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當年學藝的時候,王浩也將丹王氣得夠嗆,從拜師到出道,始終都是胖子氣別人,如今也品嚐到被人氣的滋味。
不過是幾塊晶石而已,能比修煉更加重要嗎?要是在比試中輸給老怪物,胖子以後還有面子出來混?即便是這張老臉不要了,難道讓蘇雪一直留在蜀山,自己如何向父母交代,就因爲蘇雪的關係,胖子連家都不敢回,這種鬱悶能向誰傾訴?
難道是報應嗎?王浩不由吧氣,冷笑道:“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節省了?”
啪嗒一聲將整袋晶石扔在桌上,閃亮的晶石從袋子裡滑落出來,撒得到處都是。進入練神期以後,晶石的作用微乎其微,胖子又不喜歡煉器,對陣法也缺少興趣,這些晶石也就是煉丹時做個邊角料,和垃圾差不多。而徒弟居然爲了這些垃圾耽擱寶貴的時間,能不叫人生氣嗎?
王浩摔出晶石雖然不顯了炫耀,但仍然從雲逸眼神中看到震撼,晶石在玄門中本來就罕見,上等的晶石更是鳳毛麟角,要不然卓月何必跑去車外購買。整袋的上等晶石就更讓人吃驚了,難怪見多識廣的去逸師徒也瞪大眼睛。這完全不能怪星語,煉丹師的奢侈和瘋狂豈是外人能夠想象?天材地寶投入爐中,要麼煉成稀世靈丹,要麼一朝化爲烏有,世間最大的豪賭莫過於此。換成雲逸在不明就裡的情形下,也會做出和星語同樣的選擇,不過她會告訴師傅,而不是私自藏匿起來。
眼下有外人在。又是在南海派做客,不是教訓徒弟的時候。所以王浩點到即止,向雲逸說道:“這些晶石仙子拿去煉製火烷布,如果還有需要,仙子儘管開口。”
單是散落出來的晶石就不下三五十顆,修煉護甲哪裡用得完這麼多?雲逸仙子一笑接過。說道:“足夠了!剩下的我再還給你,到進修還要借用太陰之火。你們不妨留下來看我煉製,畢竟護甲是爲星語煉製,要她喜歡的款式纔好。”
“有得穿就不錯了,還挑個什麼款式?”胖子咬牙切齒的瞪了星語一眼,還是叫她留下了。
雲逸淺笑不語,將火烷布展開,估計是要驗證火烷布貨真價實。一出手就是修真者的三味真火,而且是盡力施爲。火烷布非但沒有燒燬,還呈現出奇異的光澤,比血族的血更加刺眼。
“火烷布入火不焚,入水溺,穿上它可以水火不侵,這還只是平常的功能,它無視三味真火的特性,在爭鬥中能夠佔盡便宜,往往能出其不意的突襲對手。”雲逸一邊煉製一邊講解,等火烷布紅得幾乎透明,才取過晶石。在三味真火的吞噬下,晶石片刻間化成煙幕,煙幕爲絢麗的大紅,輕飄飄落下,均勻灑在火烷布表面,光暈如同水波般流動,片刻後與火烷布渾然一體。
此時,雲逸又取出第二枚晶石,採用完全相同的手法煉化。煉化需要的晶石視情況而定,假如缺少晶石,一兩塊也可以勉強完成,晶石充裕的話,多使用一些晶石,護甲的材質更佳,加上有太陰之火點睛,煉出來的就是頂級護甲。遇到王浩這種大款級人物,貌似沒有必要爲他節約。
眨眼間雲逸就砸進去七塊晶石,不過雲逸和王浩都沒眨過眼睛,煉器和煉丹在原則上有相通的地方,都是不計較代價,追求完美的品質。
火烷布表面逐漸出來迷人的釉色,即使上等瓷器也無法比擬,而且彷彿在緩緩流動一樣,帶給人神秘的感覺,而云逸並不滿足,繼續加入晶石的同時,思索着該爲護甲佈置什麼樣的陣法?
如果是換在從前,她肯定會選擇一個龐博複雜,精妙詭異,讓所有人歎爲觀止的陣法,但是小醫仙的話對她觸動極深,煉器應該是圍繞材質的本身施爲,有時候最簡單的往往最適合,所以她沒有立即出手,而是陷入了思索,思索的同時,她仍在煉化晶石爲火烷布潤色。光是這手筆就讓屈瑤和星語目瞪口呆。不知不覺中的她陷入了小醫仙的思維,她在思考,假如是由小醫仙出手,會選擇什麼樣的陣法?
良久,雲逸仍然舉棋不定,詢問道:“星主事你希望這件護甲具有什麼樣的屬性?”
星語先是考慮了片刻,然後才猶豫着說道:“可以讓我自己來佈置陣法嗎?”
