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王自知是不受歡迎的人,隨即悄悄向胖子請辭道:“你上次救了媚兒,我欠你一個人情,本來想幫你渡劫當做償還,誰知道沒能幫的上忙,反倒是越幫越忙了,畢修丹我留着也沒用,還給你罷。”
不用問,那是小醫仙送給他的,作爲幫忙渡劫的報酬。
王浩並非不近人情,本想留他一起慶祝,但是轉念一想,萬妖王身份特殊,留下也是尷尬。從他手上接過畢修丹,說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上次幫忙是我自願的,你不欠我什麼
。至於這次,不管你有沒有幫上忙,我都領你這份人情,畢修丹對你不是沒有用,不過你更需要阿難木心,有了它再加上千年獐妖的內丹,或者能讓你女兒恢復神智,我只是說或許,不給你打包票,材料你自己想辦法。
王浩將阿難木心扔給他,調頭就走,度過心動期以後,阿難木心的作用已經不大,不如送給需要的人,還能還掉萬妖王的人情。王浩貪談心卻並不貪婪,物盡其用的道理還是懂得,要不然就成了守財奴了。
夜晚,小醫仙調製了菌子湯,細細想來,每年菌子生長的季節,胖子都能喝到她親手調製的好湯,也算是人生一件美事,不過陳玄卻不是這麼想。
衆人幫助王浩渡劫,現在成功了,小醫仙才犒勞大家,連火修都跟着沾光,要不然,小醫仙是何等的孤傲,憑什麼燒湯?陳玄自問沒有這個面子,玄門裡也沒人有這個面子。
想到此處,望向小醫仙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就差點把弟妹兩個字叫出口了。卓月是玄門中最優秀的女人,容貌也是無可挑剔,還是旺夫益子的好相,絕對配得上兄弟了。
“能品嚐到小醫仙親手調製的好湯,我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哈哈。美味,美味。”陳玄渾然不覺燙口,連聲發出讚歎。
小醫仙不堪忍受他的語氣,解釋道:“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又趕上王浩渡劫成功,我燒個湯給大家品嚐,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湯好喝而已。”陳玄得意的壞笑,絲毫不顧忌玄門第一人的身份。
“師父,我敬您一杯酒。”星語也破例被允許飲酒,小臉撲上一層迷人的粉紅。
王浩皺眉道:“忘記誰下午還在哭哭啼啼的,喝兩口就行了,趕緊修煉去!”既然渡劫沒死成,徒弟還是要教的。
“不去!”星語倔強的說道,修真界渡劫成功是天大的喜事,就算招告各大門派,慶祝個三天三夜都不過分,哪有剛渡完劫就趕徒弟去修煉的?
卓月規勸道:“渡劫的風險你也見了,星語年齡還小,剛修煉不久,此刻渡劫風險實在太大,反正憑她的天賦不愁無法渡劫,緩一緩也不是壞事。你說呢?”
“我能說什麼呀?你就會護着她,都快被你們寵上天了。”王浩喪氣的灌了口酒。
“讓我現在就渡劫,死掉算了,反正沒人關心我。”星語得寸進尺,眼中含着淚水,事實上,王浩早就特意安排她放慢修煉,拖延渡劫的時間,此刻叫她去修煉分明就是藉故趕她走。不管兩人表面上如何,窗戶紙既然捅破了,就不能當作沒發生,她始終能感覺到師父在逃避感情,假如師父對自己沒有感覺,何須逃避?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女人需要有人關心,有人呵護,星語自幼喪母,倔強的她和父親反目,獨自一人在外漂泊。憑她的智商倒不至於吃虧,可是也沒有多少樂趣可言,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爲了讓母親死而復生,星語四處投師,此處碰壁,直到王浩出現,猶如一顆石子投入湖水,她的生活泛起了波瀾,不僅找到了師父,母親死而復生,還和父親冰釋誤會,一家團圓
。可是好景不長,短暫的相聚後,父母再次離去了,她的生活裡只剩下師父,一人讓她感激,讓她佩服,讓她愛慕的人。她將所有的愛傾注在師父身上,而師父卻一味的逃避,星語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不知道如何把愛藏在心裡,爆發是遲早的事。
“你還沒有人關心?說話要摸着良心。”王浩突然間想哭,別的不說,單是陳玄和卓月對她的關照,就不知道讓多少玄門子弟眼紅。回想自己當年有多淒涼,十年如一曰的守着丹爐。
“我不聽!”星語任姓的堵住耳朵,她的確受到不少關照,但是那些不是她要的,她只要父母能陪在身邊,只要師父的愛。
別看星語平曰裡對師父言聽計從,一旦耍起酒瘋來,王浩也無可奈何,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不如等她酒醒再說,嘆氣道:“你喝多了,睡一會罷。”
“我沒喝多,是你自欺欺人,你不敢面對感情,是膽小鬼!是懦夫!”星語推開師傅,發瘋般跑掉。
衆人做夢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好湯,好湯。”老雜毛如是說,萬一徒弟跟着學壞了可不得了,老雜毛也不再幸災樂禍了,沒一會兒,就找了個藉口帶着徒弟開溜。
