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在修真者的眼中原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令人作嘔的冷血動物,高傲的修真者們甚至懶得看一眼那些還算美麗的爬蟲。
胖子可是當世傑出的煉丹師之一,搞不好還是碩果僅存的,卻是對它們的藥用價值不屑一顧。所以這些動物基本上沒有什麼價值了。
經過認真的考慮,胖子不準備泄漏竭血丹的秘密,沒理由對修真者們那麼好不是,何況還會導致碧青丹貶值。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僅僅對付幾個臭蟲,顯然是得不償失。
誰知道這種臭蟲居然愈加放肆,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胖子的面前。血族千年來未曾涉足東方,如今突然出現在海南,是不是預示着什麼呢?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和修真者抗衡,生命存在無法彌補的缺陷,貿然闖進來純粹是找死。可是它們的確出現了,還是明目張膽的出現。
“你胡說什麼呀?不會是看美女看傻了吧?”屈遙六歲就進入南海派修煉,雖然對法寶的見識堪稱一流,對各種異類卻不甚瞭解。
“美麗的臭蟲!”王浩收回目光,還有一個解釋,這些臭蟲來東方的目的就是爲了對付胖子。血族既然不準備善罷甘休,他們的目標裡就少不了胖子,還有件事情蘇老頭和胖子都不知道,蘇家在歐洲的生意,如今全部在尼古拉家族控制中,而蘇雪的父親,連基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證。
說話間,異國女人走近兩人桌子,目光灼熱的盯住胖子,火辣辣的眼神分明就是種挑逗。
王浩從過去何嘗有過如此幸運,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可惜挑逗是來自一條臭蟲,迎上它火辣辣的目光,王浩突然一陣陣噁心。
“你是王浩?”簡短的四個字說成陰陽怪氣,對於從不涉足東方的血族,已經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胖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臭蟲,不置可否,基本上她和人類沒多少區別,除了冰冷的血液。任何生物都有存在的理由,胖子本來無意傷害血族,當然,拍死幾隻臭蟲也無所謂。
“我們可以聊聊嗎?”女人顯然不需要王浩的答覆。
血族是害怕驚動修真門派,王浩則是不願意傷及無辜,所以片刻後跟隨她上路了。三人沿着海灘漫步前行,人煙逐漸稀少,因爲彼此間無話可說,耳邊只能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屈遙雖然不瞭解以前發生過什麼,對即將發生的事仍然有所覺悟,緊張的氣氛連傻子也看的出來,因爲都不是尋常人,三人輕鬆的轉過了一處峭壁,進入無人區域,人反而突然多了起來,而且全部都是洋鬼子。
胖子摸着下巴,笑意越來越濃,非常明顯,對方是尼古拉家族的爪牙。正發愁無處尋找他們呢,既然主動送上門來。
凱奇回到歐洲後依舊無法對蘇雪死心,所以慫恿家族報復蘇家的不守承諾,報復王浩對血族的殺戮和羞辱,他準確描述了胖子的驚人實力,卻隱瞞了胖子修真者的身份,所以老尼古拉才下定決心,冒險殺入東方。
不過,這絕對不是一次愚昧無知的冒險,老尼古拉對行動做了細緻安排,嚴格控制進入東方的人數和規模,精挑細選出家族中的高手,連動手地點也是反覆推敲,此刻的狹路相逢絕非偶然,因爲海南相對比較偏遠,動手後可以迅速退出中國。
這一切都是爲了不驚動修真門派,不過他們的做法顯然是愚蠢的,他們招惹的人就是修真者,而且還是兩個,屈遙的修爲雖然不如胖子,卻也是進入練神期的高手。