愁眉不展的雲逸突然輕笑出聲:“我倒是忘記了,星語也是擅長陣法的高手,陣法當然是由你來佈置了。”心中同時想到,假如是小醫仙肯定也是讓星語來完成陣法。
不過這種要求未免太狂妄了,雲逸仙子虛懷若谷,倒是沒有什麼,屈瑤卻露出不悅的神情,連王浩也瞪了星語一眼。要知道,陣法和煉器是相輔相成的,雲逸仙子出衆的不僅是煉器,還有陣法,星語初出茅廬就敢提出自己佈陣,無疑是在說自己在陣法方面的造詣超過雲逸,至少也是不輸於雲逸仙子,要不然可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等王浩教訓徒弟,雲逸連忙應允下來,調笑道:“星語仙子的陣法得自陳玄的真傳,一舉滅掉兩在世家,她的陣法造詣應該不輸於我,即使還有些欠缺火候,也必定有獨到之處,我也正要見識一番。何況護甲本來就是星語的,由她佈陣合情合理,星語,我邀請你佈置陣法,你儘管放手施爲。”
聽雲逸這麼說,王浩也不好阻攔,悻悻的說道:“她哪有什麼真本事,她這叫不知天高地厚。”
星語這纔敢嘗試,站在雲逸仙子身邊,她非但不曾失色,嬌豔的氣質反倒比雲逸的嫺靜更勝一籌。小手白嫩得幾乎透明。映襯着火紅的衣衫,紅與白。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更妙的是,指尖的一簇玄陰之火,說不出的神秘,嬌豔,正好符合她的氣質。
玄陰之火猶如具有生命一般。靈動非常,剎那間變成一條小蛇。歡快的在火烷布上游弋。
才一出手,就讓雲逸大量吹噓不已,憑這御火手段就讓她們望塵莫及,當世玩火的修真者本來就少得可憐。高手更是鳳毛麟角,能將火玩得出神入化的,怕是僅有王浩一人而已。
星語的手段雖然無法和胖子相提並論,不過也模仿得入木三分。當然能讓雲逸師傅驚歎不已。
驚歎之餘,雲逸笑道:“瞧,你整天劣徒,劣徒的,就憑星語這御火的本事,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星語雖然在御火,卻能夠一心二用,聽到雲逸的誇讚,連忙謙虛道:“這都是師傅教得好,師傅的本事,我才學了不到一層。”
有道是千穿萬穿,王浩口中不說,心裡不免得意,但是要給徒弟好臉,她還是做不到,明知道星月是偷學他的手法,偏要裝傻問道:“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種御火手段?爲什麼你不記得?難道是我太老了?連記性也變得差勁。”
星語做賊心虛,一時語塞,再也不敢出聲。倒是屈瑤幫忙出頭道:“少裝成老氣橫秋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都還沒有築基呢。依我看,你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說起來你該叫我聲前輩。”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胖子完全就是個菜鳥,越說越是得意,渾然不覺師傅皺起了眉頭。
“不得胡說!玄門中的輩份是以師門的輩份來定,和入道的早晚沒有關係。王浩的修煉法門獨特,入道後修煉速度驚人,說不定他的師傅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你憑什麼說是他的前輩?”
屈瑤不敢和師傅頂嘴,不過卻不肯放過胖子,追問道:“王浩,你的師傅到底是哪一位高人?能不能告訴我?”
這句話可是問出了衆人的心聲星語稀裡糊塗拜胖子爲師,連師門的名號都不清楚,心中難免好奇,貌似這個問題埋在心裡很久了,就連雲逸仙子也裝傻沒有阻止徒弟。
玄門裡不肯透露師門是常有的事,懂得分寸的人也不會問,可是屈瑤偏偏就不懂分寸,既然問了,這個時候假如強硬得不說,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了。王浩考慮了片刻娓娓道來。“嗯,我小時候非常貪玩,大概十歲的時候,我跑到冊上游玩,在路上遇到只奇怪的蝴蝶,那隻蝴蝶很豔麗,很漂亮,我下意識上去追趕。那隻蝴蝶飛得好快,我追的也快,就這麼一路追啊,跑啊,不知不覺的天黑了。”
屈瑤露出癡迷的神色,大概是想象當時的情形,也可能是在猜測蝴蝶的秘密,女孩子嘛,總是對花啊,蝶的感興趣。正聽得入神,胖子卻中途打住了,連忙追問道:“然後呢?”
王浩喝了口茶水才繼續說道:“眼看我就要追上那隻蝴蝶了,突然,我腳底下一空,跌入了懸崖。”
“懸崖下面住着一位高人!後來你就拜高人爲師了,對不對?那隻蝴蝶也是高人養的,快說那個高人到底是誰?”屈瑤一口一個訥,就彷彿親眼所見一樣。
王浩白了她一眼。“世間哪來那麼多高人啊?我是摔入水潭僥倖活下來,後來,我在懸崖的底部發現一個山洞。”
屈瑤終於聽出些名堂,臉色陰鬱的問道:“那個山洞裡邊該不會有本秘笈吧?”
“你居然猜出來了?你是如何知道的?”王浩用力將眼睛瞪大,作出驚訝的樣子,實際上是強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