“還說沒有喝醉?”胖子苦笑搖頭。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不怕被笑話,陳玄直說道:“酒後吐真言,她是借酒說出心裡的話,星語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失去母親,星辰沙雖然讓她一家團圓,可是又得到多少父母的愛,一個女孩,在玄門中屢屢碰壁,那種滋味可不好受,偏偏你對她疼愛有加,她對你產生感情不奇怪。”
王浩沒有否認,星語在拓跋家就表白過,當時還以爲她是頭腦發熱,過段時間就淡忘了,誰知道她卻將感情埋在心底,非但沒有扼殺,反而是生根發芽。
“依我看,星語不光是喝醉,她是到了心動期,因此才情緒不穩,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但是對你也許有幫助,我以前有個徒弟,渡劫時夭折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就是因爲她陷入情網無法自拔,那份感情最終演變成心魔。修真者隨着年齡的增長,心智也會逐漸成熟,星語正處在情竇初開的花季,這個時候過心動期非常危險,渡劫更是兇險萬分。”小醫仙悠悠嘆息。
“修真者對感情的事最好是順其自然,難道你不懂?”陳玄驚訝的望着卓月,以她的見識不改犯這種低級錯誤呀。
“我那個徒弟的天賦非常棒,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自然不希望她太早涉及感情,何況對方是個修真家族的子弟,誰知道她卻產生了心魔,在渡劫中陷入萬劫不復。”卓月失落的一笑,瞧瞧她和胖子的關係,就知道她對感情的態度,順其自然,泰然處之,但是當事情發生在徒弟身上,她卻泛起了糊塗。如今又輪到可星語,她豈肯讓王浩重蹈覆轍。
“生姓愚鈍的人修煉速度緩慢,修爲稍差,渡劫的時候難免力不從心。天賦聰穎的弟子修煉速度快,修爲方面不成問題,卻容易生出心魔,星語就是這種情形,而且非常極端,你打算如何處理?”卓月充滿擔心的問道
。
雲逸對此也深有同感,所以把屈瑤看得很緊,而且不再督促她修煉。
所有的目光都望着胖子,卓月的話讓人心裡發毛,胖子知道,她並非是危言聳聽,心虛的問道“難道你們也要我順其自然?”
“我們什麼也沒說,星語是你的徒弟,該怎麼處理,由你自己決定。”卓月莞爾一笑。
說實話,讓星語一個人跑掉,王浩也放心不下,心動期,每分鐘都是危險的,無奈他找不到解決的方法,哪怕是折衷的也行。
凌晨,王浩從噩夢中驚醒,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哀號。他終於回憶起自己忘記的是什麼,那是瘦身啊,從築基的那天開始就盼望的大事。也怪他的渡劫經歷太詭異,一波三折,居然將天大的事情給忘記了。
“小醫仙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笑問道:“大呼小叫什麼?”
“瘦身呀,我要在渡劫的時候瘦身的,該死,怎麼就給忘記了?”王浩懊惱不已,但是片刻後又發現卓月的笑容有些古怪,那簡直就是詭異。
“你該不是沒有忘記,故意不肯提醒我罷。”王浩疑神疑鬼的問道。
卓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又沒有和我說過,我怎麼知道你要瘦身?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再說,我也不認爲你有必要瘦身,不單是我,陳玄,雲逸,包括火修散人,誰也不認爲你該瘦身,不然的話,他們早就提醒你了,你說是嗎?想想你身邊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他們不能再叫你胖子,肯定會覺得不舒服。”
王浩也說不出具體原因,但是他就是認爲卓月知道,不過苦於沒有證據,埋怨道:“他們舒服不舒服關我屁事,你當然不在乎了,肥肉沒長在你身上,把我這身肉給你試試,你就知道什麼叫負擔了。”王浩倒不是臭美的人,不過誰不想瀟灑點,當初爲了瘦身可是天天練習長跑。
“我纔不要。”卓月咯咯笑道:“我從來沒嫌棄過自己的身體,渡劫的時候只是修復了損傷,容貌半點也沒有改變過。我想星語渡劫的時候也不會改變,脂肪無法讓元嬰期的修真者笨拙,事實上,你御劍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輕盈。作爲你的朋友,我們不會因爲你胖取笑你,你再英俊,也沒有人多看你一眼。所以你沒必要在意容貌,即使你把自己變得再帥,那個人又不是你自己,有意義嗎?”
“我就是想瘦一點,至於那麼嚴重嗎。”王浩嘟噥道。
卓月循循善誘道:“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是自信,你在問劍的面前都充滿自信,難道爲了幾片脂肪討厭自己?非要改變不可?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自己,渡劫期還有一次機會,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的。”
王浩嘿嘿笑道:“道理是沒錯,可是你不瞭解我的感覺,脂肪就像女人臉上的暗瘡,不除不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