女人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過頭望着兩人。美豔的面頰上帶着一絲妖豔,一絲邪惡,還有高貴,準確的說是高傲。血族的前身發跡於中世紀,憑藉不死的身體,在戰鬥中立下顯赫的功勳,骨子裡,血族始終認爲自己高人一等。
“卑賤的人類,爲你的狂妄和無知付出代價!”女人質問如同咆哮,利齒,黑翼,蒼白的瞳孔,這纔是血族的本來面目,猙獰而且醜陋,它們是一羣生活在昔日光環下,自欺欺人的老鼠,連血液都釋放出糜爛的氣息,只能依靠吸取別人的血液,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不朽,胖子就是這麼認爲的。
尖銳的嘶吼聲像是命令,周圍的血族立即圍攏,將王浩和屈遙團團困住,插翅難逃。
胖子還是第一次目睹異類如此猖狂,居然敢用卑微來形容人類,這羣臭蟲是不是過的太滋潤,有點忘乎所以了?王浩怒極反笑。
不過屈遙卻沒那麼好的耐心,見到血族露出本來面目,立即露出厭惡的神情,居然是比胖子還要火大。膽敢侵犯修真者尊嚴,齊心當誅,何況它們還是低賤的異類。
屈遙一出手就是南海派的看家本領。
“誅邪!”飛劍出鞘的同時已經幻化出黑色怪蟒,猩紅的雙眼懾人心魄,身軀足有水桶的粗細,比修蛇還要粗上一圈,飛舞時發出嗚嗚聲音,鱗片雖然暗淡無光,但是給人堅硬,鋒利的感覺,一陣陣腥臭從怪蟒的口中溢出,衝入鼻孔讓人感覺一陣陣噁心,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這纔是真正的幻劍,以劍化形,難怪陳玄讚不絕口,的確是真假難辨,胖子唏噓不已。雲靈追殺自己的時候因爲神智不清,顯然沒有釋放出幻劍應有的威力。
如果認爲它僅是個幻像,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血族哪懂得幻劍的奧妙,血族最堅固的防禦就是黑翼了,女人居然條件反射的展開黑翼,試圖護住身體。
愚蠢,這種舉動看在胖子眼裡只是好笑,異類不單在實力上弱於修真者,弱勢關鍵還是在於他們的無知。血族的黑翼即便再堅固也是血肉之軀,糊弄普通人還可以,至多擋住幾粒子彈。居然拿來抵禦飛劍,姑且不說玄門功力本來就剋制異類, 那可是經過無數次提純精煉,用道家三位真火打磨出來的鋒利,更別說還有真元作爲輔助,那種做法和送死有何分別?
嘶啦~。猶如皮革撕裂的聲音,女人頃刻間被吞噬掉半邊的翅膀,眼神中的高傲隨之變成恐懼和不安。
不過血族此次趕來的全是高手,除了女人折翼,其餘的人都在瞬間全身而退。
“你是修真者。”女人耷拉着半邊翅膀,尖利的獠牙讓她說話時有些漏風,這無疑印證了胖子的理論,血族的獠牙屬於一種反祖現象,衆所周知,人類在使用工具後就不需要獠牙了,不僅如此,獠牙還會成爲人類使用語言的障礙。
“廢話,你們這些異類居然敢闖到海南撒野,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南海派的地方嗎?”屈遙的憤怒大部分是出於這個緣故,血族本來就是些跳樑小醜,不敢跑去內陸地區,卻獨獨闖來海南省滋事,分明就是欺負南海派無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些血族處心積慮的籌劃,誰知還是撞上修真者,一時不免有些慌張。依據凱奇的描述,王浩的實力已經駭人聽聞了,不過,尼古拉家族派出的陣容也不弱,而且還特地準備了秘密武器,小心應付還是能夠取勝的。誰知道突然間冒出個修真者,一旦發生衝突,事情無論如何也無法善終了。
“我們和修真者無冤無仇,來到中國是對付王浩,還有蘇家,我們河水不犯井水。”血族女人強壓住不安,斷翼上還在滴落血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闖入中國,就是輕視我們修真者,何況王浩是修真者,而且還是南海派的客人,膽敢欺負我們的同道,有什麼道理放過你們?”凡是有異類敢於侵犯修真者尊嚴,各派弟子都有義務出手擊殺,在修真界,這條規矩可是深入人心,甚至凌駕於各派的利益之上,沒有人敢於違背。
