人求都求不到。??這一次你能平安回來,也多虧了他出手相助。??爲了救你,他不惜和四大世家動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裡,我萬念俱灰,後來‘迷’上了煉丹術,不爲別地,那是我知道地,真正能醫死人,‘肉’白骨的法‘門’,我要救回你呀,可是”
妻子忘情地說道:“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知道你被‘女’兒誤解,我知道,別說了,何必再讓自己痛苦?王浩的恩情我們不能忘,要不是他,我們一家哪有重逢的機會?我們應當報答他,可是他是煉丹師,能缺什麼?不如就成全‘女’兒和他,你說怎麼樣?
李蘆在悲切中突然笑了。??“你想什麼呢?你要把‘女’兒塞給人家,人家還不一定肯要呢。??王浩這樣的人物還發愁找不到伴侶嗎?他和拓跋小姐纔是一對,而且他們早就相識了,再說‘女’兒又是他的徒弟,這成何體統?就算我們肯,王浩也萬萬不肯同意。??”
妻子不滿的說道:“你呀,即不傻,也不笨,就是拉不下臉面,我們‘女’兒比拓跋小姐差嗎?這種事又不是排隊買票,還分先來後到的?那王浩我也見過,是個灑脫的漢子,凡事率‘性’而爲,纔不像你這般迂腐。??”
要說星語的‘性’格多半是遺傳自她的母親,自信,敢愛敢恨,愛上一個男人就無所顧忌。??李蘆當初就是對她的這份熾熱着‘迷’,做爲父親,他也希望‘女’兒能得到幸福,到目前爲止,他還想不出比王浩剛出‘色’的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女’兒。??王浩在玄‘門’中並非最強的,卻是最對他胃口的,而且又是‘女’人的心上人,挑‘女’婿當然是首選,聽到妻子的話不禁有些動心,試探着詢問道:“人家能看上咱們‘女’兒嗎?”
妻子不禁氣餒。??“別小看我們的‘女’兒了,咱們的‘女’兒要是選婿,求親的人能踩爛‘門’檻,不過她一定對那些男人不屑一顧,她會選擇真正喜歡的男人,我敢說,只要是她喜歡的男人,就一定能得到手,完全不要我們幫助,不過作爲她的父母,我們該幫上她一把,至少幫王浩打消顧慮,你說呢?”
“什麼上手不上手的?幹嗎說的那麼難聽,要是‘女’兒能跟了王浩,我也就放心了。??”經過這次劫難,李蘆開始考慮身後的事,‘女’兒是他唯一的牽掛。
妻子滿不在乎的說道:“本來就是這麼回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由我來做主。??對了,你這麼喜歡這小冊子,爲什麼不試着完成它,說不定王浩也希望你這麼做?”
李蘆再次苦笑,他連翻閱的時候都格外小心,生怕搞髒了,別說往上面添加新內容。
“談何容易,這三年來我徘徊於洪荒沼澤,遍尋天下異草,每次當我以爲有收穫的時候,只要翻開這本書,就能發現裡面早就有記載,而且從外形到功能,甚至是烹飪方法都有詳盡的描述,到如今,我連半點內容都加不進去,人的生命何其短暫?我又有多少時間可以續寫這本書?等我快死的時候,我要把它還給王浩,我不能讓這樣的著作給我陪葬,你明白嗎?”
李蘆的悟‘性’原本不差,可惜‘性’格太過敦厚,對前人過度的‘迷’信,導致他很難超越,成爲一代宗師,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超越,或許他認爲超越是對前人不敬。
沒有人比他的妻子更瞭解他,他的妻子‘洞’悉一切卻不願改變他,正如李蘆說的,人的生命何其短暫,終其一生又能成就什麼偉業,更何況改變一個人並不簡單,尤其是李蘆這種木納忠厚的人,那真是比牛還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