因爲確立這樣的信條,即是爲了保證修真者的驕傲,也是爲了整個人類的利益,讓所有的修真者在異類面前都能同仇敵愾,敢於違反的門派或者弟子,也就不能稱其爲同道了。所以屈遙在這個時候只有仇視,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浩也是一名修真者,而且是南海派的朋友。這個信息讓血族女人異常震驚,急忙將消息傳達給同伴,臨行前,老尼古拉再三的交代過,不準和修真界發生衝突,他們並不傻。而且制定了充分的,周密的計劃,可惜這所有的計劃都是建立在凱奇的謊言之上。
凱奇的謊言將他們推向生死邊緣,同時也將尼古拉家族推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因爲沒有修真者肯聽血族的解釋,誰又肯相信一個血族青年愛上人類少女,甚至不惜損害家族的利益。
修真者寧肯相信這是異類對他們尊嚴的挑釁,而且理論上修真者不相信異類也有感情,基本上提到異類的時候,就包括了一切非人的生物,大到上古異獸,小到老鼠,蟑螂,臭蟲都在異類之列,但是理論上不包括六畜。
至於修真者對異類的態度,胖子的漠視應該算仁慈了。那和胖子的師門有關,在煉丹師的眼睛裡,異類就是煉丹用的,無所謂好或者不好。
可是正統修真者截然不同,他們對異類向來是除之而後快的,並且將這種行爲叫做衛道。
這種極端的態度參考屈遙的表現就能瞭解,種族仇恨的怒火是可以焚燒一切的,飛劍化成一道利劍在夜空伸展,發出震耳欲聾的霹靂,電光刺的人睜不開眼。血族們不敢硬碰,只能紛紛閃避,翅膀張開以後,他們的速度變的十分驚人,雖然毫無還手的能力,但是卻能輕易躲閃屈遙的進攻。
屈遙入門後日夜無休的引氣,到現在修爲已經是不俗了,無奈實戰技巧近乎於零,所以短期內拿血族沒有辦法。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反而激發起她旺盛的鬥志,或者說是興趣,忘乎所以的將所有本領施展出來,幻劍的變化奧妙無窮,加上劍舞的動人姿態,當真是飄飄欲仙。
“有這麼大的仇恨嗎?”王浩有些不解,此時出手反而多餘,搖着頭掏出了酒壺,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酒下肚。
此刻雙方實力的差距已經暴露無遺,血族缺少傷害練神期修真者的能力,如今只能疲於奔命的逃竄,就像是一羣活動的靶子。可笑的是,這羣廢物居然千里迢迢跑來中國,找上自己的麻煩。王浩向來喜歡低調,上次也是考慮蘇家,才放過凱奇一馬。誰知道這羣臭蟲非但不懂得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當真以爲老實人好欺負是不是?是時候給血族們一些教訓了,而且要讓老尼古拉印象深刻,人一旦上了年紀,記性就會變差,假如不給他們點切身之痛,很難讓他們記住教訓。
王浩只是不喜歡出風頭,他並不老實,也不慈悲,眼神中的寒芒閃爍不定,出道以來,這是胖子第一次動了殺機,冰冷的迅速的蔓延,連激鬥中的屈遙也察覺的出,詫異的望向胖子。踩死一隻螞蟻不希奇,希奇的是咬牙切齒的去踩螞蟻。
畢竟實力懸殊過於巨大,屈遙很快掌握了一些實戰經驗,如今已經不時有血族遭殃了。撲哧!飛劍貫穿了一名血族的肩膀,殷紅的血液比人類還要鮮豔,可惜卻過於黏稠了,看上去有種污穢的感覺,滴落沙灘,轉瞬間滲入深處。
然而對方並沒有倒下,蒼白的面孔扭曲了幾下,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他是血族,除非心臟被人貫穿,其餘的傷害不足以致命。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血族的強大和不死,僅僅是個美麗的謊言,他們有兩個致命缺陷,首先血族都害怕低溫,那是冷血動物的通病,氣溫低於零攝氏度,他們會被徹底凍僵,體內的血液變成冰塊,即便清醒也無法移動身體。而且,他們的確害怕陽光,據說和一個詛咒有關,即使是冰冷的朝陽,也能在瞬間讓它們變成飛灰。